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季若婕臉黑了,又一拳頭給他肩膀捶下去,“無恥之徒,你還想耍流氓不成!”


    藍文鶴被打得‘嗷嗷’叫,叫完還不忘與她頂嘴,“我們是夫妻,你看我身子,怎能叫耍流氓?再說了,我都不介意了,你還有何好害臊的?”


    季若婕揮起拳頭,“閉嘴!”


    藍文鶴趕緊把嘴巴抿得緊緊的,生怕她拳頭再落下來。


    他敢說,他身上除了摔的傷和匕首刺的傷,其他疼痛難忍的地方絕對是她造成的。


    她打了多少下他不清楚,反正他感覺自己胳膊到肩膀這一塊都快斷裂了……


    這女人,什麽時候虎彪成這樣了?這樣下去,真有可能被她活活打死!


    不行不行,一定要讓她給自己鬆綁,等鬆了綁,他絕對讓她好看!


    想到這,他眼波釋放著溫柔,含情脈脈的對她眨眼,“婕兒,你就行行好,給我鬆鬆綁好不好?我是真的急,傷口也疼,真的太難受了。”


    夜顏在一旁看他挨打,非但沒幫忙,還幸災樂禍得很。見他改走溫柔路線了,忍不住拆他台,“二哥,你的美男計對二嫂沒用的。她看你都看了二十幾年了,早看厭了。”


    藍文鶴瞬間變臉,扭頭就罵,“你添什麽亂?給我出去!”


    再看向季若婕時,他又立馬換迴深情款款的樣子,“婕兒,別聽她挑撥離間,你才不會看厭我呢,對吧?”


    就他那變臉的速度,季若婕都快被他氣樂了。


    為表自己確實看厭了他,她轉身拉著夜顏就往外走,“小妹,我們去樓下用點吃的,讓他尿褲子去!”


    看著她說走就走的背影,藍文鶴愣愣的眨了好幾下眼,直到人沒影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被拋棄了。


    “婕兒!婕兒你快迴來——”


    就在他喊聲剛落,一名侍衛走了進來,並且手裏拿著一把夜壺,關上門後對他恭敬的道,“王爺,王妃讓小的進來服侍您小恭。”


    看著他走近,藍文鶴趕緊使喚起來,“快快,給本王鬆綁。”


    侍衛站在床邊對他搖頭,“王爺,王妃有令,誰給您鬆綁都要受罰,還請您別為難小的。”


    藍文鶴瞪大雙眼,“是她大還是本王大?你信不信本王砍了你腦袋!”


    侍衛低下頭不吭聲了。


    但他也沒忘記自己進來的任務,頂著兇惡的眼神,將夜壺先放在地上,然後伸手摸到藍文鶴身上——


    “你!”藍文鶴黑著臉,隻差內傷到吐口老血了。


    也不知道誰綁的繩子,上身一截、下身一截,侍衛隻需要解開他下身的繩子就能扒掉他褲子。


    從小到大,他身邊沒缺過服侍他的人,但是這一次被人服侍,確實那麽……


    那麽的讓他羞憤!


    這些事,絕對不是他女人能想出來的,她性子雖然不溫順,但從來沒有如此粗暴和叛逆過。


    一定是藍顏那死丫頭教唆的!


    一定是的!


    …


    小小的客棧現在都成了夜顏他們的私人領地了,除了包下整間客棧外,裏裏外外做事的人也都換成了他們的人。


    兩個女人在樓下用著早點,剛開始誰都沒說話,但見季若婕胃口不錯,在她連喝了兩碗粥以後,夜顏有些琢磨不透,於是就把她盯著。


    “二嫂你……”她心情應該很沉悶才對,可胃口居然比她還好,難道這是化悲憤為動力?


    “小妹,趕緊吃,多吃些,吃飽了才有力氣收拾你二哥。”季若婕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主動催促道,還又給自己盛了一碗米粥。


    “……”夜顏汗。


    “小妹,我跟你說啊,收拾你二哥的感覺真是太棒了!打得真舒坦,就是胳膊有些吃不消,我好多年都沒習武練身了,看來以後要多練武才行。”季若婕放下碗,捏捏左肩、再捏捏右肩,自我嫌棄道。


    “……”夜顏再汗。


    她這是準備把藍文鶴當沙袋用?


    不過嘛,就那家夥厚臉皮的程度,應該能抗揍的。


    “小妹,快吃快吃,吃完我們上樓接著收拾你二哥!”見她愣著,季若婕幫她碗裏添了一勺米粥,又催促道。


    “嗬嗬……”夜顏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


    她們用了早點,也沒忘記樓上的人,各自端了食盤迴房。


    夜顏一進門就見男人伏在桌邊寫東西,也不知道誰給他準備的文房四寶。


    “淩蒼,寫什麽呢?”她將食盤放在桌邊,好奇的伸長脖子去看。


    “給皇上和皇祖母寫信封,我答應他們三個月就迴去,如今怕是要遲些才能迴去了。”慕淩蒼抬頭,眸光溫柔的凝視著她,“用過了?”


    “嗯,我與二嫂在樓下用的。今日早點不錯,我給你端上來了。”夜顏笑道。


    “放著吧,我馬上就好。”慕淩蒼勾著薄唇,繼續在紙上書寫起來。


    夜顏也沒打擾他,出來這麽久,就他們剛到榮國時他給祁曜和龐太後寫過一封報平安的書信。雖然他很少提起他們,但她也知道,他對祁曜和龐太後還是想念著的。


    他們出來時,祁曜和龐太後很不舍,要求他三個月後就得迴去。但現在兩個多月過去了,他們還要抓羅克,迴天秦國的時間肯定要延誤。


    為了不讓祁曜和龐太後擔心,肯定要寫信迴去解釋情況。


    見床上被褥還沒疊,她走過去開始整理床鋪。


    夫妻倆雖然各忙各的,但是溫馨的氣氛卻蔓延在每個角落……


    “啊!”


    突然,對門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


    夫妻倆同時抬起頭,然後彼此轉身相視了一眼。


    夜顏忍不住笑起來,“嗬嗬……沒事,就當殺豬吧。”


    慕淩蒼濃眉揚了揚,勾著唇角繼續寫信。


    “啊——啊——”


    隔壁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淒慘刺耳,但夫妻倆越聽臉上的笑意越多,彷如這是世間無比美好的音符。


    就夜顏來看,藍文鶴能從那麽高的懸崖跳下去,且還把季若婕保護得如此好,可見這人武功不差。那根繩子對他來說,怕是毛發一般的分量,他要真忍受不了季若婕的虐待,早掙斷繩子發威了,還用得著這般鬼哭狼嚎?


    她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靠賣慘來追求女人……


    就在她剛把床鋪收拾整潔,侍衛在門外稟報,“啟稟文妍公主,何二少和二少夫人帶來了。”


    昨日元將軍帶著將士來客棧以後,祁馨沅和何培就被安排住到了樓下。也好在他們搬樓下去了,要不然就藍文鶴的糗樣,真會多兩個人看熱鬧。


    見慕淩蒼還在寫信,那專注的樣子似乎沒聽到侍衛的聲音,她抬頭對門外吩咐道,“請他們去盡頭那間屋子坐坐,我很快就來。”


    “是。”


    侍衛應聲,幾雙腳步聲漸漸遠去。


    夜顏走到桌邊,低頭在慕淩蒼側臉上親了一下,“我去就可以了,你記得把早點吃了。”


    慕淩蒼對著她勾了勾薄唇。目送她走出去,他柔和的眸光才漸漸生冷,然後抿緊薄唇接著奮筆疾書……


    …


    聽完夜顏的計劃,何培和祁馨沅都又驚又怕。


    驚的是她居然提出要去見那麽危險的人物,怕的是自己也要深入虎穴。


    特別是何培,中過蠱毒的他對血盟莊這樣的妖派巴不得敬而遠之,現在讓他主動去接近妖派人物,怎能不心生懼意?


    “文妍公主,這可不是兒戲,您確定要如此做嗎?萬一對方放蟲子咬人,那可如何是好?”


    “二公子,我知道你不願與他們打交道,但是現在不是我們說避退就能避退的,他們已經盯上了你們,不把他們找出來,難不成你們夫婦要跟我們一輩子尋求庇護?”夜顏一臉嚴肅,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這事我們已經同皇上商議過了,如果你們夫婦肯配合我們抓捕羅克和他的同夥,那你們也算是為民除了一大害。皇上說了,事成之後,他會論功行賞,你們夫婦不但可以將功抵過,甚至可以繼續留在榮國。看在二公子你也是何家嫡出的份上,他還會幫你向何大人求情,讓你返迴何家,或者另外給你一份可謀生的差事,以保你們夫婦生活安穩。”


    這樣的條件對何培來說,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算以前在何家,也從來沒有人重視過他。如今一條光明的大道擺在他眼前,其誘惑程度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隻要立了功,皇上的賞賜足以讓他脫胎換骨,他不但不需要依靠家族就能有擁有一個大好的前程,說不定何家還會以他為榮……


    從一開始的懼怕,在聽完夜顏的話後,他獨眼中的懼怕完全被憧憬取代,激動的看向身側的祁馨沅,“馨沅,我們不用去天秦國了,我們可以留在榮國,我可以憑自己的能耐讓你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祁馨沅笑著應道,“是啊,夫君,我們可以憑自己過上安穩的日子了。”


    何培立馬向夜顏點頭,“文妍公主,我們答應了!需要如何做,您盡管吩咐!”


    見他如此,夜顏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我先把想法與你們說清楚,至於何時行動,我們也需看時機。”


    本來可以早點行動的,但藍文鶴那二貨把自己搞得一身傷,害得他們不得不延後。


    不過延後也有延後的好處,她覺得無所謂。


    看著夫妻倆離開的背影,她眸光在祁馨沅身上多留了片刻。


    說祁馨沅不愛何培吧,可她卻在何培出事時不離不棄,還為了何培願意給別人當牛做馬。


    可說她愛何培吧,可她在看何培的時候眼神並不熾熱。


    她身邊好幾對,藍文濠和祁雪就不用說了,他們在一起,藍文濠的溫柔、祁雪的嬌羞,瞎子都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愛意流動。


    就拿季若婕來說吧,藍文鶴傷她那麽深,她痛心之下對藍文鶴的情感還是很明顯的。


    反正她是看不懂祁馨沅對何培的態度,或許是祁馨沅太過矜持了吧……


    隔壁許久都沒有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她本想迴房看看慕淩蒼寫完信沒有,可對門太過安靜,著實讓她好奇,於是輕輕叩了叩他們房門,“二哥?二嫂?”


    裏麵沒有任何人迴應她。


    她45°仰頭,摸著下巴嘀咕,“難道二嫂把二哥打昏了,然後出去了?”


    藍文鶴被綁著肯定在房中,而他沒出聲,說明他人事不省。人事不省,那肯定是就是她二嫂太猛了,把人打暈過去了。至於她二嫂,說不定下樓吃東西補充體力去了……


    就在她各種臆想時,房裏傳來聲音。


    她趕緊又喚了一聲,“二哥?你還沒被打死啊?”


    裏麵突然傳來咆哮,“誰被打死了?!”


    他不吼夜顏可能都走了,可他這一嗓子,說明他完好沒事,夜顏忍不住就想進去看他的糗樣,順便再奚落奚落他。


    現在不趁機欺負他,要是以後他們迴天秦國了,想欺負他還沒機會呢!


    她帶著一臉邪笑推開房門——


    然而,抬起的腳剛邁出去,就被房裏的一幕驚得不敢動了,臉上欲整人的邪笑全部被尷尬取代。


    “那個……你們繼續……”


    就在她欲轉身時,季若婕放聲唿救起來,“小妹,快幫我把這混蛋拉開!”


    夜顏不得不停下腳步,哭笑不得的把他們望著。


    她壓根沒想到,藍文鶴被綁了還能幹出這種事。她更想不明白,這手腳都不能動彈的人,究竟是怎麽把人壓在身下玩‘疊羅漢’的……


    “小妹快救我!”


    “出去!”


    夫妻倆同時出聲,但語氣完全不同。


    夜顏揉了揉額頭,滿心糾結。


    這不是為難她嗎?


    早知道她就不推門了!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頂著尷尬的頭皮走了進去。


    藍文鶴扭頭惡狠狠的瞪著她,“你進來做何?給我出去!”


    夜顏幹笑了兩聲,好奇的打量被繩子捆綁著的他,“二哥,我想問問,你是如何爬到二嫂身上去的?”


    這真特麽是神人啊!手腳被捆得這麽牢實,可他人還這麽不老實。


    藍文鶴‘哼’了一聲,表示拒絕迴答她這個無聊的問題。


    “藍文鶴,你給我滾下去!”季若婕在他身下掙紮著,又是推他又是打他,可他就像個大石頭一樣紋絲不動。


    “我就不滾!”藍文鶴雙眼一閉,腦袋還埋在她脖子裏,一副打死都不妥協的痞子樣。


    “小妹,快幫我把他拉下去!”季若婕轉頭又朝夜顏求救。


    她眼眶紅紅的,眼裏的委屈也不似裝出來的,夜顏頓時就心軟了一大截。


    本來她不想管的,畢竟他們是夫妻,夫妻倆玩‘疊羅漢’這再正常不過了。可最終她還是抵不住季若婕的求救,冒著被某人恨死的危險,上前幫著她把某人往床裏推。


    “藍顏,信不信我咬死你!”從季若婕身上翻下,藍文鶴瞪著雙眼咆哮。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女人製服,剛親上嘴就被人打斷了。


    就他現在這慫樣,爬到女人身上他容易嘛?!


    他那兇樣,就跟真的要吃人一樣,夜顏敢肯定,自己要是把脖子伸過去,絕對會被他咬死。


    季若婕得救後,抄起枕頭就朝他打過去,“不要臉的東西,信不信我先打死你!”


    藍文鶴縮著脖子又開始嗷叫,“婕兒我錯了……啊啊……”


    雖然季若婕的樣子看起來也兇,但夜顏也看得出來她沒使什麽勁兒,與其說是暴打,不如說她是做做樣子嚇唬人。


    他倆現在的情況,夜顏那是真的想笑,彼此都在演戲給對方看,還敢說不是真愛?


    看在藍文鶴‘特別慘’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勸勸吧。


    “二嫂,消消氣,別讓自己累著了。”她拉著季若婕到桌邊,給她倒了一杯水遞上,“二嫂,快喝口茶潤潤嗓子。”


    “謝謝小妹。”季若婕坐下後,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然後繼續瞪著床上哼哼叫喚的男人。


    “二嫂,你們之前在做何?二哥咋就那麽能耐呢?”對藍文鶴壓她的事,夜顏是真的費解,於是眨著眼賣萌的朝她問道。


    “這壞東西,我好心好意給他換傷藥,他居然敢偷襲我!”季若婕咬牙切齒的迴道。


    “呃……”夜顏努力的想象那種場麵。


    可床上的男人聽她說完後,一臉火氣,“什麽偷襲?你是我女人,我親一下又怎麽了?”


    季若婕嘲諷的笑了笑,“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多得數都數不過來,你要想親,我現在就叫一個過來,讓你慢慢親個夠。”


    說完,她還真的起身往外走。


    藍文鶴身上的火氣一下子就沒了,急得開始掙紮起來,“婕兒……”


    夜顏也趕緊喊住她,“二嫂!”


    不是她同情藍文鶴,而是藍文鶴已經下了決心要與其他女人斷絕關係,她要是真把人叫來,那就說明她沒有要和好的意思。


    季若婕背對著他們,低沉道,“我還是邁不過去那道坎,怎麽辦?我覺得很髒,怎麽辦?”


    夜顏沒說話,隻是同情的看著床上的男人。


    藍文鶴脫口就道,“我洗!我洗幹淨行不行?”


    夜顏瞬間黑線,“……”


    然而,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季若婕走向牆角,突然拿出一把刷子。定眼一看,就是那種給馬刷背的刷子,上麵都是一根根木刺,比牙簽還粗。


    她拿著刷子走向床邊,冷著臉道,“光洗還不夠,要刷幹淨才行。”


    藍文鶴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身子下意識的往床角挪,“婕兒,你別亂來,可這是關係著你一輩子的幸福,你別做傻事!”


    季若婕眯著眼冷笑,“你覺得我這樣還有幸福可言?與其看著別人把我的東西弄髒,我還不如自己把它毀了,省得自己犯惡心!”


    她眼底的恨是真的,但更多的是痛楚和難受。藍文鶴也不敢跟她爭執了,軟著語氣開始哄她,“婕兒,你相信我,我除了你再也不會碰其他女人……不不不,我連看都不會看她們一眼!要是我再犯錯,你再讓我變太監好不好?”


    用這種東西刷他‘兄弟’,刷完之後他‘兄弟’還能用嗎?


    那還不如直接給他剪了呢!


    季若婕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眼淚突然往下落,“我還能信你嗎?”


    藍文鶴又緊張又心疼,點頭如搗鼓一樣,“能信能信!小妹還在這裏呢,她能作證的!”


    夜顏一記鄙視眼射過去。


    暈死,讓她幫忙騙人哄人就算了,現在還想把她拉下水。


    藍文鶴趕緊朝她使眼色,“小妹,你告訴你二嫂,我是不是改了?”


    夜顏對他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走到季若婕身後,擠著笑哄道,“二嫂,這東西先留著吧,要是二嫂再犯錯,你再幫他刷……”


    藍文鶴臉黑的怒道,“誰說我會再犯錯的?我這輩子都不會給你們機會!”


    季若婕也沒說話,轉身又去了牆角。


    見她把刷子放下後,藍文鶴才狠狠的吐了一口氣,被嚇過之後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


    夜顏也鬆了口氣。


    想了想,她決定閃人,這地方實在不適合她待,“那個……淩蒼叫我呢,我先迴房了,你們慢慢玩哈。”


    不給他們挽留的機會,她轉身就衝出了房跑進了對門。


    藍文鶴磨著牙瞪著房門口,天知道他有多想咬人。


    這死丫頭,等找到機會非打她一頓不可!


    見自家女人走近,他立馬咧嘴獻媚似的笑道,“婕兒,你放心,我一定改掉所有的壞毛病,以後一心一意對你。”


    季若婕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傾過身把他身上的繩子給解了。


    毫無征兆的被釋放,藍文鶴表示很受寵若驚,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婕兒……”


    季若婕低著頭,解開他身上的繩子就準備離開。


    可手腕被他重重的抓住。


    許是被綁久了,那大手略顯冰涼,還有些顫抖。


    她一把甩開,冷聲道,“小妹他們有正事要做,如果你想耽誤他們辦事,那就請你離開這裏。”


    但她忽略了這個男人的厚臉皮,一個手腳被綁的人都能想辦法壓她,何況他雙手已經得到了自由。


    藍文鶴都沒來得及去解下半身的繩子,用力一躍,就從她後背將她緊緊抱住,“婕兒,你不要離開我,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哪怕就是讓我去死我也願意。但是你必須答應我,等我死後,你要和我葬在一起。”


    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但滾燙的淚水卻不斷的落在他大手上。


    他趕緊扳轉她身子,用力將她抱進懷中,臉頰使勁兒蹭著她,“我藍文鶴說話算話,這輩子除了你再也不會碰任何女人,再不跟任何人女人有瓜葛了!你別哭了好嗎?”


    曾經,他無數次的想讓她哭,想讓她為他而哭……


    現在,她終於為他哭了,但這感覺卻該死的難受!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士兵的稟報聲。雖然是向他們對門稟報的,但侍衛的話卻讓夫妻倆同時變了臉,剛剛才有所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又跌落穀底——


    “啟稟文妍公主,外麵有位自稱諸葛婉兒的姑娘想求見您。”


    藍文鶴臉色黑得比羅刹還難看。


    季若婕冷著臉,直接將他推開,轉身跑出了房門。


    “婕兒!”這一次,藍文鶴是真慌了神。


    由於忘了解下半身的繩子,還險些滾到床下。見她跑沒影了,他這才急著把身上剩下的繩子都解了。


    該死的諸葛婉兒,沒事又跑來做何?


    等他拖著受傷的腿追出去時,四下已經沒了她的身影,他隻好咬著牙朝樓下跑去。


    追到大門外,看著麵對麵站立的兩個女人,他眯緊雙眼死死的瞪著其中一個,然後走了過去,厭惡的開口,“你來做何?這裏不歡迎你!”


    諸葛婉兒含笑的看向他,“二皇子,怎麽說我也是跟過你的女人,而且我也不求名分,你沒必要如此無情。”


    這次不等藍文鶴發飆,季若婕先冷笑起來,“婉兒姑娘,聽你說話的意思,你是專靠賣身求榮的?”


    諸葛婉兒臉上的笑僵住,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藍文鶴做夢都沒想到她能說這種話……


    對諸葛婉兒來說或許很諷刺,但在他聽來,那話裏充滿了濃濃的占有欲。


    高興雖高興,但他也知道趕緊帶走她才是上策。


    “婕兒,我傷口裂開了,你幫我重新上藥好不好?”


    “……嗯。”


    他摟住季若婕肩膀時,季若婕也沒推開他,隨著他返迴客棧大門欲望樓上走。


    但身後卻傳來諸葛婉兒的笑聲,“原來二皇子不止對外麵的女人溫柔,對家中的嬌妻也是如此溫柔多情。想當初二皇子對我說著纏綿動人的情話時,我還以為他家中妻子是多麽無趣呢,要不然二皇子怎麽會對外麵的女人來者不拒呢。”


    藍文鶴繃緊身子,渾身寒氣直飆,眸底更是殺氣翻騰。


    就在他欲轉身時,季若婕一言不發的往木梯走去。


    見狀,他不得不緊追了上去。


    目送夫妻倆上樓的背影,諸葛婉兒臉上的笑意漸漸變成憎惡。


    以前是她有所求,所以她才害怕這個男人。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這個男人了,自然不用再懼怕他。


    夫妻倆剛走不久,一名侍衛從樓上下來,走出大門到她身前,冷漠的對她道,“諸葛小姐請迴吧,我們公主沒空見你。”


    對這樣的結果,諸葛婉兒也不意外,冷冷的瞪了一眼客棧大門,果斷的轉身離開。


    就在她走過轉角,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停下腳步,皺眉迴頭,看清楚對方後,忽而勾起紅唇笑道,“原來是三公主啊!聽聞三公主嫁到了榮國,沒想到今日會在此遇上。”


    她美目中的笑帶著濃濃的輕蔑,說話的語氣更是有一種目中無人的感覺。


    祁馨沅走到她身前,用著以往驕傲的眼神將她打量了一遍,“沒想到諸葛小姐離開了天秦國竟變得如此傲慢,可惜,不管諸葛一家到哪裏,叛賊始終是叛賊,就算自立門戶,也不見得有多高貴。”


    諸葛婉兒哼道,“堂堂的三公主落魄到給人做奴做婢,還好意思羞辱我?”


    祁馨沅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文妍公主是我夫君的救命恩人,我報答她聽她使喚也是應該的。”


    諸葛婉兒再一次輕蔑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可剛轉身手腕就被人抓住。


    緊接著,手心裏被塞了一團東西。


    她微微怔愣,然後扭頭朝身後看去,“你這是……”


    祁馨沅快速收迴手,用眼神示意她拿好手裏的東西,但麵上,她依舊冷傲的道,“既然與諸葛小姐不投緣,那就各自保重吧。”


    說完,她轉身先離開了。


    看著她傲慢的背影,諸葛婉兒還有些迴不過神來。


    但她能感覺得到,手裏的東西很重要。


    四下看了看,她趕緊往深巷中跑去。


    直到覺得安全了以後,她才把手心攤開,果然是一團紙。


    快速拆開,看著紙上寫的小字,她紅唇勾勒,笑得既得意又嘲諷。


    她就說嘛,這祁馨沅從小驕傲慣了,怎麽可能給人做奴做婢呢。


    原來是受人所迫……


    …


    客棧裏,聽著暗衛帶迴來的消息,夜顏很是費解,“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隻身一人在京城?”


    與慕淩蒼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她朝暗衛吩咐道,“把她盯緊了,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來報。”


    暗衛領命退了出去。


    他剛走,隔壁房門打開,藍文鶴跛著腿走了進來。


    夜顏正要去找他呢,見他進來,趕緊問道,“二哥,你可知道諸葛昌明的下落?”


    藍文鶴往凳子上一坐,沒好氣的道,“我又不是他隨從,他去哪與我有何關係?”


    夜顏氣得起身開罵,“你跟他沒關係,那你當初為何劫獄救他?你腦子裏究竟裝的什麽,這種小人你都敢救?”


    藍文鶴也不示弱的迴道,“我早說過了,救他隻是想讓他欠我一個人情。他那人還是有點頭腦的,我想著父皇不把皇位傳給我,我就讓諸葛昌明還我人情,讓他給皇兄搗點亂。就這樣而已,我現在又沒事可做,當然不會再與他往來!”


    夜顏差點吐血,指著他瞪道,“就這樣而已?就這樣而已嗎?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良心都不痛的?”


    這不要臉的東西,他還真敢說!


    不傳皇位給他,他就要搗亂,而且還讓諸葛昌明這樣的小人來搗亂!


    幸好父皇和皇兄都不在,要是聽到他這些話,非得當場氣死!


    藍文鶴不以為意的道,“我與他斷了往來,什麽事都沒做,為何良心要痛?”


    夜顏氣得直哆嗦,“你、你……”


    她可不可以把這家夥打死?


    還是慕淩蒼更冷靜,直接問道,“你如今能找到諸葛昌明嗎?”


    藍文鶴皺眉反問,“我現在又用不上他償還人情,找他做何?”


    夜顏咬著牙道,“我們懷疑諸葛昌明跟羅克勾結到一起了!”


    聞言,藍文鶴這才正色起來,“此事可真?”


    夜顏坐迴凳子上,歎了一口氣,“猜的!”


    藍文鶴鄙夷的瞪著她,“沒有證據的事你好意思衝我發火?”


    夜顏帶著惡氣迴他,“要有證據的話我就讓大哥掐死你!招惹女人也就算了,連那種卑鄙的小人你都敢隨便救,你是嫌自己活夠了是不是?我跟你說,你最好祈禱諸葛昌明跟羅克沒關係,要不然大哥削你的時候別怪我見死不救!”


    藍文鶴心虛的咽了咽口水,語氣也軟了下來,“要找到諸葛昌明還不簡單?諸葛婉兒不是在京城嗎?問她不就清楚了。”


    夜顏沒好氣的道,“我們已經派人跟蹤諸葛婉兒了,她跟諸葛昌明一直都沒聯絡。”


    藍文鶴摸著下巴沉思起來,“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自從諸葛婉兒被我弄來榮國後,還真沒聽她提過諸葛昌明。”


    夜顏忍不住翻白眼,“這就是諸葛昌明的狡猾之處,諸葛婉兒不過是他放在外麵的幌子!”


    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畢竟是猜測,說多了還是討論不出結果。


    正在這時,祁馨沅突然出現在門外。


    “文妍公主,我已經跟諸葛婉兒勾結上了。你們盡管放心,我相信她很快就會給我迴信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傾世眷寵:王爺牆頭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雨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雨涼並收藏傾世眷寵:王爺牆頭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