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墨甄拉著盧娉菀走了,路上問她:“娉娉,喜歡不喜歡我?”內心有些緊張。


    盧娉菀第一次聽見陸墨甄這樣問,瞪著她葡萄剔透似得眼睛,卻出乎陸墨甄意料的迴答道:“小甄哥不怕不怕哦,我們已經走遠拉。”她以為是陸墨甄因為剛才態度惡劣的陸煜而害怕,是以軟軟安慰著。


    陸墨甄沒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有些求而不得的難受,下一刻卻被她的安慰給撫平了。他小小親昵道:“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盧娉菀兩眼一眯,彎彎如月的笑了。陸墨甄注視著她的笑顏,心中的躁動和暴戾漸漸平複了。


    迴到宴會上,盧泯然確實在找盧娉菀,等看見陸墨甄一起出現時,臉色不太好看了。皺著眉,看陸墨甄極不順眼。這小子想拐自己妹妹的心意是妥妥的,盧泯然直接無視掉他,讓盧娉菀到他身邊來,“娉娉,去哪兒了。”


    看著盧泯然一招手,娉娉就離開自己,投身於對麵的人懷裏,陸墨甄更加陰鬱了,袖袍裏的白皙手指掐在肉上,沉沉的看著這一幕,早晚,娉娉會是他一個人的。


    盧娉菀麵對著大兄,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引得陸墨甄吃了好多醋,隻有盧泯然抬眼看見,卻繼而忽視掉了。看陸墨甄的神情,給他感覺不太好,就好像搶了一個病入膏肓的人的救命良藥,讓他眼神瘋狂。


    他才不讓妹妹落在小變態手中呢。


    **


    在宴會上,諸多世家不僅聯絡著感情,人也分成了好幾堆,世家貴婦人一圈,名門未出嫁的貴女們一圈,同位朝臣的男人們一圈。這園裏燈火通明,人影麵容清晰可見。


    端王陸豐頗覺無趣的耳邊聽著圍在他周圍的大臣談話,他管著工部,這裏麵油水可多可少,不少小臣大臣都願意同他交好。可他聽著都覺得不能引起半分興趣,於是招手喚來自己的近侍,耳語道:“將本王的寒食拿來。”近侍遵命離去。


    陸豐不耐在聽周圍的人的絮語,轉身離開,周圍臣子隻以為他要去小解,關心幾句也就不去在意了。園裏的一處地方比較隱蔽,有一處引風亭,假山奇石,花草樹木圍繞。陸豐要去的就是那兒,他不願意繼續呆在那兒,他寧願自己一個人呆著。


    在他走後,有人看著他去的方向,暗暗記下然後從人群中離開。


    這一夜有人好似快活無比,有人心懷詭計。注定多有波折。


    陸豐身上其實還帶著一兩顆寒食,隻是他近來心緒不穩,時常暴躁,心裏很不得勁,所以服用寒食的次數增多,藥量也大了。因為一心追求那種虛幻又飄然的感受,他也會讓近侍隨時帶著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小涼亭有風吹,陸豐燥熱的心虛微微平緩,他先服下一顆寒食,然後盤腿而坐,藥效漸漸上來了,稍厚似又覺得不夠,再拿出僅剩的一顆,服入口中後他等待片刻,這次感受如夢似幻,他有些沉溺其中。


    夜色漫漫,有生人突然闖入了他的領地。陸豐好像看見了已逝的王妃,她一如新婚夜晚初見時冰清玉潔,他不愛她,唯一一絲感情卻是留戀。而此刻他卻有些向往她,陸豐朦朧中伸出手,擁抱住她,然後一個翻身狠狠將她壓在身上,覆蓋上去親吻她。


    “王爺。”王妃輕柔唿喚,眼中柔情蜜意。


    陸豐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王妃,印象中,王妃總是無趣的,呆板不懂情趣,同他的側室都不同,守著規矩一直到死。


    陸豐已經深陷在這個重新出現的王妃身上,他握住她撫摸自己麵龐的手,親吻她命令她:“喚本王的名,喚我的名字。”


    王妃微微頓住,隨後才在他的催促中,嬌嬌喚了一聲。


    這一聲如同點火的導線,叫陸豐隱隱有中久違的迴春感受,他死死壓住身下的人與她成一對鴛鴦。


    宮中的生辰宴會就要散了,年紀已經大了的太後、太皇妃早先離開迴寢宮中休息。唯有皇上和皇後等妃嬪還在,不過這也已是結尾了。


    陸煜出現在眾人中時,令所有人的都給他讓步了,他的名聲不怎麽好,卻讓諸多大臣忌憚。而皇上卻縱容了他,這是他的兄弟,也成了他手中一把好用的劍。唯一可惜的就是,陸煜要活不過多久了,他的身體漸漸消弱,最長不過十年,最短不過五年。


    不過好似所有人都知道,陸煜自己也清楚,他要活的不憋屈,要活的恣意,隻要能成為皇上縱容的利器,他才能不枉此生。可能皇上也是這樣想的,他的兄弟能用,一個活不過多少年的兄弟更好用,因為他的壽命短,他可以足夠的任性妄為。


    這是大家都默認的身份。


    不過猶豫陸煜這把利刃太過鋒利,叫諸多大臣不喜,人緣不好,時常會被排斥。這也算是正常情況。眾人都在看他,他卻自顧自地坐在一邊,拿一壺酒,自得其樂。


    陸墨甄總感覺陸煜有些怪異,因為在觸及到自己的目光時,他的眼神的幽光都有些讓人反感,甚至他還會懶洋洋的端起酒杯對自己致敬,然後複雜一笑,頗為詭異。


    沒人知道陸煜這樣不聲不響的坐在位置上漠然飲酒卻誰也不搭話是想做什麽,他一杯又一杯,似是要將自己灌醉,又像是在等待什麽一般。


    就當皇上和皇後要一同離開,宣布宴會散去的時候,有兩三個近侍跌跌撞撞,麵色蒼白驚惶又惶恐的出現。皇上身邊的近侍羊泰冷著臉,麵色極不好看的衝過去擋在他們麵前,怕衝撞了在場的各位貴人,然後叱責道:“你們是哪個公公手下的,膽敢這般莽撞無禮!”


    眾人被這小小的插曲吸引了目光,而一旁不再被人關注的陸煜卻露出個稍顯興奮笑容,終於來了。


    幾個小奴才像是被嚇住了,臉色許久蒼白恢複不了血色,見這麽多身份尊貴的人注視著他們,一時之間不敢開口。


    這叫皇上不悅的提問了一句:“到底何事,讓爾等這副神情?”


    皇上的問話,幾個小奴才不敢不迴,若是這大公公還好,可若是對皇上不敬,當下就要掉腦袋了。幾個小奴才都要被嚇哭了,最後才發著抖,顫音道:“引、引風亭,有、有……異啊……”


    這話說出口,叫聽者皺眉。“說清楚!”所有人都看著那幾個小奴才,直到他們突然“砰”的一聲膝蓋落地,跪了下來,趴伏在地上顫聲道:“奴才們看見,引、引風亭裏,端王同某、某一位夫人,衣衫散亂的擁抱在一起……”


    “大膽!”皇上一聲暴嗬,嚇得幾個奴才連連磕頭以示自己有罪。


    眾人的驚唿已經表明,這件事無論真假都讓人不能不想太多。人群中,離的陸墨甄比較近的人一時都將目光投落在他身上,直到所有人都在等皇上和看著陸墨甄如何反應。


    而他,他一臉蒼白,眼瞳深黑,抿唇無言,整個人似乎進入蒼涼的荒蕪之中。


    ☆、第25章 朕定要他好看


    這事,其中有異。盧泯然看那幾個奴才雖然嚇得半死,可迴話時還是很清晰的。


    這時皇上臉色已經極致難看了,端王是他的胞弟,做出這種事不僅給皇家沒臉,也是給他這個兄長難堪。而且那話中的“某位夫人”到底是誰的夫人這時候已經明晰了。


    在奴才說出這話時,就有臣子尋不到他的夫人,而突兀的跑去引風亭了。不管此事是意外,還是有人別有用心也好,都已經發生了。皇上震怒,當即就叫人把這幾個小奴才拖下去,然後黃袍一揮,散宴,諸位卿家都迴去了。


    他的語氣、神色中,無不透露著讓他們立刻、馬上、現在就從宮中消失掉。並且說:“今夜之事,在沒得到結論若是有人走路消息,汙蔑端王行徑,朕定要他好看!”事關天家之尊嚴,所有人都保證自己覺得會好好管住口舌。


    離去時,多有人的眼神在陸墨甄身上打個轉,然後形色匆匆的離開宮了。盧娉莞同盧泯然是最後走的,事態如此,不離開不行,唯一能留在這裏隻能是宗親,更何況端王還是陸墨甄的生父。


    臨走時,盧娉莞很擔憂的看著陸墨甄,“小甄哥。”好像說什麽話都沒有用,之前所有人在的時候,奴才已經把話說出來了,最大的難堪不是皇上,不是宗親,是陸墨甄。他最無辜,也最叫人感到可憐。


    陸墨甄沒了笑,瞳孔深深的注視著前方,淡淡道:“迴去吧,娉娉。”


    盧娉莞可憐兮兮的扭頭看大兄,盧泯然倒是突然懂了,這少年最難堪的時候,不願意讓最喜愛的人看見,他寧願獨自麵對。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他想一人承擔。


    盧泯然決定遂了他的意願,攔腰將盧娉莞抱在胸懷,安撫她:“乖。阿爹阿娘還在等我們,該走了。”


    盧娉莞不想走,她第一次作出反抗,蹬著小腿想下來,掙脫盧泯然的懷抱。盧泯然抱著她不帶停留的往前走,不太懂妹妹為什麽會突然這樣子。“娉娉,你怎麽了。”盧泯然低聲問。


    懷裏的人見越走越遠,已經看不見陸墨甄的衣裳了,停下了掙紮,迴抱住盧泯然的脖頸,好久,才抽噎著迴答道:“他、他比所有人難過。”


    盧泯然頓住腳步,一臉訝然。


    盧娉莞還在續續斷斷的哽咽著:“你們,看、看不到他哭了嗎。”當陸墨甄整個人像獨自承受荒涼的那一刻起,盧娉莞就有感覺了,那一刻她仿佛跟他心意相通。而小小的她,覺得唯一能安慰他的是陪在他身邊。


    稚子之情,獨有天真。


    盧泯然輕輕拉開盧娉莞,對上一雙濕淚朦朧的雙眼,哭的紅紅的小鼻頭和泛紅的眼角,她在為那個少年感到難過。不懂抒發,隻得掉淚。


    他摸摸她的小臉,沾了一手淚痕,聲音比風要溫柔:“有你替他難過,他不是一個人。娉娉,在等等,過幾日你應當就能又見著他了。”


    端王陸豐居然會出這出這種事,不僅震驚宮中,還叫參加宴會的臣子家眷震驚,這簡直天大的荒唐。就算出宮各自迴府的人不隨便與人口舌,可相互對視,都是心知肚明的。哪怕再攝於皇上龍威,也憋不住心裏那股躁動,隻得極為小聲密切的同枕邊人道上一兩句。


    不過片刻,端王和那位臣子的夫人已經被所有人在心裏給腹誹了個遍。


    今夜,注定不眠。


    燈火通明的宴客園裏,殘杯冷炙無人關心,清風吹不淡眾人憂思,吹不走陸墨甄心中的那一片麻木。


    這跟打臉一樣,讓人十分羞恥。同在的幾個皇子不由得心有戚戚,瞥了一眼這個可憐的堂弟,不約而同的想到,幸好他們的父親是皇上,而不是端王叔。若他們是他的兒子,此刻豈不是比被當街被拔了衣服還要難看。


    三皇子特別看了陸墨甄一眼,卻發現這個堂弟著實特別。他神色冰冷,不起一絲波痕,就像被親爹打臉的人不是他一樣,卻不知他已然放棄了。


    自小端王就不愛對他寵溺,時常會嚴肅的對待他,他年紀小,什麽都不懂,不知世事無常,往往被嚇的掉淚,若是大聲哭泣,還會挨打。是真的挨打,竹片打在身上,條條紅痕,十分嚇人。


    而王妃隻會叫人給他上藥,連抱他,安慰他,心疼他都沒有。


    這麽多年,他陸墨甄也就這樣過來了。沒有了對陸豐的期待和渴望,哪怕他做了什麽,他好像都已經無所謂了。隻是,當他看見那一雙赤誠天真的雙眼時,他真的不願心愛的人會看到那一片肮髒。


    他想要她的迴憶裏,除了他的美好,再無其他。


    皇上命令皇後帶著妃嬪和公主迴去,皇子妃們也識趣的呆在別殿裏。這種醜事,幾個人知曉就好,大不了在引風亭裏將人封口,事關天家尊嚴,比什麽都要重要。


    一行人以皇上為首,浩浩蕩蕩的往引風亭走去。


    這夢如幻,叫陸豐一時半刻不願醒來,他伸手一摟身邊的人,不禁勾起唇角一笑,自己像是又經曆了一次新婚之夜般。隻是手上觸感太過真實,令陸豐覺得有些怪異。


    他以為已經迴到了王府,身邊又是哪位妾室,於是緩慢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張極為陌生的嬌美容顏。而容顏的主人也漸漸醒來。


    他的臉色頓時僵硬,唇角的笑不見了,目光冰冷震驚的質問:“你是何人?!”


    那女子一時臉色駭然的尖叫一聲,連連後退,可等行動之後才發現二人身上都沒有穿衣裳。更是因為退後又露出春光,陸豐眉頭死皺,知曉壞事了,這女子不是宮中婢女就是末等的妃嬪,他隨手套上褻褲,然後將衣裳丟給那女子。暴躁的嗬斥道:“閉嘴,你想引來他人嗎?!”


    那女子顯然被嚇到了,此時臉色蒼白,滿臉淚痕,眼神心如死灰般坐在地上。


    陸豐心中有異,又因為現在形象不佳,隻顧著套上自己的衣袍而忽略了那女子,等他還沒徹底整裝好時,就被一行人給撞個現形。


    “端王,你!”


    “王叔!”


    聲聲驚唿徹底堵死了陸豐的路,他的臉比被人摘了踩在地上好幾圈,又貼迴來一樣,在看見他的兒子陸墨甄淡漠冰涼的眼神時,那種感覺更甚了。他登時怒火咆哮,青著臉瞪著地上的女子:“賤人!”


    他那寒食的藥性還留有半分,叫他情緒暴戾起伏,一腳踢在那女子身上。皇上冷著臉,嗬斥道:“夠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他瞪一眼周圍瞪大眼睛的兒子們,在他的瞪視下,皇子們都乖乖的垂下視線。麵上乖巧,心裏都在各自腹誹,這還用他們迴避嗎,都這時候的父皇還要保存王叔的顏麵,豈不是掩耳盜鈴之舉。


    陸豐紅著眼睛,微微喘氣,他恨不能一把掐死了那女子。明明昨晚,還是他的夢中人,怎麽一醒來居然是另一張麵容?感覺到欺騙的強烈情緒讓他狂怒。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才讓他更加吃驚。


    “夫人!夫人!”一個痛徹心扉的聲音響起,眾人隻見新晉的翰林書院的臣子奔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夫人,二人嚶嚶哭泣。


    皇上已經比陸豐還要生氣了,他指著陸豐的手都在顫抖,那恨他不爭氣的眼神流露出徹底的失望和憤怒。陸豐臉上的愕然不是作假的,他原本以為自己不過是寵幸了一位宮婢或者一位末等的不值一提的宮妃,哪裏會想到自己睡的人,居然是朝臣的夫人?!


    這消息炸的他頭昏眼花,再看向皇上時,他失望的目光讓他不敢對視,又挪到陸墨甄身上,他冰涼的目光讓他心中一緊。


    來自於陸墨甄的眼神讓陸豐更受不了,他一時無法反應,也就讓自己在被翰林書院的臣子憤恨的撞到在地,雙手掐住他脖頸的時候也沒有辦法反抗。“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夫人!端王,你妄為人啊!”“畜生!你這個畜生!”那臣子一向屬於清流,本來高興於自己升官了,又能有資格參加宮宴,哪知道會出現這種不堪入目的事,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時,那本來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最後沉沉的看了自己剛成婚不久的夫君,最後一咬牙,似是下定狠心般,突然站起來緊握住身上的衣裳,直直的往一旁的深湖裏跳了下去。


    “她要尋死!”有人驚唿。


    壓在陸豐身上對他拳打的臣子一時被驚醒了,他看看自己揮舞著拳頭狠揍的人,再看看湖裏泛起的漣漪,一時絕望透頂。他失魂落魄的站起來,晃晃悠悠的往湖裏走,月光下看著格外淒然。


    “攔住他。”皇上立即下令。


    近侍總管連忙同另外的奴才拉住他,卻引來他瘋狂的反抗:“放開我!”


    “將那女子打撈上來!”


    過了片刻,終於將那女子從湖裏救了出來,帶到岸上。她額頭上多了一個血洞,似是在跳湖時撞到硬石,若是僥幸沒有撞上應當是可以救迴來的,可惜,頭上這樣一個血洞,不死也得死了。侍衛用手指碰了碰她,早已沒了鼻息。


    一行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這樣難辦了,若是活著還好,死了,陸豐絕對不能撇清幹係。果然,那臣子一雙眼恨恨的盯著陸豐,咬牙切齒道:“臣一向清廉為官,憐愛百姓,若不是如此也不會有機會來到京都入了翰林院。然,天對我不公,宗親皇室王爺對我有奪妻之仇,玷汙之罪。臣,懇請皇上,依法處置端王!”


    皇子們眼皮一跳,隻得偷偷看一眼神色不好的父皇和已經毫無形象的王叔,再看一看一直麵無表情沒有動作的堂弟,直覺的這是一場再不堪容忍的鬧劇。


    想來皇上也是這麽想的,他皺著眉,道:“先將貴夫人的遺體安頓好,好好安葬,朕許她桃山墓地一葬。愛卿,你放心,端王做出這種事,朕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陸豐猛然抬頭看向他,又見那臣子麵色淒然的望向自己,眼神陰陰,慘淡一笑:“臣,謝皇上隆恩,隻望皇上記得今晚的話,莫要辜負了臣的期望。”


    此言一出,叫眾皇子第一時刻就皺起眉,目光中已然透著不悅。此人大膽,敢質疑天子威嚴。皇上隻深深盯著他,道:“夜深了,今晚就叫貴夫人安葬吧。”


    臣子頹然跪倒在地,雙眼無神的看著新婚不久的夫人被蓋上白布,默默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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