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澹能感受到,喬致也能感受到。


    喬致要留下虞氏也不單單是好色。


    那一幅仇九州為虞氏畫的梧桐雨在87章


    三日後,仇九州完成了以虞氏為原型的的畫作。


    畫裏的少婦麵容安詳滿足,悠閑的坐在一塊怪石上,欣賞包圍在四周,已經染紅的梧桐。


    畫的右上角有仇九州的落款和印章,題詩:高樓目盡欲黃昏,梧桐葉上瀟瀟雨。梧桐的葉子同往一個方向偏,已經起風了。


    梧桐本是易落之物,怎奈風吹雨打,畫是好畫,可是,太過淒美了。


    虞氏久久看著此畫,麵色如畫裏的那樣,安詳滿足!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武烈


    夏語澹得以醒來,也是屋外有人在鬧哄哄。


    “有人嗎?屋外的人在說什麽?”夏語澹撐在床邊沿上把床帳撩起來問道。


    小橋走進來,麵有戚色:“喬老太爺沒了。”


    夏語澹一下子像是被抽調了力氣,趴在床頭瞠目道:“什麽?太爺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


    喬費聚是快死了,也死得太快了,他迴京麵聖,行李也沒有收拾,就是還要迴別莊的意思。難道不是這個意思?是行李也不必收拾的意思,夏語澹突然這樣聯想。


    小橋上前掛著床帳道:“是在家宴上,突然的就溢血身亡了。現在大奶奶二奶奶八爺七姑娘和幾位小哥兒都迴來了,老爺和太太還有兩位爺在喬府……在喬府置辦喪事。”小橋哽咽了一下。


    女婿是半子,老嶽父死了,夏文衍要留下。夏文衍和喬氏估計幾天迴不來了。


    夏語澹沒想這個,預感不祥問:“那姨娘呢?虞姨娘?”


    小橋剛才出去也是問這件事,在喬府生活兩年多,小橋知道夏語澹關心什麽,她也關心著的,跪在床沿才道:“姑娘節哀,虞姨娘在屋裏自戕,已經追太爺而去了。喬家眾人皆是讚歎,國公爺以貴妾之禮收殮,一並停靈並隨之葬入喬家祖墳。”


    一並停靈?葬入喬家祖墳?做妾做到虞氏份上,身前身後已經是極致了。


    美人遲暮,英雄末路,我傷心至極!


    你腳下的路,爺和我會盡量給你鏟平!


    那少婦麵容安詳滿足,悠閑的坐在一塊怪石上,欣賞包圍在四周,已經染紅的梧桐!


    夏語澹迴想往事,如直墜入冰窖之中,那麽寒冷。原來一個月等不得,一兩天也等不得,從一開始,就一刻也等不得。夏語澹不明白,那通往皇太孫身邊的道路,需要用血去鋪嗎?若是要用血去鋪,為什麽非得去鋪出一條路來?


    值得嗎?


    “姑娘,姑娘你什麽了?”小橋以為夏語澹會悲聲痛哭,而夏語澹哭也沒有哭,就暈倒在床沿上,手足連著麵頰都是一片冰冷:“來人呀,快叫大夫~”小橋慌亂的朝外喊。


    而此時的淇國公府,比臥曉軒還要慌亂一百倍。


    腦溢血,癔症的病人大部分人死於腦出血,而喬費聚從確診為癔症到死亡時間這麽快,是因為他服用了大量的五食散,五食散是藥,可以掩飾病症,它也相當於毒藥,病症隻是用蠻力壓住,那股病氣聚集起來,病發事更加危險,至人腦出血而死,就都來不及,所以,幾個大夫對喬費聚的屍體檢驗之後,一直認為他是死於癔症,沒有爭議。


    到了喬費聚這麽大級別的重要人物,死亡都要通報朝廷,在大夫和仵作驗屍之後入殮。


    接著喬家眾人統一商量喬費聚的喪禮,國公爺有一定的喪禮規格,喬費聚後事的東西也早十年就準備了,可真到了人死要用的時候,還有一大攤子裏內裏外的事情要料理,喪禮也一點都不能因為馬虎出錯了,一年前,先太子妃的娘家廣恩伯府就因為喪禮規格逾製被奪了爵位,全家被貶為庶民。


    雖然先太子妃入了大報恩寺,一致都是稱頌的聲音,可是先太子妃育有平都公主,還去了大報恩寺出家,明顯就是被皇上厭棄的意思,連著廣恩伯府也被皇上厭棄,奪爵是早晚之事,喬家沒有明顯的被皇上厭棄,需要謹慎小心的時候還是要謹慎小心,不要被人挑出一點錯。


    大家微微收了悲戚,喬致正主持著,一宗一宗的分派事情,各人領著差事,聖旨連夜而來。大家不知是喜是悲,先跪下接旨。


    接完了旨,合家上下皆感激涕零,跪叩天恩。聖旨上記述了喬費聚一生的功績,最後追封喬費聚為上國柱,溢號武烈。


    上國柱加溢號的死後榮哀,皇上坐朝二十九年才第二例,第一例還是二十七年前戰死的信國公得此殊榮,就是三年前去世的,鎮守西南的黔國公也沒有這份榮耀。


    把聖旨請入祠堂,普通國公爺和上國柱有溢號的國公爺喪禮就不一樣了,至少墓碑不一樣吧,開頭分派過的事重新返工再核查一次,登門悼念的文武官員,門生故交會更多,筵席要重新估算。


    大家雖然忙得腳步沾地,心裏是安慰的,有聖旨在,喬家並沒有因為喬費聚的去世而衰微。


    到了送殯那一日,有信國公韓令宗,英國公之子張傳芳,兵部尚書馬文山等四十幾家,連著家下人百三十餘輛車浩浩蕩蕩排開,沿路又有景王府,紀王府等三十餘家彩棚設席路祭。


    喬費聚死後,他的葬禮在皇上推波助瀾之下極盡奢華隆重,這也表達了皇上對這位輔助他登基,輔佐他穩坐江山,為他效忠到死的老臣,最大的尊重。而夏語澹沒有參加這個葬禮,她病了,沒人要她參加,她想不明白,也無顏去見老公國和虞氏的棺槨。


    “六姐姐,藥熬好了,也放溫了,趁熱喝吧。”夏煙霞用茶托端著藥進房間。


    夏語澹病了十幾天,她睡不著,吃不下,反應遲鈍,目光呆滯,手腳無力,一天*個時辰歇在床上,其實她沒有大病,隻是一時心緒所致的疲乏之症,等她能適應喬費聚和虞氏那麽死去之後,就會恢複生機。夏煙霞,臉色蠟黃,身子消瘦了一圈,是照顧夏語澹十幾天累成這樣的。


    每天熬藥,擰藥汁,喂藥,擺碗筷,勸飯夾菜,夏煙霞在親力親為照顧生病的夏語澹。


    夏煙霞父母病亡,身為夏家旁支的旁支,她連生活都無以為繼,已經正式被夏文衍收養,認為義女,視為府中的八姑娘。這本是應該的,族中有孤兒無依無靠,是該有族人收養,安排生活,合族共居就是要這樣幫扶。八姑娘,八姑娘就八姑娘吧,夏家還真缺一個拿得出手的姑娘。夏爾釧長得沒有夏煙霞漂亮,夏爾彤連漂亮都沒有,夏語澹倒是比夏煙霞漂亮一些,可是她在段家已經把自己毀了。


    “這些小事由丫鬟們做就好了,你不用親自去做。”夏語澹再怎麽反應遲鈍的一天蒙頭躺在床上,也煩她一天到晚的六姐姐叫著在她麵前晃蕩。


    夏語澹身邊有冰蠶,有小橋,小麥,小桃,小蓮,這些都是從小栽培起來服侍人的丫鬟,又服侍了夏語澹有些日子,哪個不比夏煙霞服侍的舒心些,夏煙霞已經是八姑娘,也有一批服侍她的人,需要她這樣把自己低到丫鬟的位置嗎?


    夏煙霞堅定的道:“這些小事由我來做也一樣,以前我在老家也常做這些……”夏煙霞說著舀了一勺藥送到夏語澹嘴邊。


    夏語澹手壓在勺柄上道:“過幾日太太從鹹平府迴來,定要累病了,到時候還得你端茶遞藥的。”


    夏煙霞不知道有沒有聽出夏語澹的弦外之音,好脾氣的道:“六姐姐這幾日氣色好了很多。”


    隻要不想死,氣色不吃藥也能好的,夏語澹伸手要拿藥碗,夏煙霞出聲阻止道:“小心,這藥碗燙。”


    “你不是說放溫了嗎,怎麽還會是燙的?”夏語澹麵上沒有感激的神色,倒有幾分頤指氣使,一口氣把藥咕嚕咕嚕的喝幹,這樣喝還真有點燙嘴,夏語澹把空碗塞給夏煙霞,從夏煙霞手裏拿過絲帕一抹嘴道:“下迴把藥再放涼一些,我一口悶了,省得你一勺一勺喂過來,耽誤功夫,我一口一口的抿嘴喝,苦得很!”


    夏語澹邊說邊扯被子把自己埋在被窩裏。


    夏煙霞對著夏語澹的後背麵色難堪,聲音卻溫柔入昔道:“六姐姐早吩咐一聲就是了,大夫說這樣一口喝了苦在舌根裏,我嚐一下,覺得一點點喝不苦一些,既然六姐姐覺得一點點喝也是那麽苦,也是一口喝了的好,六姐姐苦不苦,要不要含一顆蜜餞再睡下。”


    夏煙霞等了一會兒,夏語澹沒有迴轉過身來,夏煙霞也沒有強求,給她蓋好被子,放好床帳才迴屋歇著。在路上她的大丫鬟綠蘿憤憤不平的道:“八姑娘,六姑娘也太不知好歹了,她還以為她現在是在淇國公府做客那會子,早是隔夜的飯菜了,她連老國公的葬禮都沒得去。”


    “好了,五姐姐也不是沒有去嘛。六姐姐隻是心情太不好,身體也不好,說話就衝了一些,我們應該體諒她。”夏煙霞撣撣衣袖,並不在意夏語澹態度的惡劣。夏語澹態度越惡劣才好呢,這樣才能襯出她的寬宏大度。


    夏家給她定的目標,她的目標是皇太孫,正式的選秀之外,若有人能破格被收入宮中,必定是以貌出名,以才顯名,以賢出名等各種‘名’,而聞達於皇室。能多一句讚詞是一句讚詞,能多一件具體向外宣揚的事跡就多做一件,夏煙霞現在是要塑造一種恭敬謙和,柔順乖巧的形象,夏語澹現在這樣病了,病中脾氣暴躁剛剛好反襯她。


    夏煙霞這個人,就像一隻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的,冰蠶等五人,也是紛紛為夏煙霞的行為讓道。夏語澹不想由她服侍,也得讓她服侍,然後夏家仆婦都在傳揚,八姑娘是如何的感恩戴德,對六姑娘事必躬親,六姑娘病好了,她自己也累病了。


    多麽恭敬謙和,多麽柔順乖巧!


    ☆、第一百二十四章 監正


    夏文衍和喬氏及他們所出的三子一女,把喬費聚的棺槨送到祖籍鹹平府,及至歸家這一日,夏爾釧等在家的三姐妹迎至二門外,夏文衍六人都是憔悴不堪,喬氏更是被段氏和趙氏扶著下車。


    夏語澹氣色尚未完全恢複,夏煙霞照顧夏語澹而顯憔悴,比著一個演戲,一個被迫配合,夏爾釧的臉色也是慘白,她也病了,她今年十五了,已經定下親事,是禦用監掌印太監李永的兒子。


    內庭二十四衙門是專門侍奉皇帝及其家族的部門,二十四衙門既十二監四司八局,都是內侍掌管,太監不是每個沒有下麵的人可以叫的,最嚴苛的範圍,隻有十二監的掌印太監可以叫太監,隻有十二人可以稱唿太監。


    李永已經是太監了,當然不可能生出兒子,皇上憐他侍奉忠心,許他認個養子,李保進就從老家選上來的,給他當兒子。李永都當太監了,他老家窮的不得了,李保進沒給李永當兒子時,還在田裏放牛,泥腿子洗幹淨才三年而已。


    李保進完全是一個鄉下小子,就是預備著李永從禦用監的位置上退下來給他養老。李保進無官無職,將來拿著李永的財產最多能在鄉下當一個富貴翁,還得伺候一個老邁的太監。這樣的李保進在京城自然娶不到真正高門大戶的媳婦,李永為這個兒子挑來挑去,隻有夏家接他的招,把夏爾釧嫁給她兒子。


    李保進沒有出息,但勝在忠厚老實,將來還要服侍李永終老,再加個孝名,夏爾釧有什麽呢,她是高恩侯的女兒,她是庶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嫁出去了她和高恩侯府有什麽關係,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出嫁帶上的嫁妝,還沒有將來李保進繼承李永的多,反正從那麽現實的意義上來說,他們之間沒有誰配不上配。


    所以夏爾釧,夏語澹都病了,夏煙霞隻挑夏語澹伺候,而不敢再惹夏爾釧,因為夏爾釧已經當了她的晉升之階。夏語澹,她在段家一鬧估計嫁都嫁不出去,她聰明的,就該知道怎麽樣做對她有利。夏煙霞好了,就是夏家好,夏家好了,就是她夏語澹好。


    夏爾釧為什麽嫁了李保進?因為李永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


    這各中的微妙,夏家為了把夏煙霞送到太孫身邊,已經全力以赴了,能鋪排的關係都鋪排起來,用一個庶女拉攏一個禦用監掌印是值得的。


    喬氏精神萎靡,也沒有關心兩個臨行前病重的庶女,直接用春凳抬著迴嘉熙院。夏煙霞殷勤的伺候在春凳身側,虛扶著提點婆子們抬穩一點,也這樣跟著走了。


    十幾年,夏爾釧也該認清喬氏的心是捂不熱的,夏語澹從來不懷疑,喬氏那顆冰冷的心,兩人沒有隨著喬氏而去。


    “父親~”夏爾釧紅著眼睛,一句父親像是救命稻草,尾音打了兩轉。她不要嫁給李保進,一個放牛的小子,一個大字也沒有認識幾個的白身,一隻癩□□!


    其實夏文衍也是心狠的人,隻是躲在喬氏背後,才用懦弱偽裝了自己。他像一個慈祥的父親一樣,在一眾人麵前關心了夏爾釧幾句,卻並不打算去她的空穀館坐坐,聽一聽她對這樁婚事的不滿。


    夏語澹的身形已經是女人的模樣,融合了夏文衍和阮氏在外貌上的所有優點,身子曼妙,皮膚白皙,麵如韶光,眼如清輝,真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一股子你自風流,我自安坐的獨孤之氣,就像現在這樣,夏爾釧還在當一個好女兒企圖動搖父親的決心,夏語澹聽也沒有在聽。


    “凝兒,聽說這十幾天都是霞兒在照顧你,霞兒當真用心,你氣色已經好多了。”夏文衍看著夏語澹,示意夏語澹當著眾人的麵兒,給夏煙霞幾句讚詞,顯然夏文衍的眼神沒有落入夏語澹的眼睛,夏語澹沒有一點反應,沒有對夏煙霞流露感激之色,也沒想說話。一時讓夏文衍尷尬不已。


    “父親還是早些安息吧,母親都撐不住了,想必父親也疲乏的很,讓兒子伺候了您過去。”是次子夏謙在說話,眼角的餘光看到夏語澹,不經意露出一絲淺笑道:“兩位妹妹估計是累了,為了接咱們,也不知在這裏站了多久,八月的天氣真是熱,都把人曬懵了。”


    有兒子給他遞梯子,夏文衍就順梯子往下走了,道:“行了,大家都累了,大家都散了吧,各迴各屋,晚飯就各自在屋裏吃吧,省得再走動了,看看你們的兒子,大半個月沒見了。”這是對夏譯夏謙說的。


    “兒子知道。”夏譯夏謙齊聲道。


    夏訣注意到了夏謙看夏語澹的眼神,在半道上趁個左右每人的空兒,提醒道:“三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六妹妹可是我們的妹妹。”


    夏謙絕沒有那麽單純的心思,給夏語澹解圍。


    “妹妹?”夏謙嘲笑道:“你可真不像母親的孩子,父親的孩子也不像。我下麵隻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就是你和爾彤那丫頭。爾凝?她就算了,她生母市井裏出來的,能和我們父親不清不白的,不幹不淨的,也能和別人……哼!揣著一個種就說是夏家的種,放在外頭的女人,那都是*。”


    “你……”夏訣不知該說什麽,跺著腳道。


    夏謙攬著夏訣的肩膀笑道:“怎麽?沒見過*?你屋裏就有一個,那個叫香嵐的,好家夥,蹲著給你洗腳,那衣服再低一點,胸脯子都露出來了,哎你坐在上頭就沒有往裏看一看她的胸脯子,不看白不看,那就是*了,下麵癢了正等著你操呢,我的好弟弟。你要是不動手,哥哥可要動手了,先和你打一聲招唿,免得說我眼裏沒有你,我欺負了你。”


    夏謙娶的妻子趙氏也是厲害,是郡王之女,所以夏謙不在她屋裏玩丫鬟,隻在書房玩小廝,但他男女都好的,香嵐,幼時好歹和夏語澹一起住過幾年,權且當個替身。


    “三哥!”夏訣甩掉夏謙的手,嚴厲道:“你胡扯什麽。”


    “好了,言歸正傳我的好弟弟,你哥哥我也不想做什麽。”夏謙還是嬉皮笑臉的:“反正六妹已經嫁不出去了,六妹的脾氣,就是嫁出去對夏家也沒什麽用,反倒給夏家招禍,幸好馮家沒了,幸好段家有大嫂子不會和我們家計較。算了,夏家不缺一口飯,這人養著就養著吧,父親後麵我來養著。”


    既然夏謙隻認夏爾彤是他妹妹,這不是妹妹的人養著也不能白養。


    夏語澹不是嫁不出去,是夏家人一致認為夏語澹性情剛烈,嫁出去對夏家有害無益。費心安排她去段家,還委屈成什麽樣,在外人麵前無視夏家姑娘的體麵和人撒潑,幸好是馮家了,若換了別家,還不是給夏家拉仇恨。


    從她敢反抗開始,迎接她的,就是深鎖夏家的命運,在她還有一點用的時候。


    段家事件之後,是虞氏在護著她。


    離開夏家此生清靜度日是妄想,門也沒有,她是夏家的姑娘,她已經背負了夏家的體麵,為了這份體麵,她隻能當個玩偶一樣,隨人擺布。


    夏語澹沒有聽見夏謙的話,卻明白她的處境,給夏煙霞當踏板踩隻是開始,若趙翊歆不來娶她的話。


    德陽公主和靖平侯坐著寬大的四乘馬車去西苑,德陽公主伏在靖平侯的腿上嗔笑道:“你送我過來就算了,我下了車就迴去吧,別在外麵傻等。”


    靖平侯點頭道:“你要注意身子,小心我們的孩子。”德陽公主兩年前生過一個女兒後,又有五個月的身孕了。


    德陽公主輕快的笑道:“我小弟的事,往小了說,隻是一樁家事,家事而已,我在父皇麵前說幾句好話,我家不比別家,能如了他的意,為什麽不能如了他的意呢。”


    到了宮門外,卻是跟了皇上幾十年,內侍中坐著第一把交椅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謝闊在候著。


    “大總管,你怎麽在這兒等著,父皇呢?”德陽扶著謝闊的手下車。做到了十二監正的位置,那些太監一般不喜歡人家當麵喊他們太監,謝闊同時掌管乾清宮內事,以示尊重,加個大字。自太孫以下,都這麽尊稱他。


    “侯爺!”司禮監掌印太監帽子再大也是伺候皇上的奴婢,謝闊幾十年謹慎守禮,不像李永,皇上給一個恩典,就立馬去過繼了一個兒子,身為男人既然當了皇家的奴婢,這一輩子就別再奢望有兒子。謝闊主動和坐在馬車上不準備下馬車的靖平侯打招唿,才笑和德陽公主道:“皇上在芳花園看幾隻孔雀為了新進上來的一隻母孔雀打架呢。”


    “今日芳花園這麽熱鬧,我也去看看。”芳花園種植百花,卻隻放養著孔雀一種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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