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將軍眼皮子都不抬,說道:“出什麽事了?”


    “中了毒,梁國皇室秘藥落花。”顧文堂輕聲說道。


    於將軍麵色一沉,凝重道:“確定是梁國皇室的秘藥?”沉吟一會,他道:“將那丫頭送到將軍府養病。”目光銳利的看著顧文堂:“你來找老夫的目的應該也是如此,想來大夫的事就不必老夫一個粗人費心了。”


    顧文堂鄭重道:“多謝將軍。”


    於將軍輕歎一聲:“那個傳聞你知道吧?”


    顧文堂一怔,他自然是知道的,當年林文茂險死還生,佛家至寶舍利重迴靈隱寺,而偏偏智空大師坐化之前留下一句話,下一個送舍利歸於佛門之人乃是大氣運之人,屆時天下將再次歸一。按說當時大燕強盛,這話本不該流傳出來,可是到底因緣果報,戰亂四起之時,大燕最後一位四字封號的公主,燕宜瑞清公主,為了攪亂當時還算穩固的聯盟,放出了這個消息。當然具體她是怎麽說的,讓本來就不甚穩固的三方還真就起了嫌隙已經不得而知,但是這事,各國皇室定然是有記載的。他能知道是三皇子透漏的,可是於將軍是如何知道的呢?他點點頭“略知一二。”


    於將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說道:“老夫知道,自然是因為有人想要讓老夫知道。”如今,大氣運之人落在了大夏,無怪另外兩國會聯手。在這北地,他雖然是大將軍,領兵多年,但是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當然若是想在他的地盤上下手,也是不易的。他眸中戾氣一閃而過,順著這渾水,他一定要找到繼任者,北地的百姓,敬重他,信任他,他也不能辜負了他們。如今他已老邁,近來更是時常感覺到力不從心,在死前,他總要為這北地的百姓搏一搏,上頭的勾心鬥角他不管,他隻要這個他守護了一生的地方牢不可破,如此而已。


    顧文堂敏銳的察覺到於將軍的未盡之意,他道:“那孩子就托付於將軍,我七日之內必定會趕迴來。”


    於將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去吧。”等顧文堂不見了身影,他召來心腹。


    袁肅見將軍臉色不太好,怒道:“是不是那小子提什麽要求了?要我說將軍何必理會那些人,哼,一群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大少爺,也敢跑來指手畫腳。”


    袁末推了他一下,問道:“將軍可是有為難之事?咱們兄弟一向是唯將軍馬首是瞻,將軍隻管下令就是!”


    宋語搖搖頭,輕聲道:“顧家那位少爺可是帶來什麽消息?”


    於將軍點點頭:“林家那丫頭出事了,中了梁國皇室秘藥,咱們之前想的沒錯,上次失誤,未必隻有魏國的手筆。”他們雖然沒敗,但是若非那小子機靈,隻怕傷亡就不隻有那些人了。


    宋語皺了皺眉頭:“茂哥兒如今還在魏國,咱們犧牲了許多條命才將人成功送進去,若是因為這孩子出了岔子……,他和他姐姐感情十分好。”


    於將軍眼神一厲:“這事絕不對不容有失,動用那條暗線,將那老家夥請過來。”當世神醫除了秦老,還有一位擅毒的吳老,如今就在大魏。他估摸著顧家那小子的目標就是那老頭。


    袁末遲疑道:“那暗線十幾年才有如今的力量,這會動用……”不是說不值得,隻是關鍵時刻那就是茂哥兒一條命。


    宋語想了想說道:“顧家這位,近年來如日中天,必是手段不俗。這會來北地,人手必定不隻咱們看到的那些,暗線出動也隻是以防萬一而已。”


    於將軍點點頭說道:“老夫就是這個意思。”何況他著急那丫頭的性命,可不止因為那是茂哥兒嫡親的姐姐,還為了,當年智空大師那句話!曾經他也是年少輕狂,不信命,不信佛祖,隻信自己,可到頭來,卻是年幼喪父喪母,中年喪妻喪子,老來連唯一的弟子都要護不住。可不是正正應了當初大師給他的批命,孑然一身。他信命了!


    袁肅上前一步,道:“將軍,要不,這事我來負責?”


    於將軍瞪了他一眼:“這事宋語來負責,你隻要看好閆家那一家子就行了。”他實在是對閆家那群人膩歪透了,但凡閆家有一個眼明心正的,看在陛下一心想要提拔的份上,他也就認了,可是那一家子吃相也太難看了,他的義子到底是怎麽去的,真打量他不清楚,自次,他就下了狠手打壓閆家。閆家最為陰狠的二子就是折在了他手裏,他們早就是不死不休。


    顧文堂如於將軍所料的那般,打算去黎城請毒醫吳老。黎城位於三不管的地帶,亂像恆生,他快馬加鞭也用了一日的時間才到了,吳老的住處十分好打聽,隻是指路人的態度十分詭異而已,似是興奮,又有些同情。


    帶著人敲了那扇半掩著的木門,沒人應,但是他確定裏頭有人,隻得揚聲道:“吳老可在?”


    “進來吧。”半晌才有個嘶啞的聲音陰森森的說道。


    顧文堂推門而入,院子裏擺著些藥材,一個枯瘦的老者在埋頭搗藥。沒有理會進來的人,直到手上的藥材都弄好,這才問:“什麽事?”


    顧文堂頓了一下:“舍妹身中奇毒,還請吳老出手相救。”


    吳老不耐煩道:“心情不好,不救,你們迴去吧。”


    顧文堂淡淡道:“她手上的有朱顏的解藥。”吳老做事全憑喜好,性子陰鬱古怪,偏偏不僅是醫術高手,用毒比用醫還厲害,是以,一般不會有人冒犯於他,不過是人都有弱點,吳老年輕之時心儀一女子,那女子中了天下奇毒朱顏,吳老沒能為佳人解毒,這事雖然過了幾十年了,但是朱顏的解藥就是吳老的心病。


    吳老神色陰沉,慢慢道:“小子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顧文堂瞬間全身緊繃了起來,像是被毒蛇盯住一般,竭力平靜的說道:“她有朱顏的解藥。”


    吳老笑出聲來,咳嗽了幾聲,才興奮道:“若是我救了她,她卻拿不出朱顏的解藥,你給我做藥人怎麽樣?”他從懷裏摸了摸,取出一個瓶子,倒出裏頭的藥,說道:“先吃了這個,若是你說的是真的,我自會給你解毒。”說完不懷好意的看著顧文堂。


    接過藥,送進嘴裏,咽下去,依舊平靜的說道:“吳老,咱們可以走了吧?”


    吳老冷笑:“倒是好膽色,可惜老夫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走吧。”說完進了屋子,取了些東西,跟著顧文堂出門了。


    顧文堂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竟然很順利,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於將軍出手了,如今自林靜姝昏迷已經過了三日,吳老摸了脈象之後,不滿道:“不過是落花,也敢說是奇毒。”又有些疑惑道:“這丫頭的身體倒是古怪,按說這落花下的時間已經有二十日左右,撐到這會才發作倒也難得?”而且,這丫頭身體有一股氣在保護她。這個他沒說出來,但是私底下打算研究研究。心裏不禁有些興奮,即使沒有朱顏的解藥,這一次來也值得了,白得了一個藥人不說,還能有新的發現。


    接下來三日,吳老每日親自熬藥給林靜姝喝下去,到了昏迷第七日,果然醒來了,蘭芝激動的擦拭眼角,輕聲道:“小姐?”


    林靜姝有些迷糊,好一會才清醒過來,皺著眉頭給自己把了脈,臉色難看道:“我是中了毒?”她到底是大意了,沒有仔細把脈。


    因為長時間沒說話,她聲音有些輕微的澀意,蘭芝忙扶著她坐起來,又喂了水給她,說道:“是啊,小姐,可多虧了顧公子請來了吳神醫。”


    吳老陰森森道:“小丫頭,我可不是什麽神醫,是毒醫。”有些焦躁道:“你可有朱顏的解藥?”


    林靜姝愣了一瞬,看在吳老眼裏,就是不知道的意思,麵色瞬時一變,正要發怒,林靜姝反應的比他還快,警惕道:“你是怎麽知道的?”而後懷疑的盯著他看。


    吳老反倒是愣怔了,而後激動道:“你真有?”


    林靜姝冷冷的看著他,不耐道:“不關你的事,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說話,都出去。”說完躺下來,翻了個身,朝裏睡下了。


    蘭芝怯怯的看著吳老,柔聲道:“吳老您別生氣,我們小姐雖然脾氣不好,但是知書達理,您隻要好聲說,她定然會給您做解藥的。”


    殊不知,吳老已經十分震驚,這多少年了,從沒有人給他甩臉子,除了他心儀的卻被因為他早逝的姑娘,一時想起過去,心緒有些煩亂,怒氣衝衝的走了。


    羽藍閃身出來,解釋道:“顧公子為了請吳老診治,自願服了毒,若是你拿出紅顏的解藥,那毒吳老自會解開,若是拿不出顧公子就做吳老的藥人。”


    第99章


    魏國


    林靜姝有些震驚:“你說顧文堂服了毒?”她一時不知道要作何反應。這恩情太重了些,輕聲歎了口氣說道:“這恩可是欠大發了!”


    羽藍也十分感激顧文堂,這事說到底,還是她的過失,跟在林靜姝身邊久了,竟然太過於鬆散了些,那毒應是在客棧刺殺那次中的,她道:“好在您平安無事,至於朱顏的解藥是有些麻煩!”


    林靜姝說道:“這個我確實知道解藥的配方。”她跟著秦老學醫那會,姐姐見她十分用功,特意給了她一本醫術,當世奇毒,她都會解,若非她昏迷不醒,自己也解了毒。


    羽藍一時想起自己前主子的來曆,也並不十分吃驚,語氣都輕鬆了不少:“如此甚好,顧公子也能安然無恙。”


    林靜姝點點頭,身上還有些無力,她說了個方子,讓羽藍去抓藥,這樣她身體也能好的快些,還不至於損耗過大,羽藍卻想差了,低聲道:“吳老怪做手腳了?”


    林靜姝忙搖頭:“不是,我身體到底有些損耗,吳老隻負責解毒,可沒說給我調養身體。”再說,秦老提過一兩句這人,隻是好似兩人有怨,秦老對此人十分不喜。依著師傅的口氣,這人不會沒下限到這個份上。又問道:“咱們這是在哪裏?”


    羽藍鬆了口氣,這幾日她冷眼瞧著,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吳老可沒有什麽醫者慈心之類的。聽到林靜姝這般問,說道:“顧公子覺的客棧不安全,求了於將軍,這裏是將軍府。”


    林靜姝怔了怔,而後迴過神來,說道:“去抓藥吧。”見羽藍出去了。這才有些苦惱的喃喃道:“唉,欠人家的感覺的可真不好。”


    她閉目養神,到底精神不濟不知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再次醒來,顧文堂也在,瞧著臉色比她還不好,輕聲道:“您先在外頭等一會,我這就起來了。”


    顧文堂擔憂道:“可還難受,雖說這毒是解了,可身體的損耗卻一時間補不迴來,還是要多休息才能好的快!”


    林靜姝想到他身上的毒,一下有些愧疚,忙道:“我已經是躺了幾日了,起身走動走動沒什麽壞處。”頓了頓,她真誠道:“雖說大恩不言謝,但還是謝謝了。”


    顧文堂沒在意,即使林靜姝沒有朱顏的解藥,他也有法子讓吳老為他解毒,但見小姑娘一副虧欠他的樣子,心裏又覺的好笑,又有些讚賞,依著對方的聰明,不會不知道,他肯做到這個地步,多半因為三皇子,可是仍舊從心底覺的對不住他,一心想著他的身體,眉眼柔和下來,輕聲說道:“好,那我出去等。”嘴角動了兩下,終究是轉身出去了,不知道為什麽,他一瞬間突然就不願意說出,即使她拿不出朱顏的解藥,他也有法子全身而退了。


    蘭芝伺候著林靜姝穿了衣裳,又去請顧文堂進來,林靜姝示意對方伸出手,她仔細把脈,一時房間裏安靜下來,半晌,林靜姝收迴了手,臉色有些難看,輕聲說道:“這毒以我的功夫解不了。”


    顧文堂安慰她:“沒關係,會有辦法的。”他也早有預料,林靜姝就算天資甚高,但到底年紀尚小,吳老成名已久不說,天分更是卓絕,他這個境界下的毒,除了秦老,大概世上無人能解。


    林靜姝反倒鎮靜下來,她道:“放心吧,朱顏的解藥我會盡快配出來的,這毒雖然平日裏看著沒什麽大礙,但是會讓人漸漸虛弱下去。”


    顧文堂極為驚訝:“你真有朱顏的解藥?”他真的就是那麽一說,先將吳老哄來而已。又覺的有些不對,朱顏比落花可要難解多了,沒道理會解朱顏卻看不出自己中了落花吧?難道這丫頭是想騙吳老,心中一凜,他道:“吳老研究朱顏半生,解藥他一眼就能看出真假,我的身體,我心裏有數,而且,我有法子讓吳老幫我解毒。”隻是他需得吃點苦頭罷了。


    林靜姝無奈道:“我真的會解朱顏,您救了我,我豈能在這事上胡說八道。”她知道朱顏解藥的配方,做一份來交給吳老就是。想了想又解釋:“從前我得了本醫術,記載這些奇毒秘藥,之前把脈沒把出來,是因為症狀已經開始發作,幹擾了我的思維。”


    顧文堂聽她如此說,也放下心來,專心去忙正事。林靜姝自己調理了兩天,又吩咐人買了藥材來,吳老這才露麵,一見她的氣色,就陰陽怪氣道:“倒是懂點醫術,調養的還不錯,沒想到那個老家夥竟然收了個女弟子。”嘲諷道:“可惜功夫沒學到家,中了落花居然不知道。”


    林靜姝麵無表情,語氣平靜的道謝:“多謝吳老的相救之恩。秦老不過得閑的時候教了我一些醫術而已,小女實在不敢以秦老徒弟自居。”


    吳老冷冷道:“我又不是你那個師傅,慈悲心重,救你那也是有條件的,道謝就不必了,朱顏的解藥你快一天做出來,那小身上的毒也好早幾分解掉。”又有些得意道:“想必你也把過脈了,老夫敢說,那毒除了老夫,隻有你師傅能解。”見林靜姝鄙夷的看著他,有些窩火道:“等你師傅解藥研究出來了,那小子也廢了。”


    林靜姝若是知道吳老以為她在鄙夷他定會覺的冤枉,她隻是覺的奇怪,像吳老這種以毒著稱的人不是應該下的毒隻有自己能解麽?而且她師傅專注醫術,對毒沒什麽研究才是。她道:“若是我直接將方子給您,能不能先把顧公子身上的毒解掉。”


    吳老的反應比她想象的大的多,他怒道:“我隻要解藥,不要方子。”若說這毒,他研究半生沒研究出來那是假話,他自己心裏清楚,他心魔極深,硬要研究解藥就會腦海一片空白。偏偏親手研究出解藥已經是他的執念。


    林靜姝見這人眼神瘋狂,不敢再刺激他,連著七日,她絲毫不敢放鬆的配朱顏的解藥。看著麵前的成品,略鬆了口氣,蘭芝給她擦擦汗水,紅梅仔細的將裝著藥的瓶子收好,林靜姝道:“去請吳老過來吧。”


    吳老速度非常快,一眼看到放在桌上的瓷瓶,有些顫抖的取過來,拔開瓶塞聞了聞,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才說道:“我去迴去看看。”說完轉身就走。


    林靜姝忙追上去,不善道:“咱們之前可是說好了的,我做出解藥,您給顧公子解毒,如今藥你已經拿到手,是不是該解毒了?”


    吳老不耐煩道:“你做出來了,我就要信啊,我去試試真假。”十分陰鬱的說道:“那小子身上的毒等我確認了這藥是真的,再給他解藥不遲。”說完不在看主仆三人,急匆匆的走了。


    魏國


    常山王府,漱玉公主驚慌失措道:“哥哥,我去找周牧,我去找他,他一定有辦法的,他有許多有用的藥。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


    常山王安撫語無倫次的妹妹,隻是因為身體虛弱,聲音有些有氣無力:“放心吧,漱玉,你還沒有著落,哥哥不敢現在就死,哥哥會撐住的。”


    漱玉公主胸中升起無盡的恨意,她抹抹眼淚,小聲道:“哥哥,可是你都吐血了,我去找來周牧好不好,他一定有辦法的!”


    常山王有些悲傷的看著妹妹,他的身體最多能撐一年的時間,可是妹妹一個不得寵的公主,宮裏頭又有那多人想要她死,等他一去,她該怎麽活下去?想到周牧,他眼神有些複雜,慢慢說道:“好,你找他過來,看他有沒有辦法。”他時間不多了,總要給妹妹留下一條退路。


    漱玉公主很是開心,飛快的出去了。見妹妹走了,常山王平靜下來,喃喃道:“國安,你說周牧怎麽樣?”


    國安遲疑了一瞬,說道:“到底是……,公主還小,他會留在這裏麽?”


    常山王看著自小照顧他長大的老太監,冷笑著說道:“不會,他不會留在這裏,可我本就想著讓漱玉離開這裏,離開這裏才能活命。”


    國安看著自家蒼白瘦弱的小主子,心如刀割一般,說句大不敬的話,小主子在他心裏就是他的孩子。可如今給人害到如今地步,那人還是他的親生父親,壓下心底的悲憤,說道:“好,公主留在這裏,那些人隻怕會變本加厲。離開好,離開至少能保全性命。周公子瞧著是個人品貴重的,老奴一生閱人無數,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公主托付於他至少比那什麽勞什子世子好多了。雖說家世上差點,但是隻要肯對公主好,比嫁到那狼窩裏要好過的多。”


    常山王搖搖頭,國安看不出來,他卻早就看出來,那小子出身隻怕也不低,有能力有野心,這次來大魏更是不懷好意。不過那又怎麽樣,他要他的命,他就讓他當不成這個皇帝,還有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對付他們兄妹的一個都不要想討到好處。


    林文茂剛剛安排完手下,漱玉公主就跑過來了,她滿眼是淚,小聲道:“周牧哥哥,你去看看我哥哥吧,他剛剛吐血了。”


    見她麵色蒼白,全身都在發抖顯然是恐懼到了極點,林文茂皺著眉頭道:“可是叫了大夫?我雖然有藥,但是那藥隻能減緩生機流逝,若想好轉,還是依著大夫的意思才對。”


    漱玉公主何嚐不知道,隻是太醫他她們不敢信,她祈求道:“周牧哥哥,你去看看哥哥吧。許是有辦法呢?”


    林文茂心裏歎氣,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當初好似他姐姐也是這般不放棄任何機會,心裏一軟,跟著小姑娘去了常山王府。


    第100章


    交換


    常山王氣色十分不好,精神倒是不錯,見到林文茂微微笑了笑,說道:“倒是勞煩你跑一趟。”


    林文茂輕輕搖頭:“多虧了王爺救了我,周牧才有今日,隻是我到底不是大夫,王爺這病怕還是要找個好大夫。”他身上的藥能用的都給他用上了。就如他跟漱玉公主說的那般,隻能勉強延緩生機流逝!


    常山王客氣道:“還要多虧了你的藥。”他又對著十分緊張的漱玉公主說道:“漱玉,你迴房休息一會,我和你周牧哥哥說幾句話。”


    漱玉公主擔憂的看了兩人一眼,到底行了個禮退下了,屋子裏一時安靜下來,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去莫名的緊張不少,常山王麵無表情,半低著頭在沉思,林文茂坐在一邊,拿起水杯,盯著漂浮的茶葉也不出聲,到底常山王先開口道:“你的目的是我父皇?”


    林文茂淡淡道:“王爺說笑了,我一介平民,靠您才保全一命,如何會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兩人話說的都極為輕鬆平常,仿佛真是再平凡不過的小事。


    常山王輕輕一笑,不頭自主的咳嗽出聲,臉上迅速迅速浮起一絲薄紅,喘了口氣,才平靜的說道:“那次你和你那位朋友救了我和漱玉,是因為我們被父皇放逐了,被廢為庶民不說,還妄想要了我們的命。當然這些,想必後來你也查清楚了,不然你也不會跟著我們來魏國。”他目光銳利的看著林文茂道:“因為你清楚我們和魏皇有仇,即使知曉你的身份,也不會說出去。我以為這些都是咱們各自的默契了。”何況他如今這個身份若非早知道,他也不會懷疑什麽。


    林文茂抬起頭來說道:“我來魏國,是因為我在大夏被陷害,迴去就是一個死字,能活著,誰會想死呢?”


    常山王哈哈大笑,咳嗽的更厲害了幾分,國安將水送他嘴邊,來不及喝,而是取出手帕,吐出血,國安著急道:“王爺,王爺?老奴這就去請太醫,老奴去求太後娘娘,她老人家一定不會看著您這樣的。”拉住國安,沒事人似的擦擦嘴角,臉色慘白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倒一般,冷冷道:“皇祖母如今已經病重,她老認家顧不上我了,是我不孝,本該是我護著她老人家,到頭來,卻要她老人家以命換來我和漱玉重迴皇室。”看著林文茂語氣平複了些許,虛弱道:“周牧,我知道你的目的,咱們合作,我幫你,你迴去的時候帶上我妹妹,當然你若是能娶了她救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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