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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喝過一巡,席間杯盞交錯,吃得很熱鬧。


    正在這時,一個丫鬟急火火衝進正廳裏,被碧珠攔住,責備她身為王府之人,一點大家規矩都不懂。


    那丫鬟憋得滿臉青白,一邊使勁擺手一邊喘著粗氣,結巴道:“那邊,那邊花園書房裏,王爺肚子突然痛起來,這會子,這會子在那榻上躺著喊呢!”


    一下子,廳裏就像炸開了的沸水鍋,翻騰起來。


    蔣氏騰的站起身來,喝道:“什麽,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給我快點說清楚!”


    金福晉緊跟著罵道:“沒頭沒尾的白叫人著急!你倒是說仔細點,王爺好好的在花園書房裏辦公,怎麽就突然肚痛了啊?”


    丫鬟帶著哭腔,恨不得自己口舌再伶俐一點,可是由於慌亂越加打起結來。


    “是,是,是這樣的,王爺喝了膳房,膳房送過去的那甲魚湯,沒過多久就按著肚子說是不舒服,脹得很,後來又嚷痛,在榻上喊著,額頭都冒汗了。”


    “什麽?甲魚湯?夏福晉做的那個湯?”


    “正是那湯!”


    蔣氏迴頭目光淩厲的掃了夏福晉一眼,不過此時她顧不得別的,人要緊。


    “碧珠,快,快打發管家去叫遊大夫,不不!直接去叫宮中的佘太醫,就說王爺發病,務必要來,耽擱了小心聖上降罪!”


    又對丫鬟說:“快,這就帶我去看王爺!”


    丫鬟哪裏敢怠慢,忙前麵領路,帶著眾人去花園書房。


    韋王爺躺在書房的前室的羅漢榻上,嘴裏一聲聲的喊著,雙手死命捂著肚子,看樣子,就一直這麽喊了很久。


    夏縕婧跟著眾人走進書房,看著榻上喊痛的韋王爺,她突然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當年就是因為一個突然的事故,唐大福晉的命就此沒了。


    百口莫辯,莫須之罪。


    眼前一切像重新來一遍般,巧的是自己又是和事情脫不了幹係的。


    夏福晉思緒飄蕩了一會,迴過神,看著榻上的王爺,眼裏就是結了一層霜。


    從進府來,除了洞房之夜,她極少見過韋王爺,這幾年他國務繁忙,可在朝中地位卻是一年不如一年。


    年紀並不很大的男人,臉上已經有了滄桑之態,和早幾年的春風得意大不一樣。


    如果是在以前,韋王爺這變化會讓前世的夏福晉心生體恤憐惜,不過那都是過去了。


    夏縕婧眼裏的冷霜就像玻璃一樣,凝固在那裏。化不開,也不想化開。


    夠了,這個男人對她而言,現在就是一個軀殼,半點深情都不配。


    蔣氏急火火衝到榻旁邊,四十出頭的她依然光潔的額頭皺起一堆皺紋,滿臉的焦急連傻子都會嚇倒。


    “猷國,國兒,你這是怎麽啦,這湯,這湯怎麽啦?”


    韋王爺捂著肚子,滿臉通紅,除了喊疼,說不出別的話來。不過他的眼睛很快在福晉堆裏找到了夏縕婧的身影,然後死死鎖定她盯了好一會,才垂下眼瞼,實在是痛苦難擋的緣故吧。


    管家果然把宮裏的佘太醫請來了,蔣氏一把拿住佘太醫的手泣不成聲,哭求道:“佘太醫,我猷國這到底是怎麽啦,好好的人怎麽喝碗湯就這樣了?你快救救他,救救他啊!”


    福晉們也都哭著求佘太醫。


    佘太醫雖貴為宮中太醫,也不曾有過這種待遇啊,一大群的福晉們還有王府太福晉這麽求他,他自愧當不起這陣勢。


    忙道:“我是為醫之人,救命治人是我本分,何況王爺這樣的人,我哪有不盡力的呢,隻有能力所及便在所不辭啊。太福晉,各位府裏的福晉,先別急,待我診脈再說。”


    這話是正理,哭也無用,看病才要緊。


    眾人忙止哭散開,騰出地方給佘太醫。


    佘太醫穩了穩神,伸出那隻積年診脈,感覺極為靈敏,青筋暴突的瘦弱手腕,捉了王爺的脈,微閉眼睛細細感知脈搏的運行之象。


    很快,佘太醫便將手拿了下來,臉上先前因為壓力繃緊的臉此時舒展不少,點點頭,轉身走到屋中間的八仙桌旁,執筆沾墨在方子紙上寫了幾個字,便呈給蔣氏,說道:“太福晉大可以放下心來,王爺這不過是吃了不當的東西,問題不大。”


    蔣氏籲了一口氣,拿起方子看,隻見上麵寫了一句特別出人意料的話:“喝三杯白水”。


    佘太醫看出蔣氏的疑惑,笑道:“王爺胃裏有不當的食物,引起胃的痙攣,這才肚痛。多喝水便能緩解這痙攣,症狀自然也好了。”


    “哦,原來如此,佘太醫果然名不虛傳!”蔣氏笑道。


    碧珠早已傳來一壺水。


    韋王爺喝過幾杯水,果然發現肚子的腫痛感逐漸消失,人清爽許多。更是大大謝了佘太醫一番,說是一定要把此事迴稟聖上,嘉許佘太醫的功勞。


    這當然是韋王爺有些吹大了,早些年他還能有本錢在聖上麵前褒貶旁人,如今他自己都沒這個待遇了,哪裏還能讓聖上嘉許別人。


    韋王爺自己也未必不曉得這局麵,他並不傻。不過舊年的待遇常故意隨意在外人麵前提一提,好讓人們別以為他如今就不算聖上跟前的紅人了。


    佘太醫雖不是朝官,但也是行走宮中的常客,韋王爺如今的地位早不似以前,傻子都知道啊,他能不知道?


    佘太醫心裏笑了笑,麵子上還是擺出一副喜上眉梢的獲寵之色,恭敬迴道:“那真是拜王爺之盛意了,不過是雕蟲小技,卻承蒙王爺如此高看,實在不敢當啊!”


    蔣氏問:“佘太醫,猷國就是喝了這碗鴿子甲魚湯才肚子痛,這實在讓人想不通啊,明明是同樣的湯啊,我問了丫鬟,這湯是膳房同時端出來的,一盆是正廳裏喝,一盅是給王爺喝的。我們這麽多人都沒有不適啊,怎麽獨獨國兒這樣呢?”


    佘太醫看了看周圍一圈等待答案的福晉,又望了望太福晉,沉吟片刻後點點頭:“那煩請姑娘去把王爺喝過的湯盅拿過來,我們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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