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站在殿外說話,李花已經被宮女們帶著往軒殿而去。

    她是真的很想看看那個因“上課”得來的小娃娃,同時她這次來還帶有別的任務,所以葉元裴走開的正好,剛好給她這個機會。

    離的並不遠,中間走過兩條長長宮道,就看到了軒殿的宮門。

    門口處,太監攔住往裏的宮女問:“姐姐越發不知道規矩了,這裏是軒殿,外人是不能進的,皇上早有說過,姐姐帶的這位是誰?”

    那小宮女長的細皮嫩肉,說話可夠嗆的:“你還沒問清誰,就先說我不懂規矩,還真是長了膽了。”

    氣勢碾壓,一句話把小太監嗆了個死,也不敢再說話,但看那樣子,如果宮女不報出她是誰,是很難進去了。

    宮女心裏也清楚,把下巴往上抬了抬:“是皇貴妃娘娘讓我帶來的,這位是小皇子的舅母大人。”

    舅母大人?

    李花在心裏打了個突?

    一時片刻沒鬧明白這個職位是幾品官,又從何而來。

    但前麵的舅字太招眼了,她沒用多久就把現在這種彎彎繞的關係想明白了。

    然後心裏“呯”一聲開出一朵大大的花。

    那花鮮豔美麗,把她的整張臉都糊住了,以至於隔著花瓣的眼睛看什麽都是彩色的,看什麽都是美麗的。

    李花差不多想抱著那個宮女親一下,不,還得抱著莊思顏親一下,畢竟這個封號是她給的。

    雖然現在還沒落在實處,但皇貴妃娘娘都允許的,還怕他葉元裴不從嗎?

    古代的女子愛的卑微,大多也不求男人對自己一心一意,隻要不離不棄的要了她,讓她跟在自己身邊一輩子,就是福氣。

    李花亦沒有那麽多想法,她從小時候就仰慕葉元裴,到如今數年過去,那個人已然比當年更有魅力。

    她已經算是很大膽了,在女人羞於說出自己心事的年代裏,還在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

    當然用李花自己的話說,她也不想這麽沒皮沒臉的。

    可她一沒身份,二沒背景,跟葉元裴八杆子打不著邊,那人又對她沒有一絲好感,她不這樣,怕是一輩子也別想跟他在一處。

    李花千頭萬緒想這些的時候,宮女終於跟守門的太監達成協議,放她們進去。

    進了軒殿,還有偏殿,那裏也有宮人們把守,要一一問清來人是誰,來做什麽的,誰讓帶來的,還要有信物,竟然比第一道看的更嚴。

    李花聽的頭都是大的,這小皇子還真是不同凡響,別人要想見一麵簡直難入登天一般,也不知道他長大了怎麽辦?估計沒什麽小孩子跟他玩吧?

    腦迴路清奇的李花,舅母大人莫名想到這些,竟然為他悲哀了起來,也不去管宮女們都說些什麽,很認真地在想,這淩甜甜長到一兩歲,該有玩伴的時候該怎麽辦?

    剛好小玲有事出來,看著一應宮女堵著兩個人在盤問,就走過去看看發生何事。

    結果一眼認出了李花。

    她忙著走上前問:“李姑娘,你怎麽來了?”

    那帶路的小宮女,一看軒殿的姐姐認識這位舅媽大人,頓時臉仰的更高了,大概是覺得自己師出有名,帶的是正牌的貨。

    這邊堵門的宮女也都閉了嘴,聽著小玲跟李花說話。

    李花走這一路,跟經曆九九八十一年似的,耗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見到他大外甥的麵。

    這會兒看到小玲,也是異樣的驚喜,忙著把自己來此的目的說了。

    小玲就帶著她入內,先淨了手臉,又在爐子旁暖了一會兒身,去了寒氣,才又往裏麵帶。

    裏麵好幾個奶娘,正圍著淩甜甜小朋友逗樂。

    小不點不過才九點而已,能有什麽樂子可言,而且這麽大點的孩子,一般來說都是吃完了睡,睡醒了吃,最多抓點不一樣味道的東西往嘴裏塞塞,至於別的,他腦子還沒發展到那一塊。

    不過既是這樣,還是看出來他長的非常漂亮。

    李花幾乎看一眼就喜歡上了。

    大大發眼睛,又黑又亮,不管看什麽東西都沒有一絲雜質。

    小臉圓圓的,皮膚已經展開,出生時上麵帶的胎膜也都清理幹淨,就是一個幹幹淨淨的大胖小子。

    不知是不是看有新麵孔來了,他扭頭朝著李花一笑,一股濃甜直接撲到了李花的心底。

    她終於明白,皇貴妃娘娘為什麽給他取名叫甜甜。

    結果小甜甜,還朝她笑的嘴,隻咧到了一半,就轉成了哈欠,下一刻圓溜溜的大眼睛眨沒兩下,隨即閉上就睡覺了。

    奶娘忙著把他的小手攏進被褥裏,小玲也輕輕扯了一下李花的衣服,讓她跟著自己輕手輕腳的出來。

    到了外間才輕聲說:“娘娘讓您來看小皇子,可還有話說?”

    李花點頭:“讓我在這兒等她一會兒,說是片刻功夫就迴來了。”

    小玲“嗯”了一聲:“舅母大人隨我來。”

    李花忙著喚住她道:“小玲姑娘,您就不要這麽叫了,我羞愧的很,我不是什麽舅母大人,就是跟著葉大將軍來看看皇子的。”

    小玲笑了一下沒說話,把她帶到旁邊的一間偏房裏,又讓宮人們拿了茶水和茶點來:“李姑娘且坐著,我那邊還有事情忙,一會兒再過來陪您,沒準一會兒娘娘也迴來了。”

    李花卻沒坐,跟著她又往前走了兩步才道:“姑娘留步,我們來之前,青然去找我們了。”

    小玲聽到“青然”兩個字,腳就停了下來。

    她緩慢轉身,盡量把多餘的神情收起來,裝作無意地問了一句:“可是有話要帶?”

    李花伸手入懷,從裏麵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也沒什麽話,他讓我把這個帶給姑娘,說上次送的那個不太好,這是他近日來跑遍京城所有的店鋪找的,希望您會喜歡。”

    小玲的眼裏有光閃光,她看著那錦盒 ,心道:“無論裏麵是什麽都是我喜歡的,因為送東西的那個人是我喜歡的。”

    小玲的心態此時有點飛蛾撲火的。

    她之前沒有跟在莊思顏身邊,隻在內務府裏做粗活,生活沒有指望,心思也就沒那麽多,就是安安分分地做事,除此之外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

    但一個人,已經對所有事都喪失了興趣,還能努力的活著,本身在就說明她身體裏還埋著一顆不甘的種子。

    這顆種子沒遇到合適的土壤,沒遇到水,沒遇到陽光的時候還好,安安靜靜地躺著,可她一旦遇到這些,就立刻會成為瘋長的植物,一發不可收拾。

    小玲現在就是那顆植物。

    她其實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青然,如果離開莊思顏,她什麽也不是,活著都是艱辛。

    但另一方麵,她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一步步去試探外麵的一切。

    青然不論給她什麽,她都會珍惜,因為那些東西對她來說是獨一無二的,而且很可能也是最後後。

    她把錦盒接過來,向李花道了謝,沒有打開看就轉身離開了。

    莊思顏應付完葉元裴迴來的時候,偏殿裏很安靜。

    她在外麵聽了一迴,就知道淩甜甜應該是睡了。

    從他出生開始,整個軒殿裏就達成了無聲默契,隻要他一睡覺,所有都會進入無聲的狀態,連宮人們之間短暫的交流,都變成了悄悄話。

    盡管淩甜甜小朋友醒著也沒有鬧騰,折磨人,但是人們就是想讓他睡個好覺。

    莊思顏也放輕腳,先過去看了他一迴,這才得了小玲的示意,往偏房裏去找李花。

    李花在這兒等了很久,一個在這樣的宮殿裏坐著,就算沒什麽事,心裏也是慌的。

    她幾次站起來,想出去問問莊思顏什麽時候迴來,但都忍住了。

    要說她自己吧,也不是耐不住寂寂的人,以前在將軍府裏關著的時候,也是一個人在一個院落裏。

    但不知為何,她在那兒的時候就覺得非常自在,甚至內心裏還有些歡喜,特別是一想到葉元裴會迴來,迴來後就與自己同在一個屋簷下,那種喜悅就從內到外,充滿了她整個身體。

    但這宮裏不一樣,這裏沒有她祈盼的人,也沒有那種安全和欣喜之感,她呆的極不自在。

    莊思顏進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脖子都長了幾分,所以一看到她,跟看到親人似的,忙忙地過去,連禮節都忘了,直抓住她的胳膊說:“你可來了。”

    莊思顏就忍不住笑起來:“都是葉元裴在外麵拉著我問東問西,不然我早過來了。”

    李花愣了一下:“他問什麽?”

    莊思顏瞄她一眼,很是嗔怪地道:“就是問你喝多了酒沒有,現在怎麽樣了,被我拐到哪裏去了?你說我的這位哥哥哦,這是在宮裏,我能把你拐到那兒去,左右不過到處轉轉,還能不還給他了嗎?”

    李花沒迴她的話,隻是坐著發笑。

    莊思顏自己也笑了起來,這種把人吊起來的事,她做的不怎麽順手,所以說了兩句,也就跟李花扯起了別的。

    而實際上,她吊著別人不行,吊著葉元裴那可是拿手好活。

    她把李花留在軒殿,吃了午飯吃晚飯,吃了晚飯天已經完全黑了,就說讓她在宮裏留一宿,說是小皇子非常喜歡她,希望她能看在大外甥的麵子上,住一晚。

    皇貴妃娘娘都開話了,李花自是不好拒絕的,但是她心裏也甚是不安,一直在想著葉元裴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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