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薛意濃關照完太醫後,此事亦隻好作罷。薛輕裘留下來有什麽目的,時間自會說明一切。


    數日後,徐府□□來一支鐵箭,勁道十分之大,箭沒入門上幾寸深。存惜聽見響聲出來,藏起來的暗衛也現身保護,並不見周圍有什麽人。


    徐疏桐在屋內問道:“誰?”


    存惜看了一眼那箭,愣是用力拔了出來交給徐疏桐,徐疏桐抬眼望了一下,“是他?”接過鐵箭,扭開箭身,倒出一個小竹筒,扭開小筒子蓋兒,裏麵有一張紙條。


    今晚,卿俊閣見。


    沒說什麽人,徐疏桐和存惜均已經明白。兩人隻等到傍晚,吃了晚飯,這才出去溜達。暗衛是薛意濃派來,讓他們別跟著去亦不大可能,隻好作罷,一想起這事有可能會被薛意濃知道,徐疏桐在那歎氣了。


    名聲臭也不是一日兩日的,這會兒卻在乎起這個東西來。


    車夫帶著她們來到卿俊閣,這裏鶯鶯燕燕當真不少,有許多已站在欄內吆喝開來。京城雖大,但卿俊閣卻別有特色,這裏男男女女均有,這裏麵的客人亦是男男女女都有,隻不過,男子走前門,女子走後門。


    照顧女子麵子薄,上青樓不大雅觀。但也有那些生活不如意的貴婦們,要到這裏找一點溫存。


    而徐疏桐,走的是前門,她自問問心無愧。隻是她這一下了馬車,賺了好些男客的眼球,這是哪裏來的女子,莫不是這裏新晉的頭牌?看衣著打扮分明又不像,有許多要過來的男客,都被存惜給擋住了。


    “幹什麽的,還不快閃到一邊去,耽誤了我家夫人的事,小心你的狗命。”


    敢說出這樣的話,怕是大有來頭吧。許多人紛紛避開。就在這時裏頭出來幾個黑衣侍衛,把徐疏桐團團護在中心。


    其中有個道:“夫人,主子已經到了。”


    “知道了,領我去。”


    到了一雅間,其中一個侍衛叩了門,門開了,他進去裏頭說了聲,出來時讓過路,讓徐疏桐和存惜進去,門又關上,侍衛站在門口,以防外人進來滋擾生事。


    徐疏桐一進門,就聞得一股香氣。薛輕裘端正坐在一張小幾前,手裏端著一杯茶在聞著,問道:“你來了,坐!”他看了一眼自己對麵的座位。


    徐疏桐走過去,提起裙子坐下。薛輕裘問她,“喝茶嗎?”


    “不喝。”


    “知道本王找你來做什麽嗎?”


    “不知。”


    薛輕裘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嘴裏咂巴著味道,叫道:“好茶,好水,好人,今兒還有好事,所以請你過來一起聽聽。疏桐,我們有好久沒有這樣安靜的坐著說話了,每次都來去匆匆的,好像總有什麽事要把我們分開。”


    徐疏桐略讚同,“王爺貴人多事。”


    “不是本王多事,是事情有時候總是會找上人的。也許本王天生很多事不能順遂,事情總是*折折,不過有句話說,曆經風雨才能見彩虹,老天這次總算開眼,讓本王尋到這麽一個人,真是天助我也。”


    薛輕裘的話,多少勾起了徐疏桐的好奇心。“那就恭喜王爺了。”


    “不不,還早呢!這事還需得你做成它。”


    “這到奇了,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薛輕裘就差唱個小調緩緩說來,隻是他在這裏也不宜待太久,“本王已經掌握了皇上的秘密。”


    “哦?”


    “本王當初就在想,以你的姿色,斷然沒有迷不倒薛意濃的地方,現在想來就是這個原因了,薛意濃他其實那方麵不行。”


    薛輕裘的話讓徐疏桐提起了十分的好奇心,可等他說到最後,她差點把口裏的茶噴出來。


    尤其是薛輕裘言之鑿鑿,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讓她幾乎要發笑。可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氣氛,她隻得把笑憋在心裏,茶水滾進喉嚨的時候,憋岔了氣,到底還是咳嗽了幾聲,方才作罷。


    她笑道:“王爺到很有把握,看來一定有什麽來路。”


    “不錯。”說到這件事,薛輕裘亦是得意的,等他查清楚了餘長慶的情況,心裏頭已經拿定了主意。


    前些日子,就來到了餘長慶經常賭博的賭坊,在裏頭轉了幾圈,‘偶遇’了輸紅眼的餘長慶,這會兒手氣正背,欠了不少錢,賭坊的主人家已經要把他趕出去。


    “走走走,先把之前的銀子還了,否則,我可就要找上丞相府了,我想丞相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餘長慶道:“別呀,大爺,太爺爺,算我求您了,高抬貴手,我今兒手裏沒有,可不代表以後沒有,做人留一線,以後好見麵。”


    “少廢話,滾,再不滾,我就要揍人了,三天內不把銀子拿來,卸你一條胳膊,之後過一天,我把你另一條胳膊也卸掉,看丞相舍不舍得。”


    餘長慶心道:“媽呀,黑心腸的狗東西,狗眼看人低,等哪天爺我發達了,都把你們大卸八塊的喂狗。”正走著,腦袋還別後頭,點頭哈腰的,就撞上了薛輕裘。


    餘長慶正想著誰他媽的不長眼睛,專搶他的道兒,一看,媽呀!這位真爺爺來了!他拱手道:“原來是王爺,巧啊。”


    薛輕裘笑道:“是很巧。不想在這裏再遇見你,這是遇上麻煩了?”


    餘長慶還想說幾句打腫臉充胖子的話,可是賭坊的主人家卻說了,“可不是,欠錢不還,正趕他迴去拿錢呢!”


    “多少?”


    聽見有人開口,賭坊主人摸著一些意思,又看此人錦衣華服,來頭不小,心裏頭有數了,又見剛才餘長慶叫他‘王爺’,看來是個有錢的,他一糟兒說了,“也沒多少,也就幾萬兩銀子的事。”


    他這話剛說了,餘長慶就恨不得拿眼睛把他給剮了,男人好麵子,尤其是比自己更厲害的人跟前,最怕丟臉的。


    “哦,這個數,不算大,好了,算我賬上。”薛輕裘這裏放了話,身後跟著的小廝立馬取出一疊銀票來,一五一十的數好,把餘長慶的欠契拿過來遞給薛輕裘,薛輕裘又讓餘長慶拿走。


    “王爺,這……”


    “兄弟有難,我不能見死不救。”


    餘長慶感動的聲淚俱下,當下就要帶他去酒樓裏酬謝一頓,薛輕裘也不推辭。俗話說的好,三杯酒下肚,話就長了。餘長慶在‘知己’‘恩人’麵前,那是不藏話的,就把當日如何聽見梅嬤嬤跟自家老頭子講的話說了出來,他很是肯定道:“我那大姪女長得也不差,沒想到皇上都不心動,我敢說除了那方麵不行,誰會無動於衷。”


    薛輕裘自然還要含糊的否定幾句,其實心裏早樂開了花,薛輕衣無後,太後拿薛定山說話,薛定山年紀大了,又把位置傳給了兒子,哪知道這獨子竟然不行。


    這說明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轉了一個圈兒,天下還是他的。薛輕裘如何不高興,但高興是在心裏頭的,臉上他是不肯認的,甚至還假正經的嚴肅警告了餘長慶一番,“兄弟,本王念你講的是肺腑之言,不責怪你,可是這話莫再對任何人說了,不然可是要掉腦袋的。”


    餘長慶也嚇了一身汗,道:“是是,多謝王爺提醒,不是王爺,我也不敢亂說這話。”


    兩人吃飽喝足,各自歸府。薛輕裘許諾長相往來後,迴到驛站,與徐幕僚商量過此事,這就找徐疏桐來了。


    關於認識餘長慶這一節,薛意濃並沒具體的說什麽,隻是說那麽一個人提供了消息。徐疏桐知他不肯說,當然也不會去細問。


    “王爺來找我,想要我做什麽?”


    “本王要你進宮。”


    “以什麽理由,既然皇上不能夠,為何還要……”


    薛輕裘笑道:“疏桐,你似乎忘記你會的可不隻是這一項了,薛意濃有了這樣的隱疾,肯定是不願意麵見太醫的,這樣傳出去,他得多丟臉,你何不以此為由,替他治一治,也許治好了,龍心大悅,他豈能不寵你。”


    “可我並不是大夫。”


    薛輕裘道:“本王相信你的聰明。”


    “是麽,既然王爺都想好了,那就這樣吧!”隻是想到真正的原因,徐疏桐怕自己一輩子都治不好薛意濃,因為皇上是個女人。眼下她並無別的選擇,也隻好先答應薛輕裘,“這事不宜太過突兀,突然要求為皇上治病,隻怕她會懷疑我,還是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好。”


    兩人喝了茶,先後出了門,從前後門裏分開了走。存惜見她出來,忙給她把披風裹上,兩人不說話,一直到上了馬車,迴了府,才略微談及。


    “王爺要您進宮?”


    “不錯。”


    “那您想到進宮的辦法沒有?”


    徐疏桐笑道:“連你也忘記了麽,皇上許我想進宮就進宮的令牌,隨時隨地都可以的,不過我不急著馬上去,去了也不能做什麽,不如,等到冬天才說,我是多麽的想念我的錦繡宮,那裏好溫暖……”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和寵妃在一起的日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福氣很大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福氣很大並收藏和寵妃在一起的日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