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玩鬧夠了的葉晞就跑過來,將一雙冰涼的小手塞進周媚的手裏捂著。


    “冷不冷?”周媚笑著問道。


    “不冷,兒臣打了皇兄好多下。”她驕傲的說道。


    “是啊,固倫真厲害。”


    春琴把溫熱的果汁倒進杯子裏遞給兩人,讓他們喝了暖暖身子。


    “母後,快要過年了嗎?”


    “是啊,一轉眼,固倫就要兩歲了,母後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時間過得真快,想想初來的日子,距今已經就要二十年了。


    不過這二十年她過的很開心,如今更是心滿意足。


    “娘一點都不老,娘永遠都是最美的。”葉珵笑嘻嘻的說道。


    “能做你們心裏最美的娘那自然也是娘的心願,隻是你們越大,爹娘就會越老,等到珵兒登基做了皇上,娘就和你們爹去大燕朝到處轉轉,然後找個好的地方定居下來。”


    葉珵眨眨眼道:“那兒子不做皇帝了,兒子要陪著娘。”


    “皇兄,不好,太傅會生氣。”葉晞搖搖頭。


    周媚失笑,“你呀,如今都做哥哥了,還小孩子氣,你不做皇帝那誰做?”


    “爹做皇帝,兒子陪著娘到處去看看。”葉珵鼓著腮幫子說道。


    葉瑖剛走進來,就聽到這句話,頓時被兒子氣樂了。


    “臭小子,你居然敢搶你爹的位置。”


    “父皇!”聽到葉瑖的聲音,葉晞趕忙蹭下周媚的腿,跑向葉瑖。


    葉瑖高興的彎腰將女兒抱在懷裏,顛了顛才道:“朕的乖女兒又重了。”


    “兒臣長大了。”


    葉瑖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哈哈大笑,然後才刻意板著臉說道:“父皇可不希望固倫那麽快長大。”


    這都沒疼愛夠,她就想著長大,長大了就要嫁人,他怎麽舍得,這可是他最最寵愛的小公主,想到以後不知道便宜了誰家的臭小子,他就滿心的懊惱。


    揮手讓跪了一院子的人起身,走到周媚身邊坐下,看著葉珵道:“你好好跟著太傅學,等到了合適的時候,朕就會退位,天下是要交到你的手裏的。”


    “爹,我不會搶你的位置的。”


    周媚一聽,在旁邊“噗呲”一聲就笑了,然後衝著兒子伸出大拇指,讚賞道:“這句話說得好。”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的可真是再熟練不過了。


    葉瑖被噎了一下,然後瞪了兒子一眼,道:“這個位置不用搶,爹不稀罕。”


    “兒子也不稀罕,爹,您不能厚此薄彼呀,有了妹妹就不疼珵兒了。”


    “哪裏不疼你了,天下都給你了還不疼你?別的兒子還鬧得頭破血流的搶這個位子呢,你倒好,變著法的不要。”


    “爹和我,與別家的父子哪裏一樣。”


    這句話說得葉瑖心裏別提多熨帖了,但是就算他說的天花亂墜,那皇位還是他的,廢太子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是爹唯一的兒子,也是葉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如何能推脫,當初若不是念著你年紀小,爹就直接將你送上去了。”


    “……那好吧,不過爹要答應珵兒,等珵兒有了兒子,他繼承了皇位,珵兒就去和爹娘一起過。”


    “哎喲喲,你呀,這都還沒有長大呢,就想著娶媳婦了?不害羞。”周媚童心大起,伸手掛著自己的臉,逗弄著兒子。


    誰知道葉珵卻整整衣襟,輕咳一聲,看著周媚鄭重道:“娘,兒子是太子,在下人麵前,給兒子留點麵子。”


    周媚頓時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最後卻流下了眼淚。


    抬手遮著眼瞼,她心裏是堵得滿滿的幸福,卻也有些微的酸澀。


    葉瑖覺得妻子有些不對勁,將女兒交給良辰,然後揮揮手讓兒子也離開了,才看著輕聲問道:“媚兒,怎麽了?剛才還不是好好的?”


    隻是等他一說完,就察覺到自己被妻子抱住了,抱的很緊。


    “我就是覺得很幸福,特別特別的幸福,幸福的想哭,也害怕。”


    “幸福有什麽不好,當初娶你就是為了帶給你幸福的,這有什麽可以哭的?”他自認為還是很了解妻子的,但是今兒的舉動卻讓他覺得有些莫名。


    “正因為幸福才會覺得舍不得,想想兒子當初剛生下來的時候,再看看今天,突然發現兒子已經長大了,再過幾年也就要娶妻生子了,而我那個時候也就老了,葉瑖,我不想老,也不想死,我想和你一輩子都在一起。不,一輩子不夠,咱們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永遠不分開。”


    說完之後,就察覺到抱著自己的葉瑖全身僵硬起來,這讓她的心微微的沉下去了。


    然而下一刻,她整個人就騰空了,緊接著他就抱著自己站起身,抬腳走進大殿,然後衝著寢宮而去,寢宮的門都是被他一腳踹開的。


    奢華精致的錦榻上,華美的衣袍被葉瑖撕得粉碎,他的薄唇正在周媚的身上種下了一顆顆甜蜜的種子,臉頰,纖細的粉頸,精致的鎖骨,胸口,平坦的小腹,每一寸他的都沒有放過,眼神更是泛著炙熱的火焰一般,被欲望灼燒的猩紅一片。


    看著近乎失控的男人,周媚的心突然狂跳不止,下一刻雪白的藕臂就纏上他的頸項,然後紅唇封住他好看道讓人失神的薄唇,與他唇舌糾纏,肆意纏綿。


    她這個時候才明白,男女魚水之歡,為的並不隻是傳宗接代。


    在他失神之際,周媚就坐上了他精壯的腰身,白皙粉嫩的手掌撐在他的胸膛,紅唇在他的胸膛上遊弋,點下簇簇的火焰。


    聽到他在自己的技巧下發出隱忍的悶哼,周媚覺得特別的好玩。


    隻是葉瑖沒有讓她嬉戲太久,就重新奪迴主動權,徹底的將她囚禁在自己的世界裏,永遠都無法離開,更是逃脫不掉,而世界的鑰匙,也被他轉身扔到了連他都找不到的角落裏。


    在這場愛情裏,他不會離開,而她,也離不開。


    兩個人就好似注定都要在一起的,姻緣的紅線,係在小拇指上,亮的灼目,三生石上的名字,更是殷虹如血,豔麗奪目。


    這一日,讓葉瑖酣暢淋漓,讓周媚極致嬌豔的綻放,一直到深夜。


    “媚兒,都相遇的那一刻,你注定就是我的人,而我就注定是那個將你寵上天的男人,我不會讓你失落,更不會舍你而去,即使以後鶴發滿頭,我也會看著你先走,絕對不會讓你獨自麵對沒有我的世界。”


    ☆、第123章,深宮寂寞病


    這個年節,趙承胤和殷延青都沒有迴來。


    不過她現在也並不是特別的擔心,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再說舅舅身邊有二師兄,定是沒有問題的。


    每年的宮宴,若是沒有太大的變故,是照例舉行的,而今年依舊如此。


    周媚其實很不喜歡各種宴席,規矩是一迴事,主要是覺得無趣,湊在一起說些有的沒的,聊聊八卦,讓她著實提不起興趣。


    平時她寧肯呆在書房看看賬目或者是陪著兒女說說話。


    所以今年宮宴一結束,她就直接迴到寢宮睡了很久。


    次日就是和葉瑖一起去宗廟祭祖,焚香向葉家先祖匯報一下現在的國情,等等一係列的禮儀,小的時候過年隻是玩,而如今卻如此的繁瑣勞累,好在宮裏的女子並不多,若是真的三千佳麗,她這個皇後豈不是要累死煩死?


    晚上迴到寢宮,葉瑖因為有事還帶著太子在禦書房,而周媚哄睡了女兒,就準備歇息,前幾日來紅,到現在脾氣都有些小暴躁,今兒還是強忍著才沒有冷臉。


    “小姐,魏公公在外求見。”春琴進來小聲道。


    “這麽晚了有何事?讓他進來吧。”用帕子沾濕了溫水,在臉上擦了擦,好讓自己清醒一下。


    沒多久,魏青就進來了,湊上前低聲道:“娘娘,陳太後病危,如今臥榻不起,臨終前說是想要見娘娘一麵。”


    她微微愣住,病危?陳太後今年剛剛四十歲吧,就算永巷的日子有些煩悶,但是吃穿用度她也從來沒有虧待那前朝的皇帝和太後,大病小災太醫也會定時的過去,緣何病危?


    “太醫可說是什麽病?”她並不想見那位陳太後,既然快要死了,見不見又有何用?


    “前來傳話的小太監說,是心緒難平,整日憂鬱所致,是心病,太醫無法對症下藥。”


    她站在原地,想了好一會,才對春琴和兩個近身宮女道:“更衣。”


    “是!”


    換好衣裳之後,她就帶著三個丫頭和魏青,往永巷去了。


    永巷在皇宮的西北角,那裏有一條很長的巷子,巷子裏是一間間房舍,房屋不是很好,隻是由小四合院組成的,但是兩邊全部都是用十幾米的高強堵住,任你插翅難飛,東西兩邊都有一座高大的厚重木門,外麵則是由十幾個人把守。


    這裏景色很荒涼,隻能看到院子裏會種著三五顆繁盛的槐樹或者別的老樹,在年節初始,依舊枯老如垂死一般,但是到了夏天,就會滿眼的綠意。


    守衛看到一身華服而來的周媚,趕忙跪地高唿:“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都起來吧,把門打開,本宮進去看看。”


    “是,娘娘請。”帶頭的一個侍衛長一揮手,八個守衛就上前聯手將那兩扇厚重的門用力的推開,撲麵而來的是蕭條和淡淡的黴味。


    她麵不改色的踏步走進去,魏青則是微微弓著腰在前麵引路。


    “娘娘,這就是陳太後的居所。”他們在其中一個門前停下,魏青在門上敲了兩下,然後探出一個腦袋,是個婆子。


    “哎喲,這不是魏公公嗎?”榮康帝身邊的太監總管,想不認識都難。


    “別嬉皮笑臉的,沒看到皇後娘娘在此,不想要你的腦袋了?”魏青厲喝。


    那婆子頓時迴過神,看到夜色下站在魏青身後的華服女子,趕忙跑出來跪倒在地:“奴婢不知皇後娘娘駕到,適才多有失態,還請皇後娘娘贖罪。”


    “魏青,咱們進去吧。”她沒有理會那個婆子,跨過高高的門檻就走了進去。


    院子不大,但是也比周媚曾經在渝州府住的地方要大不少,院子裏有一口井,幾棵枯樹,夜色下,其中一個屋子透出淡淡的光暈,隱約還能聽到說話聲和咳嗽聲。


    “皇後娘娘駕到。”魏青在外麵高聲喊道。


    之後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窸窣聲,接著一個婆子就跑出來,看到周媚趕忙跪地請安。


    這個婆子周媚並不覺得陌生,正是陳太後曾經身邊的管事姑姑崔氏。


    “陳太後身子有恙,可請了太醫?”她低頭看著伏地的崔氏。


    崔氏點點頭:“迴皇後娘娘,太後的身子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雖說每月太醫都會來幾次,但是依舊不見起色,如今更是……”


    “你起來吧,魏青,派人在外麵守著,本宮自己進去。”


    “娘娘,不可,您千金之軀……”這萬一出個什麽事,他可如何向皇上交代。


    “沒事的。”


    屋子裏很簡單,隻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方桌和四張凳子,臨窗還放著一張書桌,書桌上放著文房四寶,和幾本書,桌角放著一個高脖花斛,裏麵插著兩支梅花,如今花瓣有些耷拉下來,不再新鮮。


    察覺到有人進來,陳太後吃力的睜開眼,看著眼前那抹眼裏映入眼中,在朦朧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恍惚。


    “陳太後,你找本宮有何事?”周媚淡淡的問道。


    陳太後聽著就笑了,雖說沒有發出聲音,但依舊讓她咳嗽起來,屋子裏燒著炭爐,按理說冷宮裏是不可能有的,但是周媚並沒有在這種小事上苛待他們。


    陳太後看著更加的嬌豔,也更加的沉穩霸氣的女子,想著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皇後,直接從太子妃竄到了太後的位置,如今她更是連太後都不是,自己的命運從來都沒有攥在自己手裏的時候,未出嫁的時候在父親手裏,出嫁之後在夫君手裏,做了太後一方麵想掌握自己,一方麵卻又要努力的維係著和兒子的關係,她汲汲營營一生,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而這個女人似乎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命運是何其的不公。


    “皇後娘娘,咱們可是有好些年沒見了。”她努力的撐起來靠在有些陳舊的大迎枕上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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