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鄭澤隻怕是再也瞧不上裴玉容了,隻要她乖乖的,自然就將那不得寵的裴玉容給比了下去,屆時這鄭府夫人,就是她何香芝!


    這樣一想,香芝覺得自己仿佛已經成了鄭夫人似的,鄭澤將她交給婆子,她便學著裴玉容的樣子跟著婆子,連多問一句也不曾。


    鄭澤看也不看她,徑直去了書房。


    一大清早的,鄭府這樣一鬧,自然就驚動了早已頤養天年的鄭老爺。


    其實鄭澤說的不錯,鄭家雖說是世代經商,可總有一個起伏跌落,鄭家到了他爹手上的時候,曾經一度敗落,若非是他一手撐起,鄭家絕無今日的風光!


    鄭老爺趕來時,瞧見的就是書房中的鄭澤正在讓大夫號脈,他一驚,以為是兒子患了什麽重症。然大夫把完脈後,結果卻令兩人都有些詫異。


    “鄭公子並未染上什麽惡疾,也未曾有過什麽中毒的跡象,可依照公子所述的症狀來看……”大夫欲言又止,似乎不好出口。


    鄭澤冷著臉道:“莫非不是情毒?”


    大夫摸摸胡須搖搖頭:“鄭公子所言詫異,須知男女歡愉之用的,乃是情藥,雖說服食過量會使人暴斃,卻並非一種毒,且藥性通常不會超過三個時辰,鄭公子覺得今日心緒紊亂,頭疼欲裂,這定然不會是一般的情藥所致。”


    鄭老爺關切的追問:“大夫你可曾曉得這是什麽藥?”


    大夫搖搖頭:“老朽行醫多年,實在未曾見過這般奇怪的毒藥。且從鄭公子的身體來看,除了有些縱欲過度,其他一切皆好,並未有什麽餘毒未清流於體內。”大夫頓了頓,話鋒一轉:“所幸老朽雖不曉得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奇藥,卻也見過有人與鄭公子有過同樣的症狀。”


    “何人?”鄭澤眸子一厲,隻覺得心中情緒翻湧之時,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大夫看了鄭澤一眼,道:“東橋香滿樓前一任掌櫃,王守一。”


    東橋!?香滿樓!


    鄭澤麵寒如冰,心中已經大致清楚了,他起身送走了大夫,迴到書房,猛的就將書桌上的一副墨硯打翻在地!


    鄭老爺雖說不問家業,卻也不是個老糊塗:“我早先就曾告誡過你,東橋鎮並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簡單!東橋的生意沾著些道上的背景,他們的手段更是不入流!我們鄭家要做就做正經生意,那些人我們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鄭澤冷眼看他,話語間無不諷刺:“嗬,正當生意?我的好父親,若是像你那般,隻怕如今一個月的利錢,還抵不上您一包煙絲。”


    “你!”鄭老爺橫眉瞪目,鄭澤不避不讓的往迴去,末了,鄭老爺終究氣短一截,歎了一聲氣,默默離開。


    鄭澤在書桌前坐了好一會兒,他今日實在是反常,鬧了這半晌,他的腦中忽然浮現出剛才踏進房門時獨坐鏡子前的裴玉容。


    “玉容……”鄭澤喃喃道,緩緩閉上眼睛,似是累極。


    “少爺!”下人忽然過來通傳:“劉閣老府中中秋盛宴,差人送來了請柬。”說著,將一張帖子呈了上來。


    鄭澤睜開眼,揉了揉眉心,強打起精神掃了一眼請柬。


    劉閣老曾為帝師,如今歸隱還鄉,哪裏也不選,偏偏選了這樣一個依山傍水的東橋鎮。


    父親說的不錯,東橋鎮的確是藏龍臥虎,然而,他鄭澤卻也不是什麽任人擺布的軟柿子,他的確是想要沾染些東橋的生意,也想擴寬些道上的關係,殊不知一時大意,竟被人擺了一道,今日這個仇,他總會報迴去的!


    鄭澤想了一會兒:“擬一個拜帖,我要去劉閣老家中走一趟。”


    鄭府的鬧劇以鄭澤換了衣裳梳洗一番,神清氣爽的離開鄭府而告終,百味樓裏,一種微妙的氣氛從如意踏足的那一刻開始滋生擴大。


    緊閉的大門將外頭的繁華隔絕開去,諾大的大堂,如意與李恆才立於桌子兩旁,桌上是一份連夜擬好的契約書。如意將契約書拿在手中反複翻看,一邊的夥計裏三層外三層的張望著,唯有那幾位大廚臉色有些難看,一副恨不能馬上離去的模樣。


    李恆才似乎並不怎麽著急,由著她一字一句的讀清楚。


    說得好聽一些是契約書,說的難聽一些,這差不多是半張賣身契。如意一副十分認真閱讀的模樣,就這樣翻來覆去的看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李恆才不急,一邊已經有人忍不住插話:“我說你到底識不識字?幾張破紙來來迴迴翻了又翻,你要不會老子念給你聽!”


    陳師傅含著個煙鬥罵罵咧咧,李恆才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甚在意。


    如意將契約書放迴桌上,將最後一處畫押的那一張拿了出來,放在自己與李恆才麵前。大堂裏安靜的沒有一絲兒聲音,如意似乎是想了想,道:“李老板。這契約我已經瞧好了,你說得對,百味樓待我不薄,即便往後隻能在百味樓做菜。也是一種福分。隻不過……”


    李恆才何等精明,當著所有人的麵道:“若是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如意向李恆才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可望向一邊幾個大師傅的目光,頓時變得畏懼起來:“如意人微言輕,自然不被一些人瞧進眼裏,隻是這契約一旦簽下,往後如意在百味樓就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李老板曾說酒樓被炸被燒的事情會給我一個交代,可是如意現在卻覺得,若是酒樓裏有人存著些不好的念頭,即便如意得了李老板的庇護,能擺脫了鎮東那幫人的糾纏,也未必能在百味樓歡歡喜喜的做下去。”


    比其她當初文文弱弱一再忍讓,大家明顯感覺到如今的如意似乎有了些變化,她的一番話再明顯不過,既然李恆才能關上門來放著生意不做就是為了讓大夥靠著如意和他簽氣契約書,自然也該在所有人麵前放一句話。


    李恆才心思靈通,好不容易能將寶貝搞到手,又怎麽能輕易放棄?他也不含糊,當即道:“所有人都聽著,從如意簽下契約起,便是百味樓的人,是我李恆才的人,若是讓我曉得外人沒能將如意害了,卻是被酒樓裏的自己人給算計,我李某人絕不看你是誰,各自心中都有數些!”


    李恆才一番話畢,整個百味樓噤若寒蟬,原本講話都毫無顧忌的陳師傅也沉了一張臉,不再說話。如意掃了一眼一邊的幾位大廚,忽然涼涼道:“李老板,如意還有一提議,望李老板準許。”


    不早說一個,十個李恆才都會答應,如意淡淡一笑,道:“如意覺得,國有國法店有店規,於酒樓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酒樓菜色的好壞。而每一道菜都是出自廚子之手,而一個廚子,不僅需要食客的肯定,更需要酒樓的肯定。所以,如意如今有一個讓廚子得到肯定的法子,不知李老板是否願意一聽?”


    李恆才:“你就莫要賣關子了,我的誠意你應當是曉得的!隻管說吧!”


    如意莞爾一笑,朝著幾位廚子看了看,道:“自今日起,百味樓上至廚子下至夥計,但凡進出廚房者,都要列明等級身份,若無廚房等級身份者,無權進出廚房。”


    等……等級身份?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李恆才也一臉探尋的看著如意。如意並不驚訝他們的反應,繼續道:“廚房最高等級者為特級,次等為高級,再次為中級,以此類推,下麵還有初級、學徒、雜工分類。為官之道亦有品階之分,廚子將其沿用,也是對廚子本身的尊重。特級廚師自然就是酒樓的掌勺之人,後麵的高級中級初級都以真本事取得,如此一來,大家在酒樓中各自是什麽地位,也應當心服口服。”


    “簡直是胡扯!”陳師傅將手中的煙鬥重重一摔,憤然道:“你不過一個黃毛丫頭,仗著有幾分本領便不將人放在眼裏,想出這個法子,月底是想羞辱我們這些老人!罷!罷!既然老板如此賞識這個臭丫頭,我陳某人倒不如做個識相的人,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你這是做什麽!你妻兒皆靠你養活,已經幹了這麽多年了,哪有說走就走的道理。”與陳師傅同一輩分的幾個老師傅紛紛勸阻,奈何陳師傅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房裏收拾了自己得家夥要走人。


    “慢著。”如意揚聲叫住陳師傅。


    陳師傅恨恨的看她一眼,並不理會。


    如意瞥一眼他手中的行頭,道:“想來陳師傅的確是在百味樓坐了許久。然而總不能因為一樣東西跟了你許久,就自然而然的變成你的東西,這個說法說不過去。誠然陳師傅一定不會是那種喜愛小偷小摸之人,隻是今日陳師傅火氣上湧情緒不定,隻怕一個晃神拿錯了本該屬於百味樓的東西,還清陳師傅行個方便,讓大家檢驗檢驗,若是帶走了什麽,便留下來,省得日後說不清。”


    如果說前一刻如意還是在陳師傅的不友好之下自衛反抗,那麽這一番話便當真是挑釁意味十足。且句句抵著他的人品來說,實在是有夠過分。


    幾個與陳師傅一輩的人都看不慣了,紛紛出言指責如意,方才攔著陳師傅的劉師傅終是不能忍:“如意,雖說你年紀輕輕,但收益不凡,這一點我們幾個都同意,也服了你,你想弄什麽廚師等級是為了抬高你自己,這些我也能懂,可你對陳師傅這番話,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即便你廚藝再高明,這樣目中無人咄咄逼人,也實在難以讓人信服你!”


    如意絲毫不為所動,下巴微抬,傲然道:“劉師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設立這個等級製度,並非是指定誰就是誰,誰本事最大,自然就是最厲害,位置最高的那一個,且我也不過是和李老板商量一番,李老板同不同意,還是一個未知之數,再則我也尚未決定是否要與百味樓簽下契約,簽與不簽,也是未知之數,您何必這麽激動?”


    “好了!都別吵了!”李恆才將他們的話語打斷,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李恆才看了看如意,道:“先前大家都看在眼裏,你雖年少,卻天賦異稟,在掌勺的功力上,你無疑是拔得頭籌的,既然你提出要有一個等級身份,我應了就是!”


    此話一出,周遭一片嘩然,有人在討論自己算作雜工還是學徒,有人在討論自己家的師父若是走了自己接下來該幹什麽,還有人討論兔子急了果然會咬人,如意這姑娘從前那麽一隻溫溫順順的小白兔,被一炸一燒的,活脫脫的成了一個刺蝟,這往後的日子隻怕要提心吊膽了!


    最終,陳師傅還是離開了百味樓,他的包裹被他狠狠扔在了地上,裏頭有好些是他自己的東西,唯有一把菜刀是他當初進百味樓時李恆才配給他的,如今他將這些東西齊齊棄了,當真算得上是一個烈性之人。其他幾位師傅雖是惋惜又歎息,卻並未同陳師傅一般負氣離開。


    隨著陳師傅的離開,百味樓的等級製度也隨之落實,如意是當之無愧的特級廚師,而幾位大廚也是在高級與中級間遊走。


    小四終於等迴了如意,即將迎接人生的第二波巔峰。


    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定,李恆才笑著將契約畫押處放在了如意麵前,如意不過略微掃了一眼,便將手往那印泥中沾了些朱砂,毫不猶豫的將手印印在了契約之上。


    李恆才終於拿到了盼望已久的東西,他看了看麵前的少女,眸子中有微不可察的異樣一閃而過。


    如意與百味樓簽訂契約的同時,鄭澤也匆匆趕到了劉閣老的府上。


    劉閣老如今已年近七旬,卻神采奕奕精神矍鑠,全然沒有一個七旬老人的垂垂老矣之姿。劉閣老最小的女兒喚作劉月燕,也是最為得寵的一個女兒,鄭澤由下人領著進到後花園時,劉月燕正在對湖撫琴,一邊的劉閣老陪同一旁,時不時的指點些指法給他。


    下人要引著鄭澤過去,鄭澤卻忽然站定,背過身去,對著下人微微搖頭。


    那一頭,劉閣老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忽然駐足的鄭澤,繼而笑了笑,將劉月燕遣下去了。等到劉月燕離開,劉閣老在石桌邊坐定,令人請鄭澤,鄭澤看了一眼劉閣老那邊,這才跟著一路走了過去。


    “劉閣老。”鄭澤拱手行禮。


    六閣老擺擺手:“坐罷。”


    鄭澤依言入座,很快下人們便上了兩杯清茶上來。劉閣老端著杯子看了看鄭澤,道:“前一刻方讓人去你府上送了請帖,這一刻你便過來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鄭澤淡淡一笑,自他進府起,言行舉止都是經過心中精密計算的,每一樣都是恰到好處,這些細節落在劉閣老眼中,對這個穩重的年輕人又是一番新看法。


    “聽聞閣老要在府中設宴,晚輩有幸能夠參加,實在是閣老抬愛。隻是既然是中秋夜宴,想必閣老定然會與從前一些舊友相聚。閣老選了這東橋鎮做頤養天年之地,想必正是因為此處依山傍水,乃是個山明水秀之地的緣故。既然有舊友要來,那自然是要拿出最好的招待。”


    劉閣老瞬間明白了鄭澤的意思,看來這個年輕人是來與他獻計了。


    “鄭小公子似乎是有什麽好的想法。”劉閣老輕呷一口茶,隱隱有些興趣的模樣。


    鄭澤笑道:“實不相瞞,近幾日在整個東橋鎮乃至青城都聞名的那位廚娘,乃是晚輩一個妾室的姊妹,也算是晚輩的一個小姨子,若是劉閣老不嫌棄,晚輩想在夜宴那日,讓這位小姨子備上一桌與眾不同的夜宴,既能在中秋當日與好友團聚,亦能與好友共享這東橋極致的美味!”


    鄭澤提到如意,劉閣老並不陌生,反倒是一副“久仰大名”的模樣:“原來那位廚娘竟是你的小姨子!?鄭小公子果然是慧眼如炬,即便選一位妾室也能帶上如此不凡的小姨子。這位廚娘的大名,老夫的確有所耳聞,隻是近日老夫也的確聽聞了些有關這位廚娘的事情,似乎,是有什麽麻煩是不是?”


    鄭澤點頭:“人紅自然是非多,如意廚藝非凡引得同行嫉妒,使些手段並非什麽奇怪之事,到是讓閣老掛念了!”


    劉閣老做過帝師,自然時時想著自己教過的那個小皇帝,笑著搖頭道:“掛念談不上,隻是說道這廚藝和吃食,就難免想到聖上,聖上自小就饞嘴,可惜這位廚娘天資非凡,廚藝驚人,聖上日理萬機無法微服,唯恐沒有這個口福了。”


    鄭澤當即接口:“若是聖上想要一嚐鮮味,即便是萬水千山,晚輩也將帶著如意去汴京為聖上獻菜!”


    劉閣老卻笑著搖搖手:“看你認真的,老夫不過是略有感慨。這小廚娘不過是山野小姑,終究還是不能與宮中禦廚相比,不過鄭小公子如此有心,老夫身為感激,也就卻之不恭。夜宴那日,就勞煩那小廚娘了!”


    鄭澤大喜:“定然不負閣老所望!”


    李恆才的契約從字麵上看,其實也並非十分過分,無非是如意一旦簽下此約,從此隻能以百味樓的名義推出新菜,而她上工的時間與後來一樣,隻需做中午和晚上這兩個時段即可。


    她簽下了契約,李恆才的心頭大石總算落地,這塊寶貝,也總算被他一人收進了懷裏,連連又關懷了她一番,便笑著離去。


    小廚房已經返修的差不多,還剩下一層粉刷。如意隨意的看了看,便從後門出去,直接上了辛旬的馬車。


    馬車一路到了東橋一帶,如意剛一進香滿樓,王有財便笑著迎了出來,將她一路迎到雅座,方才開始商議。


    “如意姑娘,昨日你令我們以失魂香誘了鄭澤與我們簽下訂單,如今卻將這件事情擱淺了,不知何時再繼續?”


    訂單定下,兩方的簽名與印鑒都在上頭,就相當於合同簽訂,如意手中拿著那份訂單,看了許久,方才道:“不急,這件事情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我會交代你去辦。不過眼下倒是有一個新的任務要勞煩王掌櫃。煩請王掌櫃從東橋這一帶挑選出二十來個機靈聰明又肯幹的青年來,三日後去百味樓應征,另外再為我找上一百個年輕力壯的男丁,記得,一定得是年輕力壯的!”


    王有財沒料到她有這樣一說,不過也不曾多問,應了下來,保證立馬去辦。


    如意心滿意足的上了馬車,仍舊是由辛旬送著迴了何家村。


    馬車之上,如意覺得一日一日的奔波,時間似乎就過得特別快,一轉眼,她已經兩三天未曾去過竹屋那邊了。


    可是先前小武說過,封先生是為寧王世子醫治,這封先生必然也是個人物。自古有身份的人總是不愛暴露自己的身份,且一旦暴露,就總會惹來些大大小小的麻煩。


    如果說當初如意還懵懂不知,那這幾日從她強加給自己磨練中,她漸漸能看出些門道來了。


    “不夜鎮”這個工程,連城煜教給她做,是考驗,而他派辛旬跟著她,既是保護,也是監視。若是她當著辛旬的麵去了封先生那裏,迴頭辛旬一給迴報,叫連城煜曉得自己的地盤忽然來了這麽個有身份有背景的厲害人物,若是他不在意那還好,可若是因此給先生熱了什麽麻煩,那就真是大錯特錯。


    且程葉的傷勢還要靠著封先生的醫術,是以無論如何,她如今都不能掉以輕心。


    隻不過……如意百忙之中難得反省,她曾與程葉承諾過要做魚給他吃,如今一走就是兩三天,以他小氣吧啦無容人之量又性子古怪這幾點來看,她比較擔心的反倒是他會跟封先生擦出些什麽不和諧的火花,要是大打出手那就真是糟糕了!


    想著想著,如意還是覺得程葉這個人性子靠不住,她決定過兩日想個辦法脫開辛旬,帶兩條魚去慰問他一下。


    然而,此時此刻,小氣吧啦無容人之量又性子古怪的江承燁正悶不吭聲的呆在竹屋裏,挺屍一般直戳戳的躺在九龍床上。


    因為無法忍受他不知什麽時候染上的不愛洗澡換衣裳的毛病,封千味終是暴走,聯合小武一起為他洗了個澡,還給他置辦了一身漂漂亮亮的玄冰絲綢的衣裳!


    小武歡天喜地的捧著那粗衣麻布準備用作灶房燒火用,卻被江承燁叫住,他要他洗幹淨了,放!在!他!床!頭!


    鬱悶的小武最終還是踹了個小板凳,坐在小木盆麵前搓衣裳。他實在不懂,這衣裳上頭沒有繡什麽武功秘籍也沒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啊,世子為什麽不讓扔呢!?


    就在他們好不容易就覺得了江承燁的衛生問題的時候,又毫無準備迎來了江承燁的民生問題,這個民生問題具體表現為——他!絕!食!了!


    從前小武做飯就一直收到了封千味無情的打擊,而江承燁在離開如意家中重新來到竹屋後,寧願絕食也不吃小武做的飯,最終還是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令小武徹底的對自己的廚藝死了心。


    最後,封千味嘲笑了小武一頓,親自操刀為江承燁烹製了一份鬆鼠桂魚,趾高氣昂的放在他麵前:“行了!莫要做那麽一副模樣,今日不吃小武的,吃我做的!”


    江承燁終於給了一點麵子,隻是他捏著筷子,看著盤子中白嫩的魚肉的時候,默默地放下了筷子:“我不想看到魚……”


    封千味強忍著不發作:“要吃的是你,不要看到魚的還是你,你不覺得你很要命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掌勺農女之金玉滿堂(種田)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安如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安如遇並收藏掌勺農女之金玉滿堂(種田)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