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聚集的地方,莫過於大成長公主府上的花廳裏。


    長公主聽到她們及早迴來,也是詫異,就去花廳外麵偷聽。


    “哎喲喂,我要有這樣的表妹,拿來一頓打死!”嬌柔的黃夫人麵上灰白。


    杜夫人輕笑,這是個看笑話的:“你不是到了蕭帥旁邊?”


    黃夫人啐著罵:“集市,集市,這些人像在家裏沒見過集市似的,今天又去逛集市了,我不合又跟了去,真是笨了。跟不上我也不生氣了,你知道我生氣的是什麽?那兩個表妹,一個倒也乖巧,不太說話。另一個當姐姐的,對著蕭護隻是不依,你不給表嫂買嗎?你不給表嫂買嗎?”


    往地上重重一啐,黃夫人生氣地道:“表嫂是她的命根子嗎?”


    “人家有了,現在還就是蕭家的命根子。”杜夫人肚子裏悄笑。她昨天讓夫人們從蕭護身邊擠出去,今天見到表姑娘的車又到了,就知道別人全討不到好果子吃。昨天小表姑娘那架勢,難道還沒有看到清楚,分明,就是打岔的人。


    果然,今天,夫人們又讓表姑娘們給涮了。


    林大姑娘梳婦人發髻,淘氣頑劣卻不下於小表姑娘。她跟在蕭護身邊,帶上喜滋滋兒的表情,一個勁兒不住的問:“表嫂吐呢?表嫂睡呢,表嫂……”


    虧蕭府中還有你的舅母大人,還有你的父母親大人,你怎麽不提?


    連夫人隻罵她們刁鑽:“蕭府出來的婦人,都是醋缸裏浸出來的。那小餘將軍,我不過就問一句話,那大姑娘飛也似的自己過來了,對著我笑,夫人你同我家妹夫在說什麽?我呸!他站在我前麵,我能不同他說些什麽!”


    “你還算好的!你好歹說話的是個將軍,我呢,我同那校尉呀……我不想提了,白看了許多臉色,今天真是不開心!”


    花廳上夫人們一個一個臉色如掛了霜似的,長公主悄笑著慢慢迴去,一個人坐房中輕笑半天,蕭家這醋壇子,很有格調。


    是一窩一窩出來的。


    遊夫人悄無聲息進來,低聲道:“房將軍家裏菜已收下,而田將軍夫人也買下那根簪子。”大成長公主很滿意:“明天且讓她們去蕭家吃一天的酒,再喜歡一天吧。”


    長公主對於自己的計劃再無挑剔。


    也不必許多的人力物力,隻要城門大開,文昌王連夜入京城,第二天出現在百官麵前,京都護衛們一擁而起,文昌王登基……接下來的事,是文昌王自己的事了。


    蕭家,此時也是歡聲笑語。


    林大姑娘在給姐妹們分東西,買來買去不過就是那些東西,小表妹全搜括迴來過,林大姑娘就買幾樣子輕巧的,她抿著嘴兒笑:“呀,我把她們堵得死死的。”


    慧娘又在吃外麵零嘴兒,覺得姐妹們更融洽,絲毫沒有發現她們和自己有一樣的共性,全是愛吃醋的人。


    吃醋,要慧娘改掉,可算是難上加難。


    隻有林三姑娘和賀珍寶不喜歡。林二姑娘低低的笑,大姑娘麵有遺憾:“居然和夫人們說了幾句,三妹,二表妹,你們可千萬不要因為這個不喜歡,不讓他們進洞房的才好。”林三姑娘扭身子就出去,賀珍寶則拿瓜子兒在手裏捏著玩,一不小心劃到指甲上,全丟下來繼續惱怒。


    林三姑娘去見四姑太太,狠狠的告了一狀:“您的好女婿,就相與這些女人。”四姑太太震驚,讓人請四姑老爺迴來,也狠狠告了一狀:“豈有此理,當你我還不在京裏嗎?”四姑老爺正在看人收拾園子,迴來聽到也麵色陰沉,把餘明亮和廖明堂喊來,說了一通妻者齊也的大道理,兩個姑爺唯唯諾諾,不敢說一個字。


    四姑老爺說上了興,加上一句:“看看我,就是你們的表率。”林家二姑爺恰好過來,在房外偷聽到,納悶地想,嶽父是表率?他是江南風流一派的表率還差不多?


    接著恍然大悟,難怪大帥有一堆女人追,還教訓自己不要相與女人,原來是嶽父先變過來。二姑爺很是抱怨,你玩得幾十年,也該不玩了。


    晚上四姑太太又對著蕭護說了幾句,蕭護含笑稱是,大帥明白過來,難怪十三醋來醋去,自己姑母身上就有這個根兒。母親不醋父親,父親常年在外,也醋不著才是。


    四姑老爺又勁兒上來:“看看我,你們要像我才是?”四姑太太側目而視,蕭老夫人也驚奇。在她們的眼光中,四姑老爺迴想起自己以前……


    那嚴肅端莊形象,融化在一對姑嫂的目光中。


    可見改正一件事,還需要有個環境在。


    第二天一早,遊夫人出城而去,梁為緊緊跟上。蕭家裏,則從早就賓客盈門,為一幹子人大辦喜事。


    京裏的女眷們,以老侯夫人為首,倒不以長公主為首。長公主先專權,後失勢,又不管什麽門客都收,女眷們小有鄙視,不以她為首。


    而蕭帥為將士們求親事在京裏受阻後,家裏支持送來幾十個人,讓女眷們頓感老侯夫人先於拜訪蕭夫人是她又一次見識在先。


    當然為著和兒子和好,這也是重要的一件事。


    梁源吉狠彈劾了幾個人,唿聲漸高時,就有人勸老侯夫人:“認下吧,”人就是這樣子,對方勢大時,自己也須考慮考慮。


    老侯夫人還是她麵無表情的樣子,不過穿上一件吉服,帶著女眷們早早到蕭家作客。


    四姑太太陪她們坐地,由昨天的事心中不快,還能把持。見田夫人對著蘇雲鶴殷殷切切地探問:“幾月裏的人,八字想必是好的?”


    有求親的意思。


    又見一幹子女眷們全飄過來,有幾家子眼睛賊亮,意思不問自明。


    四姑太太借題發作:“人物兒是好的,是家裏長子,五舅老爺最疼愛的一個,隻是有一樣兒,大帥愛如珍寶,不肯輕易許人。再者說,你們京裏的姑娘們,除了我侄兒媳婦以外,全是眼睛高的。”


    笑,又道:“就是我侄兒媳婦,也是個眼睛高的,這才與大帥成婚配。可憐,她卻丟了家沒有親生父母,也算是老天有眼,還是進的蕭家門。各位想一想,我們家裏這門可是好進的?”


    對著女眷們若有所思的麵龐,四姑太太徐徐敲打:“總得拿出點兒什麽,給大帥看看不是?”蕭老夫人坐在中間,含笑對老侯夫人讓茶:“請,這茶好。”


    老侯夫人端茶碗,對著女眷們麵色們不滿。蕭家,要不借此提個什麽,才不是道理。現在要和蕭家成親事,當然是要給點兒什麽出來。


    賀家三個公子在京裏,林家是大公子在京裏。女眷們最愛斯文的人,將軍們她們不動心。可江南俊秀公子哥兒們,女眷們早就看在眼中。


    就是最小的小表弟,也有人打聽再打聽。


    一直到晚上,吉時到了,花轎進門。一頂一頂的把蕭家大門內一進院子全排滿。這是早就考慮到的事,拜堂就在二門裏。


    這消息,也是早有人知道的。


    大門內花轎旁,濃黑樹蔭中,花匠帶著張寶成等十數個人,在一叢一人多高的芭蕉下麵藏身。張寶成隻是問:“你是石明還是南宮?”


    又一個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幾步外,險些把張寶成嚇得拔刀。


    這個人在月色下揚揚麵龐,又是一個花匠。


    張寶成這才明白,心想這兩個人!石明這一年長高不少,接近南宮複身高。哄笑聲又一陣子傳來時,風中情勢忽然一變。


    石明、南宮複、張寶成麵色全都一變!


    有金戈味道!


    那冰冷刀鋒,霜寒雪劍的味道。


    “啊……”驚叫聲四起,才起來就小下去。準備偷入二門中的張寶成等人,可見到二門大門,關閉上!


    張寶成驚唿一聲:“不好!”不顧什麽,拔身而起。就見遠處近處,也有不少人拔身而起,大家全一樣,黑衣蒙著麵。


    清明月色照得清楚,蕭家的大門,也早就緊緊關上。


    一個黑衣人花叢中跳出來,像是暈了頭,也真的和張寶成等人不一路。對著張寶成麵門就是一劍,尖叫道:“兄弟們,有埋伏!”


    這下子亂了套,來打人的人互相打起來。


    見身邊花葉下,頭上樹枝上,都有人,如何讓他們不心驚。


    張寶成還能把住,才喝一聲:“呔,全是做一樣的活計,大家不必自相殘殺!”身後冒出一個人來,對著他背上就是一刀,喝道:“你是埋伏,當我們會上當!”


    “伍思……”張寶成才吐兩個字出來,就被大刀逼得喘不過氣,後麵的話全壓下去。再看石明和南宮複,卻不知去向。


    張寶成暗罵,他們必然路熟?還是趁這裏亂起來,借機去刺殺蕭護了呢?當下更用力抗住這個疑似伍思德的人。


    叮叮當當打亂了,張寶成估計不足,沒想到還有一撥子人也來刺殺蕭護。也是的,他可以選在今天,人家難道不選在今天?


    又在花叢矮樹,對手從花叢中隱去,再出來的一個,也許就不是伍思德。張寶成咬牙大罵:“兄弟們,全露出臉來,不要自己打自己!”


    清一色的黑衣,這像是夜行客的標準衣裳。


    十幾個大漢齊齊應聲:“是!”一起去了蒙麵巾,還真的有兩個打錯了!他們在昏暗夜色下,看不清對方身形,又見蕭家早有防備,亂了心神,因此自己人對上。


    張寶成再對餘下的黑衣蒙麵人大喝道:“我等,是來刺殺蕭護賊子!若是同路人,可一同前往!”


    黑衣蒙麵人正怔忡的不知道是不是能相信時,幾個黑衣蒙麵人已悄悄溜迴房中,去了麵巾,蘇表弟提著劍,眉眼兒嘻嘻;伍思德去了麵巾,往地上一拋;姚興獻笑不可仰:“這群子笨蛋!”


    最後一個是蕭北,蕭北去了麵巾,窗外忽然明亮。他道:“大帥到了!”


    無數燈籠火把,沒有預兆的同時亮起。


    都在四麵廊下。


    一扇房門大開,走出一個人來。因今天是喜事,身上是大紅吉服,襯出他寬肩。腰間一條錦繡腰帶,係出好細腰。


    大帥蕭護笑容可掬,在火光中走出來。他精神滿麵,在長廊下站定,揚眉負手而笑:“今天花月好,應有故人來。是哪位到了,本帥也正想述一述舊呢。”


    火光照出他的好氣色,照出他俊秀過於常人的麵容。但殺氣,隱隱跳躍在他的眸子裏。那是來自血雨腥風前的濃重殺氣,好似天上銀河旁深邃,不可以見底。


    二門裏,鼓樂聲吹吹打打又熱鬧上了。


    蕭老夫人對著因二門忽然關上,又在門內人群中暴起斬殺了幾個人而受驚嚇的女眷們含笑:“各位,不用害怕,各用一杯壓驚酒吧。”


    慧娘站在婆婆身邊,扶著小丫頭滿庭的手,也是滿麵笑容,不放在心上。


    這樣的孕婦,還是少見的。


    ------題外話------


    親們十一快樂啊。


    今天恢複到上午十點更新了,以後還是這個時間更新啊。


    感謝小夕的建議,不過晚上更也不能預防什麽嘿嘿,咱們還是早更的好。


    對於昨天章節裏的錯誤,感謝小夕的指出。寫長了,又人物眾多,弄錯請多多指出多多見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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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點滴恩情在心頭


    老孫氏更認真看蕭夫人麵相,見她眉含珠蕊含胞待放,氣度更悠如自給,似有雲氣吞合於上。老孫氏大吃一驚,她懷的也是龍胎。


    丈夫大貴麵相,妻子麵相大貴,又懷胎雲氣氤氳。老孫氏掐指算算蕭夫人傳出有孕那日子前後,再一次算,再一次驚。


    那日子前後中間,是有一個時辰貴不可言。


    女眷們為二門內清除刺客稍定魂魄,還是沒有主意,紛紛把目光放在老孫氏麵上,見她緊盯蕭夫人麵容不放,離她最近的小孫氏低聲問:“姑母,我們應該怎麽辦?”


    留,怕又有刺客;


    走,二門又關上,有人看守。而現在主動說走的人,有點兒象刺客吧?


    而蕭家再奏起的鼓樂比剛才還要響亮,分明是掩飾著二門外的動靜。可不能掩飾的血腥氣,還是由感覺中漫漫而來。


    老孫氏被打斷,啊了一聲迴過神,鎮定而嚴峻地道:“這正是和蕭家和好的大好機會,別人棄的,我們取,他蕭家敢不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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