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的手指忽的被紮了一下,她略顯擔憂的看著如意:“去私塾學費可貴著呢,一年就要好幾兩……我聽說條件好些的,一年上十兩的都有。”


    吉祥說的沒錯,不僅是金玉滿堂的學費,吉祥如今一直遲遲未提的,還有她和何元吉的婚事。


    如意看著一邊沉默的金玉滿堂,又陷入了沉思:“恩……我再想想辦法。”


    吉祥其實更擔心她:“你可莫要再做什麽廚子了,人心隔肚皮,指不定哪天你又被誰給害了,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哪裏也不要去,你看你近幾日這麽呆著,不是挺好的麽!”


    如意不想讓她擔心,打了幾個哈哈就敷衍過去了。


    今日幾個嫂子和章嵐她們帶來的菜還有些沒有用完,她們走的時候也不好意思拿走,便留在了這裏,有毛豆茄子還有肉,東屋的男人無魚不歡,如意也習慣性的買了一條魚迴來。


    下午的時間,家中的一家人各幹各的,吉祥帶著弟妹做衣裳,東屋那邊木門緊閉,而灶房這頭,如意也在埋首研究新菜。差不多到了傍晚時候,家家戶戶就都傳出了菜香味兒。


    新鮮的茄子兩片連切,中間不斷開,再將肉和魚分別剁成餡兒,混入雞蛋和芡粉糅合,最後將兩種餡料用筷子挑著塞進兩片茄子中間夾好,等做完這些,將茄子往拌好的雞蛋液裏滾一圈,放到油裏炸,炸成金黃色便可以食用。如意熟練地炸著,香味兒溢出來,很快就聽到外麵嗷嗷嗷的聲音,下一刻,吉祥就帶著金玉滿堂過來了。


    勒令他們洗了手之後,如意給他們每人夾了一片,無論肉餡還是魚餡,都是嫩的不得了,雞蛋包裹的一層十分酥脆,裏麵軟和的茄子和鮮嫩的肉餡便是極致的美味。


    從前家裏窮,一丁點油水都是難得的,像這樣的油炸食物,簡直比過年時候的豬肉還難得,偏生如意做出來的這個茄盒子,不油不膩,隻有香酥美味,就是連吃好多個都不會覺得膩。


    吉祥忍不住吃了好幾個,第一鍋就已經吃完了。她在一邊看著,就見如意又開始做新的,可這一迴她不切片,而是把茄子切塊,將中間的茄子肉挖出來,和著豬肉餡和魚餡兩種,拌著蔥花做成陷,等到餡料坐好,再原樣的填迴茄盒子裏,照就是雞蛋液裏一滾就下了油鍋。


    同樣的食材,同樣是茄盒子,卻有兩種不同的做法,吉祥看的越來越有興趣,也跟著動手做起來。她現在跟著如意已經學會了好些菜式,迴迴學會了,她便會單獨的做給何元吉吃一迴,不止是何元吉,連何大娘都連連誇她的手藝!


    想到何元吉,吉祥有些羞赧,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迴來跟自己提親。


    不知是不是心靈感應,她正在想著何元吉,何元吉就上門了。


    正是飯點,如意邀了何元吉一同吃晚飯。香酥美味的茄盒子,何元吉嚐了一口便不再那麽心不在焉,整日勞累過後的饑餓感頓時迎了上來。如意留他和吉祥她們在堂屋裏,自己則夾了幾個魚香茄盒子進了東屋,她沒想到的是,自己剛踏進東屋,床上的男人已經起身站立,杵著拐杖一副要往外走的模樣!


    江承燁老早就聞到了香味兒,隻是如意叫了吉祥吃飯,金玉滿堂吃飯,連何元吉她都叫了,偏偏就是沒有叫他!


    如意見他今天貌似動的有些勤快,難免就驚訝了些:“別動!”她趕忙將手裏的魚香茄盒子放在床上的矮桌上,將他原封原的挪了迴去。


    “你……莫非是想出去吃飯?”將他扶迴去靠坐著,如意將矮桌擺到他麵前,好奇的問。然此時此刻,江承燁又如何會承認這些?他不過是冷哼一聲,淡淡道:“門沒有關嚴實,我去帶一把而已。”頓了頓,又很嫌棄的補充:“你們那麽吵……”


    如意連連點頭,將茄盒子往他麵前一放:“嚐嚐吧,魚香餡兒的。”


    魚香……茄盒子?


    江承燁看著麵前一種呈圓形一種呈盒子形的茄盒子,夾起一個送到嘴裏。


    香酥鮮嫩,滋味無窮,尤其是盒子形的,看著一點不像是有肉的,吃起來,魚肉的鮮嫩齒頰留香,吃完一個就想再吃第二個。


    江承燁最近陷入了一旦有好吃的連帶著心情就會十分好的怪圈中,他起先還斯文的用筷子夾,最後就直接用手撚了,吃的滿手都是油光光的,連嘴角都溢出幾分淡淡的笑來。


    如意將他的神色收在眼底,便不打擾他吃飯,出了東屋。


    吃完晚飯,何元吉並沒有要告辭的樣子,如意猜他是有話說,等吉祥帶著金玉滿堂去洗碗的時候,她開口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這一問才曉得,何元吉這會來的確不是為了吉祥又或者是來吃一頓飯。因著如意被暗算,何元吉這幾日便去了鎮上橋東的碼頭接活兒,這一探聽,就讓他探出來一個大消息。


    原來,橋東那一片的酒樓飯館,一直是有一個大東家管著的,各家賺了錢都會上交這位最大的東家。而那最大的東家,人送稱號連三爺。而這個連三爺,似乎是有些背景的,黑白兩道都要給些麵子。


    何元吉從前不過是個小工,幹的都是力氣活,上頭的東家如何如何不是他該管的,可是經過如意這件事情,他便留起了心,仔細一打探,這連三爺恰巧就是從剛從青城迴來的!


    何元吉的意思在明顯不過,這連三爺有黑道的背景,又有白道的關係,且又是從青城迴來的。如意這件事情,保不準就是霍雲請了連三爺派人幹的!加上他們曾經在東橋做過一段時間烤攤的生意,當時就有不少酒樓紅眼他們這個烤攤,要給連三爺傳個話還不簡單,這件事情,八成就是連三爺幹的!


    何元吉打聽了這些,當即就想迴來告訴如意,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並不好,若是能知道到底是誰在耍手段,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連三爺有背景,隻怕沒那麽好對付。”何元吉有些沮喪,深深為如意感到不平。然他沒想到如意聽了這話,卻是摸著下巴咕噥了一句:“黑白兩道都有……這算腥味還是膻味?”


    何元吉有些急了:“都啥時候了,你還想著下廚的事情!”


    如意迴過神來,看著他笑了笑,手指攪著垂下的頭發道:“恩,我知道了,你說的這個很有用。其實元吉,我雖然不知道行商之道,但也知道有句話叫做‘和氣生財’,你說的這個連三爺我也覺得有些可疑,可是如果能化幹戈為玉帛,不是比硬拚要好的多嗎?”


    何元吉有些愣,他點點頭好像是明白了,旋即又問:“那你準備怎麽做?”


    如意拿過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當然是有錯改錯,無則加勉。”


    何元吉很快反應過來,不由得驚唿:“你不會要去見連三爺吧!?”


    吉祥從灶房裏出來,一邊擦著手一邊笑問道:“啥三爺?你們在說誰?”


    吉祥要是知道如意要去和一個有黑白兩道的人打交道,定然會先嚇死,她那副玻璃心,何元吉自然也知道,如意給他使了個顏色,讓他不要再多說。


    何元吉雖然還有話說,可是看著麵前笑盈盈的吉祥將事先打包好的茄盒子端過來,說著要送去給他娘吃的時候,他的心思就轉移了。


    為了向她提親,他這幾日連連接了好些活兒。別的不說,最起碼得掙一份聘禮!


    如意很體貼的直接將他們兩個含情脈脈的小情侶提出門外,營造個二人世界,她則留在家裏燒水給金玉滿堂洗澡睡覺。


    何元吉探得的這個消息,如意最後還是仔細思考了一番。她當初既然將自己懷疑的幾個人定位那幾個,自然是因為他們是可以進入百味樓而不會顯得突兀的,沒想到,如今又多了個連三爺。如意越發覺得,這小小一個東橋鎮,當真是臥虎藏龍。


    第二天一大早,江承燁是被如意給鬧醒的。


    換了一身碎花裙衫的女子多了幾分少女的純美,隻是她站在自己床榻前叉著腰一副他不起床她就要掀床的模樣實在是與她的外形有些不符。


    她昨天說帶他去看大夫,今日一早就真的來帶他出門,且因為怕人瞧見,還專程挑了天還沒亮的時候。


    “你昨天讓何元吉幫我叫了一輛牛車,你這樣走到村口,就可以坐牛車了,你行不行!?”如意伸手拉他,一邊拉一邊問。


    江承燁完全沒有要動一動的樣子,幹脆果斷:“不行。”


    如意拽不動他這麽大一具身軀,鬆開手喘了一口氣:“不行也得行!要我叫吉祥她們一起來抬你嗎!?”


    江承燁看著她:“唔……忽然又覺得行了……”


    如意白他一眼,伸手把拐杖遞給她。


    這是江承燁受傷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門。


    天色還有些暗,走在路上有著淡淡的蒙霧,何元吉一早過來幫著把江承燁扶上了牛車,如意跟著上了牛車,便讓他們迴去了。


    牛車後麵鋪了尤其厚的幹草,坐在上麵軟蓬蓬的。且江承燁一上來就看到鋪在幹草上的兩個棉墊子,想來是吉祥怕他們顛簸了專程拿過來的。


    等兩人坐好了,牛車緩緩前行。江承燁這些年馬上飛馳的鮮衣怒馬之姿倒是多不勝數,可和一個小村姑歪在牛車裏搖搖前行還當真是頭一迴。他摸了摸身子下麵厚實的幹草,打破了和她同乘一輛車的沉默:“迴來還坐牛車嗎?”


    如意起的有點早了,牛車又搖搖晃晃的,她便有些困:“恩,你出車錢的話。”


    江承燁的美妙心情忽然就沒了,陰鬱的看一眼昏昏欲睡的人,拿起自己的拐杖衝著車邊猛敲了一下,發出“當”的一聲。如意被驚醒,驚魂未定的往邊上一看,就見身邊的男人悠悠的將拐杖放迴去,一臉無辜的說:“手滑了。”


    行到天色大亮之時,他們也到了林子的入口。當初江煦陽的馬車路徑如意不大熟悉,是以她隻能艱難的扶著江承燁一步一步往裏頭走,且扶著他時,手臂下麵還夾了兩個棉墊子——這果然是她們自己準備的。


    “何如意。”江承燁盡量將自己的力氣都承在拐杖上,雖然平時看著她覺得她十分撩人嫌,但她當真這般扶著自己,較小的身子要承著一個大男人的重量時,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別說話!”如意已經有些喘:“保留體力!”


    江承燁看著還在努力讓自己靠著她的小廚娘吃力的前行,真的不再說話了。


    封千味今早一起床就覺得眼皮子老是跳,他給自己號了號脈,脈搏起伏有力,沒什麽不正常啊……可他怎麽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隨著天色越來越亮,封千味還是將小武提了起來,讓他去煮一壺定驚茶。小武揉著眼睛一邊咕噥一邊煮茶,封千味就坐在自己的涼椅上不斷地研究自己的眼皮子為何還在跳。


    很快小武就將煮好的茶奉了上來。封千味有個自己的紫砂小茶壺,每日清晨他都勾著這隻小茶壺聽聽鳥叫看看翠竹,日子過得甭提多閑適美好。這會兒,他哼著小曲兒漫步踱出來,一邊繼續揉眼睛,一邊含一口茶漱漱口。


    “封先生!我把我朋友帶來了!您幫我看看他吧!”如意帶著江承燁從竹屋一邊拐了過來,見到正巧就站在門口的封千味,她連連唿喊。


    封千味漱口漱到一半,忽然聽到如意的聲音,正在納罕著她這段日子都鮮少這個點兒來過竹屋,揉著眼睛的手一拿開,略顯模糊的視線裏漸漸地就有兩個人影清晰起來。


    如意終於將人帶到了這裏,自己卻快要累趴下:“先……先生……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我那個受了傷的朋友……程葉。”


    江承燁望向已經呆住的封千味,連日來難得一展笑顏:“封先生。”


    封千味盯著麵前忽然就出現的男人,呆了一刻,然後:“噗——”


    江承燁閃身一避,隻是他如今仍舊有傷,是以他的腳上還是落了些封千味的……漱口水。


    安靜的林子裏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封千味像見到鬼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從天而降的江承燁,終於揭開了眼跳不止之謎!


    如意累得不行,率先進了屋,拜托小武道:“小武,還要勞煩你幫我把我朋友扶進來,我實在是搬不動了!”


    熱情洋溢的小武每每見到如意都會比較開心,笑著連連跑出去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然他一跑到門口的時候,咕咚一聲直接從三層台階上滾下去了……


    小武哎喲哎喲的爬起來,看著淡定的處著拐棍的江承燁,十分無助的看著自己先生,封千味比較淡定,當即讓小武把人扶進屋。


    小武對這個日前把先生整的鼻青臉腫幾欲瘋狂的世子爺還心有餘悸,小心翼翼的將人扶到小桌邊,卻發現世子爺不走了。他好歹機靈了一迴,想到原先世子爺在這裏,都是坐在屏風後頭的,這座屏風十分精致昂貴,即便世子爺走了,先生也未曾撤走,時不時的往屏風後麵一歪,裝一裝世外高人,倒也算是個自得其樂……


    不過如今……小武咽咽口水,果真是應了那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如意熟門熟路的從後麵的灶房煮了涼茶,可茶太燙,她沒法子一口悶,是以有些鬱悶的將茶拿到前麵來,兩個杯子倒來倒去的涼茶。


    封千味大致的看了看江承燁的腿,原先皺著的眉頭倒是鬆了鬆,令小武拿來了他的藥箱,在裏頭捯飭片刻,手裏就多了一大塊黑乎乎的東西,聞著還有點糊味兒,如意還來不及看那是什麽東西,就見封千味手掌一翻,將拿東西拍在了江承燁的腿上!


    連日來處變不驚的男人卻在那膏藥上了腿的一瞬間臉色煞白,傾世容顏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痕!然而他沒叫出聲,一邊的小武卻“哇”的一聲叫了出來,仿佛那一巴掌是拍在她的腿上一般……


    封千味瞥了一眼小武,讓他把東西收拾好。戰戰兢兢的小武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在心裏呐喊——上迴先生不過是幫如意姑娘治傷的時候不怎麽注意男女之防就被世子爺那麽報複,如今先生給世子爺治腿治的如此簡單粗暴……先生還想不想混了!?


    如意既然將人送來了,便不會讓封千味白白的治人家,遂帶著小武去了趟鎮上買菜。他們兩個剛一走,封千味便迫不及待的一拍桌子,指著江承燁道:“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裏,還是和那丫頭在一起?”


    江承燁靠坐在自己的紅木花梨羅漢九龍床上,很是享受的飲了一口茶:“腿斷了,走不了了。”


    封千味眼珠子一瞪連連吹胡子:“放你的屁!誰能打斷你的腿,你把他叫出來,老頭我跪下叫他一聲英雄!江承燁啊江承燁,你究竟在想些什麽?你可是覺得自己留在這裏不走,他便會親自尋來接你?還是你覺得你和那個人一樣缺個胳膊短個腿,那一位就會心疼你?一個人連自己都不曉得愛惜,又如何能奢求別人來愛惜你!?枉你能熬過當初那一陣子走到今日這個地位,如今看來,全然都是白活了!”


    江承燁的神情,仿佛迴到了最初時候的模樣,高高在上,似乎稍稍接近,便會被他的寒氣刺入骨髓。


    封千味一頓斥責後,歎了幾聲:“索性你這個腿傷沒什麽大不了的。七日斷續膏是我門派聖藥,除非是看下你的腿扔到了山溝溝喂狗,否則生筋續骨,不在話下!”


    江承燁看著自己腿上的一大塊膏藥,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何如意的臉來,相處多日,他們之間冷戰有之、嘲諷有之,似乎前一刻還互看不順眼,可下一刻,卻是她撿起倒在他腳邊的拐杖,給他講著那個故事。


    他曾私下想過,她說的那個女娃,會不會就是她自己,可這個問題,他終究沒有問出口。一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那些形態各異口味各異的魚料理,仿佛都在這一刻重現於味蕾之上。


    每嚐一口的驚豔,也各不相同。


    那些,是她專程為他做的。


    麵前的封千味還有喋喋不休之勢,江承燁索性閉眼,隨意的往九龍床上一趟,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


    封千味在他躺下去的那一刻心都提起來了:“你倒是慢些!再這麽莽撞,再好的聖藥也救不迴你!”


    這一頭,如意和小武一並到了鎮上,她將要買什麽東西都交代了小武,且交代尤其要買魚,小武一一記下後,有些不解的問:“如意姑娘你和我不一起嗎?”


    如意點點頭:“我有些事情要去東橋那邊一趟。”


    東橋?東橋那邊魚龍混雜,如意姑娘去那裏做什麽?小武跟著封千味,多少還是比同齡人要多一份沉穩,他點點頭應下了買菜的任務,到不忘記囑咐她在東橋那邊小心些。


    如意應下,與小武約好了在東橋橋頭碰麵,便獨自去了東橋那邊。


    之前他們來東橋,大多都是晚上。沿著司明河河道一排過去的青樓,在大白天皆是門窗緊閉。而緊挨著青樓的酒樓,生意多半是在晚上。白日裏,就隻有三三兩兩遊司明河的遊客們就近去吃一吃飯。


    不遠處的碼頭正在卸貨,搬運的貨工們都是穿著統一的衣裳,看起來十分的秩序井然,與一邊粗布麻衣的一群漢子顯然是兩個派別。如意收迴目光,掃了一眼這條街上的酒樓,尋了一家客人最少的進去。


    東橋這邊的酒樓不似百味樓那邊,他們的生意都在晚上,白日裏來客人就算不錯,更不要提來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幾個夥計都是在這風月場所廝混慣了的,見到這樣的小姑娘,免不得一番調侃:“喲,這位妹妹,可是來應征的?”他們見慣達官貴人,自然能一眼評斷客人的優劣。如意這副打扮,顯然並不是什麽官宦人家的小姐又或是富庶人家的姑娘,自然一個個都沒什麽恭敬姿態。


    如意站定,看著一種夥計,聲音清朗:“有勞兩位小哥幫忙通傳一聲,我想見貴店的掌櫃的,不知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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