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微微頷首:“正是。”


    連城煜笑了出來:“莫非是如意的姊妹做了鄭家的小妾,如意便有心為鄭澤拉一單生意?”


    如意忽的上前一步,在連城煜麵前站定,目光迎上了他的,聲音微沉:“如意隻知道,連三爺的茶不容易喝,生意自然也不那麽容易做。”


    連城煜似乎是咂摸了一番她的話,忽而一笑,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就照如意的意思去辦吧。”


    有涼風拂過,微微卷起些木芙蓉的花香,連城煜又問了幾個關於不夜鎮的事情,沒過多久便迴了自己的院子。


    如意順著來時的路,由辛旬駕著馬車護送去了東橋那邊。


    隨著天色漸晚,東橋一帶如期進入了繁華的夜間生活,青樓裏掛出了排排紅燈籠,一樓的大門和二樓的雕花鏤空木窗齊齊大開,身姿妖嬈的姑娘們仿佛無骨似的倚在門邊床邊,揮著香氣宜人的絲帕開始招攬客人。


    東橋大街上,處處可見活色生香之景。


    鄭澤的馬車停在東橋邊時,似乎就已經能聞到陣陣女兒香。


    剛一下馬車,香滿樓的王掌櫃便迎了出來,笑著拱手作揖:“鄭老板,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鄭澤風度翩翩的抬手迴禮:“王掌櫃客氣。”


    一筆生意自然不會站在大街上談,打了招唿,王有財側身抬手:“鄭老板,請!”


    鄭澤也是商場老手,隨著王有財一並入了香滿樓的雅座。


    雅座之中,八仙桌上已然擺滿了美味佳肴,一邊指著一個屏風,上麵繡著百鳥朝鳳的圖案。兩個歌姬手持琵琶端坐於屏風前,另一邊杵了一位拿著簫的歌姬,貴客坐定,悠揚的樂曲隨之響起,少頃,便有舞姬輕盈曼妙的在小小一方站台上輕盈舞動。


    王有財斟了兩杯酒,一同端起遞給鄭澤一杯:“鄭老板賞臉光臨,小店蓬蓽生輝,我王有財在此先幹為敬。”


    鄭澤一手持折扇,一手持酒杯,他掃了一眼一個從他進來便媚眼不斷的歌姬,勾唇一笑,一同幹杯。


    第一杯酒下肚,飯桌上的氣氛便融洽了,兩人又隨意的交談了一番,無非都是近來生意上雞毛蒜皮的小事。


    酒過三巡,王有財招招手,歌姬舞姬都紛紛湊了過來。方才那個對著鄭澤萌施媚眼的歌姬更是輕輕撩開自己外披的一角,露出一處香肩來,水蛇一般的靠向鄭澤。


    鄭澤從善如流,單手環住她的腰,不輕不重的一揉捏,歌姬頓時一聲媚叫,瞥了鄭澤一眼,端起酒杯:“公子真壞,該罰酒!”


    鄭澤的目光落在她嬌豔的容顏上,就著她的手含住那個杯子,微微揚頭,將酒杯中的酒喝下。歌姬笑著從他口中取走杯子,緊接著自發的將唇貼了上來,鄭澤眼中笑意不減,將口中的酒渡了一半給她。


    有酒液從歌姬的唇角滑下,直直的滾入她的豐盈中間,鄭澤隻覺得體內血氣上湧,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禁加重了幾分力道,見她往自己身前壓。


    王有財環著幾個美女,看著動情的鄭澤和月娘調著情,笑著喝下一杯酒。


    半晌,夥計將文房四寶準備好,王有財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鄭澤:“鄭老板,想必您也是知道三爺的。三爺一直想要將東橋這邊好好整飭一番,好在近幾日終叫三爺尋得了一個生意上的人才,能助三爺一臂之力。三爺將東橋這邊弄起來了,與整個鎮子來說興許都是一件好事,如今有一批貨物的訂單,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鄭家的作坊用料和手工都是上上乘,是以這筆生意,當屬鄭家接下!”


    鄭澤並非什麽紈絝子弟,談及生意,他倒是收斂了幾分,將歌姬的手往一邊推了推,接過了那張訂單。隻是他看那單子時,眼珠子有些模糊。


    月娘在他耳旁吹風:“公子可是不勝酒力?要奴家念給公子聽嗎?”


    鄭澤微微一笑:“你認得字?”


    月娘伸著青蔥玉指將訂單拿了去,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給他聽。


    “須以……以……”月娘讀到所需材料時,微微頓了頓。鄭澤湊過去,輕笑道:“可是有哪個字不認得?”


    月娘嬌嗔一聲:“我認得!這是個桐字,桐木的桐!須以桐木為料!”


    鄭澤在她耳畔輕嗅:“唔……你說是桐字便是桐字……”他從嗅變為吻,一邊吻還一邊不老實的揉捏。


    月娘笑聲若銀鈴,輕輕推開他起身走到一邊。鄭澤的眼珠子就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一般,她要走時他便想要伸手去抓,他分明感覺自己已經抓到了她的紫色輕紗,可一醒神,她便如同魚兒一般溜走了。


    “鄭老板!”王有財攔住想要去抓月娘的鄭澤,將訂單捧在他麵前:“您看……這訂單……”


    鄭澤笑了笑,拎起一邊的狼毫,與王有財簽下了訂單,還蓋上了自己的印鑒。


    “鄭老板果然是爽快之人!王某再敬你一杯!”王有財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鄭澤已經喝了許多,此刻有些頭暈。帶來的小廝都在外頭守著,此番屋裏隻有一群歌姬舞姬。


    王有財揮揮手:“月娘,鄭公子怕是不勝酒力,你且扶一扶鄭公子!”


    月娘正抱著一個琵琶,鄭澤望過去時,當真是絕色佳人,猶抱琵琶半遮麵。聽到王有財的話,月娘應了一聲,將自己的琵琶給了一邊的一個姐妹,嫋娜著迎了上來。


    鄭澤一把將她攬到懷裏,唿吸都開始急促。月娘向王有財行了禮,便將鄭澤扶出了雅座。隻是剛一出去,鄭澤的小廝迎上來時,鄭澤卻將他一腳踹開,轉而帶著月娘去了香滿樓三樓用來住宿的房間。


    原先熱鬧的雅間忽然變得安靜,王有財屏退了歌姬舞姬,又將夥計們紛紛打發,關好了門,拿著訂單越過了房間裏的屏風,站在了屏風後的如意麵前。


    “如意姑娘,這是您要的東西。”王有財的態度全然不似第一次那般倚老賣老,站在與他相比小了兩輪的如意麵前,他倒更顯得恭敬。


    如意看著自己手中的訂單,微微點頭:“勞煩王掌櫃了。”


    王有財拱手:“何姑娘如今是替三爺辦事,我等都是三爺的人,那就是自己人,何須言謝!這整條東街,往後隻要姑娘說一聲,王某等人一定傾力為姑娘辦到!”


    如意再次謝過了王有財,也跟著出了房門。


    剛剛走出房門,如意一眼就瞧見了三樓走廊邊,停在一間客房前的鄭家下人。她在那下人望向這邊之前閃進一條過道裏,看著樓上的情景。


    如意忽然想到了裴玉容,心中難免再一次為她感到可惜,如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訂單,忽然就變得堅定起來,她將訂單收好,在香滿樓裏找了些漿糊蠟燭和生魚肉,從後門離開,趁著夜色由辛旬駕著馬車送了迴去。


    夜間,辛旬從何元吉家中潛出來,從何家的屋頂上往下看,隻瞧見空無一人的東屋裏,何如意亮了一盞油燈,身邊的矮桌上有石蠟、漿糊和生魚肉,她手裏拿著個東西,似乎是在做什麽,他並沒有看清。


    如意埋首做著自己的手工藝品,習慣性的一抬頭時,才發現矮桌另一邊再沒什麽冷眼傾城的男人。


    她對著空蕩蕩的席子愣了愣,忽而一笑,低頭繼續做自己的東西。


    同一時間,樹林的竹屋中,江承燁不止一次的失眠。


    舒適的羅漢九龍床上有軟軟的靠枕和被褥,江承燁卻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睡不著。半晌,他掀開雲被撐著身子坐起,撈起一邊放著的火折子,將床頭的油燈點亮。


    竹屋中漸漸變得亮起來。


    自從他重新迴來,封千味和小武自然又住迴了邊邊角角的臥室,江承燁微微低頭,方才發現自己身上一直穿著在何如意家中穿著的粗布衣裳,一直未換下。


    有月光從窗戶縫中灑進來,江承燁看著那一地銀霜,竟有些出神。


    再過兩日便是中秋了……她……會不會來接他迴家?


    ☆、第八十一章 等級製火燒一片


    晨間柔而不刺的朝陽一寸一寸的爬滿了廂房,鄭澤宿醉醒來,隻覺得頭疼欲裂,比往日任何一次宿醉都要疼得厲害。


    廂房中已經十分亮堂,鄭澤抬手揉了揉眉心,就在這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輕吟。鄭澤的動作猛地一僵,瞪大眼睛往身邊一看,睡在身邊的既不是香芝,也不是裴玉容,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月娘緩緩轉醒,宛若一直慵懶的貓,柔若無骨般輕輕支起自己的身子,隨著身子坐起來,蓋在身上薄薄的被褥也滑了下來,鄭澤猛地轉過頭不看她,語氣冰冷:“你是什麽人?這裏是哪裏?”


    月娘仿佛一點也不奇怪他的反應,纖纖素手拎過自己被甩在地上的肚兜,緩緩地穿上:“鄭老板貴人事忙,可忘性也實在是大了,昨個還將奴家弄得要死要活,今兒個怎麽就不記得了。”她說著,人也往鄭澤身上靠。


    “滾!”鄭澤一聲怒吼,將月娘直接扔下了床,僅僅穿了一件肚兜的柔美身軀就這樣暴露於被褥之外,月娘臥在冰涼的地板上,黑發垂下,半遮不露,活色生香卻又楚楚可憐:“奴家早就曉得自己地位低微,能與鄭老板風流一夜,是奴家一生之幸……”


    鄭澤此刻頭腦混混沌沌,隻覺得女人哭泣的聲音擾得他心煩意亂,他飛快的扯過自己的衣裳褲子,看也不看月娘,徑直穿戴整理好自己,從她身邊走過,一臉怒色的將大門霍的打開!


    在門口坐了一夜的小廝猛地驚醒,動作快過了神智,憑著一股慣性往房間裏偷鑽:“爺,您總算起來了……”小廝的目光落在那從屏風後頭露出半個身子的女人身上,整個人渾身一震!


    那女人就那麽臥在地上,兩條纖細玉腿交疊著,一邊的衣裳被褥皆是散亂著,似乎還有女人低聲的哭泣。


    “還在這愣著作甚!?還不走!”鄭澤沒來由的一陣暴怒,小廝不敢再耽擱,連連跟著鄭澤的屁股後頭一路趕迴去。


    馬車駕的橫衝直撞,小廝被催的一路驚慌,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鄭家大宅,鄭澤不待小廝動作,已然先行打開馬車門,一腳將他踹下車,急急入府。


    鄭澤夜不歸宿不是什麽大事,他常常往來於各地之間,十天半月不在家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可問題在於,他如今並非出去做生意,而是去了東橋!


    鎮東是整個東橋鎮都曉得的尋花問柳的地方,男人在這裏談生意免不得要挨著一群鶯鶯燕燕的,可自從鄭澤掌家以來,向來都是極其穩重的一個人,這也是為什麽他抬香芝以前,統共不過裴玉容一位夫人。可昨夜他竟然一夜未歸,眾人將東橋那邊的情景一想,也就猜得出來個一二三。


    香芝昨夜睡得早,根本不曉得鄭澤徹夜未歸的事情。此番她梳洗打扮出了房門,剛到小廳就瞧見風風火火的鄭澤疾奔而來,她綻出一絲笑容想要迎上去,卻猛地被鄭澤推開一邊,險些將一個名貴的古董花瓶撞翻!


    香芝曉得這個家裏一桌一椅都貴重的很,一種窮人的本能讓她手忙腳亂的抱住了那個已經歪向一邊的古董花瓶,以一個十分滑稽的姿勢將花瓶包住,引得周圍一片看熱鬧的下人們一陣嬉笑。


    香芝惱羞成怒,卻又不好真的撕破臉皮將這些賤骨頭們懲治,因著裴玉容一連幾日都在自己的院子裏修養,香芝經過貼身丫頭的指點,早就想到要在鄭澤耳旁吹一吹枕頭風,讓他把管製鄭府內院的權利交到她手上,也免得姐姐累壞了身子。


    此刻被周圍的下人們一番嘲笑,她越發的想要將大權獨攬,真正的以鄭家女主人的身份將這群下人治的服服帖帖,誰再敢嚼她的舌根子,她便要誰好看!


    而此時此刻的鄭澤,火急火燎的衝到了裴玉容的院子門口,卻生生的止住了步子。他穩了穩心神,又舒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著精神些,這才踏進了裴玉容的院子。


    裴玉容生性溫良,院子裏種的花也是氣質優雅且又低調含蓄的蘭花。鄭澤看著緊閉的房門,踟躕再三,最後還是將房門給推開。


    入眼是一張黃花梨木圓桌,桌上布滿了隔夜未撤的飯菜。往裏走些,越過屏風,就瞧見正坐在銅鏡前的裴玉容。


    她身上的衣裳穿的整齊,隻是一頭青絲直至垂下,就那麽愣愣的坐在那裏,身邊連一個服侍的人都不曾有,讓鄭澤有些恍然,不曉得她是早起後便坐在這裏,還是徹夜未眠。


    他走到她身邊,拿起梳妝台上的一把木梳,為她撩起一縷長發,我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梳理:“怎麽的也不叫一個人在邊上服侍著?是不是這群狗奴才不順心了?”


    裴玉容微微抬頭,一張精致的容顏此刻卻顯得有些蒼白。她眼眸微轉,從銅鏡裏打量著身邊的男人。


    他的衣裳還是昨日出門的那一件,交領之處露出了裏頭的中衣,腰帶係的有些歪斜,連腰帶上他配慣了的一塊古玉也不見了。她收迴目光,抬手將自己的頭發從他手中取迴,拿過他手中的梳子,慢條斯理的打理起自己:“沒什麽,隻是想到從前和我父親一起闖蕩行商的日子,也是不曾有人在身邊服侍,可我那時候……每一日都過得充實開心。”


    鄭澤的臉色微微一沉,可是瞧見她的臉色,他又忍不下心來,頓了兩頓,道:“我昨日……有要事在身,未能及時趕迴來為你過生辰,玉容……我。”


    “你一直是個有分寸的人,既然是你覺得重要的事情,定然就的確是十分重要的。”裴玉容不緊不慢的接過他的話,說話間,一頭青絲已經打理得順直無比。她放下手中的木梳,起身麵向他,給出一個笑容來:“聽下人說你一夜未歸,此番看你似乎是累了,快些洗漱洗漱休息吧。”


    鄭澤有些激動,上前一步握住她的雙肩,入手才覺得她竟然已經瘦削至此,他強忍住心中的劇痛,沉聲道:“你為何不惱我?為何還能對著我笑?我是你夫君!是你拜過天地喝過交杯的夫君!這一輩子,你的男人也隻會有我一個!我昨夜的確是和別的女子歡愛,玉容,你這麽聰明,又怎麽會猜不出?你告訴你,你為何不惱不怒!?”


    他說到最後一句,忽的又鬆開了對她的鉗製,不待她迴話,他便笑著退後幾步,眼中盡是失望:“是啊,你是商門之女,若不是家道中落,你如何會看得起我這樣一個小戶之子?可是我的好夫人,你如今可看清了這局勢?鄭家前幾代的確是不值一提,可若不是我,鄭家能有今日的風光!?你吃喝穿戴能有今日的華貴?你如今是鄭夫人,你怎麽敢看不起你的夫君?”


    裴玉容麵露疲倦,沉聲道:“鄭澤,你這又是要鬧給誰看?”


    鄭澤笑了兩聲:“我鬧?沒錯,整個鄭家……不,是整個天下都沒有你裴玉容冷靜睿智,得體大方!真是難為你平日裏要與我作戲,扮好一個鄭夫人的角色……夫君抬小妾你不在乎,夫君與旁人歡愛你也不在乎,隻怕那一日我死了,你非但不在乎,還要普天同慶是不是!”


    裴玉容終於察覺出鄭澤今日的情緒過於激動,神色間露出些擔憂:“你今日……”話未出口,香芝忽然衝了進來,看著近乎癲狂的鄭澤,一臉的心急:“爺,您怎麽了……我來瞧姐姐,老遠便聽著您……”


    “滾!”鄭澤猛地將香芝推開,被推開的那一刻,香芝身子一歪,額頭直直的撞在了一邊的放著花瓶的四角高凳上,猛的一聲響,花瓶被撞倒,碎亂一地!


    一聲脆響,仿佛一記警鍾,令近乎瘋狂地鄭澤頓時醒悟過來。他轉頭看了一眼破碎的花瓶,又看了一眼已經自己站起來,捂著額頭咬著唇角默默落淚的香芝,腦袋中頓時又出現了早晨那種鈍鈍的疼痛。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走到香芝身邊將她扶住,看也未曾看一眼裴玉容,與香芝雙雙離開房內。


    裴玉容的貼身丫鬟早已經嚇呆,在她們的記憶裏,即便是少爺與夫人新婚那日,夫人以死相逼不願少爺近身,少爺也未曾有過今日這番震怒。


    房間中進來幾個丫鬟,都是戰戰兢兢的低頭收拾殘局。裴玉容的丫鬟瞅了瞅那一桌的菜:“夫人與如意姑娘學的手藝,少爺卻嚐也未嚐一口,一迴來便煩了瘋病!”


    裴玉容瞧著身邊的小丫鬟,竟能擠出一絲笑意來:“你好歹是鄭家買迴的丫頭,這樣說自己的主子,可是大罪。”


    雖是鄭家買迴的丫頭,卻也是鄭澤為裴玉容精挑細選的一個最好的丫頭。她的名字是裴玉容給改的,叫做相思。


    此刻,相思的心中全都是為夫人抱不平。


    昨日是夫人的生辰,以往夫人的每一次生辰,少爺都會陪著夫人,可昨日少爺說走就走,還徹夜不歸,夫人親手做的飯菜就這麽放了一宿,連著夫人您也這麽坐了一宿,少爺迴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是一通責罵,竟還動起手來了!”相思頓了頓,咕噥:“我早就聽府裏的婆子說過,這男人一旦有了錢和權,定然就會變,先是抬了那個沒教養的姨娘,現在又是撇下夫人您去了……去了東橋那樣的地方!”


    “好了。”裴玉容打斷她的話:“把這些撤了吧。”


    她指的自然是那些飯菜。相思撇了撇嘴,招來人一起撤了飯菜。


    實際上,鄭澤出了裴玉容的院子便將香芝交給了家中的婆子好生照顧,他如今身心俱疲,實在沒有心思應付一個妾室。


    香芝似乎是有些沒想到鄭澤會這樣,可一想到鄭澤在裴玉容房中的怒吼,她便斷定是裴玉容讓鄭澤遷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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