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見又如何?反正相看兩相厭,何必見麵惹得自己心中不快。”


    陳太後微微一愣,隨後就笑了:“難怪,以往的宮宴皇後娘娘都幾乎不來,原來如此。”


    她扭頭看著精神萎頓的陳太後,聲線清冷:“有事就說吧,簡單的我可以答應你,但若是想要用死來激起我的同情心,那還是免了,本宮的同情心沒有那麽廉價。”


    “身為皇後,連表麵功夫都不做,可不見得是好事。”陳太後嗤笑道。


    “無所謂,葉瑖根本就不在乎。”她揮袖掃了一下椅子,然後坐下去。


    陳太後隻聽到這句話就知道,確實是如此,否則的話沒有那個皇後敢明裏暗裏的直唿皇帝的名諱。


    “說句你不愛聽的,你正是因為太愛做表麵功夫才落得如此下場,葉瑖將朝政還給葉逸,讓你覺得整個天下都是你們母子的了吧?你也不想想,宏元帝壯年之時,他都能將朝政攥在手裏,一個葉逸再加上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當初若是你能撕破臉將於青霞早點解決了,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自作自受。”


    “逸兒是我唯一的兒子,哀家不想因為一個女人和兒子的關係鬧僵了。”她有些不甘有些委屈的說道。


    別人也許不理解她,但是如今周媚也是母親了,她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婦人之仁,那你就因為一個女人,將你們母子陷入到這種境地,就滿意了?”


    “若是你,你要怎麽做?”她吼道。


    “我?”周媚扭頭看著陳太後,唇角勾起一抹絕豔的笑容,但是笑意並沒有深入到眼底:“我會殺了那個媚主禍國的女人,要麽將他趕下龍椅,身為帝王,被一個女人左右思想,他就不配做我的兒子。”


    愛入骨是一迴事,但是為了女人失掉理智又是另一迴事,葉瑖和她鶼鰈情深,卻從來不會讓她幹預政事,她也不會去管他是如何治理天下的,夫妻夫妻,說的就是夫在前,妻在後,陰陽顛倒,乾坤逆轉,或許你會名揚天下,但是其九成的結果會遺臭萬年,她沒有那麽大的野心,要的不過隻是葉瑖和孩子,這種事都操心不完,為何她還要做著女人的事情,再兼顧著男人的事業。


    “嗬,你說的倒是輕鬆。”陳太後心裏大驚,但是卻死撐著譏諷於她。


    周媚看著外麵漸漸濃重的夜色,語帶厭惡道:“有什麽要說的就快點,本宮今兒很累。”


    陳太後看著周媚那毫不掩飾的眼神和神色,輕聲道:“我隻想求皇後娘娘,若是我有一日死了,還請娘娘向九叔求情,將逸兒放出永巷。”


    “不可能。”她很幹脆的拒絕。


    “為何?娘娘,您也是做母親的人,為何就不能答應我這個最後的請求?”


    “因為放他出去後患無窮,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男人同樣,於青霞是他的摯愛,雖說已經死了,但若是他得到自由,想要報複的話,沒成功還好,若是成功了,以後太子繼位會很危險,而若是沒有成功,放他出去,就等於是將他送上斷頭台。再者說了,出去以後他如何生活,你可想過?還是你覺得皇上能讓他做個閑散王爺?”


    “難道不可以嗎?逸兒始終是太宗的子孫。”


    “太宗的子孫太多,不差他一個,若是隻有這一個請求,以後還是莫要再提了,就算你以死相逼也沒用,反正你死後也入不了皇陵。”


    說完,站起身就出去了。


    陳太後被氣的不輕,她抬手抓住一個茶碗用力的扔出去,嘶聲喊道:“周媚,你好狠毒的心吶。”


    “承讓了,當初你設計謀害於青霞,不也是差點害的承北侯府滿門抄斬?沒事還是多燒燒香,免得死後下十八層地獄。”清雅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傳進來,讓陳太後當場用力的咳嗽起來,等咳嗽聲漸停,掌心裏一灘血跡。


    趙若仙已經在自己院子的門口等了很久了,即使同住的兩個女人對她冷嘲熱諷,她也絲毫不在乎,曾經她被皇上下令杖責三十,打的皮開肉綻,奄奄一息的仍在永巷,還以為真的命不久矣,誰曉得老天垂憐,居然讓他硬撐過來了,雖說現在她的一隻腿廢掉。


    今日聽說皇後娘娘要來永巷,她就等在門口了,她不想在這裏呆著了,每日裏沒同住的兩個女人欺辱不說,那寂寞更是讓她近乎瘋掉。


    而如今皇後娘娘就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嘁,那傻女人還等著呢?死心吧,人家現在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你算個什麽東西。”後麵,一扇窗戶敞開,探出一張素著的臉。


    “哎喲姐姐,您別忘了,她可是和皇後娘娘家有姻親關係呢。”另一人也插入進來,冷笑道。


    “得了吧,現在說不知道她那個娘可是害死了人家的親祖母才坐上那個位置的,果然是賤人生的,一樣的下賤。”真是倒了幾輩子的黴,才會住進這個院子裏。


    “真的假的?”


    “這還有假?現在滿京城誰不知道。當初承北侯府鬧天花,若不是皇後娘娘,他們早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了,誰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恩將仇報,最後居然還能進宮,可惜了,一輩子都沒有得到聖寵,就淪落到這種地步,現在還真有臉,聽說皇後娘娘來了,就跟條狗似的守著,難不成她真的以為自己能離開這不成?別做夢了,進來之後,連屍體都抬不出去,何況是個活人。”


    那一波波的冷言冷語不斷的湧向趙若仙,她心裏恨,恨不得上去撕爛了她們的嘴,但是這幾年下來,她在那兩個女人的身上吃了很多的苦,除非是她真的不想活了,才徹底的和她們撕破臉。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自己真的能堅持下來,上天必定會厚待她的。


    然後,借著月光和兩排宮燈,她看到那抹鎏金錦袍的女子從一個院子出來,她臉上激動的情緒無以言表,趕忙抬腿,就拖著殘缺的右腿往那邊衝過去。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她從前的驕傲已經一去不複返,隻要能離開這裏,她就算是一輩子伺候著她,她也會二話不說的。


    背對著她的周媚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停住腳步,轉過身,就看到匍匐再地的趙若仙。


    “趙更衣,有何事?”她淡淡道。


    趙若仙咬牙抬頭看著周媚,在明亮的宮燈下,她美的不可方物,相比較起故作較弱的於青霞,她的氣場讓人心顫。


    突然之間,她覺得麵前的女人是如此的陌生,和數年前在承北侯府的時候,完全就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心底顫抖著,明明想說的話就在嘴邊,而嘴巴也張開了,卻說不出半個字。


    “天寒露重,本宮身子也乏了,迴宮。”


    “皇後娘娘迴宮。”魏青衝著那厚重的高門大喊道,然後宮門緩緩的打開。


    一牆之隔,儼然就是兩個世界。


    站在永巷門口,周媚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厚重的宮門,看著滿天的繁星,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魏青,去叮囑一聲,若是誰敢在永巷裏胡鬧,做些手腳不幹淨的事情,發現一個,砍掉手腳。”


    “奴才這就去。”魏青躬身,然後就衝著原路迴去了。


    而她則是借著明亮的宮燈映射下,朝著自己的寢宮去了。


    魏青當然不覺得娘娘這麽做就是為了趙若仙撐腰,否則的話也不會交代的這麽籠統。


    等他把話傳到後,原先還對趙若仙冷嘲熱諷的兩個曾經的宮妃身子顫抖的如同篩糠,而趙若仙看著那兩個人前後巨大的反差,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魏青是個人精,對於趙若仙的心裏動作,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趙更衣,皇後娘娘交代的奴才是一字不落的說完了,想必趙更衣沒有聽清楚,娘娘說的是任何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趙更衣,咱們娘娘心善,心裏自然希望即使在永巷裏,幾位舊主也能安安分分的,否則的話娘娘會砍斷你們的手腳,而若是讓娘娘為難,皇上恐怕會直接要你們的命,諸位舊主平時還是謹言慎行的好。咱家的話都交代完了,夜深露重,幾位舊主還請早些安置。”


    說完,魏青就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迴到乾清宮,葉瑖已經在這裏了,看到她進來,合上手中的奏疏,看著她穿戴整齊的樣子,似乎知道她去了什麽地方。


    “她都和你說什麽了?”


    “說是等她死了就放葉逸離開,想得美,當本宮是傻子不成。”周媚冷嗤一聲。


    “我還以為你會心軟。”葉瑖輕笑。


    周媚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在他心口點了兩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我是皇後,一國之母,何必和那些人做表麵功夫。”


    “說的好,不愧是朕慧眼識珠娶迴來的妻子。”


    周媚眨眨眼,下一刻臉上就泛起一片可疑的紅暈。


    “你越來越厚臉皮了,有這麽誇自己的嗎?”


    葉瑖被她這句話說的通體舒暢,龍顏大悅,將她摟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笑道:“朕說的都是實話,皇後何必挑朕的刺,有你,有珵兒,有固倫,朕此生足矣。”


    前些日子那番真心話說完,此後說起來似乎越來越順嘴,有些羞澀的話幾乎張嘴就來,每日裏國事繁忙,隻要能看到她的背影,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讓他覺得再累也是幸福的。


    浴室內,熱氣蒸騰,池水中,鴛鴦交頸,低淺吟哦,美人在懷,曼妙的腰身細滑如水蛇,絕豔的臉龐妖媚如海棠,酣暢的呻吟嬌顫媚骨,戰栗的嬌軀蝕骨銷魂,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媚兒有多麽的嬌媚,即使他再瘋狂,她都能無限度的承受,閨房一百零八式,他試過全套,她的骨頭軟的讓他心驚,媚的讓他心折。


    一夜纏綿,紅帳翻飛,次日清晨他也依舊能擁著她繼續酣睡。


    每逢過年臘月二十三封筆,正月初六開朝,這中間的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時候。


    可以夜夜纏綿,日日擁抱著她醒來,即使每每早膳也不會動半點。


    “媚兒,想出宮嗎?”上午,看著她睜開眼,葉瑖問道。


    周媚搖搖頭,眼睛還處在迷離狀態:“出去做什麽,天兒冷,也沒有什麽好玩的。”


    “我以為你整日的悶在宮裏,會覺得無聊。”看來是白擔心了。


    “才不會呢,固倫可是好玩的緊。”出去還要帶著他們,如今固倫年紀還小,又那麽可愛,她可不想出去冒險。


    古代穿越者說什麽來到古代就要去逛逛青樓,吃飽了撐的?青樓無非就是男人和女人那啥的地方,有什麽好看的,再重口也沒有去聽牆角的習慣。


    不過……


    “禦花園的湖水好像結冰了,今兒不如就去溜冰。”


    “……好吧。”他家的皇後還是和別家不一樣的,從來就不會混吃等死。


    “我也很久沒有活動活動了,覺得身子骨都懶了,等溜冰完咱們在切磋一下,活動活動筋骨。”


    “……朕每晚都會帶著皇後活動,看來還不夠。”葉瑖聲音暗啞的說道。


    說完,俊逸出塵的臉龐漸漸伏下來,隻是這次他沒有得逞。


    “公主金安,皇上和娘娘還沒有起身。”外麵傳來近身宮女雲詩的聲音。


    葉晞有些失望,她很早就起身了,也已經寫完了兩張大字,想來給母後看看的,誰想到現在都快要巳時了,父皇和母後還沒有起身。


    “那我就在這裏等著。”她帶著秋書和冬畫走了出去。


    周媚看到被憋得有些委屈的葉瑖,笑的別提多痛快了。


    葉瑖被自己的女兒打斷房事,知道也不能繼續下去了,所以最後狠狠的在她的唇上蹂躪一遍,一直到雙唇紅腫,才心滿意足的起身下榻。


    平時不是早朝的時候,葉瑖從來不讓太監進來伺候,而且今兒不用穿朝服,隻是隨意的換上了一件銀白色的九龍緞袍,迴頭看到妻子洗漱完畢,走到衣櫃前打量著偌大衣櫃裏麵的幾十件衣裳,挑了一件豔紅色的給她。


    換好衣裳走出去,這個不早不晚的時間,他們是不會吃什麽的。


    等周媚和女兒膩歪一番,葉珵也從姬家迴來了,這兩年每年的正月裏,葉珵都會去姬家看看姬老爺子和姬珩,還有其他的幾位太傅,而民間對於太子的口碑也是好的不得了。


    禦花園裏的蓮花池中,此時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周媚已經換了一套簡單的騎馬裝,這裏沒有冰鞋,隻能穿著繡花鞋。


    葉瑖先讓宮裏的侍衛在冰上探了探,發現冰塊確實很厚,這才放心讓他們上去。


    周媚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有溜冰了,尤記得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閨蜜很喜歡花樣滑冰,曾經帶著她報了社團,雖說她不會各種花樣,但是簡單的動作還是沒問題的,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生疏。


    “母後,真的要上去嗎?”葉晞拉著周媚的手,看著那白花花的冰麵,有些害怕。


    她低頭看著身邊的小蘿莉,抱著她就踏上了冰麵,察覺到小蘿莉摟緊她的脖子,笑道:“固倫不怕,母後會扶著你的。”


    “不如讓人做個冰橇。”葉瑖在旁邊說道。


    “沒事的。”曾經她也在冰麵上摔倒過很多次,骨頭哪裏有那容易骨折,不過女兒還小,定是要好好的保護著才行。


    彎腰將女兒放下,然後和她麵對麵,拉著她的小手,笑道:“固倫別怕,母後會扶著你的,絕對不會讓你摔著。”前些日子剛下過雪,而眼瞅著就要春暖花開了,用不了一個月,這冰麵就會融化,到時候就沒得玩了。


    固倫看著母親那柔和的笑容,心裏也覺得應該會沒事,就站在冰麵上,被她拉著輕輕的往前走,沒走多久,她的小嘴兒就扯開了笑容,真好玩,上麵滑溜溜的,完全就不用走,被母後拉著就能動。


    葉珵在旁邊看的心癢癢,抬腳上來就也準備開溜,但是他哪裏知道會這麽滑,沒等站的太穩,就腳下失去重心,張牙舞爪的就要摔下去,好在葉瑖攙扶的夠快。


    “小心點。”葉瑖笑著說道。


    這個臭小子,真的以為很容易?沒看到剛才試探冰的厚度的禁衛都摔了好多次?


    “娘怎麽就沒事?”葉珵很不服氣,他可是太子,剛才若不是爹扶著,直接就仰麵倒下了,太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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