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雲繼續認真聽課,小女孩繼續隨心所欲地做她自己想做的是事,除了數學老師的教鞭外,根本沒人能管得住她。很快,一天的六節課有過去了,孟青雲學到老師所教的知識,他一如往常地背著書包迴家,他剛做出鎮口,眼前的空地上就有一群小孩在大成一堆,他們在混戰著。孟青雲仔細一看,原來是鎮上的小孩在和猛青雲的同伴們在打架。鎮上的孩子人多勢眾,他們在追大著孟青雲的同伴們,那幾個搗蛋鬼寡不敵眾,他們便使出了秘密武器——裝有石子的書包。他們把它拿在手中不停地揮舞著抵擋攻擊者,石袋子拍在不知情的對方的小腦袋上,發出“哐、哐、哐、”的響聲。隨之而來的是一片狼嚎鬼哭,一些被石袋子擊中的孩子抱頭鼠竄,孩子們繼續撕打著。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捂住額頭哭喪著臉的孩子帶來了一“張飛臉”,估計“張飛臉”就是“哭喪臉”的父親。“張飛臉”兇神惡煞地獅子怒吼道:“是誰幹的?”

    這一吼下得孩子們險些尿褲子。孩子們停止了打鬥,都沒誰吭聲地望著“張飛臉”。見沒人趕站出來說話,“哭喪臉”舉起小手指向阿蠻:“是他!嗚、嗚、嗚、、、”

    “張飛臉”的牛眼盯著阿蠻,擺出一副非把他聲吞不可的樣子,三步並著兩步走地向阿蠻靠近。阿蠻雖然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但這個時候,他卻魂不附體地顫抖著雙腿,除了孟青雲一個人在冷靜地看著這一切外,孩子們沒有一個不被嚇呆的。一步、兩步,“張飛臉”離阿蠻越來越近,孟青雲覺得大事不妙,立即搶在“張飛臉”之前跑過去,狠狠地一巴掌打阿蠻那嚇得沒了血色的臉上,然後轉轉過臉來對“張飛臉”說,“對不起叔叔,他是我弟,他不聽話,應該教訓。”接著轉過去再給還沒反應過來的阿蠻一巴掌,同時罵道:“我叫你不聽話,我叫你嚇打人。”

    阿蠻雖挨了孟青雲的兩巴掌,卻還象一尊石象似的站著不動,“張飛臉”見狀,原來的那副吃人樣沒了,估計他氣也消了許多,便對“哭喪臉”說:“算了,他哥哥已經教訓他了。”“哭喪臉”覺得這樣太便宜阿蠻了,未解恨的他從他老爸的身後躥出來,借助他老爸的威風,一腳踢在阿蠻的腿上,此時的阿蠻當然不敢還“腳”。“張飛臉”伸手把“哭喪臉”拉開,吼道:“還不迴家,想在這裏等人家砸死啊!”鎮上的孩子們一哄而散,他們真不明白,自己的人被砸了,他們的大人不僅沒幫他們出氣,反而還罵了他們,真冤。

    “張飛臉”和那群鎮上的孩子還沒走多遠,阿蠻又和孟青雲打起來了,“你憑什麽打我巴掌?”阿蠻說。“我不打你,等別人捏死你!”孟青雲說。

    “我寧願別人捏死我,也不願意讓你打我巴掌!”

    “真是好心沒好報!”

    “誰需要你的好心啊!”

    阿蠻雖然明白是自己的不對,但他覺得在大家麵前被孟青雲打了兩巴掌,有損他的威風,所以他想做點什麽來挽救點顏麵罷了。但是他又打不過孟青雲,這樣他心中便有了一股惡氣,心想有朝一日,這個自以為是的孟青雲會栽在他阿蠻的手頭的。

    架已經打了,也該迴家了,一路上孩子們停停走走的玩著,孟青雲每天都不願意和那些搗蛋鬼裹做一堆,小江湖和阿阿蠻也不敢再管他,很快,他就把大部隊落在後麵,獨自一人來到山坳下的老地方,他如同往常,瞧瞧上下左右沒人,便迅速地爬到了他同伴長眠的那個地方,坐在刺堆前的空地上,把書包放在膝蓋上,一一地掏出裏麵的書本,然後把書包放到一側。他拿出整整齊齊地夾在書本中的試卷,打開擺在空地上,用小石子壓住試卷的四個角,接著他雙膝跪在試卷麵前,雙眼盯著試卷上已被劃破的那個“100”,便開始喃喃子語起來:“小苦,這次我考了第一,以前老師說過的,隻要考第一就沒人敢欺負我了,但今天,我還是被學校的一個女老師打了,我總覺得我沒做錯什麽,但為什麽總有人要那樣對我呢?你看,我的‘100’被劃破了,我很討厭他們,現在,我已經找不到他們不欺負我的辦法了,現在我想問你,要是你不離開我去很遠的地方,你會幫我嗎,他們還敢欺負我嗎?”

    “前一段時間我一直沒來這裏,那是因為我被阿蠻他們騙到樹上去,我從樹上掉下來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後來,好多人都問我看到你沒,他們都說我找你去了,但我已經什麽都記不得了,我不知道見到你是好還是不好,要是我真的見到你了,你還會理我嗎,還會給我將那些城裏的故事嗎?現在,我有一個願望,長大後我一定要去北京看書上所說的天安門和五星紅旗,我一定要蹬上那雄偉的萬裏長城,到時候我會迴來告訴你它們的樣子。

    以後,沒什麽特別的事的話,我可能都不來和你講故事了,因為我媽說她害怕我甩下她跟你去很遠的地方,我不能離開媽媽,她叫我每天上學路過這裏時都不要抬頭看,叫我不要再想你,否則她會打斷我的腿,媽媽雖然從來都沒有打過我,但我害怕看到她流淚的樣子,如果我來這裏被她發現了,他肯定會流淚,我不想讓媽媽那樣!”

    “現在,那個城裏來的老師教我會說普通話了,我不再聽不懂他講課,我還學會了寫日記,你不知道是什麽吧,寫日記就是把每天所發生的,具有意義的事用筆把它在本子上記下來,以後,我會把每天發生的事記在這個帶有小鎖的筆記本裏,別人是不會看見的,等到記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再拿來讀給你聽。”孟青雲順手拿起放在一邊的筆記本,望著那堆已經枯萎的刺丫兒說個不停,好象他麵前就坐著一個大活人似的。

    “還有,今天我和阿蠻打架了,是因為、、、”就在孟青雲忘乎所有地描述他是如何如何和阿地蠻打起來的時候,他仿佛聽到有人爬上來的聲音,他立即停止了說話,認真地聽周圍的動靜,真的有人爬上來了,他最擔心的事真的來了,本來打算這次以後就不常來這裏了,但不巧的是還是要被別人碰上,怎麽就這麽背呢?為了避免別人發現,孟青雲慌忙地擄起地上的書和試卷往高高的雜草裏穿,躲在隱蔽的草叢裏不動,這時候孟青雲才發現,書包還放在外麵的空地上,但他不可能出去拿了,爬上來的那人已經站在空地上,他隻能躲在草從裏看那人到底要做些什麽,“難道他已經知道以前的一切了嗎?”孟青雲不安地猜測著。

    孟青雲看得清清楚楚,爬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和他打過架的阿蠻,“這家夥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呢?”孟青雲繼續觀察,阿蠻氣喘唿唿的,一看到前麵有一塊空地,他便像戰場上聽到衝鋒號的士兵,邊解褲帶邊向前衝,萬分火急地蹲在那空地上,頭望著天用裏一震,肚子裏的東西便“唏哩嘩啦”地往外泄。落在孟青雲原先擺試卷的那個位置上,接著阿蠻又憋了幾口氣,眼睛跟著往外鼓了好幾迴,隨著一陣陣“暴風雨”過後,要泄出來的也泄完了,終於舒服多了。

    原來家夥是吃壞了肚子才“急不擇地”地跑到這裏來就地解決的。過了一會,幾個響屁過後,阿蠻的那望著天空的眼睛開始不規矩起來,他在左顧右看的,想找找周圍有沒有可以擦屁股的木葉子什麽的,他這一看對於孟青雲來說可壞了,因為他發現身邊放著一個書包。

    “這不是孟青雲的書包嗎?”阿蠻象考古學家發現甲骨文那樣興奮,這一發現驚的他竟忘了擦屁股,他立即撈起褲子就伸手去撿地上的書包,急著打開往裏搜,“怎麽就隻剩下一個練習本了呢?這家夥每天迴來比誰都早,到家比誰都晚,原來、、、”阿蠻看了看四周,“我的媽呀!原來每天他都來這鬼地方了、、、”便一道煙溜得無影無蹤。

    要是平時,阿蠻敢動他的書包的話,他非和阿蠻拚了不可,可這一次怎麽著他也不敢。他並不是怕阿蠻,他但新媽媽知道他每天都來這“鬼地方”,更擔心阿蠻把這事說出去,那樣的話全村人就會說他跟“鬼”在一起而不理睬他們家的人,那時候媽媽肯定會流淚,到時候也沒有願意和他一起上學、、、在過多的擔心中,一種曾未有過的無助,猶如一陣寒風,刮過無邪的心靈,原有的純真已被刮模糊,孟青雲是無知的,無奈命運的捉弄,在天真與封建的對抗中,孟青雲已經無從選擇。

    在迴家的路上,孟青雲失去了以往的活力,仿佛人世間所有的無助此刻全都聚集到這個少年的身上,他不在認真看路,隻是抱著書低著頭,早就應該疲憊了雙腿拖著所有的憂慮,隨著坑窪不平的路麵起落,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平靜下來。孟青雲真不知如何是好,“應該拿出不服輸的傲氣去拚迴自己的尊嚴和書包,還是用忍讓去維護母親的眼淚?”最後,他隻有選擇後者。

    這天,孟青雲迴到家比以往都早,在地裏辛勤勞作的父母還沒迴來,,孟青雲暗自幸慶,這樣父親就不知道他書包丟失了,否則有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要是被鞭打屁股倒沒什麽,萬一父親追問起來,要他去找迴書包,最後不得不把老底揭開,那才是最慘的。孟青雲把抱迴來的書放到被窩裏,然後開始做家務——喂豬掃地,生火做飯、、、

    又是一個昏鴉啼叫,雀兒歸巢的時候,父母摸黑從地裏歸來,他們雖是勞累裏一天,但看見兒子把家務做得井井有條的後,一身的疲勞也少了許多,他們再也沒有想逼犯人供罪似的問:“今天學了多少,老師布置練習做完了沒 、、、”接下來孟青雲忙個不停,給父母添飯,燒水,收拾碗筷等,在這個平靜的夜裏,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幸福無比。

    整個夜晚,孟青雲沒有睡著過一刻,他一直在想書包丟失的事。第二天早上,為了不讓父母知道書包已經不在,孟青雲早早起來,抱著書本去學校,等母親起來時,她起碼走了大半的路程,母親見不著他,好好生奇怪,“這娃兒怎麽不等我給他把午飯裝在盒子裏幾走了呢?”

    在路上,孟青雲很想和阿蠻拿迴書包,但他知道阿蠻不會那麽輕易還他書包,而這不是主要問題,令他更擔心的還是那個問題——阿蠻把昨天去“鬼地方”的事說出來。

    孟青雲來到學校,他裝出想平時一樣平常的樣子去麵對每一位同學,隻是沒人知道他心裏的煩罷了。很快,頭兩節語文課過去了,接著是數學老師“老古董”的課。數學老師姓董,是個年近古稀的老頭,他是個從大城市來的知青,後來,他在孟青雲的家鄉有屬於自己的愛情,那分愛給他斷了迴城的路,也就是說,他在孟青雲家鄉有了一個家,他為了守住那份愛和那個家,曾經被和他一起下鄉的同學鄙視過,罵他沒出息,但他卻說,每個人對“幸福”的領悟是不可能相同的,擁有一個溫馨和平靜的生活,才是他心中幸福的概念。在那些同學千勸萬勸,要他一起迴城而他卻無動於衷、至死不渝後,無奈那些同學隻好離開他,迴到城裏去闖蕩,據說孟青雲的學校那棟漂亮的教學樓就是“老古董”的一位已經做了大老板的老同學捐資所建的。

    “老古董”是這學校裏所以老師中唯一沒有文憑的一個,在他的那個年代,不明不白的還沒有上玩高中就上大學了,在大學還沒畢業時,又不明不白地下鄉了,所以他沒有什麽文憑,但是,他上學的時候雖然非常艱苦,隨時都有被餓死的可能,但是他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有人說以他才華,當一名大學教授綽綽有餘,而他那傲視一切的性格決定了他的命運,注定他要當一輩子的小學老師,雖然他隻是個小學數學老師,但他總是把他的希望與夢想寄托於他所教的每一個孩子,他總希望孩子們長大後能有所成就,報效與自己的祖國,不要被名利所迷惑。

    “老古董”是個說夢話都在喊“打倒日本鬼子”的人,他經常告訴他的學生,“在這個世界上,你可以什麽都不愛,但不能不愛自己的祖國,你可以忘記一切,但不能忘記日本人侵略過我們的那段實史。”這不隻是因為他是一名中國公民的原因,在抗日戰爭年代,成為難民的父母從祖國的東北奔波到中原,生下他後,又帶著他從中原逃到雲貴川一帶,戰爭平息後,他和父母迴到城裏生活。雖然現在他在孟青雲的家鄉有了自己的戶口和家,但他還是不清楚自己的老家在哪裏,時不時一些當地人會因為他上外地人而對他另眼相看。有時和別人侃,別人總是有意無意地問起這檔事,但他總是憤怒地說:“我就是中國人,怎麽啦!”最後總是鬧得大家不歡而散。

    平時學校開各種大小會議的時候,“老古董”是想不參加就不參加,沒人敢說他什麽,甚至大家都希望他不參加的好,他要一參加的話,整個會議的內容就會變成他在罵人,不管是學校裏的“元老”還是“初來乍道 ”的年輕教師,他逮住誰就罵誰,他不是一般的罵,而是憤怒的罵,聽他罵的他也得罵,不聽他罵的他更要罵,罵完學校的領導領導後,就罵其他單位的。他說他罵人並不是無理取鬧的牢騷,他罵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道理。但他的那些道理在別人看來是否成立,那就難說了。他這並不是倚老賣老,也不是因為他的老同學捐資在他們學校建了一棟教學樓的緣故, 早在幾十年前,他就有罵人的習慣了,由此一來,在學校裏沒人敢說他更不敢管,但他幾十年來都是不會仗著這一點而對工作不負責任,他做事就象他罵人那樣認真,對孩子的教育,他是過於地嚴謹與認真,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孩子們有時候覺得他的教育方法過於的古板,所以不知道是哪個調皮的家夥給他取了個外號,叫他“老古董”。“老古董”早在幾年前就應該退休迴家養老了的,由於教育事業的需要,他不得不與“春蠶到死絲方盡”精神留下來為祖國的教育事業作最後的奉獻

    “把昨天早上布置的練習拿出來,擺在自己的麵前,”老古董拿著教鞭的雙手往後掰,一副私塾老先生的樣子從講台上走下來,一一地檢查孩子們的練習。孟青雲埋著頭翻桌箱裏的書堆,“怪了,明明昨天中午就做好了的練習,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孟青雲十分鬱悶,他在仔細地翻了幾遍,還是找不著已經做好了的練習,“難道落在家中的被窩裏了?”“老古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張的孟青雲隻好抬頭往前看。

    “老古董”在檢查阿蠻的練習。“呃,做得不錯,不是抄別人的吧!”

    “當然不是,昨晚我自己做了一個晚上,才做出來的呢!”阿蠻撒謊道。

    “好樣的,希望繼續發揚!”“老古董”表揚阿蠻後,轉身向孟青雲走過來。

    “老古董”才轉身,阿蠻便笑著向孟青雲使了個眼神,這下子孟輕易內什麽都明白了,原來是自己已經做好的練習留在書包裏,被阿蠻拿去“邀功領賞”了,真倒黴,這迴非被“老古董”整死不可。

    “不知道這迴他又要什麽樣的花招整人了呢!”孟青雲以前雖然沒有被“老古董”整過,但以前“老古董”的殺雞儆猴早就讓孟青雲聞風喪膽了。

    “孟青雲,你的呢?”“老古董”已經站在孟青雲的麵前。

    拿不出練習來的孟青雲不說話,他不象其他孩子那樣忙著找這樣那樣的借口來搪塞。

    見孟青雲像無頭的蒼蠅折騰半天卻練習來,“老古董”沒有性子再等他,他像征服了全世界似的說了一句:“好,你等著!”

    孟青雲想說出阿蠻拿走他練習的事,但此時的他更害怕阿蠻說出昨天的事,在“老古董”的處罰和那件事之間,後者對孟青雲來說嚴重多了。孟青雲真的隻有坐以待斃,一種暴風雨就要來臨的感覺襲來。

    “老古董”檢查完了孩子們的練習,好戲即將上演,此時暫且不用去猜測他將會怎麽樣處罰這些沒有完成練習的孩子,若有哪為曆史學家想追溯“老古董”的家族淵源的話,隻要他看了“老古董”即將導演的這束戲。他一定敢斷言“老古董”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也就是“老古董”的祖宗決定是滿清十大酷刑的發明者之一。

    “你們幾個,拿著課本、筆和練習本,給我站出來!”“老古董”開始著手。

    幾個死豬不怕滾水燙的家夥同孟青雲上“刑場”了,八個孩子寒蟬般顫抖著等待“曆史時刻”的到來。

    “坐到那邊去!”“老古董”把一個同桌已經上了“刑場”的孩子支到另外一個空位上去,便把那條一米來長的木凳拖來放在講台的一側。

    “你們給我聽好,拿好自己的書和筆,都站到這凳子上去,認真聽課、做筆記,誰要是不聽話擅自從上麵下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他!”在“老古董”的安排下。已有六個孩子擠得滿滿地站在木凳上,“老古董”繼續安排,第七個孩子終於站上去了,隻是木凳兩端的孩子都在“金雞獨立”。

    第八個孩子被送上去的時候,這麽一條木凳怎能讓八個孩子全“站得住腳”。站在木凳另一端的孩子掉下來了,“老古董”把掉下來的孩子抓過來,揮起教鞭就打,“我叫你下來的啊,昨天我是怎麽交代你們的,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啊、、、”

    一陣“衙門打板”聲過後,孩子又被送上去,木凳那端又有人掉下來了,老古董將之抓過來又是鞭打,打了之後又送上去。如此循環著,八個孩子就像車間裏流水線上的零件,被反複地冶煉著,最後連出了滿臉的淚水和鼻涕。孟青雲已經不知道自己被練了幾個迴合,他隻是覺得每一迴被連就像一次投胎轉世那樣漫長;而“老古董”卻未接心頭之恨似的覺得一節課不應該隻安排為40分鍾,而應該是一天、一星期、一個月,甚至一年。在這40分鍾裏,坐在位子上的孩子們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老師給他們講什課,讓他們堅實到的是老師整人的高明。

    有人說“嚴師出高徒。”要是多說一句“惡師出歹徒”是否恰當?誰也不知道這些孩子中以後有沒有做歹徒的,但或許在他們老去的某一天,他們會對自己的子子孫孫說;“在一個叫做二十世紀末的年代,有一個叫做‘棍棒出人才’的古老傳說,在一個叫做教室的地方上演著、、、”讓他們的子子孫孫得以世代流傳。或許他們更希望如果有人要為祖國的教育曆史著記錄的話,千萬別忘了記上這光輝的一筆。

    中午,孩子們迴家的迴家,出去的出去,教室裏就剩下孟青雲和阿蠻,“好受嗎?剛才!”阿蠻幸災樂禍的。

    孟青雲氣得跳上去就想打人:“還我書包,還我練習!”

    “你打啊,你不是很能打的嗎?現在機會來了,你不妨試一下嘛!”阿蠻小人得勢似的。

    “請把書包還給我好不?”孟青雲收迴了正要打過去的拳頭,非常客氣地向阿蠻請求。他非常清楚現在的阿蠻還是惹不起,否則就會遭到“衝動的懲罰”

    “何必這樣客氣呢,這不是你一貫的風格嘛!”阿蠻說。

    孟青雲不說話。

    “嘿嘿,還你書包,沒那麽簡單,我要還了你書包,說不定哪天你又會讓我不高興,我一不高興就會想起昨天的事,一想起昨天的事我就會害怕,一害怕我就會什麽都記不得,一什麽都記不得我就會什麽都說,我害怕到時候會把昨天的事也說出來,我知道我一把他說出來你就會不高興,你一不高興就會讓我不高興,我真的很害怕那樣,所以書包不能還給你,你說我說的這些有道理不?”真想不到這麽一個十來歲的小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書包你可以不還!”沒轍的孟青雲隻好妥協,“但我求你不要把昨天的事說出來好嗎?我真的求你了!”這是孟青雲第一次求人。

    “除非以後你得服我們管差不多!”阿蠻得寸進尺。

    “呃!”孟青雲無奈地點了頭。

    下午還沒放學,老古董早在教師門口候著,要要早上被“訓練”過的孩子補做練習和寫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有諸類的事發生,這有些類似於教官叫軍訓過後的新兵寫心得體會。放學後,那八個倒黴的家夥被留在教室補做練習,那些題目孟青雲已經做過一遍,所以他很快就做好過關了,接著他寫了一則全是肺腑之言的保證書交給老古董,老古董 看後點了點頭,把他放出來了。

    由於沒了書包,孟青雲幹脆不抱書迴家,他整理好桌箱裏的書堆後,便空著手上了迴家的路。孟青雲已經趕不上已經早就放學迴家的那些同伴,他隻好一個人不慌不忙地走在迴家的路上,其實孟青雲每天除了那樣乖乖地上學、乖乖地迴家的孩子喜歡在一起外,他並不喜歡和那些搗蛋鬼走在一起,而那些搗蛋鬼也不怎麽喜歡和孟青雲走在一起,因為每天在放學迴家他們不知道都要幹點什麽,總之,他們重來沒幹過什麽好事,這幾個父母不在身邊,爺爺奶奶管不了的搗蛋鬼,平時他們除了打架、欺負弱同伴外,有時候他們還會摸進駝背老人守著的雜貨店,,指著店裏放在最高位置的東西說要買,善良的駝背老人信以為真,便拿來凳子墊著,費勁地爬上去取東西,就在駝背老人取東西之際,幾個搗蛋鬼便把櫃台沙鍋的糖罐子、香煙、瓜子等能裝的東西都裝進書包裏,當老人把東西取下來時,他們已經得手了,這時候他們又說不買了,然後就若無其事地走出店子,一走過巷子的拐彎處,他們便拚命地往鎮郊跑,跑出鎮上,他們決定沒人追來後,便打開書包分髒。有的孩子,甚至明目張膽的把在店裏拿到的東西帶迴家,而他們的監護人不僅沒有製止他們的這一行為,反而垮他們有多能幹,這使得他們更為囂張。有時候搗蛋鬼們由於在拿東西時過於慌張,便會拿迴一些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實用價值的東西,比如衛生巾之類的東西,搗蛋鬼們迴到家後,就會把那些沒用的東西分給別人,老太婆們分到衛生巾後,從沒見個這東西的她們不知道那時用來幹什麽用的,隻是覺得這軟綿綿的東西看上去形狀有點象鞋墊,她們順手把鞋子脫下把它墊到鞋子裏麵去。開始穿上鞋的時候,感覺還很不錯,可過不了多久,腳汗一泡,那東西就爛掉了,於是他們隻好罵這東西好假。

    搗蛋鬼們不喜歡孟青雲和他們在一起,是因為孟青雲不僅不會和他們幹壞事,反而有時候會站出來阻止他們幹。記得在家上學的時候,有一迴孟青雲和一同伴爬到一老大娘家的梨樹上,結果被老大娘逮個正著,他們兩被逮了也沒什麽,隻是害得老大娘一天的活沒幹,她先是拖來一條凳子擺在院子裏的梨樹下坐著,便開始臭罵,她先是罵孟青雲,在罵孟青雲的父母。罵完孟青雲的父母,繼續罵孟青雲已經死去的爺爺奶奶、、、總之,她罵完了孟家的祖宗十八代還不夠,還得繼續罵孟家的豬狗牛羊雞,什麽“你家的老母雞不生蛋,你家的老母牛不下崽,你家的老母豬不長膘”的全都罵出來了,直到太陽下山,月亮出來,罵累了罵渴了,估計也罵夠了,她才依依不舍地般凳子迴家。

    孟青雲被罵了還不夠,因為兒子怕人家梨樹而被罵進去的孟東流像朝了詛咒似的,他拿來皮條狠狠地抽打著可憐的小青雲。自從那迴以後,別說是亂拿別人的東西,就算是碰到別人不小心弄掉的東西,孟青雲都不敢撿。

    孟青雲獨自過河後,他又看到了那夥搗蛋鬼,他們不是在攔路,也不是在欺負弱同學。在離路邊不遠的河畔上,有一口用稻田給成的魚塘,幾個搗蛋鬼正光著身子在裏麵瘋狂地玩呢,孟青雲不再去理會他們,隻顧趕路迴家。

    幾個搗蛋鬼把魚塘挖了個缺口,塘裏的水順著缺口“嘩啦嘩啦”往小河裏流,成群的魚兒趁機而逃,到外麵尋找自由去了,光著嬸子的幾個孩子在裏麵瞎撈著,塘裏的水漸漸變淺,知道淤泥露出水麵,一些還來不急逃出去的魚兒躺在淤泥裏盡力地掙紮著,搗蛋鬼們你拚我搶地把一條條巴掌大的魚捉進書包裏,就在他們捉得正起勁是,突然聽到有人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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