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把經過一說,兩個男人看她的神色都極其複雜,夜顏更是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


    但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意外是很讓人驚喜的。


    畢竟他們現在正發愁找不到諸葛昌明,如果能通過諸葛婉兒打聽到諸葛昌明的下落、或者通過諸葛婉兒挖到羅克的藏身之處,那他們就能早點把羅克和他同夥一網打盡。


    雖然藍文鶴也跟諸葛婉兒有關係,甚至還是那種關係,但是,就目前藍文鶴和季若婕的狀況來看,讓藍文鶴施展美男計接近諸葛婉兒,這很不現實。


    他們夫妻關係正惡劣著,再雪上加霜話,隻怕最後真的會分道揚鑣。分道揚鑣都還是小事,家破人亡才是最慘的。


    別人她不敢說,就藍文鶴和季若婕這一對,已經讓他們提心吊膽、人仰馬翻好幾次了。


    她走向祁馨沅,溫聲問道,“你確定她會相信你的話?”


    祁馨沅點頭,“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這裏見你,但被拒之後說走就走,連哀求的話都沒有,可見她並非誠心要見你,而是另有目的。雖然我也隻是試探她,但是有一點希望我都要爭取。”


    夜顏對她總算露出了友好的笑容,“那我們這次就多靠你了。”


    祁馨沅認真迴道,“我也是為了我夫君的將來。我希望他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然後給我富足的生活。隻要皇上能做到他答應的,對我過去所犯的錯既往不咎,就是再大犧牲我也願意。”


    夜顏欣慰的點著頭,“能高興你能說這樣的話,我也希望你能和二公子幸福美滿。”


    說是寒暄吧,但如果她真能放棄前程往事與何培好好過日子,那她是真心祝福他們。


    祁馨沅並沒有進屋,說完正事後,對著屋中兩個男人福了一禮就退下了。


    藍文鶴還摸著下巴,隻是這一次的話題不是諸葛昌明和諸葛婉兒,而是祁馨沅。


    “這三公主變化真大,難怪說女人都是善變的,今日我倒是真正見識到了。”


    “你個臭嘴,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夜顏忍不住噴他。祁馨沅這樣‘善變’難道不好嗎?難不成讓她繼續惦記自己的男人,這才叫好?


    “有你這樣對親哥說話的?”藍文鶴不滿的瞪著她。


    “那你就拿點親哥的樣子出來!”夜顏眼疼得不想看他,趕緊問道,“你來這邊做何?我二嫂呢?”


    “在對麵生氣呢!”提起對門的女人,藍文鶴就忍不住揉眉心,開始向他倆倒苦水,順便求招,“你們說說看,我還要怎麽改她才能原諒我?本來我都哄得差不多了,可哪知道諸葛婉兒那死東西突然跑來,壞了我們氣氛不說,她又開始恨我了。好話我都說盡了,可她就是不理我,你們說我還能怎麽做?”


    “嗬嗬……你不是喜歡強來嗎?繼續啊!”夜顏站在慕淩蒼身側,好笑得直嗬嗬。


    “她現在這個樣子,我敢嗎?”藍文鶴一臉泄氣。他倒是想那樣做,可他還是忍住了。如果她半推半就那還好辦,可她那副憎恨模樣,他真是有心沒膽。


    “行了,二嫂沒跑,說明她還是願意留下的,隻是這口氣她咽不下去,你多耐心點哄哄她。”夜顏也沒具體的招數教他,唯一的感受就是他活該。


    “我好話都說盡了,還讓我怎麽哄?”見她態度敷衍,藍文鶴有些來氣。


    “哄人的話還要我教你?二哥,你是來搞笑的是不?”夜顏一點都不留情麵的打擊他,“外麵那些女人你怎麽哄的?把你對她們說過的話對我二嫂說一遍,一遍不行,那就兩遍,兩遍不行,那就三遍,我相信我二嫂也不是鐵石心腸,總有動心的時候!”


    “這……”藍文鶴又開始摸下巴,濃眉皺得緊緊的。他對其他女人都說過些什麽?


    “好了,你趕緊過去哄人,別再折騰了。除了哄二嫂外,你還得把傷養好,別等到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到時候不是我們嫌棄你,就是二嫂都要嫌棄你!”夜顏擺手催他迴房去。


    可藍文鶴還是不死心,突然朝慕淩蒼問道,“妹夫,你可有好點的法子?”


    慕淩蒼唇角狠狠一抽。本不想搭理他,可誰知他突然點名求教。


    夜顏沒好氣的道,“你問他做何?他可沒你那麽會追求女人!”


    藍文鶴剜了她一眼,“沒問你,你別打岔!”他緊接著又朝慕淩蒼挑了挑眉眼,“我這妹子如此潑辣和無賴,你都能把她拿下,想必你應該有招指教才對。”


    夜顏聽得想罵人,可又覺得好笑,“二哥,你是真欠揍嗎?”


    她忍不住比了比拳頭,示意他看自己這裏。


    想起當初她和慕淩蒼的事,那也是出了許多糗的,怎麽可能把這些告訴他?


    藍文鶴再剜她一眼,然後繼續朝妹夫使眼色。


    慕淩蒼手握虛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後,才道,“臉皮厚就足以。”


    藍文鶴以後他要說什麽高招,結果就這麽一句,頓時失望的拉長了臉,“還有人比我臉皮厚嗎?為何我現在還搞不定你們二嫂?”


    夜顏笑著繞過桌子去拉他,“說明你臉皮還沒厚到一定程度,趕緊過去多練練,等你臉皮練成銅牆鐵壁的時候,二嫂一定能對你臣服。”


    見過有自知之明的,但自知之明到這種程度的人,她是第一次見到。


    真是跟二哈有得一拚!


    藍文鶴被她拽著起身,氣唿唿的離開他們房間迴了對門。


    把門關上,夜顏捧著肚子,笑得都快站不穩了。


    以前她覺得藍文濠是最不正常的,畢竟他二十好幾了都沒想過要結婚,這在時下可是很讓人閑話的。


    但現在迴頭想想,其實藍文濠才是最正常的。他清楚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沒有合適的寧可單著也不為了世俗而委屈自己。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愛祁雪愛得坦坦蕩蕩,他們的結合才會如此順心順意。


    雖然她家淩蒼也不錯,但在主動與被動的問題上,他要遲鈍些。不,準確的來說,他要悶騷一些。


    而藍文鶴就不提了,完全是任性而為。這不,現在報應來了,怪誰呢?


    “過來。”桌邊的男人低沉喚道。


    她沒有多想,捧著肚子走了過去,在他大腿上坐下,接著笑,“我二哥是不是特蠢?這種不動腦子做事的人就該讓他嚐嚐苦頭!”


    慕淩蒼沒接她的話,而是板著臉問道,“方才你的話是何意?難道為夫臉皮比銅牆鐵壁還厚?”


    夜顏頓時收住笑,迴想剛才說的話,精致的五官擺出了一個‘囧’字,“你別對號入座行嗎?”


    慕淩蒼哼道,“那你說說,你當初是如何看待為夫的?”


    夜顏嘴角抽了一下,額頭開始掉黑線,“能不說嗎?”


    “不行!”


    “那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不生氣。”


    “真的?”


    “……嗯。”


    “還是算了吧,我怕我屁股遭不住你打。”夜顏嬉笑著準備從他腿上蹦起。


    可慕淩蒼早就防備,摟著她腰肢的手臂收緊,立馬讓她落迴自己大腿上。


    看著她臉上調皮的笑意,他輕哼著低下頭,打算來個‘刑法逼供’。


    見狀,夜顏趕緊用手擋住他偷襲的薄唇,斜了一眼還未關上的房門,示意他別亂來。


    慕淩蒼淡漠的睇了一眼,然後拉下她的手,還是霸道的親上了她兩瓣柔軟。


    夜顏在他腰間擰了兩下,見起不了作用,也懶得掙紮了。


    每一次看到別人感情受波折的時候,他們都有很深的感觸。


    如果當初他沒找到她,她是否會像她娘一樣,獨自生下孩子,獨自撫育兩個孩子,然後居無定所,帶著他們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雖然這些隻是事後假想,但現在迴想起當初的情景,她真的很慶幸他找到了她。否則,她就是另一個夜芸,或許是另一個季若婕……


    就在他們親的有些忘乎所有的時候,走廊上傳來又沉又急的腳步聲。


    慕淩蒼不得不將她放開,夜顏也趕緊起身,夫妻倆同時朝門口望去。


    一名侍衛喬裝的店小二出現在房門外,急聲稟道,“啟稟文妍公主,何二公子和二少夫人腹痛難忍,疑似中了毒。”


    聞言,夫妻倆同時變了臉。


    夜顏快速走向他,又震驚又不信,“中毒?這裏的人不都換成我們自己人了嗎?他們怎麽會中毒的?”


    侍衛迴道,“文妍公主,小的們也不知道究竟哪裏出了問題,這裏的食材都是我們自己人準備的,廚子也是元將軍從自己府上調來的,按理說不會出任何問題才是,可是剛剛何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用了一些米粥後,同時叫喊肚子痛……”


    夜顏沒聽他說完,拔腿就往樓下走,“走,去看看!”


    說米粥有問題,她是不會信的,因為今早她和季若婕就是用的米粥。都是一鍋熬製的,她們吃了都沒事,怎麽何培和祁馨沅吃了就出事了?


    慕淩蒼沉著臉也跟上了她。


    夫妻倆被侍衛引到何培和祁馨沅所住的房間,這不看不知道,一看還嚇了他們一跳。


    就這麽短短時間內,夫妻倆竟然因為肚子痛而暈了過去。


    慕淩蒼趕緊替二人把脈查看,在把脈的過程中他神色越發陰沉,不等夜顏出聲詢問他們的情況,他先朝她吩咐起來,“顏兒,去樓上把那黑色的布袋拿下來。”


    夜顏打住問話的衝動,轉身就往樓上跑去。


    看樣子,這兩人應該挺嚴重的。


    雖然她很想查明原因,但眼下救人才是重要的。


    慕淩蒼讓她迴房去取的布袋隻有錢夾大小,裏麵裝著好幾種顏色的小瓶子。在家的時候他不會帶著這些,但從天秦國出來以後,他幾乎都隨身帶著這隻布袋。因為不起眼也不占地方,所以他都係在腰上,外麵長袍罩著,誰也看不出來他身上帶著這些玩意兒。


    取了布袋她快速往摟下跑,對門突然打開,藍文鶴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小妹,發生何事了?”


    “何培和祁馨沅中毒了!”夜顏頭也沒迴,‘噔噔’跳下了木梯。


    很快,季若婕從房裏跑出來,也跟著要下樓。


    藍文鶴手快的把她抓住,“人家中毒,你做何去?”


    季若婕扭頭就給他一記冷眼,“你不去可以,但別攔著我!”


    藍文鶴放開她的手,摟上她肩膀主動帶著她往樓下去,“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亂跑有危險麽?以後去哪裏跟為夫說一聲,為夫都會親自陪著你。”


    季若婕嫌棄的瞪了他一眼,或許是他摟得緊,她也沒白費力氣去推開他,就這麽被他摟著下樓。


    藍文鶴剛開始還小心翼翼,但見她沒掙紮的舉動後,心裏踏實的同時也忍不住高揚嘴角。


    而樓下,慕淩蒼給何培和祁馨沅用了一種藥丸後,兩人很快吐出大量穢物。一時間,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酸腐味,臭的讓屋裏的侍衛都跟著犯惡心。


    夜顏用手絹把嘴鼻捂住,跟在慕淩蒼身後聽他說何培和祁馨沅的症狀,“他們所中之毒隻是尋常毒藥,所幸發現及時,毒性未傷及腑髒,我用藥物催他們吐出毒物,再用一些清理脾胃的藥給他們調理,休息一兩日也就沒事了。”


    她崇拜的看著他嚴肅又認真的側臉,“淩蒼,要是我們去開個醫館,你說生意會不會很火爆?”


    慕淩蒼側目剜了她一眼,“京城醫館所用藥材都是為夫所供,難道還比不上醫館?”


    他說的京城當然是天秦國京城,夜顏這才想起來,他在天秦國可是把整個京城藥材都壟斷了的,而且小羿還專門負責收賬那一塊。


    她拍了一下額頭,嘿嘿笑道,“瞧我這記性,都忘了咱家的大產業了。”


    不是對他的事業不關心,而是她一直都插不上手,生孩子的時候像豬一樣被圈養著,生完孩子就來榮國了,壓根就沒機會去接觸他外麵的副業。


    看著她那傻氣的樣子,慕淩蒼雖然又剜了她一眼,但眸底卻是滿滿的寵溺。


    夫妻倆正說著話,某人嫌棄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嘖嘖嘖……惡心死了!你們還杵著做何?還不趕緊收拾幹淨!”


    侍衛們忍著犯嘔的衝動,這才開始清掃床邊的穢物。


    夜顏朝他走了過去,沒好氣道,“又沒讓你來,嫌什麽惡心?”


    藍文鶴捂著口鼻,不滿的瞪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把茅廁搬來了,我在樓上都聞到臭氣了,難道還不能來看看?”


    不等夜顏趕他,在他身後的季若婕把他往後拉,瞪了他一眼讓他閉嘴後,這才朝夜顏問道,“小妹,怎麽迴事,好端端的他們怎麽會中毒?”


    夜顏皺著眉搖頭,“我和淩蒼也很是費解,現在他們還沒醒,等醒過來以後我們再問問看,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他們也沒迴樓上,而是到大堂裏坐著等何培和祁馨沅醒來。


    聽說中毒的事後,元健元將軍匆匆趕了過來。因為廚子是他從自己府上帶來的,出這樣的事,他當然脫不了幹係,於是當著夜顏他們的麵把廚子叫來審問。


    廚子是個中年男人,胖墩墩的,有些黝黑,看麵相是比較敦厚的類型。


    何培和祁馨沅中毒以後,他就被侍衛控製了起來,見到元健時,他當即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將軍,真的與小的無關,小的也不知道他們如何中毒的……”


    元健還準備質問,夜顏抬手打斷了他的火氣,“元將軍,此事還需好好調查,你先別衝動。”


    元健低頭應道,“是。”


    夜顏看了看哭得格外委屈的廚子,溫聲道,“你也別太著急,我們並沒有說你就是下毒之人。隻要你是清白的,我們一定會還你清白。”


    廚子對著她直磕頭,“多謝公主!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夜顏眸子暗轉,突然問道,“你把今日廚房裏的事與我們說說,看看究竟哪裏出了古怪。”


    廚子一邊迴想一邊訴說著今日廚房裏發生的一切。


    但聽完以後,夜顏他們都沒找到可疑之處,因為從頭到尾這位廚子都沒有離開過廚房。


    這裏的人都是將士喬裝的,元健按照慕淩蒼的指使將其他將士撤下,但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暗處觀察著客棧周邊的情況。


    這樣嚴密的監視下,要說外麵的人跑來投毒,根本不可能。


    換言之,下毒的人就在這個客棧內。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這裏有內奸,可除此之外,還有哪一種可能能讓祁馨沅和何培中毒?


    廚子說剩下的米粥一直在鍋裏,祁馨沅是自己去廚房盛的,也是她自己端進房與何培一同食用,然後沒多久兩人就喊肚子疼。


    這期間,沒有任何人接觸他們,自然也就排除了別人下毒的可能。


    如果說廚子在剩下的米粥裏麵下毒,那他目的何為?她和季若婕早就用過米粥了,而且還給慕淩蒼和藍文鶴端了一份上樓。廚子要是想對他們下毒,那也應該提早,而不是等他們吃過了再投毒。


    如果廚子是想對付祁馨沅和何培,那也解釋不通。凡事都得講個動機,這廚子是元健府裏的私廚,跟何培和祁馨沅接觸的機會都沒有,哪來的仇恨要下毒殺他們?


    大堂裏,一時間眾人陷入沉默中,都在反複琢磨廚子說的話,試圖從中找到點蛛絲馬跡。


    突然,看守祁馨沅和何培的侍衛來報,說他們已經醒了。


    很快,夫妻二人相互攙著來到大堂。


    得知是慕淩蒼又一次出手相救讓他們死裏逃生,夫妻倆對著慕淩蒼重重的磕頭拜謝,感激得都紅了眼眶。


    夜顏讓他們起身後,對著祁馨沅又問了一遍,“二少夫人,為何我們用米粥都無事,你們用完米粥卻中毒?”


    祁馨沅低著頭拭淚,哽咽道,“文妍公主,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我從廚房取了米粥就端迴了房裏,我們夫妻用過之後都腹痛難忍,真的不知道是誰在米粥裏做了手腳要加害我們。”


    夜顏眯了眯眼,“那你從廚房離開後,有發生過可疑的事嗎?比如說什麽人接近你?”


    祁馨沅搖頭,“沒有,我直接迴了房,期間並沒有任何事發生。”


    事情查問到這裏,跟沒查問一樣,毫無頭緒,夜顏有些沮喪又有些火。


    如此嚴密的監視下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那還有安全感嗎?


    可是,這些火她也發不出來,隻能交代元健提高警惕,然後她憋著一口悶氣迴了樓上。


    慕淩蒼自然是跟著她迴房。


    季若婕也不落後,也跟著去了他們房裏。


    藍文鶴不甘被冷落,當然是要湊熱鬧的。


    迴房後,夜顏從包袱裏摸出那雙紫箸,對著他們歎氣,“難道以後吃任何東西都要用這筷子試探?”


    季若婕好奇的盯著她手裏通體姿色的筷箸,“小妹,這箸子好生奇特,是有何用?”


    藍文鶴趕緊摟著她肩膀答話,“這驗毒的玩意兒是我當初送給小妹的見麵禮,你別吃味,等有機會我再給你搞一件。”


    季若婕斜了他一眼,也沒再問下去了。


    夜顏將紫魄仙筋雙手遞給她,“二嫂,這東西是寶貝,你拿著吧。我身邊有淩蒼,他能分辨毒物,我拿著這東西也有些多餘。”


    季若婕趕緊推迴給她,難得對她板起臉,“這是你二哥給你的見麵禮,我怎麽能收迴來?你這不是取消我嗎?”


    夜顏還想說什麽,她接近著又道,“都是一家人,你這樣見外,我心裏真不舒服。”


    夜顏隻好把筷子收迴,挽著她胳膊哄道,“二嫂,我沒那個意思,你別往心裏去。我隻是擔心你身邊有人作妖,想讓你有件防身之物。”


    藍文鶴立刻黑了臉,“你說誰作妖呢?”


    季若婕一記冷眼瞪過去,“又沒說你,你插什麽嘴?”迴過頭,她又溫柔的對夜顏笑道,“你和淩蒼出門在外的時間較多,這些防身之物你們帶著更好。我平日裏用人都較為謹慎,身邊的人想作妖不是那麽容易的。”


    夜顏看了看手中的紫筷,又歎氣道,“如此嚴密之下也能發生這樣的事,我心裏真的很不安。看來,我們是小看了克羅和他的同夥。”


    藍文鶴坐到桌邊,突然道,“找不到可疑之人,那肯定是他們自己投毒的。”


    他這話一出,包括慕淩蒼都朝他看去,濃眉蹙得緊緊的。


    夜顏忍不住反駁他,“自己投毒害自己?你以為他們跟你一樣把自殺當遊戲玩?”


    藍文鶴撇嘴哼道,“誰規定別人不能把尋死當玩樂的?我是為了向心愛的女人表決心,但其他人,說不定就有這種自虐的喜好。”


    他的話玩世不恭,對自己自虐的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但是……


    夜顏他們卻全都沉下了臉。


    何培因為眼傷自卑過度,之前他們到何府與他見麵時,他給人的感覺就極其的陰暗。


    祁馨沅,高傲成性,曾經祁灩熠那樣勸說她讓她別再纏著慕淩蒼,免得自取其辱。可她還是拒絕了祁灩熠的關心,甚至自暴自棄的要嫁到榮國來。


    她這樣墮落的選擇也證實了她有自虐的傾向。


    還有她小產的事……


    孩子究竟是如何掉的,隻有她最清楚。換句話說,如果孩子真是她故意弄掉的,那她內心已經扭曲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不止對自己狠,對自己的骨肉也一樣狠……


    這樣一個狠人,還有何事做不出來?


    她眯著眸子朝藍文鶴問道,“二哥,你認為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何?”


    藍文鶴沒好氣道,“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我如何知道?”


    季若婕瞪了他一眼,然後認真提醒道,“不管如何,我們以後都應該多留一個心眼。何培我是看不出有何問題,但祁馨沅我如何都喜歡不了她,總之以後他們做事,我們一定要嚴加提防,別以為他們夫婦與我們合作,我們就能完全信任他們。”


    藍文鶴突然從凳子上蹦起,“你剛說什麽?再說一次!你居然要去喜歡一個女人?”


    這是多麽嚴肅的時刻,可有他在,任何嚴肅的話題都能變成唱戲一般熱鬧。


    他就跟逮著妻子出軌似的,那樣子別說眼疼了,是個人都想打他一頓。


    夜顏剛攥緊拳頭,季若婕已經先動了手,過去將他胳膊拽住,直接往對門扯,“你給我過來!”


    “砰!”


    房門關響的瞬間,立刻傳來某人鬼哭狼嚎的聲音,“哎喲——謀殺親夫了——”


    夜顏,“……”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幫忙揍人時,隻聽桌邊的男人低沉道,“你二哥說得沒錯,我們對祁馨沅,確實欠缺了解。”


    她忍不住皺眉,“看來,她幫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自保,還有可能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慕淩蒼沒有反駁,但眸底寒氣洶湧,“如果她想死,這一次我一定會成全她。”


    …


    考慮到祁馨沅和何培需要靜養一兩日,夜顏又把計劃延後。


    其實她一點都不急,雖然早就把計劃向他們夫妻說過了,但是對何時行動,她是真的無所謂。


    客棧雖然比不上宮裏,但有吃有住,天天還能看對門某人挨揍,還可以跟自家男人過二人世界,這生活要多滋潤有多滋潤,要多歡樂有多歡樂,她急啥呢?


    這天,諸葛婉兒又像上一次一樣來求見她。跟上次一樣,她依舊將她拒在客棧大門外。


    沒多久,祁馨沅拿著諸葛婉兒給她的信條上了樓,“文妍公主,諸葛婉兒果然是想加害你和伏戾王!你看她給我的信,還教我如何把你引去她那裏!”


    夜顏接過信條,看了一眼後,不屑的道,“那好,我們就按她所說的去做,我倒要看看,她想如何加害我!”


    祁馨沅忙問道,“那我們何時動身?”


    夜顏笑了笑,“就今晚吧。”


    祁馨沅一臉的嚴肅,“好,今晚我們就去!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想加害我們夫妻!”


    看著她美目中流露出來的恨意,夜顏眯了眯眸子。


    …


    聽說他們見諸葛婉兒去了,季若婕坐不住,也想跟去。


    可藍文鶴哪敢讓她再去見諸葛婉兒啊,這種女人他現在躲都來不及,還要帶著她一起去,這不是找打嗎?


    “不行,小妹說過你哪裏都不許去,隻能留在這裏等他們迴來。”他找不到好的理由阻攔,隻能把夜顏抬出來。


    “小妹他們這一去肯定有危險,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季若婕瞪著門口阻攔她的男人,又氣又恨,“你不想讓我去,說明你心中有鬼,看來你們之間還沒有斷幹淨,所以你特別擔心我見到她。”


    “放屁!”聽她冤枉自己,藍文鶴炸毛似的吼了起來。


    “那你讓開!”季若婕也不甘示弱的吼道。


    “婕兒,我跟她真的早斷了,你相信我好不好?”見她也開吼了,藍文鶴趕緊軟下聲音求饒。


    “行啊,隻要你帶我去,我可以考慮原諒你。但是,你如此遮遮掩掩,也休怪我對你無情。”季若婕突然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滿眼是恨的瞪著他。


    “婕兒……”藍文鶴嚇了一跳,見她不是開玩笑,趕緊認慫,“好好……我帶你去,你別做傻事!”


    不等她收迴匕首,他先一步上前將匕首奪下,然後插在自己腰帶上,摟著她往客棧外走。


    因為心裏虛,他一路上還不忘念叨,“記住,不管別人說什麽都不許生氣,人家就是見不得我們夫妻恩愛,所以會想方設法破壞我們的感情。你要是把別人的話聽進去了,就等於是中了別人的詭計,知道嗎?那些妖豔貨色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在我眼裏,隻有我的婕兒才是最美的,其他女人屁都不是!”


    …。


    簡陋的小宅內——


    看著趴在桌上暈過去的女人,諸葛婉兒笑得無比得意,“真是沒想到,夜顏也有栽在我手裏的一日!三公主,早知道我就應該早些去見你的,這幾個月真是白過了。”


    祁馨沅端坐在椅子上,含笑著問道,“諸葛小姐是為了伏戾王才恨她的?”


    諸葛婉兒迴頭看著她,臉上的得意瞬間被仇恨取代,“不止是為了伏戾王,還有我變成傻子也是她害的!這個女人,明知道我喜歡伏戾王,可她偏偏要與我爭搶。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勾搭上伏戾王的,居然把我騙去魂殿,然後讓伏戾王的手下把我們變成傻子!我發過誓,這輩子一定要殺了她!”


    她咬著牙說話的同時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舉著手朝夜顏走了過去。


    見狀,祁馨沅趕緊從椅子上起身,“諸葛小姐你這是?”


    諸葛婉兒頭也沒迴的道,“我要殺了她!”


    祁馨沅疾步過去擋在她身前,很是不解的問道,“你與我合作抓她,難道不是為了把她交給血盟莊的人?”


    諸葛婉兒愣住,“你如何知道我跟血盟莊有往來?”


    祁馨沅直視著她,“我猜的。血盟莊的人兩次派人來找我,但後來換做是你出現,我自然就把你們想成是一夥的了。”


    諸葛婉兒笑了笑,“三公主果然聰明,我還真是沒有白去客棧。”


    祁馨沅皺著眉繼續問道,“你現在抓了她,難道不打算把她交出去?還有,為何血盟莊的人要找我,我與他們從未有過往來,他們是如何知道我的?”


    諸葛婉兒看著桌上暈過去的女人,眼底全是陰冷的氣息,“她是血盟莊的天敵,血盟莊的人躲她都來不及,又怎會見她?他們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殺了她,如此一來,血盟莊的人才能放開手腳做大事。”


    她抬起頭對祁馨沅笑道,“至於你,等我殺了夜顏就帶你去見血盟莊的人,等到了那裏,你自會明白他們為何要你去了。你放心,他們不會害你的,因為那裏有你的熟人,還是個曾經很照顧你的人。”


    祁馨沅眉頭皺得更緊,“我的熟人?曾經還很照顧我?他究竟是誰?”


    諸葛婉兒有些不耐,“你安心跟我去便是,反正我是不會加害你的。”見她擋著,她冷下臉將她推開,然後重新舉起匕首,對準了桌邊女人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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