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蕭護親親妻子,自言自語道:“你不生呀,難道養別人生的?”躺下來。忙活了大半夜的少帥總算要睡了。


    慧娘是被身上酸痛折騰醒的,覺得身子火燒一般,無處不痛無處不難過。昨天就想好,外麵想必早就有自己狐媚的說法,今天一定不能晚起。給公婆們請安要是晚了,會有人說自己係著少帥貪床第。


    肯定有人以為自己是用身子係住的少帥。


    她腦子裏有這根弦在,雖然累極,也按時醒來。蕭護已經在穿衣,見妻子嚶嚀一聲睜開眼,忙到床前來坐下。


    才一坐下,慧娘往裏一哆嗦,露出害怕的神色。蕭護大樂,輕笑道:“你這丫頭,以後還能天天怕我?”悄悄地道:“聽我說,這事情好著呢,以後我不迴來,隻怕你要想著我。”慧娘惱怒地把他一推,那氣惱在蕭護眼中,全是慵懶媚意。


    她新承雨露,媚意如花初開,沿著她每分每寸的肌膚漫延開來。少帥握住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一親,含笑道:“昨兒幫你洗了兩迴,你不感激,反倒怪我?”就手扶她起來。


    慧娘實在不能,也就不鬆他的手。蕭護讓她坐床沿兒上,給她端來紅棗桂圓茶,命她喝幾口,才讓她起來。


    丫頭媽媽們擁進來道喜,少帥滿麵春風給賞封兒,慧娘自去梳頭,奶媽們拆元紅。梳了一個如意髻,帶首飾時,一旁候著慧娘同去請安的蕭護忍不住又過來,殷勤地討好妻子:“我給你選,”


    慧娘身子疼得隻想睡,就白眼兒他。丫頭們見到如此繾綣,含笑著出去。蕭護親手為慧娘戴上首飾,提筆給她畫好眉頭。又討好她:“我扶你起來。”


    “不用。”慧娘還是白眼兒他。這白眼兒配上她麵上*後媚意,白得風情萬種,自己還不知道。當丈夫的心癢癢的,樂顛顛看著她起來,跟她後麵走著,好似一個跟班兒。慧娘強撐著步子似風,雖不能快,也不願蹣跚。


    但腳下太虛,沒兩步,塌了繡鞋。旁邊是擺著牡丹花的高幾,身子實在酸痛,就手扶高幾才彎下身子,高高的翹起臀部,主要是腿僵彎不下去,就這個姿勢去扶鞋。


    那因折下身子聳起的大紅繡金湘裙微動。旁邊,是粉紅色溫室中養出來的牡丹花,單薄碩大的花瓣顫巍巍地動著。


    少帥忍無可忍,上前一把抱住。不管慧娘驚慌,不聽她說的是什麽,就往床上去。他嘴裏胡亂安撫著:“天還早,就晚些又如何?”孫子總比請安重要,想來母親不會怪自己。


    丫頭們在房外麵麵相覷,悄無聲息去迴奶媽,奶媽們笑得見牙不見眼,命她們:“讓人廚房上要參湯來,”又說上好幾樣子東西,丫頭們去了,兩個奶媽自到房外守著,每對看一眼,都笑得合不攏嘴。


    院裏人起來掃地,抹欄杆,都笑得無聲無息。


    足有過了有半個時辰,蕭護才放開慧娘,看一眼,長吸了一口氣,慧娘衣不遮體,身上雪白紅腫,外加青紫。像雪地一望無際,中間幾點青翠紅梅,誘的人不忍移開眼睛。蕭護這才後悔上來,又湊過去陪笑要安慰,被慧娘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推開,她哭著道:“走開!不要你!”


    還記著請安,自己強著要起來,隻實在力弱。


    蕭護看著可憐,嘴裏說著:“我錯了還不行?”把慧娘半抱起來,重新著新衣,再勻脂粉。自己不會梳頭,也用手指給她攏上亂發,抱到鏡台前。想親她,又自己心裏虛,知道對不住她。


    喊來丫頭侍候慧娘,少帥不敢見她,外麵坐著等候。沒多久出來,低垂著眉眼兒,一眼也不看自己丈夫,走得如蓮花微顫。


    兩個丫頭一左一右扶著,走上幾步實在蹣跚,蕭護看不下去,伸出自己手臂來接:“扶著我更有力些。”慧娘就不逞強,挽住丈夫手臂,手指想擰他,又覺得現在沒力氣擰得不疼,隻得作罷。


    少帥沒抱她,也沒有提用軟轎送她。圓房第二天,少夫人是抱著或坐軟轎去請安。少帥也丟不起這個人。


    夫妻兩個人,慢慢地往蕭夫人院子裏來。


    蕭夫人算著時辰,見人不來,正疑惑,見兒子的媽媽陳媽媽滿麵笑容過來,附耳迴了幾句,蕭夫人道:“啊?”再板起臉:“喊那逆子來,既娶了,怎麽不心疼。”龐媽媽弄明白,笑著道:“少夫人也習武。”


    隻一句話,蕭夫人又啊一聲,微張嘴半天沒辦法。她一個生氣的婆婆怎麽管?蕭夫人心裏真的動了氣。


    不成人的東西!難道以前沒給過他人,他外麵去那些地方,蕭夫人也不管。親自進房對丈夫說,蕭大帥啼笑皆非:“這等小事,你也問我,娶妻,不就是生孩子的。”蕭夫人對著這一對父子沒辦法。


    總算小夫妻才來請安。慧娘低垂眼簾不敢見婆婆,淚眸還沒幹。雖有脂粉點得重,那麵上氣色不好還是透出來,蕭護不用問,神采飛揚精神百倍。蕭夫人狠狠剜了兒子一眼,教訓了幾句:“成親就成人,少嬉戲,多勸著你丈夫上進。”


    蕭護臉不紅,嘻嘻笑得骨頭裏都一股滿足。慧娘紅了臉聽訓,擔心婆婆說女人是禍水的話,幸好也沒有說。


    婆婆開恩,讓她迴房不必出來,就有親戚也不必見。這最後一句說得太明白,慧娘臉上發燒一直到腳底下。蕭護將功補過,送她迴房。慧娘坐到自己房中榻上,就掩麵開始哭。少帥急得團團轉,“寶貝兒,好親親,”不住的哄她。


    也沒有哄多久,蕭大帥讓人喊他:“盡日房中呆著,找打不成!”蕭護急忙答應,對慧娘盡力的陪一個不是:“求你別哭了,要是姑母舅母要來看你,可怎麽見人?”慧娘嗚嗚著甩給他一句話:“你這麽樣,還想讓我能見人?你再這麽著,這地方我可難呆。”


    少帥恨不能打躬作揖:“以後再不這樣,我走了,心還在這裏。你千萬別哭,我在前麵也安心。”


    這一天,新媳婦沒有出去見人。有的人還以為蕭夫人雖答應圓房,也還在生氣,不讓新媳婦出來會故交。隻有五舅太太奇怪,問得明白,迴去告訴五舅父,五舅父笑了半天:“明天我笑話少帥去,把這小子憋成這樣不容易。”


    晚上蕭護,又是一通的陪不是。慧娘本不肯再俯就,經不住蕭護左哄右震,一邊耳朵是:“親親乖乖真討人喜歡,”一邊是:“沒孩子看你怎麽辦?”


    少帥手段從來是高,在軍中左右軍心不在話下,左右妻子的心也不在話下。這一晚,少帥算輕手輕腳,慧娘頭天被他折騰得太狠,雖然覺得有些滋味兒,還是從頭哭到尾,哭得少帥心疼無比,但*上一點兒光陰也不減。


    他白天問過蔣延玉等人,問得很技巧:“你老婆哭幾天?”先拿別人老婆說事兒。蔣延玉等人萬萬沒有想到他不懂,以為好歹也去過青樓,這個人又在玩笑。大家嘻嘻哈哈鬧了幾句,蕭護心中有數,都說慢慢的好起來。


    反正會好,少帥怎麽肯*減短,苦他自己。


    慧娘自此心裏打了個結,再到晚上,慧娘把自己圍得密不透風,縮在榻上不進房,和蕭護伸三個指頭約定:“三天一迴,”她又休息一天,又身子底子好,氣色恢複。睡得足,容光煥發。


    蕭護言詞振振:“你不讓我納妾,還不侍候?”慧娘挖空心思找理由:“你軍中沒老婆,可怎麽辦?”蕭護對著她兩眼發光:“不是有十三,以後你得跟著我走。”夫妻再比拳腳,想當然爾,慧娘輸得一敗塗地。


    丫頭們聽到進去後才過來,見地上撕了一地衣服。


    溫存過後,慧娘又哭:“怎麽找了你這樣的丈夫?”吃飽喝足的少帥當成誇獎:“以後我不進來,你才該哭。”


    蕭少帥為圓房花了許多功夫,不少人惦記他圓房後生活如何,男男女女都來探望。男的見到蕭護神逸眉飛,女的見到慧娘,小臉兒瘦了一圈。


    蔣延玉的妻子有善良敦厚之名,隔日又來看慧娘,把她房裏進出的人再看一遍,低低問:“好妹子你別惱,你怎麽不給少帥安排丫頭?”沒有一個是開臉的。慧娘眉低眸沉,讓她答應丈夫找別人,休想休想!讓她再這麽應付下去,為難為難。


    蕭夫人心疼她,不再讓她管家,隻應付兒子。在有些人眼裏,未免認為蕭夫人重奪管家權,半點不留。慧娘天天就想心思,見蔣少夫人問,有心盤問她,低聲道:“嫂嫂,房中是什麽樣子?”


    “我出了月子,就給他兩個丫頭,”蔣少夫人輕笑:“不讓別人說話是不是?也能拴住他的心。”慧娘就沒說出來,昨天晚上她不肯,蕭護惱了,發了一通脾氣:“既這麽著,我外麵去,再也不迴來。”慧娘不得不讓步,一早蕭護還在生氣,沉著臉讓蕭西備馬,當著慧娘麵吩咐:“去告訴花月樓那老鴇,備幾間淨室,再給我約蔣大公子他們,我今天晚上不迴來。”


    見蔣少夫人親切叮囑自己,慧娘怎麽也說不出口,你丈夫現在喝花酒,蕭護還怕自己忘了他去什麽地方,中間讓蕭西迴來拿衣服:“少帥晚上不迴來,請少夫人早睡。”慧娘取衣服,又折了一個方勝在裏麵,正在擔心丈夫不迴來,又擔心他迴來。


    “你擔心沒自己的丫頭,這你別擔心,家裏挑兩個懂事的叫上來你調理,她們感激你,怎麽敢造反,”蔣少夫人十分熱心:“要沒有老子娘在這裏的。”


    慧娘猶豫不決,才說一句:“花酒是什麽?”


    有人迴話:“少帥迴來了。”蔣少夫人隻留下一張詫異的麵龐就告辭。蕭護笑容滿麵進來,衣內掏出方勝晃幾晃,滿臉都是我不迴來你擔心了吧你想我了吧。慧娘和他好商議:“晚上……你真要外麵去,也行,隻是再動情,也不許家裏來。家裏來也行,這房裏不行!”蕭護忍俊不禁,親了她一口,笑道:“晚上我不碰你如何?我才去問過那老鴇,”


    慧娘皺眉:“這話能說到內宅裏?少帥,以後你有了女兒,這話好嗎?”蕭護啞然失聲:“隻顧著和你生氣,就什麽都忘了。我問過她,她說我粗魯,”蕭護討好地笑:“十三娘,你不要怪我,你實在太討人喜歡,不能全怪你丈夫沒把持。”


    慧娘長長鬆一口氣:“我的菩薩,你總算知道自己。”才放鬆,又調皮了:“這叫自知之明。”蕭護握住她手,又取笑:“你可真會哭啊。”


    蕭西打外麵進來:“蔣公子讓人來問,說少帥躲酒,怎麽先迴了家?”蕭護微微一樂:“對他說家裏有事,錢付了,讓他們樂吧。”慧娘想想蔣少夫人的體貼,推他一把:“你就不能幹些好事。”


    “什麽叫好事?”蕭護揉她小手。慧娘無奈:“曹少夫人來看我,說她弄明白了,你挑唆人家夫妻打架,”蕭護振振有詞:“你對她說,我們夫妻房裏還動拳腳呢,就差刀劍沒拿。”慧娘撲哧一笑,又如葉底鮮花,微渦水靈靈能醉死人。


    蕭護哎喲一聲,慧娘關切:“怎麽了?”


    “隻能看著,我今天晚上睡書房。”


    慧娘撇嘴:“少帥你一輩子睡書房?”她笑逐顏開取笑:“想想你埋伏那一會兒,不吃不喝不什麽都忍著,忍著吧,多想想打仗的時候。”她笑得甜甜,蕭護白眼她:“不中用,你就開心了。”慧娘也白眼他,終究臉一紅,把頭轉開。


    當晚少帥也不肯睡書房,夫妻兩個人在床上胡扯半天入睡。少帥也心滿意足,第二天擁著妻子肩頭:“抱著十三娘也是好的。”慧娘微微動容,握緊丈夫手貼在臉上,嬌聲呢喃:“母親說,過幾天吧,她說過幾天。”


    她說的是自己去世的母親。


    “我知道,”蕭護抱住妻子,把她麵頰貼在自己胸前,柔軟的身子在懷裏,像近青山綠水,綠意隻貼到心裏頭。


    貼近妻子耳朵,蕭護心神蕩漾,低聲道:“其實,我並不太明白女人。”慧娘心頭一顫,有如什麽入水,輕輕的暈染開來。兩個人執手四目相對,都看到對方眸子裏深情如織,都不忍分開,含笑對望著。


    簾子啪的一動,蔣少夫人在門外受到驚嚇。慧娘和蕭護急忙分開,蕭護微沉著臉,蔣少夫人慌裏慌張:“我……”匆忙行了個禮:“見過少帥。”蕭護嗯一聲,沉著臉走開。慧娘對他背影扮個鬼臉兒,再對蔣少夫人見禮:“快請進來坐。”


    問:“這麽早來了?”麵上一紅,早飯過後有半個時辰,是蕭護不肯出去。陪著請安過,又陪著迴來。他昨天沒親近妻子,就一直粘著。


    蔣少夫人定定神,才有笑容:“不早,看你們夫妻兩個,新婚就是這樣。”慧娘一笑,心想這人說話得體,從來會開解別人。近來常來常往,丫頭們也不通報。少帥院子裏人不多,隻有那幾個人。若荷如柳想必催水催東西的,不在外麵。


    不當值的人,蕭護不讓她們來,他自己也可以收拾,一個人諸事都行,又有了慧娘,更不願意有人麵前站著,這就無人通報。


    慧娘自己倒茶給她,蔣少夫人接到茶就開口:“多謝你昨天通報,我們家大爺居然在吃花酒,我讓人對他說,婆婆有事找他,把他弄了迴來。要不是你說,我還蒙在鼓裏,可是你機靈,你怎麽知道?”


    不容慧娘接話,蔣少夫人又道:“想來你們夫妻新婚,他讓人來請,你就知道了。我特地來道謝,再告訴你,以後凡是我們家大爺請,千萬攔著少帥別出去。”慧娘微笑:“嫂嫂看我可像攔得住少帥的,他要去哪裏,不瞞嫂嫂說,我都管不了。”


    她心中納悶,怎麽就沒看出來這是少帥的意思,是少帥的意思呀。


    “再有這樣的事,你攔不住就告訴我,我有法子,”賢惠的蔣少夫人這樣說,慧娘莞爾,自己出身一般,她肯來指點,必然有所圖。要麽是結交自己,少帥夫人以後大帥夫人,當然隻有好處的。要麽以為自己不懂,以她為知心人,心話盡吐。


    這人世間的事,沒有什麽是無原因的。結交人,當然也如此。


    晚上當笑話告訴蕭護:“你拉的人去,反倒別人認為你清白。”蕭護見她嬌俏動人,道:“你惹上我,又不依,我不好嗎?不好按倒你聽你哭。”慧娘嘟著嘴才老實,枕著蕭護大腿給他揉膝蓋:“可憐夫君跪了那麽久,我獻獻殷勤。”


    耳朵一緊,是蕭護道:“這裏來往的人,哪一個不精?蔣少夫人出身江寧,出門一年多,賢惠名聲無人不知,她肯照應你,為的是你如今姓蕭。”慧娘乖乖道:“知道。”忽然想到小表妹信中說的,知錯了,下次不改了這話不要錢,不要小氣的用。她坐起來打算新試一迴,低眉順眼:“夫君教導的是,以後再不敢了。”


    蕭護失笑:“你這丫頭,機靈鬼兒。”看著慧娘先睡,出去看幾封信。家中盡是安寧,外麵卻不太平。兵部鎖拿了伍思德等人進京,背著自己還當自己不知道。蕭護一半心思是憂愁,可一個為造人,另一個慧娘多受苦難,讓她多休養一陣。


    出來見天邊秋風烏雲成片,心中蕭索莫名。迴來床邊見枕邊有小紙箋,知道又是表妹們和慧娘的淘氣傳信。因渴了,一手飲茶一手打開,見上麵一行字。


    “父親罵我玩水,母親怪我淘氣,姐姐說我染了衣服,算來今天這不敢了,下次改,用多了,明天少用幾迴,給你用吧。”


    蕭護一口茶噴出去,哭笑不得看沉睡的慧娘,這淘氣也太惹人憐愛。捏捏慧娘麵頰,微有得意。十三娘多強的性子,這成了親,還不是溫柔如水。蕭少帥往自己臉上狠貼金,十三娘還是小廝的時候,沒少揍她。也疼,但是抬手就打,張口就罵。


    如今這似水照花的嬌美人兒,是自己一手捏下來的。


    第二天慧娘醒來,蕭護拿小紙條給她看。慧娘笑得不能自持,花枝亂顫著強收斂了,垂袖躬身,垂下眉眼:“夫君不要生氣,以後不敢了。”蕭護在她麵上狠親一口,約定今晚。出來見父親,讓他去拜人,才出門就見小表妹來,一見他就笑臉迎人:“表哥,賞什麽,我來陪表嫂。”


    “賞你一頓打,你表嫂事事知禮,都被你帶壞了!”蕭護哼哼著道。姐妹們看似怕他,其實知道表哥最疼人,小表妹垂下頭:“我來陪表嫂呢,難道不好,表哥鎮日出去,冷落表嫂,我來陪還不好,不賞東西,也給句好話吧。”


    蕭護本來裝生氣,現在是真的不高興:“什麽叫我冷落?我幾時冷落她?找打呢,你挑唆。”棍棒底下出人才,這是古代許多家庭的信條。


    小表妹見機不好,拔腿就跑,跟的人就在後麵亂跑,一氣跑去見慧娘告狀:“表哥要打我。”慧娘每迴看到姐妹們就心情好,蕭護對她們比對自己還要兇而嚴厲,慧娘有了同行的人,覺得安慰許多。


    問她直接過來,先帶她去見了蕭夫人,蕭夫人還是淡淡,其實很喜歡。說自己怕鬧,讓她們自己去玩,一麵尋思,應該給慧娘兒找幾個陪的人,在心裏想來想去,首選就是蔣少夫人。


    晚上蕭護迴來,不用看也少幾樣東西。對慧娘不高興:“好似蝗蟲過境!你又少了什麽,快說出來別等我問。”慧娘嫣然:“夫君,就給了妹妹幾根簪子,你心愛的銅鼎怎麽會給她,隻給了她一塊銅鏡,”


    蕭護瞅她:“你還有話沒說吧?”慧娘笑逐顏開:“夫君,以後再也不敢了,”蕭護命她停:“早知道不該迴家來,淘氣親戚帶壞了你,十三娘如今不發狠,我真不習慣。你少說這些,免得我吃飯都吐出來。”慧娘跟他後麵扯衣袖纏他,一口一個夫君大人,蕭護心裏真喜歡,但是那臉拉著,半點不放鬆。


    這一晚,夫妻和諧,少帥總算會前戲,慧娘才覺得成親好。早上起來暈透眉梢,蕭護難免誇那老鴇:“真是行行出人才。”少帥夫妻和諧,是天大的事情。


    上午和父親商議將軍們提審的事,蕭夫人過來,自己先喜歡上了:“讓媳婦出門拜客,可好不好?有幾個陪伴的人,日子過得也快。”蕭大帥隻看兒子,他自從認定媳婦,就從不管兒子房中事,和當初妻子哭倒麵前:“不能讓她進門”,是兩個樣子。


    蕭大帥隻道:“小夫妻們自己喜歡,我就喜歡了。”蕭護一曬:“母親,您給她準備的什麽?”蕭夫人興致勃勃:“家裏桂花多,又收上許多螃蟹,給她幾簍,容她請客人自在玩耍好不好,白天玩過了,晚上不是還應付你。”


    蕭護曬笑:“賞花?”因父母在,笑得微微:“您讓她和人打架還差不多。”蕭夫人一心籌劃,貌似被兒子取笑,當即沒好氣:“胡說!你拿她當將軍使,她不和人打架麽?如今是我媳婦,要金鑲玉貴,隻賞花玩水就可以了。”


    蕭大帥倒來了興趣:“最近事多沒問你,你倒細說說,她怎麽殺了烏裏合?”蕭護想起當時戰場,心中猶有餘悸:“父親該發慈命打她才對,她實在不乖巧!……。”當下把當時情況說了一遍,蕭大帥聽得眉飛色舞:“好!”


    “父親還說好,她若知道,不是更驕傲。”蕭護擺出懇請的臉色:“請父親發話打她。”蕭夫人隻想揍兒子,反正他從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迴,沒見有個事情。蕭大帥也不悅:“我的好媳婦,怎麽能打?她辛苦跑去找你,還不是相信咱們蕭家是正直的人!你倒好,護持全不得力,怎麽還容她去前鋒營中這種危險的地方?要是我遇上這事,直接命她當小廝。”


    蕭護委屈,抬自己膝蓋:“父親不知道,媳婦要不是咬了兒子一口,兒子怎麽會摔倒。要不是念她一片誠心,兒子怎麽會倒?”


    少帥總算沒忍住說出來。


    “你又糊塗!這是自己媳婦,念什麽一片誠心,早早應送迴來才是。”蕭大帥撫額頭,到此才原諒兒子:“你送迴來也不行,那封安是你送迴來得早,後來張大人來了,家裏進個雜役,他都查祖宗八代。你戰場上成親,成得對!”


    “成得好!”蕭夫人也這麽說。蕭護滿麵放光,後退一步跪下:“父母親疼愛兒子,兒子這裏謝過。”想到父母親讓慧娘角門裏進來,蕭護又賭氣:“不過,慧娘近日嬌慣,請父母親還是發話打她,”他找了一個理由:“免得被小表妹帶壞了。”


    蕭大帥敏銳的捕捉到兒子賭氣,笑嗬嗬:“我為什麽要打媳婦,你三姑丈近來對為父低頭許多,想來媳婦手中大方,也是你手中大方,疼愛表妹們,為父賞她,夫人,嗯,就說她服侍上得力,允她請客人,家中好花,你我不得時間看,不能白閑著。”


    蕭護心花怒放,叩頭謝了父母。迴來見慧娘是另一種腔調,大刺刺坐著,擺足了夫君的譜,慧娘提醒他:“今天用得不足呢,夫君允我用哪一個。”蕭護失笑:“罷罷,你少用吧,我吃不起。”讓慧娘坐膝下,慢慢告訴她:“父母親說你服侍我得力,”


    蕭大帥說服侍得力,到蕭護這裏就成服侍了他。慧娘嬌羞滿麵:“嗯。”蕭護越看越喜歡,又想到今天不是日子,先忍著:“允你請人來賞花呢,不過你得依著母親的貼子請,”慧娘反而喜形於色,心想自己沒作什麽,不會得婆婆歡心。起來拜謝蕭護:“多謝夫君疼我,”蕭護實說實說:“這是父母親疼你。”


    慧娘當然不信,隻奉承蕭護。重新坐下,倚著那膝嬌語:“我正不知請什麽人,婆婆有指點,想必全是好人。”蕭護心想這話倒實在,全是母親一片疼愛之心,見慧娘貓一般依著自己,少帥心中說不出的滿足,拍拍這大貓的頭,耐心道:“不讓你管家,是你要先服侍好夫君。”慧娘一抹羞紅,如晚霞突綻,襯得整個人容光都顫了顫,低聲道:“知道。”


    少帥又醉了,低聲道;“那今天晚上,”慧娘好半天才迴他:“嗯,試一試。”上一次魚水之歡,慧娘不能忘記。那是昨天的事。


    蕭護沒有再出去,蕭大帥也盼孫子,問問他迴房沒有要緊事不喊他。慧娘明顯不自在起來,一下午蕭護不在房裏在隔壁還好,晚飯時,夫妻對坐用飯,蕭護眉目含情,沒有一刻不在妻子身上。他吃兩口飯,笑一笑,想說什麽,又還是去吃飯。慧娘扭捏難言,似乎衣服不對,又似乎手中筷子不對,要喝湯挾起了菜,對著一根魚刺就張小嘴兒,蕭護及時挾走那魚刺,瞥了妻子一眼,眸中情意幾乎把慧娘化掉。


    慧娘傻乎乎迴他一笑,再次覺得坐姿不對,飯碗拿得不對。她對著手中筷子嘀咕:“換隻手也許舒服?”蕭護輕輕的笑,幾時是左撇子的?從沒有過。


    丫頭們偶然看有沒有使喚自己,見燭光下一對人目光雖然不對上,卻似融融一團濃雲般和氣。月光明淨如匹練,澄得人心寧靜。若荷和如柳各抿笑意,廊下坐著勾繩子玩。聽裏麵喊人:“收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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