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姑娘年紀小小,又一副柔弱的模樣,哪裏想到她會是個倔強好強的性子。”


    “就是,才十歲便能做到如此,真不容易了。去年大小姐被罰跪祠堂時,才半個多時辰便受不住苦暈過去了,最後夫人因為心疼也沒再讓她來跪。”


    “怎麽說起大小姐來了?被別人聽到有你好受的。”


    “……”


    莫芸溪跪得眼前開始模糊,臉上的汗一滴滴地往下流,已經分不清這些汗到底是因為天氣太悶而流的熱汗,還是因為身體極度不舒服而流的冷汗,總之臉上濕得就像是剛洗過臉似的,上身的衣衫已經濕了大半。


    “我何錯之有?為何要受這等罪!”莫芸溪咬著唇低喃著,頭暈得厲害,眼睛也看不清楚了,那些牌位在她眼前晃動得厲害,她開始感覺天旋地轉了。


    “我就算再難受,也不會喊一聲苦!”莫芸溪連說話的力氣都沒多少力氣了,話不僅聲音小,話音也模糊了,即使是有人就在她跟前,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就在莫芸溪已經到了極限時,門外婆子說了聲:“時間到了,姑娘。”


    婆子話剛一落,神經一鬆的莫芸溪頓時整個人像棉花似的往一旁癱了下去。


    當被攙扶著進屋時莫芸溪的意識還沒恢複過來,等她躺在了柔軟的床上時意識才稍稍恢複了一點,她聽到了香茹和倩雪的驚唿聲,其後是一陣混亂,當再安靜下來時,她終於能說話了。


    “水、水。”


    “水來了。”幾乎是立刻,一杯清茶便送到了莫芸溪唇前。


    從來都沒覺得茶是如此得好喝,莫芸溪貪婪地喝著,喝完一杯又一杯,連喝了四五杯才停下。水喝完後身體所有感覺都迴來了,雙腿尤其是膝蓋部分疼得極為厲害,她想動一動都動不了。


    “小姐別動,奴婢這就給你上藥。”香茹趕忙說道。


    莫芸溪的膝蓋此時已經腫得和饅頭似的,薄薄的褲子被撐得緊貼在腿上根本就脫不下來,隻能以剪子慢慢地將臨近膝蓋部分的布剪開,膝蓋有些地方因為一動不動跪得太久導致滲出了些血漬,這些血漬將褲子給粘住了,香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莫芸溪的褲子給剪下來。


    “嗯。”期間莫芸溪的冷汗又出了不少,被血及汗漬粘在膝蓋上的布條揭下來時,她都快將牙咬碎了,可是卻沒令自己大喊大叫出聲,疼極了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天啊,小姐的腿腫得好恐怖,得趕緊上藥。”香茹急得都要哭了,抖著手將早就準備好的藥膏拿過來開始慢慢地上起藥來。


    “小姐的腿腫得太過厲害,怕是明日一早小姐會出現發熱症狀,我們還是去請個大夫來看看吧。”倩雪提議道。


    “現在已經晚了,怕是沒有人為咱們請大夫的,不過你還是去試試看吧。”香茹說著。


    “嗯,我這就去。”倩雪說完便匆匆出門了。


    “小姐你忍一忍,這藥是小姐出嫁前大少爺給的,是上等好藥,塗上後就不那麽疼了。”


    “大哥真是有心了。”莫芸溪說得有氣無力的,她膝蓋處火辣辣地疼,隻要動一動,膝蓋立馬便


    如針紮般的疼,連動都動不了,好在藥不錯,抹上後感覺傷處清涼一片,痛楚減少了很多。


    “小姐在莫家時都沒受過這樣的苦。”香茹輕泣道。


    這時靜香出聲了:“我們景府可是官宦人家,哪裏能同一般的商人家相比?奴婢曾提醒過姑娘莫要動了少爺的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可姑娘不聽。”


    “如果不是你……”一向沉得住氣的香茹頓時惱火起來,迴頭瞪向靜香。


    “香茹別說了,給我上藥吧。”莫芸溪趕忙阻止了香茹未說完的話,這個時候連她自己在景府都不能自在地生活著了,何況是她的丫環們,她不能讓香茹在這個時候得罪了靜香。


    “我怎麽了?”靜香追問。


    “靜香!”躺在床上的景皓宇突然出聲,“你去給我端藥。”


    景皓宇將靜香支了出去後,便開始幸災樂禍地莫芸溪說:“跪了大半天不好受吧?現在可有後悔?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招惹本少爺了!”


    作者有話要說:前幾天更新實在太快了,導致我的思路變得亂七八糟的,所以昨天打算休息一天沒更新。有幾位親昨晚一直在等文,抱歉我昨天睡得比較早都不知道。晚上九點多吧我在文案上用紅字寫公告了,說昨晚不更新,不過悲催的是很多親沒看到。


    昨晚我迴複留言時也說了晚上不更新,結果那條留言被頂成樓了,於是我迴複的話又沒被親們看到,汗死我了。在這裏貓要虎摸幾位一直等文的親,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現在在這裏說一聲吧,有時貓會沒思路,於是當天我就可能不更新了。我不更新的話都會在文案上用大紅字寫公告。以後大家要記得啊,若是我十點半了還沒更新呢,等文的親記得要看文案,若是文案上啥都沒有,證明我當晚會更新,若是有公告了,大家就去洗洗睡吧。


    大家一定要記得啊,貓可不忍心再讓幾位親大晚上還在等文了。再次大力虎摸昨晚一直等文的娃,愛乃們~


    16


    16、不舒服 ...


    靜香迴來時表情是惱怒的,她不忿地說:“小姐,天色太晚,請不來大夫,管家說明日一早再去請。奴婢去求夫人,可是小蓮說夫人已經歇下了。”


    “什麽?小姐的腿都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不給請大夫?”香茹急了,語氣不自覺地加重。


    “算了,就一宿我還死不了。”莫芸溪淡淡地開口。


    “小姐。”香茹喚了聲後便住嘴了,她還算是能忍的,即便此時很氣,也強迫自己將氣吞到腹中,沒再發作出來。


    “大唿小叫個什麽,這一點苦都吃不了,還好意思總對我說三道四的。”景皓宇躺在床上心情頗好的奚落道。


    “姑爺,我家小姐膝蓋都跪得出血了,可是奴婢沒聽到她喊過一聲疼。”倩雪轉頭望向景皓宇床的方向,眼中帶有幾分惱意。


    景皓宇剛要張嘴說什麽,突然意識到莫芸溪自迴來後確實是沒吱過聲,都是她那兩個丫環一直在大驚小怪的。於是悻悻然地閉上嘴,把頭往牆側一扭,重重地哼了一聲。


    “小姐可還疼?若是還能忍得住,奴婢先給小姐擦一擦身子吧。”香茹將莫芸溪的膝蓋上完藥亦包紮好了後,擔憂地望著衣衫濕了大半的人。


    “無妨,幫我擦吧,擦之前先給我些吃的。”莫芸溪開始犯困,無奈腹中強烈的饑餓感以及膝蓋處傳來的痛楚令她無法立刻入睡。


    “一直讓廚房熱著呢,奴婢這就去端來。”倩雪聞言趕忙出去端飯。


    莫芸溪匆忙用過了飯,在香茹及倩雪的伺候下擦洗完身子,待換上了幹淨的中衣後才安心地閉上眼睡覺,期間她一直沒有理會景皓宇,不管他說的話好聽與否,她都沒接茬兒。


    夜裏,莫芸溪睡得很不安穩,連翻身都困難,一動腿就疼。冷汗不停地往外冒,香茹與倩雪輪流照顧了她一夜,好容易等到了天明。


    天亮後,待倩雪再出去找時,管家終於讓人去請大夫了。


    腫著的雙腿令莫芸溪發起了高燒,臉通紅,嗓子痛,眼睛也酸,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精神都沒有,膝蓋處的傷因為抹了上好的藥膏到是消腫了一些,但卻還沒有全好。


    老大夫來之後給莫芸溪開了藥方,說沒什麽大毛病,虧在藥膏是上好的,否則以她那小小的年紀跪那麽久,就算雙腿不落個病根兒什麽的,怕也會因為腿腫而燒糊塗一陣子。


    “我家小姐真的不會落下病根?”香茹追問道。


    “隻要藥膏常抹,且定時服藥,就不會落下病根的。小丫頭放心,你家小姐燒得並不厲害,勿怕。”老大夫撫著胡須輕笑。


    “那就好、那就好,多虧了大少爺給的藥膏。”


    “這冰肌玉骨膏可是大家貴族們用的,非尋常人能買得起的。小姑娘這次是沾了娘家富有的光嘍,否則……嘖嘖。”老大夫說完便走了,也不在乎自己的話被有心人聽到後會有何感想。


    景夫人沒過來,隻派了她身邊的一名二等丫環意思意思地過來安慰幾句,送上點補品就離開了,總之沒什麽誠意。


    莫芸溪生病,於是景皓宇喂藥吃飯的事便落到了靜香頭上,這令靜香很是開心,臉上的笑想掩都掩不住。


    不過她的笑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景皓宇完全不合作,她喂他吃飯不像莫芸溪那麽省事。靜香得求好幾次才能令景皓宇勉強吃上一口,最糟糕的是,那而且久違的摔碗事件又發生了。


    一陣輕脆的碎裂聲後,景皓宇冷聲說了句:“菜太鹹了!”


    “是、是,奴婢這就去命廚房重做。”靜香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重做?我現在就要吃!”


    “好,奴婢這就去端。”


    “端什麽?剩飯?留著你自己用吧。”


    “少爺……”靜香聲音中帶了幾分哭音,“廚房爐子上有新燉著的菜,不是剩的。”


    “哭什麽哭,還不快點去端。”景皓宇冷眼一掃,嚇得靜香便快步跑了出去。


    屋內還有香茹在,她在伺候莫芸溪吃飯。


    “小姐才吃這麽一點兒就飽了?”


    “夠了,我吃不下了。”


    “那好吧,奴婢去給小姐煎藥。”香茹端著托盤出去了。


    於是屋內便隻有莫芸溪和景皓宇兩人在了,因為有兩名傷患在,所以門外有丫頭婆子候著,裏麵


    若有事召喚,她們聽到聲音後會立刻進去。


    莫芸溪閉著眼假寐起來,而景皓宇自床上坐起,轉頭望向躺著的莫芸溪:“喂,你還活著嗎?”


    莫芸溪閉著眼一動不動,仿佛沒聽到他的話。


    “不說話,真難想像平時比八婆還多嘴的人居然會如此安靜。”景皓宇用那雙能令無數小女孩兒發花癡的桃花眼望著莫芸溪,抬手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安靜點兒也好,免得我煩。”


    這時,紀夢潔來了,她手中拿著一個白色小瓷瓶,進來後笑著說:“表哥,哎呀,今日夢潔來的不是時候,表嫂在休息。”


    “還沒睡著呢。不好意思,我有傷,不便起身。”莫芸溪睜開眼對紀夢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表嫂身體不好就躺著吧。”紀夢潔上前將手裏的小瓷瓶遞過去,“這個藥膏是平時我用的,效果很好,表嫂抹個幾次腿就好了。”


    “謝謝表妹。”莫芸溪接過小瓷瓶,將之放到床頭說,“表妹坐。”


    “嗯。”紀夢潔大方地在屋內坐了下來,然後大眼睛忍不住往景皓宇的方向瞄,“表哥今日看起來有些無精打采呀。”


    “你看錯了。”景皓宇望向紀夢潔,眼睛餘光掃了下沒看向他的莫芸溪,不知為何,感覺心頭不大舒服。


    “是嗎?以往這個時候表哥可精神了,雙眼都有神,可是現在感覺整個人都提不起神來似的。莫非表哥是在擔心腿腫的表嫂?”紀夢潔裝似不經意地問著,雙眼卻直直地觀察著景皓宇的表情。


    景皓宇一聽紀夢潔的話,臉色一變大聲反駁道:“開玩笑!我才沒有呢。”


    “表哥害臊了。”紀夢潔捂唇輕笑,“表嫂是福星,她一來表哥便醒了過來,而後一直照顧著表哥,表哥與表嫂之間有了感情也是在所難免的事,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夢潔你誤會了,我才沒對她……”景皓宇表情很不自然,臉色臭臭的。


    “嗬嗬,好了好了,夢潔在逗表哥玩兒啦。”紀夢潔放下掩著唇的手輕笑道,雙眼中不經意閃過一絲陰鬱,不過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莫芸溪在一旁聽著紀夢潔和景皓宇談話也不插嘴,任他們“小兩口”隨意親熱去。


    就在莫芸溪聽著他們那沒營養的對話快睡著了時,香茹端著藥進來了。


    “小姐,藥好了。”香茹上前將莫芸溪輕輕扶起來,然後將碗端給她。


    莫芸溪身上難受,渾身無力,但是端碗的力氣還是有的,不用人喂,她端著藥碗憋著氣迅速將藥喝光,隨後趕緊塞嘴裏幾顆蜜餞。這古代的藥很要命,良藥苦口啊,聞起來就不舒服了,何況喝下去。


    景皓宇將莫芸溪苦著臉的表情看進了眼底,忍不住譏諷道:“平時表現得有多厲害似的,結果還不是怕喝藥?”


    紀夢潔望向莫芸溪,略帶關心地說:“表嫂忍兩日便好了,夢潔病了時也很不喜喝藥。”


    “表妹放心,為了病能快些好,就算藥再苦,我咬著牙也會喝得一滴不剩的。”莫芸溪望著紀夢潔一笑。


    景皓宇見莫芸溪對紀夢潔有說有笑,卻理都不理會自己,頗不舒服地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看她。


    “表哥今日心情好像不怎麽好。”


    “夢潔看錯了,我今日心情很好。”


    “是嗎?”紀夢潔語氣中帶著幾絲懷疑。


    “當然,我可有騙過你?”景皓宇側頭認真地問紀夢潔。


    “沒有,表哥從來沒有騙過夢潔。”


    “那你還懷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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