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這是什麽眼神?”正當一出鬧劇正要結束,往寢宮走的皇上及皇子們都停下腳步。迴頭一看,隻見陸豐居然舉起手,巴掌就要落在陸墨甄的臉上。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貼上去,就有另外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攔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陸煜的濃濃蔑視:“你就這點出息,難堪到現在還要找你兒子麻煩。”


    陸豐紅著眼睛瞪他,兇狠道:“滾,輪不到你管我的事!”


    陸煜就是不鬆手,拉過陸墨甄離開,丟下一句:“你也該廢了。”此話一出,沒有人再敢說話,除了皇上冷眼看著,道:“走。”


    寢宮裏,皇後還沒歇息,嬪妃已經被命令迴自己的宮裏去了,因著她是唯一母儀天下的女人,今日端王出了這種事玷汙了臣妻的事,不論真假,她也不敢閉眼休息,隻得默默等著皇上迴來,得個消息。


    一榮一損,皆是一體。關乎於皇室宗親的名譽,若是真出了醜聞,那她這母儀天下的皇後日後在宗婦裏,麵對滿朝臣子的家眷時顏麵何存哪!即便沒有人膽敢直言,半點顏色也不敢再臉上顯露,可誰不知道到時候已經是別人心裏一個笑話了。


    思來想去,頗為焦心,也叫她對印象中那個本就不怎麽喜歡的端王心生更多埋怨了。


    皇後賢淑多年,唯一個眾所周知不太好的缺點就是愛麵子。她不能忍受人打她臉,而這些人裏除了皇上,哪怕是她爹娘都不行。


    苦苦等了半夜,皇上才眼帶疲倦的走進她的寢宮。皇後周氏也才卸了妝容換了一身舒適的衣裳,立馬迎上去給皇上寬衣解帶服侍起來。


    屏退了周圍宮女後,皇上才在皇後探究的目光中淡淡道:“朕已經吩咐羊泰,無論宮裏宮外今日在場的都管好口舌,不得流出一絲傳言。你亦要管束好宮中嬪妃才行。”


    皇後拿著他的衣袍啞然的怔怔站在原地,一臉的不可置信。皇上哪裏管她是怎麽想的,他也是疲倦非常,今夜還隻是小菜,等天一亮,日後朝堂不知會如何腥風血雨要應對。於是轉身朝床上走去,掀開被子入寢了。


    皇後還傻愣著迴不過神,天哪,端王這是要毀了啊!


    窗外,忽然狂風大作,雷聲轟鳴,傾盆大雨忽至,擾亂多人清夢。


    陸墨甄同陸豐一前一後迴到王府後,徐側妃一人關懷的圍上去,“王爺,可還要吃用些吃食,還是現下直接休息?”


    陸豐對她不理不睬,臉色鐵青的從她身邊走過,直接迴他的院子裏去了。而陸墨甄也正要離開,徐側妃卻突然叫住他,因為顧忌到他現在並不是任由自己拿捏的孩子,隻得放下心中嫉恨詢問:“王爺這是怎麽了,麵色看著不好呢。”


    陸墨甄冷冷與她對視,瞧見她想打聽又擔心自己不會說的樣子,淡諷道:“你這麽想知道,不如自己去問個清楚。”說罷,他也不願多停留離開了,徒留徐側妃站在原地臉色難看咬牙切齒。


    隻道這該死的東西別讓她抓住把柄,若是日後河清襲了王位,看她再如何整治他!


    然,徐氏哪裏會想到,她的王妃夢將遙遙無期,她的兒子女兒任何一個都不會得到最好的結果。


    人生如夢,醒來遭殃。


    果然第二日的時候,文武百官都已上朝,皇上也早早清醒了,大家都帶著你懂我懂都明白的心情和表情站在大殿上,那位被奪妻的臣子姓陳,名遊徳。第二日也是一臉憔悴,大事發生以後心如死灰的樣子。若非家裏人勸著他強撐著讓他把自己打理整潔,怕是看到的會是一個更落魄邋遢的中年人。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陳遊徳身上,畢竟他頭上帽子著實太綠了,任任何郎子都無法容忍,何況昨夜動靜鬧得那麽大,有消息靈通的還得知昨夜宮中有人出來,直往桃山啊。而今日也就知曉,陳府已經掛起白綾,白燈籠,以說明府中出了白喜事。


    而另一個人,端王陸豐卻根本不見人影。不知是他自己沒來,還是皇上下令不準他出現在朝堂上。


    皇上坐在龍椅上,正聽著大臣報道江州有關洪水一事,等臣子說完後,又點了幾個臣子的姓名,讓他們即日就去江州查探洪水情況。這樣一場朝會下來,根本沒有半點要提到端王的意思,陳遊徳站直的身軀慢慢彎下了,像佝僂的老頭一樣,老了好幾歲。


    他這過門才一年的夫人,其實是他表妹,也是他的第二任夫人。前位夫人早年得了疾病,已經逝世多年了。現在這位表妹,腹中也有些詩書,嫁進門以後同陳遊徳也是好一段風花雪月過,怎料會紅顏薄命。


    迴憶起同表妹那些柔情蜜意的往事,陳遊徳又一時半會等不到皇上對端王的懲罰,頗為心如死灰。就在太監要宣布退朝時,他突然衝出隊伍的行列,直直跪在天子腳下,眼睛下是濃濃的青黑色。


    諸位大臣麵露訝異,片刻歸為平靜,要挪動的腳步此時也收了迴來,有大膽的抬頭去看皇上,瞥見那難看的臉色後立馬低下頭來,生怕觸了個眉頭。


    皇上一身威嚴,麵無表情的俯視坐下的各位臣子,觸及他目光膽小的都先挪開了,膽大也是在對視過後眼觀鼻鼻觀心。除了陳遊徳,沒有人敢同皇上對抗。他默默掃視一圈,眾位臣子都不說話,唯有陳遊徳一人開口字字泣血道:“皇上,臣實在有違聖心,不得不吐臣心中肺腑之言!”


    皇上眉頭微皺,眼皮輕動,直覺不好。然,他還是沒來得及攔住陳遊徳說出口的話:“臣之妻被端王淩辱,不能容忍自身清白被毀,已經跳湖自盡,此等畜生之行徑,皇上該作何處置?”


    陳遊徳麵不改色道,大殿上安靜到極點,聽到他這樣直白質問皇上的臣子們都倒吸一口涼氣。陳遊徳是不想要命了!哪怕這次如了他的意,懲治了端王,可哪有他日後的日子好過?!他在自尋死路啊!


    畢竟,皇上今日朝會隻字未提端王,怕是想私下了結了這場事,畢竟顧忌天家,不宜鬧大,顯然陳遊徳不知好歹,直接拔了這身防身的褻衣,似是要不顧顏麵了。


    大殿上,陳遊徳越說越激憤,甚至已經到了大逆不道想要至端王於死地的地步了。終於,皇上開始出聲嗬斥他:“夠了!陳遊徳,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以死明誌”,又是什麽叫“端王不配為人”他不配為人,你將整個天家置於何地,啊?!”


    對於陳遊徳的口無遮攔,皇上氣的脖子都紅了,他知道,這臣子若不是得了他的恩師提拔,哪裏有他進入翰林院的份,性格迂腐,不會說話,做人不行,而今敢在朝堂上說出這麽一堆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殺了他的心都有了!可是人言輕微,端王有錯在先,他在怎麽想偏袒他也不行了。


    必須馬上給個態度,不然讓朝堂上諸位臣子心裏怎麽想。皇上冷眼看著,想著等處置了陳遊徳以後,再好好清一清這朝堂,怕是有些人,早已經人心浮躁了!


    “你想朕如何處置端王?”


    陳遊徳心神一定,連忙道:“微臣懇請皇上,革職端王,收迴王爵!”


    此言一出,殿上人都震驚了,皆以一副“陳遊徳你瘋了”的目光看他。就連皇上都被他震的半天沒說話。


    最後,他無視掉了陳遊徳的請求,冷哼一聲,道:“陳遊徳,哪怕端王有錯在先,你不仁卻在後。滿口胡言,蔑視天家威嚴,你豈能無罪!?哼,朕今日就如了你心願,端王即日起停職在府中修養,不得上朝!”他一手宣過近侍,不等陳遊徳還有諸多反駁,就開始念起口諭,讓人寫下。


    繼而又道:“愛卿陳遊徳,身體欠安,朕念其勞累,特命其在家中修養一年,賞三年俸祿,南州絲綢十匹,禦膳一頓。各位愛卿,跪安吧!”


    “皇上!”


    “吾皇英明!”


    “皇上!”陳遊徳還在依依不饒。


    然,眾位臣子都知道,收尾的一刻是徹底來了,再這樣繼續下去,陳遊徳肯定死在端王前麵,更不用說還能好好說話了,幾位同他交好的臣子上前拉住他勸慰,一直將他架起出了朝堂。


    “陳兄,陳兄,你好好想想,事情還是有迴旋餘地的,一口吃不了大胖子,端王一事皇上會公平定奪的!”“是啊陳兄,你豈能在朝堂上給皇上沒臉?”“陳兄,你還是好好修養一番吧,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模樣,著實損傷元氣啊!”……


    陳遊徳迴首磅礴的大殿,心中悲痛,眼神黯淡,沒弄死端王,他心有不甘!


    而遠在王府的陸豐接到皇上口諭之後,書房裏摔碎了所有能碎的東西,叫守在門房外麵的下人心驚膽顫。


    然而,比陸豐知道的更多的是陸墨甄。他默默看著手裏的紙件,閱讀過後一把火燒了,這是陸煜給他的有關朝堂上的風雲變化的消息。這個大伯想要做什麽,他暫時不清楚,但經過今日之事,他相信這件事哪怕有一分陸煜的影子,也不是他做的。


    陸煜的紙件上的事情,處處透露出這件事有人在引導的嫌疑,陸墨甄雖然不知陸煜居然會主動傳遞消息給自己,不過也不是壞事他便收下了。


    因為端王心情不佳,府中隻知道王爺似是被禁足了,哪裏會知道更多。而陸墨甄近幾日都出入國公府,他的課業漸漸有了起色,即日起也要去珠黃書院上學去了,而琳琅書院同珠黃書院也不過隔了五六條街的距離。


    ☆、第27章


    盧娉菀已經在琳琅書院上學了,書院的先生皆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嚴肅又守規矩,還有宮裏來的老嬤嬤教習她們的禮儀。書院並非隻是讀書,還有專門為姑娘設立的舞坊,棋室,畫室。


    這一代的書院院長心思活泛,不拘一格,使得琳琅書院一舉成為名門世家貴女中最受歡迎的書院了。盧娉菀剛上學的時候,出於禮儀都同各家貴女認識了遍,也有專門過來瞧她,找她說話的。這其中原由自然還得歸結在她那在宮宴上大出風頭的盧泯然身上。


    似是都認為,同盧娉菀結交個好,就能得到盧泯然的賞識,近水樓台先得月,春心漸起的貴女們有不少都在碰見盧娉菀的時候,以姐姐自稱,好像盧娉菀叫了她們一聲都跟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等盧娉菀一進書院的時候,就遇上了幾個小熟人。正是在宮宴上的那幾位年級一般大的小姑娘,其中叫封印秀小姑娘看見她了,直往她身後張望,一張有著兩層肉下巴的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緋色:“哎,盧氏阿菀,你大兄呢?”


    盧娉菀道:“今天不是大兄來送我的。”


    她可是知道書院有多少人在覬覦大兄了,同她一個先生的封印秀就時常追著自己問大兄在哪裏,若是大兄來送自己的,定會跑出去找大兄的身影。


    這下不止封印秀一個人在唉唉歎氣,她身邊圍著的小姑娘都歎氣了,然後在看見教導禮儀的嬤嬤後,飛快的掩飾的微微咳了一聲,大家都同她各自告別了:“我還要去棋室,先走了。”“我也是……不過下次你大兄送你了要提前說啊!”這絕對是胖子封印秀的聲音。


    一天的課業下來,盧娉菀又練了一個時辰的字,才被先生允許休息一下。眾人同她一樣,手早已有些乏力了,正好趁著吃午食的時間,各自的婢女們才會出現服侍她們。


    知禮同知雅呈上來美味的吃食,知文則在為盧娉菀收拾桌子。知禮在一旁給她添菜,一邊道:“姑娘,坐了一個上午,身子可有哪裏不爽利的地方,待你用過吃食好給你揉捏揉捏。”


    盧娉菀先喝了半碗濃湯,等胃裏變得暖和和的後才小口小口的吃飯,她對知禮搖搖頭,表示她身子好,不用。然後目光一動,落在另一邊,隻見封印秀那個小胖姑娘居然給自己添了兩碗飯。


    盧娉菀雖然愛吃,但胃小,裝不下多好飯,第一次看見和她一樣大的姑娘居然吃的這麽多,眼睛頓時睜得又圓又大,唇角沾了點菜屑,看著吃飯的封印秀見跟在看一個神奇的人物一樣。


    不過吃完第二碗還要繼續讓婢女添飯,確實很神奇噠~盧娉菀默默咽下最後一口米飯,又喝了小半碗的燙,發現看著封印秀吃飯,自己居然吃的比以往要多。看看知禮知雅知文欣慰的目光,盧娉菀到最後終於吃撐了。而她的目光中,小胖子封印秀還在遊刃有餘的解決一個雞腿,實在不得了哦!


    到放學的時候,盧娉菀摸摸自己依舊圓鼓鼓的小肚子往外走,同幾個相識的姑娘道別後,坐在溫車裏被盧泯然抱著坐在他腿上,享受著大兄指節修長白皙的手輕揉肚子。她動了動,被盧泯然小小打了下屁屁:“動來動去做什麽。”然後又繼續給她揉著。


    盧娉菀乖巧的轉身,微笑著目光純真看著他,同他道:“大兄哦,再揉揉,我今日午食吃的太多了,難受。”


    盧泯然已經聽她的婢女們說了,他先乘著溫車過來,無人知道他就同盧娉菀在一起,才沒有任何貴女前來打擾。盧泯然微微滿意,然後道:“今日在書院如何,可有人欺負你?”


    盧娉菀搖頭,在小肚子被揉的舒服了以後從盧泯然的腿上下去,滾到一邊角落躺著。“沒有,午時我瞧見封氏阿秀在吃飯,她吃的可真多。”然後開始對盧泯然扳著手指頭數封印秀吃了什麽和什麽。


    盧泯然也沒想到引起盧娉菀興趣的會是這麽個小姑娘,還是個小胖子,不過對於他來說外人還是不足以讓他掛心的。他見盧娉菀臉上還存留淡淡興奮,不禁迴憶起今日宋雲生同自己說起珠黃學院裏,陸墨甄所遭受的待遇。


    端王行為不端的事情,宮宴上聽見太監傳話的並不是幾個人而已,多數人當場已經明白了,更何況珠黃書院多的是名門貴子,皇室宗親。有人當著陸墨甄的麵說端王枉為封號為端,還諷刺陸墨甄有其父必有其子。


    而陸墨甄當真氣性好,一不反駁,二不說話,直接動手打人了!想起那個被打得半死的郎子盧泯然也是一陣好笑。最叫他深刻認識到陸墨甄脾性的,是他當場丟下的話:“我既是宗親,又是世子。你是個什麽東西,敢非議於我?但凡是與本世子過不去的,本世子就同他過不去!”


    聽宋雲生說當時周圍的郎子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陸墨甄居然武力這麽強大,被打得半死的那位郎子可是大他兩歲,也是自幼強身健體的,誰知遇上個拳頭更硬更大的!又是當場叫諸多郎子禁了聲,畢竟端王現下還沒真倒,陸墨甄的世子之位就是比他們這些世家子還要高貴。


    盧泯然暗中沉思,端王的名聲一直比較平淡,沒有做過太出格的事,管理工部也從未聽說他的屬下中有不滿他的,想到之前有人說過,端王十分熱愛食用寒食,以借掃清所有煩悶思緒,自從王妃病逝後情況就更加厲害了。想必,端王這件事大半部分原因因當出在這上麵,有人要害他,自然有千方百計來對付他。而目的,唯有工部之首的位置了。


    盧娉菀跟著大兄迴府以後,得到門房的消息,說端王府世子過來了,頓時高興的連盧泯然都忘了,直接飛奔至母親那兒。小甄哥,她已經連接幾日不曾見過他了。好幾次睡夢中,盧娉菀都將他一身孤寂,臉色蒼白的模樣記得清清楚楚的。


    她是真將陸墨甄記掛在心上了,在看見他的時候,在侯夫人震驚的目光中直接撲倒了他懷裏。侯夫人沒想到,女兒會同陸世子感情這麽好,可又想一想寒山寺他二人相伴一年,若是沒有感情才怪呢。心中那點點尷尬散去,加上昨夜看陸墨甄也著實為他憐惜,便令侯府的下人更加盡心的招待他。


    “娉娉,下來。”先開口的是後麵進來的盧泯然,他顯然還是有些抵抗妹妹親近別人的,哪怕這個人現在會讓人覺得可憐。


    盧娉菀聽慣了盧泯然的話,在陸墨甄身上磨蹭了半會,才依依不舍的同他拉開距離。她很是貼心的問陸墨甄:“小甄哥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東西?”她期待的看著他,好像隻要他吐出一個“是”字,她就馬上給他找吃的。


    陸墨甄心中舒暢,在王府裏憋的煩悶,和在書院裏受到的風言風語,在盧娉菀身上才能找到屬於他的寧靜和舒適。哪怕過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一些了,他還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點了頭,不顧盧泯然看混賬的眼神等著侯府廚房的投喂。


    侯夫人因為有約,在盧泯然代替她招待陸墨甄後便出門了。宴客廳裏就隻剩下他們三人,盧泯然已是了解陸墨甄是什麽人了,態度不同第一次見麵時的冷淡,這次倒是比較隨意的問他:“你此次出門,王爺沒有攔你?”


    陸墨甄同盧娉菀對視,看見她正安靜乖巧的坐在一旁,聽自己同盧泯然說話,淡淡道:“他自身難保,哪有空理會我。”盧娉菀聽他說了這句話,握握他的手,甜甜一笑,也不打亂他們說話,就是想表達一個意思,她會理會他的意思,所以別傷心,別難過。


    陸墨甄終於露出一個笑容,掃去了他半身的陰鬱,多了一絲快活。盧泯然掃過他們二人一眼,心中感歎,還是娉娉治愈的本領強大,陸墨甄那陰的快出水,白的快跟紙一樣的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盧泯然也沒有想探聽王府的意思,他隻是好奇,端王這麽個行徑,若是突然被曝出來,萬一哪個傻子嘴縫的不緊,叫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他該如何自處?皇上該如何處置?而陸墨甄該何去何從?他就是好奇這一點。


    陸墨甄來侯府可不是跟盧泯然敘舊的,他也和他沒什麽舊可敘,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娉娉。同盧泯然說不過幾句,他便想怎麽想法法子讓盧泯然走了,別打擾他和娉娉的相處。可是自古以來大舅子和妹夫不對頭,陸墨甄八字還沒一撇呢,盧泯然可不會讓他如意。


    一直到盧侯爺迴來府裏的時候,盧泯然都沒挪開他尊貴的腳步,讓陸墨甄和他妹妹二人獨處。


    盧泯然:嗬嗬嗬嗬嗬,天冷了,是時候讓王府破產(倒閉?)了。


    陸墨甄:自此以後跟大舅子勢不兩立。


    等陸墨甄迴到王府後,聽長命說,王爺今日居然接見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說這話的時候長命等人表情都頗為怪異,直到陸墨甄問起才坦白道:“那位客人身軀高大,不似本國的郎子,倒是同我們四人的身形相似。且在他被領到王爺書房時,百歲還見到他不小心露出的發色,顏色淺淡,同如墨的鬢發不同。”


    陸墨甄心裏琢磨著這個客人有可能是誰,道:“你去守在門房那裏,他若是異族人,定會在離開王府的時候再也憋不住本性。”


    長命領下任務離開,陸墨甄卻是在想,這人會不會就是同陸嫣然要遠嫁北部有關。想到此,心神清明敏捷很多。然而,在長命還沒迴來複命之前,萬事同如意更早的來稟報一件將整個端王府推向不利之地的消息。那就是,太皇妃生辰宴會上發生的事情被流傳出來了!


    端王行徑不端,品德有汙,玷汙□□,如今眾所周知!等到端王得到消息時,已經為時太晚,明日起,隻怕朝中絕對會有不少於二十張的折子來摻他了!


    一直到晚上,一個更驚人的消息叫端王不敢再安心入睡——


    陳遊德留下血書一封,服毒自殺了。


    ☆、第4章 .7


    陳遊徳死了,端王也徹底落人口實了。


    這些消息也是盧泯然後來才得到的,他在書房裏聽長命百歲說事情,可不敢叫盧娉莞知道。端王府今日一切都靜悄悄的,據說連出府采買的下人都換了生麵孔去。


    盧泯然有種預感,端王這次逃不掉了。出手策劃這場事情的人出手太大了,目的好似就是為了讓端王出事,不能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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