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芸溪走到屏風後拿起澡巾墊在景皓宇的肩膀上,然後給他捏起肩來。


    “你與喬大夫聊得很投機啊!”景皓宇眯起眼享受著莫芸溪的服務。


    “喬大夫人很風趣啊。”莫芸溪一邊給景皓宇捏肩一邊笑嗬嗬地說道。


    “看來你對他印象不錯。”景皓宇悶悶地說。


    “當然了,他有希望治好你的腿呢。”


    “你與他說的話我一句都插不進去。”


    “那是我姨娘家鄉的事,你當然插不進去了,這有什麽好失望的?”


    “你都沒和我說過這些事,結果卻都對喬大夫說了!”


    “好了好了,你想聽什麽我以後都跟你說成不?”莫芸溪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景皓宇,現在他在治腿期間,有什麽要求自是要讓著他。


    得到了莫芸溪的保證,景皓宇的表情總算緩和了一些:“就將你姨娘家鄉的事說說吧,總之喬大夫想知道的事,我都要先他一步知道。”


    就這點兒事也能讓他鬧別扭,莫芸溪頗為用力地擰了他緊實的肩膀一下,嗔道:“我哪知道喬大夫都想知道什麽事,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景皓宇想想覺得自己理虧了,於是語氣軟了幾分:“就說說那個什麽唐伯虎的事吧。”


    “好,我給你講講唐伯虎點秋香的戲。”莫芸溪捏得累了,於是就搬個凳子在浴桶旁坐下,開始講起了周星馳演的那個經典電影唐伯虎點秋香……


    其後的日子與第一天一樣,都是喬墨先給景皓宇用針炙治腿,而後再讓景皓宇用藥水泡腿,期間一有空喬墨便與莫芸溪談論著“老鄉”的事。


    每天都會聊個幾句,是以莫芸溪與喬墨二人熟識了起來,再說話便不再拘謹,像朋友似的聊著天,雖然一個二十多歲的成年男子與一個十四歲多的小蘿莉以朋友的口吻聊天很怪異,但是這事發生在喬墨與莫芸溪身上到不顯得突兀。


    經過幾天的相處,莫芸溪了解到喬墨的師父在現代是個周星馳迷,因為喬墨所說的這些話基本都是圍繞著周星馳所演過的電影來的,除了這個外關於現代的其它話題就沒談論了。


    她有意無意地套話,將話題引到現代其它的事物上,結果喬墨卻聽得一頭霧水,不清楚漢堡為何物,也不知道明星是什麽東西。於是莫芸溪明白,喬墨的師父並未將他是現代過來的一事告訴喬墨,對這個徒弟反複說的也隻有周星馳曾演的那些電影,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這幾天,府中所有人都在觀望著,雖然喬墨一直表現得胸有成竹,但是大多數人對他還是抱有懷疑看法的,畢竟連須發花白的太醫都治不好的病,他一個嘴上無毛的年輕人能有多大把握呢?


    十天過去後,景皓宇的腿還沒起色,於是那些為數不多的對喬墨抱有信心的人也開始懷疑了,看到他時眼神都不是那麽迴事,當然了,小丫環們見到喬墨時依然是羞答答的,滿眼含春,而小廝們見到喬墨則都是一臉的不屑,酸不溜丟地認為他是沾了皮囊好的光,醫術不怎麽樣,外麵將他傳得神乎其神,肯定是那些女病人見他長得好於是誇大其詞了。


    莫芸溪的及笄日越來越近,這一日對於女子來講是非常重要的。景皓宇一直在思考著那天要送她什麽禮物,用錢買來的東西並不能說明什麽,於是想來想去最後決定要為她畫副畫像。


    自腿受傷後他很少作畫了,開始是沒心情,後來心情好了後大把的時間基本都花費在與莫芸溪鬥嘴上了,不像以前似的在書房一關就是大半天。好在他的畫技沒有生疏,畫個人物像不難。


    景皓宇畫過無數畫,可卻從未畫過人物像,以前與紀夢潔交好之時,也沒有畫過她,不管紀夢潔怎麽撒嬌賣乖,他都沒畫,沒什麽特別的原因,隻因他不喜歡畫人而已。


    而現在他改變主意了,想要為莫芸溪好好地畫一副,不僅如此,以後隻要有時間就畫,為她畫一輩子都心甘情願!


    第十二天,喬墨給景皓宇治腿時,當手中的針炙紮上去後感覺他的腿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不確定地抬頭問:“你的腿可有感覺?”


    景皓宇呆愣地望著喬墨,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按了按:“再紮幾針試試。”


    喬墨眼中有道光閃過,又拿起一根針在火上烤過後刺了下去,這次他仔細注意了下,發現針紮下去時,景皓宇的腿部神經(‘神經’之說是他師父告訴他的)起反應了。


    景皓宇顯然也感覺到了,他驚喜非常,雙手同時按住兩條腿激動地說:“喬兄,我的腿……有感覺了。”


    “不錯,比想像中的早了三天。”喬墨點頭。


    景皓宇全身微微顫抖著,從沒想過自己的腿有好起來的可能,就算喬墨表現得很有把握的樣子,也沒讓他有多少信心,誰想今日他的腿居然有反應了!


    “芸溪,我要找芸溪。”景皓宇不顧自己的腿還沒紮完針,就急得翹首往窗外望,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此等好消息與其一起分享。


    喬墨掃了眼激動非常的景皓宇,笑話道:“腿有反應了,首先想到的卻是自己的小娘子,而非將你養大的景大人夫婦。”


    景皓宇聞言尷尬了,感覺很慚愧,不好意思再找莫芸溪了。雙手捏了下大腿感覺麻意正從腿部傳來,最終還是喜悅壓過了不好意思,感激地說:“多虧了喬兄的妙手迴春,否則我的腿隻怕這輩子就廢了。”


    “這下相信我的醫術了?”喬墨沒停止手上的動作,針炙一根接一根地快速且精準地往景皓宇腿上紮。


    冷汗流了兩滴,景皓宇臉有些發熱,幹笑道:“相信,是我先前有眼不識泰山了,喬兄莫怪。”


    “知道了就好,我的醫術可是先師傳授的,先師的醫術天下無人出其右!”喬墨提起自家師父來,語氣滿是自豪。


    “是、是,尊師與喬兄的醫術都極厲害。”景皓宇被強大的喜悅衝擊了,連平時看不太順眼的喬墨都奉承了起來。


    “現在感覺如何?”


    “針紮下去時感覺腿微麻,有些癢。”


    “過兩天你的腿感覺就會明顯了,五天後你的腿部知覺應該恢複了大半,那時我給你接骨。”


    斷骨接骨會有多疼景皓宇已經不在乎了,能讓他如常人般行走,哪怕要他上刀山下油鍋都在所不辭。


    景皓宇的腿有反應了,這一件事仿佛平地一聲雷,將整個景府的人都驚到了。


    被所有看診的大夫說腿已經壞死,再無感覺,結果現在景皓宇的腿有反應了,這下所有置疑喬墨醫術的人都不敢再小看了他。


    景老爺夫婦得訊後大喜,命令大廚房的人晚上多準備幾道菜,怕人手不夠景夫人還將自己院子裏的下人撥過去幾個得力的去幫忙,景府晚上要大擺宴席請喬墨喝酒致謝。


    晚上景皓宇也去了,莫芸溪由於是女子不便與喬墨同桌,是以沒去,就留在房裏隨便吃了些。


    莫芸溪一整天臉上的笑就沒停過,心情無比好,景皓宇能好起來是目前對她來說最大的好事。


    天色很晚了,景皓宇才醉醺醺地迴來,臉很紅,雙眼迷蒙。


    莫芸溪將手巾用熱水投了一遍給景皓宇擦臉和手,然後拿杯茶給他漱口:“怎的喝了這麽多。”


    “我、我高興。”景皓宇一把抓住莫芸溪的手說道。


    “香茹給你弄醒酒湯去了,一會兒喝一杯再睡。”莫芸溪將手抽出來,然後將景皓宇推至床邊,“上床去。”


    景皓宇很早之前就不用人伺候著上床了,來到床前雙手往床上一撐,在莫芸溪的攙扶下坐上了床。


    “你喝酒喬大夫沒阻止你嗎?”


    “什麽喬大夫?你為何老提他!”景皓宇不悅地瞪著莫芸溪。


    “怎麽?想借酒裝瘋嚇唬我?”莫芸溪好笑地捏了景皓宇的臉一下,剛捏一下整個人便一個踉蹌被他拉入了懷中。


    “不許你老提他!”景皓宇抱緊莫芸溪霸道地命令著。


    “滿嘴酒味,臭死了。”莫芸溪頭往後仰,嫌棄地說道。


    “芸溪真漂亮,給我親一口。”景皓宇說完便嘟著嘴湊上前,雙手將不停後退的莫芸溪攬至身前,一手勞勞固定住她的後腦,然後嘴巴便在她臉上胡亂親了起來。


    莫芸溪被景皓宇鬧得臉直癢,咯咯笑了起來:“好了,別鬧了……嗚嗚。”


    景皓宇親完了臉覺得不過癮,於是便親莫芸溪的唇去了。由於沒經驗再加上喝得有些暈,是以親得毫無章法,亂啃亂吸。


    莫芸溪好容易才得空喚了口氣,嘴唇麻麻的,伸舌頭舔了一下嚐到了血腥味,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抬手就往正眯著眼、舔著嘴迴味的景皓宇背上打去,“你是屬狗的啊!我嘴唇都流血了。”


    景皓宇聞言雙眼發直地看了莫芸溪紅豔豔的唇一會兒,突然低頭在她有些破皮的紅唇上舔了舔,咂吧了下嘴喃喃道:“好像是血的味道。”


    “混蛋!”


    “芸溪別哭,我再舔舔就不流血了。”景皓宇大著舌頭說完便又低頭去舔了,舔得相當認真。


    良久之後,莫芸溪爆發出一聲怨氣衝天的怒吼。


    “嗚嗚……你丫的是真醉了還是裝的?!”


    作者有話要說:前兩天都沒更新,怪不好意思的,貓愧疚感甚濃,於是俺決定了,今天更新完後,周一至周四都日更!大家要監督我啊,我這人經常犯懶,為防我到時犯懶,是以今天先誇下海口吧,你們鞭策俺,俺估計到時就不好意思犯懶了嘻嘻。


    39


    39、感情升溫 ...


    天一亮,景皓宇醒來了,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微疼的頭,發了會兒呆後突然用手碰了下腿,感覺腿有一絲知覺,於是放心地笑了。


    “醒了?現在不發酒瘋了?”莫芸溪稱不上友善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景皓宇詫異地望過去:“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誰惹我了?誰惹我難道你不知道?”莫芸溪幾步走上前,站在景皓宇床前怒瞪著他。


    “莫非是我?”景皓宇眨了幾下眼,表情甚是困惑,思索了會兒最後搖了搖頭,“不可能啊,我不記得自己有惹過你。”


    莫芸溪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火光,伸出食指頂了他的腦門一下:“借酒裝瘋完後睡一覺就不記得了?哼。”


    “你怎麽了?”景皓宇不解地望著氣鼓鼓的莫芸溪,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發現她是真的很生氣,不是裝的,於是慌張起來,“不會真的是我吧?難道是我昨晚喝醉吐你身上了?若真如此,那我向你道歉,衣服不能要了不要緊,我給你買件新的,若是氣還消不了,那以後你喝醉時吐我身上還迴來可好?”


    景皓宇那小心翼翼且極度認真的模樣令莫芸溪差點笑出聲,被他一鬧氣惱到是淡了幾分,刻意板著臉道:“哪是吐了那般簡單。”


    “小姐,早飯來了。”倩雪端著一個拖盤進來,將之放在屋內方桌上後望向莫芸溪與景皓宇,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捂嘴偷笑起來,笑得很曖昧。


    莫芸溪見狀臉立刻紅了,佯怒道:“笑什麽?閑了是不是?我再給你分配點兒活幹如何?”


    “呃,奴婢突然想起還有活沒做完,小姐姑爺慢用。”倩雪說完後匆匆跑走了,唯恐晚了一步會被叫住。


    “這倆丫頭都讓我給慣壞了,這般沒有規矩,若是娘在的話,定要生氣。”莫芸溪搖了搖頭說道。


    景皓宇探究的視線在莫芸漲還沒淡去的紅臉蛋上徘徊了一會兒,迴想剛剛倩雪偷笑的表情,更是一頭霧水,喃喃地道:“難道是我昨晚做了什麽不規矩的事?”


    莫芸溪白了眼正在費力迴想的人,將手巾用熱水投洗完後遞給他:“自己擦臉擦手,牙刷子自己拿去,我餓了先用飯。”


    平時都是兩人一起坐上桌用飯的,今日莫芸溪很氣,不想等景皓宇了。丈夫不上桌,女方是不能先動筷子的,不過屋內隻有他們兩個人,不怕有人來對她說教。


    景皓宇知道莫芸溪是真的在生氣,有心想問清楚些,卻因為她難看的臉色打消了念頭。迅速將床頭擺好的衣服一一穿好,將靴子也穿上後伸胳膊將床邊的輪椅拉過來,雙臂使力坐上輪椅而後滑動著輪子往臉盆行去。


    一係列動作做得相當麻利,作為一名被人伺候到大的大少爺,能自己熟練地穿衣穿鞋已經相當不容易了,很多有錢人家的老爺少爺們離了下人都穿不好衣服呢,再說景皓宇的腿還不好使。


    來到臉盆旁手腳利落地洗完臉涮好牙後,便往餐桌處行去。


    “我昨晚做什麽了?”景皓宇拿起給自己準備的碗筷開始吃起來。


    “自己想去。”


    “我不記得了。”


    莫芸溪抬頭狠瞪了景皓宇一眼。


    一大早被瞪了好幾次的景皓宇感覺甚是無辜,莫明其妙地望著莫芸溪,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出端倪來,看著看著,眼神突然定格在了她那張比往日要嫣紅得多的唇上。


    “看什麽?”莫芸溪被景皓宇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一抬頭發現他的目光正“邪惡”地落在自己的唇上,這下還好,“新仇”加“舊恨”使得她差點兒沒跳起來,質問的聲音比方才還大。


    “芸溪,你的唇怎的……腫了?”景皓宇愣愣地問。


    “被、狗、咬、的!”莫芸溪瞪著眼,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裏擠出來。


    景皓宇聞言呆住了,當然不會傻得認為那真是狗咬的。他不笨,電光火石之間,將自早晨醒來莫芸溪不平常的表現、倩雪曖昧的偷笑、據說“被狗咬腫了的唇”等情節聯係在一起,答案唿之欲出。


    腦中的想法越來越鮮明,越來越覺得是這麽迴事,景皓宇張著嘴吃驚地望著莫芸溪,臉開始一點點變紅。


    “想起來了?”


    “莫非、莫非你的嘴是我昨晚、昨晚那個什麽、什麽……”景皓宇脹紅著臉磕磕絆絆地問。


    莫芸溪冷哼一聲:“就是你!”


    “呃。”得到答案的景皓宇臉蹭地一下紅得像猴屁股一般,手一抖筷子掉在了桌上,“怎麽發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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