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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辰夠了,蘭福晉用備碗盛起一小碗,自己嚐了嚐,味道很合意,便遞給夏福晉讓她品嚐。


    夏福晉喝了幾口,果然是香氣馥鬱,說不清是甲魚的香還是肉鴿的香,一股溫潤的清香直浸舌蕾,讓人欲罷不能。


    離開府裏已經幾年了,這味道始終沒變,一點都沒有走樣,夏縕婧心裏暗暗佩服蔣氏治家有道。


    這湯味道,夏福晉是熟稔的,因湯及情,當年種種不由讓她難擋。


    如今,她卻百般刻意,裝成一個初入府的陌生人,處處不得不小心為之。


    “姐姐手藝果然名不虛傳,也怨不得姐姐來傳授了,這般味道就是宮裏也未必做得出呢!”


    蘭福晉心裏對自己的手藝是倍感自信的,迴笑道:“妹妹過譽!府中做得出這味道的,也並不止我。”


    夏福晉心中一蕩,眼睛望著窗外,不經意似的問道:“姐姐可是說當年的唐大福晉?哦,我聽屋裏丫鬟講起過……”


    蘭福晉臉色突變,不自在的攏了攏鬢發,勉強擠出一些笑意,好讓自己臉部表情看起來顯得不突兀。


    “嗯,嗯!其實還有王福晉手藝也是好得很的!”


    刻意把唐大福晉岔開了,扯到王福晉,便是不想話題再糾纏在唐大福晉身上。


    蘭福晉當年自然是愧對唐大福晉的,她不願意站出來作證。


    可她眼下的舉止有些惶恐過頭了,這讓夏福晉想起那日在榮壽堂,瑾福晉提起唐大福晉,蘭福晉也是一副失魂姿態,似乎在她麵前,提不得唐大福晉。這多少有些讓人費解。


    既然她不願意觸及,夏福晉便收住了話鋒,順嘴敷衍道:“這個我也聽說過。姐姐,可以舀湯了嗎?”


    蘭福晉取出一個很大的青花瓷湯盆來,把湯從甕中舀到盆裏,最後撒了一把蔥花。


    這湯盆是等著端上席的。


    蘭福晉又走到北邊條桌旁,那裏有一溜餐具。


    她取了一盞精致的湯盅,上麵燒製著亭台樓閣花樣,最特別的是在右上角有一隻遊龍。


    她小心的一勺勺往湯盅裏舀著湯。


    很快,一切就緒。


    就等丫鬟們過來上桌了。


    這時候,之前來過的那個嘴角伶俐的丫鬟滿臉笑著走進來,清脆得體的問道:“兩位福晉,我們膳房的菜已經端到前麵去了,就剩福晉這處的湯了,柳管事叫奴婢過來問可備好?要是備好了,這就打發人過來端到前麵去呢。”


    “備……”


    蘭福晉剛張嘴,隻見麵前這丫鬟突然望向西麵窗子,似乎在確認著什麽。


    夏福晉和蘭福晉隨她目光望去,遠遠見一個綠衣人影正疾步往膳房花園外麵走。因西麵窗子外有濃密的月季花叢,看不清楚麵目,但從衣衫看是個丫鬟。


    “那是誰?”蘭福晉問道。


    那丫鬟搖搖頭:“奴婢沒有認出。”


    夏福晉也搖搖頭。她剛才使勁辨認了一番,但畢竟隻是背影,實在沒有認出來。


    “奇怪,這膳房花園平日裏也會有人逛?”


    隻見那伶俐的小丫鬟帶著明滅不清的笑意,吞吐著說道:“有時候,這花園有一兩個人呆著,倒也是有的。”


    “呆這裏幹什麽?”


    那小丫鬟不曉得蘭福晉的問話用意,因為這花園蕪雜無人,有時候會有個別丫鬟在這裏和相好的小廝相會,這小丫鬟也就隨口暗示了一句,沒料到蘭福晉竟然當真追究起來。一時慌了,忙迴:“是……是摘月季花戴吧……”


    “胡說!湖邊月季隨處都是,用得著跑這角落裏摘什麽月季?”


    夏福晉聽出了小丫鬟的話中之意,想著這些也無關緊要,便出麵圓場道:“這倒有可能呢,姐姐沒發覺這一處的月季分外豔麗呢,總是有丫鬟覺得這處月季開得好,便戴了,其他人也覺得好看,過來摘取也是不稀奇的。”


    “對,對!”那小丫鬟迴道。


    蘭福晉便迴頭看西麵窗外,這一看,也點了點頭,的確,這處月季紅豔豔的,花朵又大,開得都有些肆意的姿態。丫鬟們裝扮飾物有限,眼饞也是有的。


    便對小丫鬟說:“這湯剛備好,叫人過來吧。”


    不一會,便來了三個丫鬟。


    兩個丫鬟端湯盆,往前麵正廳去了。一個丫鬟端湯盅出了膳房,沿著湖往南去了。


    夏福晉,蘭福晉各自迴房換了衣裳,也都去了正廳。


    正廳正是今日開席之地,裏麵是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丫鬟們忙著穿行其間,一道道的菜上的絡繹不絕。


    這是夏縕婧夏福晉進府的真正洗禮。


    桌上擺了一大桌的佳肴,然而那都不重要,今天就是魚翅燕窩,地位也退居其次了。


    今兒個,真正矚目的就是這道鴿子甲魚湯。


    這是新福晉的臉皮,也是王府的臉皮。


    眾人寒暄禮讓過後,都停下來望著太福晉蔣氏。


    蔣氏環顧一周,特地看了看夏福晉,然後,謹慎而又從容的舀了一勺湯,舉在嘴邊淺嚐,接著又喝了幾口,隨即露出笑意:“味道挺好。大家都喝吧。”


    見蔣氏滿意,眾人都笑了,紛紛舀湯表示響應。


    蔣氏說道:“夏福晉的湯算是過關了,這當然也是蘭福晉帶得好教得好!”


    夏福晉起身迴禮,道:“自然是蘭福晉的功勞了!”


    蘭福晉也起身迴道:“哪裏,少不得妹妹天資聰穎才行。”


    眾人也都連聲附和,共饗盛景。


    金福晉舉起一杯酒離席走到夏福晉麵前,笑道:“夏福晉,祝賀你今日得到太福晉的讚許!”


    夏福晉含笑迴禮,並無多話。


    金福晉敬完夏福晉,杯中卻還剩半盞酒,也不迴席,而是走到蘭福晉麵前滿臉帶笑:“蘭福晉功勞可不能不提,太福晉,您說是不是?”


    “當然啊,名師才能出高徒。”


    金福晉聽了蔣氏這話,笑著一飲而盡,對蘭福晉笑道:“恭賀恭賀。恭賀蘭福晉這個名師收了一位高徒!”


    “好了好了,都坐了吃席吧,菜都涼了。”蔣氏笑道。


    “就是就是,菜可不都涼了!”眾人紛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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