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之前就有了猜測,燕老爺的臉色還是變得很難看,他想起這些年和燕南疆之間僵硬的合作關係,想起最初他打的如意算盤,想起自家老娘自作聰明弄出的美人計,他整個人都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然而閣老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一個好幾代有名無實的勳爵在想什麽,他們熱切的看著燕南疆,仿佛他是這個世界上最英明的君主一樣。


    孫閣老好容易把眼淚擦幹,打開聖旨,對著燕南疆用征詢的語氣說道:“殿下,這是先帝遺詔,按例是要……”


    燕南疆懵逼著跪下了,他之後,除了宣旨的孫閣老,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方於朕彌留之際,聞先祖仍有後人在世,此實天教顧氏不亡,今傳位於君,萬望守家國社稷於外,護黎民蒼生於內,欽此。”


    很簡單粗暴的傳位詔書,話語簡潔到就像是燕南疆拿著刀逼昏君寫出來的玩意兒,然而這份全體內閣一起擬出的遺詔,它的真實性卻不容置疑。


    燕南疆懵逼著成為了新晉皇帝,他看了看孫閣老,看了看一臉激動的內閣眾人,看了看同樣一臉懵逼的親兵,他簡直覺得是不是昨天睡覺沒醒過來,倒不是驚喜的,而是驚嚇。


    內閣眾人一點也不覺得驚嚇,折騰了那麽久,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竟然能把陛下駕崩這種事情瞞上整整一個月!現在終於塵埃落定,別管皇位上從此坐著的是人是狗,隻要這條狗有顧氏血統,那他們就能愉快的玩耍下去了!


    燕南疆起身,眾人卻跪下了,孫閣老手裏捧著遺詔,深深的叩首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跟著叩首,一句萬歲剛還沒出口,正堂的大門卻忽然打開了,門已經很老了,就這麽推開,發出的響動不輕,即使是孫閣老也不由自主的抬起頭看了看,然後所有人就呆住了。


    發絲濕透的嬌美少女一手推門,一手擦拭著頭發,她臂彎裏搭著好幾件衣裳,隱隱約約的褻衣布料依稀可見,身上穿著明顯不合身的男人衣物,臉上的表情很是放鬆,好像這不是一個男人的住處,而是自己家一樣。


    第172章 一笑封疆


    姚淺是真不知道,按照係統給她的資料,內閣知道燕南疆的身份是在他離開京城之後,這會兒年關都還沒過,誰能想到他們竟然就這麽上門了,沒有一點點防備之下,她推開門就對上了跪了一地的老頭。


    她抱著衣服,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燕南疆,看了看滿臉淚痕的閣老們,然後目光落在滿眼悲催的燕老爺身上,半天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燕老爺總算還記得這是自己孫女,加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喝道:“衣衫不整的像什麽樣子!這位是陛下,還不來見禮!”


    姚淺頓時反應過來,把手裏的衣物往身後藏了藏,但她是真的沒反應過來怎麽剛剛還在和燕南疆說話呢,一個錯眼他就登基了,冷不防孫閣老忽然開口道:“陛下,不知這位姑娘是……”


    燕南疆都差點沒反應過來孫閣老說的是什麽,目光落在少女茫然無措的麵容上,再看看她濕透的頭發,換下的衣物,眾人了然的眼神,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若是換了一個人來,被這麽多人看到這樣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情況,是必定要對姑娘家負責的,隻是他如今身份特別,隻要一句話,這裏沒人敢多一句嘴,但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解釋。


    原本讓一個女子在他住處沐浴這種事情就已經很出格了,更出格的是還被這麽多人一起看見了,要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就罷了,可他剛剛才清楚自己對燕姑娘的喜歡,隻要一句話,即便她再不樂意也隻能嫁給他,成為他的女人。


    燕南疆臉上的猶疑已經明顯到燕老爺都反應了過來,看了看自己相貌出挑的孫女兒,再看看新晉的君王,饒是他年紀不輕,也不由得狠狠懸了一口氣。


    孫閣老臉上笑眯眯的,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好事,不僅皇帝的人選有了,連皇後的事情也不用操心了。和前朝不同,本朝嚴禁後宮幹政,皇後一般都是小家之女甚至平民出身,若有勳貴女子被君王看上,那就是一個家族沉寂的開始,所以選秀時經常會有秀女刻意避見君王的事情發生。


    偏偏皇帝們也不是傻的,比起束手束腳的小家碧玉,貴女顯然更符合他們的胃口,所以一個有了皇後的皇帝勢必要比單身的皇帝更受百官的歡迎。


    燕南疆並不知道朝堂上這些彎彎繞繞,既然知道自己是顧氏最後一條血脈,那他也不會矯情的不去當這個皇帝,該他的就是他的,無論是責任還是其他,可是他真的沒想到,當上皇帝的第一時間,他要處理的就是這樣一件事情。


    姚淺也反應了過來,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燕南疆,這個相貌熟悉俊美的男人微微低眼看著她,神情和從前一模一樣。


    說實話,他現在把她帶迴宮的話,無疑會給她減少了很多麻煩,可是這樣,她卻要好好思考一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顧天傾了,她不知道他會怎麽做,但是她知道顧天傾一定不會這樣做。


    幾位閣老人老成精,如何看不出這點彎彎繞,他們也不多話,隻是靜靜的等著燕南疆開口,終於,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是燕府的小姐,不慎弄髒了衣物,天寒地凍,我這裏路近,讓她進來暖暖身子。”


    說完,他看向親兵,親兵愣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說道,“對對對,就是這樣沒錯,燕姑娘隻是來暖暖手腳,暖暖手腳。”


    見這情況,誰也不好再說什麽,哪怕燕老爺再想扯著自家孫女兒的衣服讓他們好好看清楚,也沒人會這麽沒有眼色。


    姚淺朝燕南疆看了一眼,也許該說是顧天傾,他也朝她正看過來,兩人的視線一觸即分。


    燕南疆走了,天黑下來的時候,姚淺的院子也空了出來,兩個小丫鬟慌裏慌張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燕二爺還在府裏,李小姐卻不知道被弄到哪裏去了,姚淺覺得又困又累,索性什麽都不想,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夜對她來說隻是一場大夢,對整個朝堂來說不亞於天翻地覆。朝臣們早已習慣了每次早朝在宮門外站上一刻鍾,等內宮太監傳旨說陛下身子不適,然後一起去往內閣議事,誰也沒想到今天第一個流程就出了事!


    朝臣們已經快忘了上一次踏進宣政殿是什麽時候了,一時間竟然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的站位,折騰了好一會兒,忽聞一聲陛下駕到,兩側帝王儀仗起,華蓋下一個陌生的男人上前,毫不猶豫的坐上了龍椅。


    朝臣頓時麵麵相覷,不知道自己是跪還是站,但是內閣可不會給他們反應的機會,孫閣老一步上前,手裏聖旨抖開,眾人不明所以,但還是齊齊跪了下來。


    宣讀的自然是昏君遺詔,說實話,顧家人的麵貌還是很好辨認的,明眸亮眼,高鼻薄唇,眉毛微微上揚,這也是眾人發覺穿著龍袍的男人不是自家陛下時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原因。


    不是沒人認出來龍椅上的人是近日歸京的二品武將燕南疆,隻是內閣的聲望太高了,在他們沒有表示反對前,並沒有人願意搶先一步成為靶子。


    孫閣老也沒有忌諱,在征詢過燕南疆的意見之後,內閣商議了一下,還是決定把真相公布出去,並且當場處理了幾樁家奴頂替主家上戰場的案子。


    本朝的官僚體係有些特殊,這也是內閣在沒有皇帝的情況下還能堅持運作下去的原因,與此同時……燕南疆發覺自己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少了,小事內閣全權處理,大事內閣商議完畢之後能提出好幾種解決方案,利與弊都寫的清清楚楚,而且這竟然還不是架空他,在內閣成立之後,皇帝就沒什麽需要忙的了。


    當初在軍中元帥一臉嚴肅的教育他的那些朝廷黨派鬥爭,他連個毛都沒看見……如果兩個老頭兒各自帶著一幫老頭兒天天爭誰的主意更利國利民也算是黨派鬥爭的話。


    這種每天早晨去宣政殿坐上一個時辰,每天晚上花一個時辰批閱內閣已經下了注解的奏章,剩下的時間全都可以隨意的生活……真心很不錯。


    然後有一天,孫閣老一臉嚴肅的對他說,陛下,您該娶妻了。


    一時間,燕南疆的腦海裏無數的宮鬥政鬥黨派鬥爭唿嘯而過,他保持著一百萬分的警惕看著孫閣老,然後孫閣老用一百萬分謹慎的語氣說道:“上次燕府的那位姑娘,您喜歡嗎?要不,就定了吧?”


    燕南疆整個人都不動彈了,他看著孫閣老,曾經看過的話本裏無數的陰謀詭計浮現在腦海,雪白胡子的老頭兒仿佛看出了他的警惕,恭恭敬敬的說道:“陛下您安心,老臣家裏沒有孫女,內閣大部分的同僚家中都沒有適齡的女兒。”


    知道是自己反應過激了,燕南疆揉揉鼻子,有些尷尬,隻是想起燕府裏那個小姑娘,他還是猶豫了一下,“孫老,其實呢,我是很喜歡燕姑娘的,可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她要是不想嫁給我,我總也不能勉強她。”


    孫閣老活了大半輩子,也算是活久見了,他侍奉過三朝天子,哪怕就是那位被稱為癡皇的英宗,當初愛上一位清倌兒的時候,糾結的也是祖宗家法,而不是人家姑娘會不會喜歡一個年輕俊美身材高大坐擁四海的君王這種根本稱不上問題的問題!


    慈祥的睿智老者麵容有一瞬間的凝滯,孫閣老還沒想好自己要說什麽,燕南疆就又開口了,“我比燕姑娘大那麽多,都可以做她爹了,而且不通文墨。孫老,你知道嗎,燕姑娘的學識很厲害的,我就會看看話本,聽聽說書。她的武藝也好,女子裏很少見,我都不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孫閣老幾次想要說話,然而燕南疆一說起來就沒完,時而悵然若失,時而又痛苦於自己晦暗的心思,時而又仿佛入了迷似的講著他們的初遇,孫閣老總有種眼前的人不是皇帝,而是自家年少慕艾的大孫子的感覺,簡直想哭。


    迴想了一下當初安慰大孫子的情景,孫閣老糾結的伸手拍拍自家陛下的肩膀,露出一副慈祥長者的表情。


    “陛下,您是顧家之後,堂堂皇嗣,喜歡一個女人,要是連挑明心思的勇氣都沒有,那還做什麽顧家人呢?哪怕最後燕姑娘不願意嫁給您,您至少也爭取過,不會留遺憾啊!”


    燕南疆被拍了肩膀,也沒管孫閣老反應過來時大變的臉色,反而出了神,孫閣老說的對,就算明知會被拒絕,總不能連爭取都不爭取,他和燕姑娘之間的差距是有些大,可這不是他後退的理由。


    第173章 一笑封疆


    自從燕南疆離開之後,燕府就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他們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滿門抄斬都不夠,這是要滅九族的,燕二爺也不折騰了,這件事情裏大概唯一獲益的人就是他,隻是對他來說究竟是恢複身份好一點還是別的什麽,就不好說了。


    一個年過得毫無滋味,真相大白之後,燕家人幾乎都不敢出門,孫閣老把事情說的太清楚,原先和他們交好的那些勳爵人家全都和他們斷了往來,李家更是氣得就要上門來罵了。他們簡直不能理解燕府到底是什麽運氣,交了八百輩子的好運,府裏藏了位顧氏後人,又倒了八百輩子的黴運,在一開始就斷了交好的機會。


    兒子恢複身份的好消息根本不能帶給燕家夫妻一點點的安慰,燕老爺現在幾乎不敢上朝,每次遠遠的看到高位上的身影他就腿軟,想起自家人是怎麽對燕南疆的,他更是沒了半點指望,就像脖子上懸著把刀,他幾乎都想直接喊出一句要殺要剮一句話,可是終究沒有那個勇氣。


    懷著僥幸的心情等著懸而未決的刀鋒是件很折磨人的事情,沒過兩個月,燕老爺整個人都像老了十歲,脾氣也變得十分暴躁,府邸上下噤若寒蟬。


    和燕二爺一樣,姚淺也得到了一點好處,她搬迴了自己的房間,因為收拾過,房間比以前要舒適得多,因為李小姐並沒有把燕母賞賜的東西帶走,正頭疼著的燕母在姚淺詢問這些東西怎麽處理的時候直接擺擺手送給了她。


    燕芊被苛待慣了,還沒怎麽用過好東西,姚淺用的倒是順手,她又清楚燕南疆即使沒有過往的記憶也不會對她怎麽樣,比起人心惶惶的燕家人,她要自在得多。兩個月過去,漸漸恢複原本麵容的她看上去並沒有沒有難看,和從前相比隻是眉眼清淡了些許,稍稍用些妝容就能掩飾過去。


    這也讓姚淺鬆了一口氣,燕芊的長相很明顯就是她的高配版,驟然改變的話,倒是沒人會覺得她換了個人,大概隻是會覺得她長得……越來越醜了,這種事能避免過去自然再好不過。


    她算是發現了,隻要有顧天傾在,係統給的資料基本上也就隻能做個參照,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顧天傾就像是命定的主角一樣,不管怎麽走都是順風順水,就像這一世的燕南疆本該戰死疆場,但是現在他好好的坐在龍椅上,邊關的變故也沒有發生。


    不用操心任務,要操心的就隻剩下自家男人了,姚淺掐著日子算,內閣整肅朝堂需要一個月,讓文武百官習慣龍椅上換個人需要一個月,加起來兩個月,要是兩個月之後燕南疆還不來找她,那她簡直可以洗洗睡了迴係統空間。


    好在燕南疆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這日中午照常推開窗戶,姚淺一低頭,就瞧見窗下站著個傻大個,對她露出一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笑容來。


    燕南疆生得是真好,尤其從軍多年練出來一身漂亮的腱子肉,隔著薄薄的衣衫,透著直白的誘惑,可那是在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姚淺有的時候也很困惑,為什麽別人家的神醫高冷得要命,自己家的這個就愛說愛笑不走尋常路,哪怕當了將軍也沒個冷臉,總是不時的出賣自己的酒窩。


    姚淺默默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按理她要跪下來請安,但是這會兒她站在二樓窗戶邊,跪下來底下就見不著人了,哪怕把本朝的禮儀翻爛了,也找不出個應對的情況,畢竟,也沒誰家的皇帝會站在姑娘家樓下等人行禮不是?


    索性裝傻,好在燕南疆也不在意這個,他把一直背在身後的手伸出來,冒著汗的手掌心裏托著一個長長方方的小盒子,深吸一口氣,說道:“燕姑娘,這是給你的。”


    姚淺覺得自己就這樣伸長了手去撈很損壞形象,瞧見四處無人,索性翻下窗戶,輕輕巧巧落在燕南疆麵前,接過他手裏的盒子。


    “這是什麽?給我的?”姚淺眨了眨眼睛,“我的生辰已經過去了,就在一個月前。”


    燕南疆啊了一聲,抓了抓後腦,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年前我聽人說燕姑娘的生辰將近,所以買了這根簪子想,想……結果這些日子太忙了,今天才騰出空來見燕姑娘。”


    無論是封建還是開放的朝代,送姑娘家發簪都隻有一個意思,燕南疆說著說著,臉上就燒了起來,他又恨不得低下頭,又舍不得把視線離開少女嬌俏的臉。


    深吸了一口氣,燕南疆定定神,正色說道:“我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燕姑娘的,但是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燕姑娘喜歡得沒辦法了,我比燕姑娘大了一輪,按理不該如此肖想姑娘,燕姑娘如果覺得冒犯,那邊就是兵器架,隻管挑了順手的來打我便是。”


    他抬起頭,雙目澄澈,“我隻是想要燕姑娘一個答案,我心悅佳人,佳人如何看我?”


    老夫老妻這麽多年,姚淺也就在上上輩子看過顧天傾露出這副認真的神情,很多時候,他都是玩世不恭的,甚至有些輕佻,想從他嘴裏聽到情話很容易,可像這麽認真的,還真是隻有第一世表白時有過。


    燕南疆的眼神很認真,認真到了讓人不忍心拒絕的地步,姚淺看著他,眨了眨眼睛,“佳人說,願意做你的家人。”


    燕南疆足足愣了一刻鍾才反應過來,姚淺抿著嘴彎了彎,打開盒子,裏麵正是一根碧玉桃花簪,做工很精致,就是料子不怎麽樣,她把頭上的簪子去了,取了燕南疆送的那根,伸手要簪上去,卻被他按住。


    “我,我來。”燕南疆不容置疑的接過她手中的簪子,然後用一種極為嚴肅的表情目測了一下姚淺今天梳的發髻,手下很穩的替她簪了上去。


    姚淺伸手摸了摸,她發誓,她這輩子就沒把簪子簪得這麽……方正過。


    燕南疆也是收迴手之後才發覺自己過於輕佻了,然而燕姑娘不僅沒有生氣,還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臉都紅了。


    姚淺掏了掏兜,掏出一隻繡工精細的香囊塞給燕南疆,這是她閑得沒事幹的時候順手做的,送出去後才覺得寒酸,她撓了撓臉,說道:“不是什麽用心的東西,等我過幾天給你做身衣服穿。”


    輪迴了那麽久,姚淺其實是有幾樣手藝的,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麽琴棋書畫都在跟著顧天傾過日子的時候丟還給先生了,也就一點女紅還算拿得出手,說起來她都覺得臉紅。但顯然燕南疆不覺得,他頓時肅然起敬起來,“燕姑娘不光學識好,武藝好,竟然連女紅都精通。”


    “好了,別誇我了,皇宮裏要什麽繡娘沒有,就是個心意,等我做好了,你別嫌棄就好。”


    姚淺低下頭,踢了踢腳邊不存在的小石子,整整兩個月沒見這張俊臉的,說實話還挺想的,她倒是想親一親再抱一抱呢,就怕他接受不過來。


    燕南疆使勁搖頭,他怎麽可能會嫌棄燕姑娘做的東西,隻要是燕姑娘做的,就是麻袋他也敢穿出去見人,誰說這不是龍袍他揍誰!


    沒有顧天傾的記憶,燕南疆君子得不得了,離得那麽近都不知道上手,偶爾姚淺靠他近了點還會急急忙忙後退幾步,和老流氓的顧天傾比起來,又禁欲又純情,姚淺簡直想把他扯進懷裏上下其手……好吧,她目前還沒那個能力。


    膩膩歪歪了好一會兒,不遠處傳來丫鬟尋找的聲音,燕南疆按住姚淺的肩膀,說道:“燕姑娘,我迴去就讓內閣擬旨,立你為後,希望下次相見時,你已是我妻。”


    他說的認真,尤其是說話時眉眼裏帶著的那種獨特的氣質簡直讓人沉迷,姚淺已經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鹹豬手了,隻能用最後一點矜持彎了彎嘴角,沒想到燕南疆忽然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低下頭按住她後腦,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


    姚淺腦子裏最後一根弦崩斷了,一向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崩潰,每一個腦細胞都在叫囂著要就地辦了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燕南疆卻急急忙忙的鬆開了她,俊美的臉龐上帶著一層薄紅。


    “是我冒犯了,隻是想到再見姑娘還要等上很長時間,一時情不自禁……”


    燕南疆話沒說完,後腦被一隻白皙柔軟的手不容抗拒的按住,姚淺踮起腳尖,仰起下巴,狠狠吻開他的唇,毫不猶豫的探出舌頭,帶著一股兇狠的氣勢席掃了他的口腔。


    起初是怔愣,隨後是沉迷,最後終於反客為主,愈演愈烈。


    第174章 一笑封疆


    燕大將軍來的匆匆去的飄忽,愣是沒一個人發現自家小姐閨房底下有個登徒子來了又走,這些日子連燕二爺也不折騰了,整個燕家上下活像是被提著脖子的鴨子,氣氛詭異的很,姚淺懶得理這些人。


    一說得有幾百年沒正正經經拿過針線了,燕南疆揣走的香囊隻是草草的縫了個樣子,連個繡花都沒有,姚淺也有些心虛,顧天傾是個十項全能的人,這種全能體現在方方麵麵,雖然不會繡活,但縫縫補補的技能點顯然被他練出來了,說起來兩人在一起的日子好像一直是她被照顧著。


    再次拿起針線,手下的感覺變得有些陌生,燕芊也沒怎麽做過針線,主要是沒那個耐性,姚淺覺得以自己從前的熟練度,想做一身男人衣物還不簡單,可第一步就出了問題:燕府裏每個月是有布料分配給各位公子小姐,但顯然不會給沒出閣的姑娘準備男人的衣物料子。


    姚淺還以為事情要泡湯了,沒想到第二天就有下人把布料送上門,說是老祖宗讓人送的,讓小姐盡量做身衣物,要是不會還可以做個大概,讓府裏的繡娘再來潤色。姚淺打眼一看,布料足足有二十多種,全是男人衣物的料子,還都是好料子,有幾匹還是上好的貢緞。


    送料子的是燕母身邊的嬤嬤,臉上帶著點笑模樣,聯想起燕府最近風聲鶴唳的氣氛,姚淺總覺得有古怪,從嬤嬤手裏接過尺寸,她更加懷疑了,嬤嬤給的身高尺寸不過六尺有餘,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而燕南疆身材高大,七尺近八,顯然不是她們得知了燕南疆的事情來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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