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師,送走了她的英靈,誌強同誌國、大鵬、金花迴到了家裏,他就病倒了。不能馬上迴鄉下,是要耽誤功課的!姐姐給他熬了一碗薑湯,讓他喝下去,又找來兩片鎮痛片,給他吃,他才覺得好了一些。他要馬上迴鄉下去。哥哥和姐姐、大鵬、金花都不讓他走,他卻堅持要走。

    “我在那邊看看爸爸,順路就迴鄉下。媽媽和弟弟在那我不放心。”

    “還有二姐呢,你住一宿明天起早迴去,既耽誤不了課程,又能休息休息不是挺好嗎?再說,你璐璐姐也很想你。她一會兒就會迴來的。她分工作了,在糧庫當化驗員。她說今晚請我看電影,讓她再弄幾張票,你們都去,一起換換腦筋,娛樂娛樂。”

    “娛樂?願意娛樂你去娛樂吧!”

    誌國見弟弟生起氣來,一琢磨,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不對了。

    “誌強,我知道你很願意看電影,小時候咱們都看不起,今天為了挽留你,我才這麽說的。你說得對,今天是老師的祭日,我們是不能娛樂的!”

    “哥,你知道什麽電影嗎?”

    “既然不去,還問什麽片幹什麽?”

    “當然有用了!”

    “我聽璐璐在電話裏說,是《烈火中永生》。”

    “如果是這個片子,那就太好了!我們可以看,這也是對老師的祭奠。老師不是生活在戰爭年代,她不會有那麽多的英雄壯舉。可她的事跡,也會在烈火中永生的!”

    “誌強哥說的對,老師會在烈火中永生!”

    金花見誌強答應看電影,能留下來住一宿,別提她心裏有多高興了!大鵬也想去看這場電影。誌國、誌強留他們吃晚飯,沒留住,他們迴家了,等一起晚上看電影。

    吃晚飯的時候,爸爸迴來了。爸爸向誌強問了下農村的情況,知到不缺吃不少燒,也就放心了。姐姐知道誌強願意吃土豆,在熬菜的時候特為多放了兩個,一家人吃的挺香。爸爸每天都在社裏住,吃完飯,他又和誌強嘮了嘮便走了。哥倆沒什麽事,去給姐姐劈了一筐的柈子。這時已經六點半鍾,電影七點鍾開演,可還不見璐璐的影子,等得誌國、誌強他們十分著急。七點都過了,還不見璐璐迴來。看起來,電影是看不成了!又過了一會,陳嬸在家坐不住了,來東院,問誌國是否知道璐璐幹什麽去了,誌國說不知道,陳嬸更加著急起來。天已經黑下來,大家一商量,決定分頭去找璐璐。誌國先到單位給糧庫打了個電話,化驗室的同誌說她下班後就走了。沒在單位,她能到哪去呢?哥哥家,知道的同學同事家都找了,都沒去。這可怪了!這時大家碰麵後,更加著急了。陳嬸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不知說什麽好:“誌國呀,你們快想想辦法,幫陳嬸找找璐璐哇!”

    “陳嬸,你不必太著急,璐璐不會有什麽事。”

    誌國對陳嬸是這麽說,他的心裏比陳嬸還急著哪!他在做著各種不祥的預料。他想來想去,想出了一個主意。他怕這麽說陳嬸更加著急,就沒有直截說出來,而是撒了個謊說:“陳嬸,我想起一了,璐璐有一個去處我們沒去找,我現在就去,準在那裏!”說完,誌國騎自行車走了。

    他飛快地來到了派出所,向值班的民警說明了情況,要求民警協助尋找。

    “不用找了,她現在正在醫院。”

    “民警同誌,這是怎麽迴事?”

    “她被人劫了,正在搏鬥的時候被巡邏民警發現,將她救了。”

    誌國問清了璐璐所去的醫院,返迴家中,同陳嬸等人一同去醫院看璐璐。

    璐璐正在手術室做顱腦手術。璐璐的生命如何?實在令人擔憂!坐立不安的陳嬸,時不時地趴在手術室的玻璃門向裏瞅瞅,企盼女兒早點平安出來。“陳嬸,璐璐不會有什麽危險。你老不必太著急。”誌國一再這樣勸陳嬸。其實他更著急,也想趴門往裏瞅。手術室被屏風擋著,門外的人是什麽也看不到的。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看,越是看不到,就越擔心。往往外麵的親人的心情比做手術本人的心情還緊張焦急。他們明知在門縫是什麽也見不到的,還要去看。不管是醫生或護士,隻要是從手術室出來的人,陳嬸就會走過去問:“我姑娘怎麽樣?”急匆匆的醫護人員有的說上一句:別著急,等著吧。或幹脆不做迴答。不管是那種態度,都無法減輕陳嬸的擔心程度。這也許就是白衣天使的特有作風,沒下手術台,誰也不願過早地下結論!

    本來上手術台,尤其像做顱腦這樣的大手術,都必須有家屬的簽字。璐璐神誌不清,傷情緊急,派出所一時找不到家屬,所長和醫生好說歹說,才算同意,由所長代家屬簽的字。所長帶著那兩個救了璐璐的民警也在手術室外等待著手術的結果。他們看見家屬來了之後,把案情的梗概和璐璐的傷情簡單地做了介紹,並且一再安慰陳嬸:“醫生會盡力的,不會有什麽危險。案子我們一定全力偵破,決不讓壞人逍搖法外。”

    陳嬸不知道女兒的傷情究竟什麽樣,結果會不會像所長說的那麽好,她隻顧著急,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都忘了,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和民警們說。誌國畢竟在社會上混過一段日子了,看問題想事情總比陳嬸要周到。他向所長做了自我介紹,以家屬的名義向派出所表示了謝意,並代表家屬和鄰居向所長表示,待破案之後要向派出所贈送錦旗,把他們認真負責的精神向有關部門反映。他的話不多,卻說得所長和參戰的民警心裏熱乎乎的。

    直到深夜十一點鍾,手術才做完。護士把璐璐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躺在手術車上的璐璐頭上纏滿了白花花的藥布,隻有兩隻眼睛在外邊露著,身上蓋著雪白的被單。璐璐一動不動,和死人一般,看上去十分可怕。

    見車子出來,大家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

    陳嬸撲到車子邊,未等說話,眼淚止不住先下來了。

    護士怕家屬過於衝動,急忙製止:“病人還沒脫離危險,需要安靜,不宜衝動,請你們立即閃開!請你們積極配合我們的工作!”

    誌國上前扶住陳嬸,對她說:“陳嬸,不能太衝動。我們得聽護士的,不能驚動璐璐。”

    陳嬸被勸開了。眾人自覺地閃開了。護士把璐璐推進了病房。

    這時過來了一名四十左右歲的大夫,問走廊裏的人:“誰是病人家屬?”

    陳嬸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我是。”

    大夫說:“請你到醫生辦公室來一趟。”

    誌國扶著陳嬸進了醫生辦公室。

    大夫簡單地向家屬交待了一下璐璐的病情,然後把入院手續交給了陳嬸,讓她去交錢和辦手續。最後十分嚴肅地交待說,患者還沒有脫離危險,現在是特護,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陳嬸不懂醫院的規矩,一再向大夫要求:“大夫同誌,我是璐璐的媽媽,我護理她行不行?”

    “我方才不是和你講了嗎?她是特護!不允許與其他人接觸。必須由醫護人員二十四小時不停監護,出了情況好及時處理。老大嫂,你的心情我們十分理解。不過,為了你閨女的安全,必須遵守醫院的規定!”

    陳嬸覺得醫生說的有道理,也就不再強求了。

    離開醫生辦公室,誌國把陳嬸安排在走廊的排椅上,又安慰了一番才從陳嬸的手中接過醫生開的入院通知,去辦入院手續。

    急於破案的派出所的同誌想向璐璐了解一下案情,好開展偵破工作。見此情景,也隻好暫停,等她恢複恢複再說了。所長囑咐了陳嬸幾句,就帶民警走了。不讓護理,不許進病房,陳嬸和大家也隻好忐忑不安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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