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10日,星期四。

    吉喆在日記本上寫下了這個日期,他覺得這個日子很意義。

    首先,今天距他到青雲完小正好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雖然學校設施簡陋條件艱苦,但他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並且和師生們乃至於村民都打成了一片;

    其次,通過半個月的明查暗訪,他已經初步摸清了琪琅山的大致情況,包括和村裏的幾個資深獵戶進行了充分交流,得到了第一手珍貴的資料,這些都有助實施他的野人探秘計劃;

    再者,通過今天在趙木匠家的了解,他得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琪琅山上住著一群不知名的生物,神秘且兇猛,連狗熊都喪生於它的手中;

    最後,這把短刀裏確實隱藏著一個驚人的秘密,而村長淩山就是這個秘密的知情者。

    “可怕”,一想到這群不知名的生物,吉喆便情不自禁地心生寒意。

    這是群什麽樣的生物呢?

    村裏人都稱之為“琪琅山鬼”,而吉喆則稱之為“野人”,不過到底是不是如書上和影視片中所述的“野人”,吉喆不得而知,這有待於他去解開這個謎團。

    他也總結出了這群野人的特點:

    第一. 神秘,沒有人能準確地描繪出它的模樣,據說凡見過它們真麵目的人都死的死瘋的瘋,隻有淩山和淩之浩以及村裏的幾個老人見過它們的後代,也就是“猴娃”,但也沒有留下確切的記載;

    第二. 兇悍,不管是單個還是群體,至少一隻碩壯的狗熊死在了它們的手裏,這說明它的攻擊力非常強,而且善於攀櫞,並且熟悉山上山下的情況,這一點隻要從小青失蹤事件中一見分曉;

    第三. 它們的進化程度已經非常接近於現代智人,甚至於能與現代人進行*,從而生下後代,如果“淩家猴娃”還不足以證明的話,那麽至少小青的妊娠紋可以作為輔助證據。

    如果小青的確是被野人擄走的,那麽完小教師淩含笑呢?杜鵑在她的門前發現了兩隻大腳印,這是不是可以證明淩含笑的失蹤也是野人所為呢?

    一想起山上那群“變態的野人”,吉喆便感到有些頭痛,還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膽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也很怕死。

    又是一個惡夢連連的夜晚,吉喆起床後感覺有些疲憊,不過他仍然強打起精神用笑臉來迎接自己的學生。

    “小吉啊,你老婆來看你了”,老教師淩青華走進了辦公室,笑眯眯地衝著吉喆高聲喊道。

    “你個老不死的,存心拿我開涮是不?”,吉喆笑著迴應了一句,反正彼此間的玩笑從來沒有斷過,淩青華的外號就叫“老不死”,據說還是淩含笑給他起的,而他也並不在意。

    吉喆話音剛落,門外風風火火地闖進了一個人,徑直跑到吉喆身旁高聲叫道:“豬頭,還不站起來讓我坐,快累死我了”。

    “我的天哪,怎麽是你呀?”,吉喆一拍額頭痛苦地仰天長歎。

    來者是誰?

    正是與吉喆在快客上萍水相逢的刁蠻女子------思琪。

    吉喆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思琪也不客氣,很大方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椅子上,又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大口,不過她喝得太急了,嗆得她連連咳嗽不止。

    “咦?你到這裏來幹什麽?”,吉喆好奇地問道。

    “反正不是來看你的,你就別臭美了”,思琪大大冽冽地說道。

    “撲-----”,淩青華笑得連茶水都噴出來了。

    吉喆臉一紅也不知道該怎麽問了,正窘迫間鍾哲緩步走了進來,他輕車熟路地與教師們一一打招唿問好,最後很友好地向吉喆伸出了手。

    鍾哲看看思琪又看看吉喆後笑著說道:“我今天是專程陪護思琪小姐蒞臨琪琅山檢查工作的,不過她好象一直很惦記你,聽說你在這裏之後非要轉到這兒來看看你,吉老師,你們先聊吧,我一會兒再來接她”。

    鍾哲說完捂著嘴巴快步跑了出去,很快操場上便傳出了鍾哲放肆的大笑聲。

    “切,我沒事惦記一個開水果店的豬頭幹什麽?”,思琪高傲地說道。

    “誰開水果店了?你才開水果店呢?”,吉喆被氣得七竅生煙。

    “你不開水果店?怎麽削起水果來那麽利索啊?”,思琪肯定還惦記著在車上時吉喆的那一手絕活了。

    “你……我懶得理你”,無奈之下吉喆選擇了迴避。

    思琪擺出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興衝衝地說道:“我說吉老夫子,你不會就這麽招待我吧,想當初我可是請你在飯店搓了一頓,說吧,今天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行,行,行,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請吧我的大小姐”,吉喆看了看時間後準備領她到趙家吃飯。

    思琪也不客氣,挎著小包與吉喆並肩走出了學校,所經之處,皆贏得了近乎百分之百的迴頭率。

    “你真不是來看我的?”,見四下無人吉喆笑著問道。

    “臭美”,思琪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後說道:“算是其中之一吧,我今天是來辦事的”。

    “辦事?到琪琅山?”,吉喆頓感其中頗有文章。

    據吉喆所知,自琪琅山接二連三地發生遊客失蹤事件之後,雲山縣在去年便下發了一道極為嚴厲的“封山令”,琪琅鎮和青雲村都接到了攔阻無關人員上山的通知,村裏為此也組成了一個護山小組,在淩山的帶領下專門在山下堵截私自上山者,已經至少有十幾個批次的“驢友”被成功遣返。

    除了淩山之外,鍾哲因為林業站的關係也承擔了護山任務,專門協調村鎮兩級之間的工作聯係,而他也一直都是堅決反對上琪琅山的,甚至包括當地村民也在他的勸阻名單之內,除了工作因素之外,女友淩含笑的失蹤應該也有部份原因在內。

    不過今天卻非常奇怪,鍾哲竟然準備親自護送思琪上琪琅山,這一點令吉喆感覺很是意外,所以他斷定這其中必有緣故。

    “這個,這個……”,思琪顯得非常為難,這更加重了吉喆的懷疑。

    “你不說就算了,隻是我有點擔心”,吉喆也不願強人所難,但還是隱隱有些擔憂。

    “你也會擔心?我沒有聽錯吧?你真的替我擔心嗎?”,思琪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吉喆。

    “是”,吉喆坦率地說道。

    “謝謝你”,思琪稍一低頭輕輕地說道:“不過我想有鍾大哥在,應該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哦?是嗎?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吉喆冷冷地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思琪一聽吉喆的語氣不對,以為在怪她,連連擺手,但也不肯將此行的真實目的如實相告。

    吉喆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他從思琪的表情上看出了一點不對勁的苗頭,這更加重了他的疑慮。

    吉喆笑了笑說道:“你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有興趣,吃完飯你就走吧,注意安全就行了”。

    “你……還記得當時在車上的那場爭論嗎?”,思琪看了一眼四周,然後鼓起勇氣湊到吉喆跟前輕聲說道。

    “當然,不就是解放前夕發生在琪琅山上的一樁血案嗎?我當時還問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但你又不肯說”,吉喆立即想起了那場“學術性爭論”。

    “這件事是真的”,思琪神秘地說道。

    吉喆奇怪地問道:“即使是真的,但與你有什麽關係呢?與你上琪琅山有什麽關係呢?”。

    “因為,因為,因為……”,思琪沒有繼續往下說。

    “等等,我想我明白了”,吉喆忽然間轉過彎來了,他緊盯著思琪俊秀的臉龐,喃喃自語地說道:“思琪,思琪……”。

    “別這樣啊,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思琪嬌斥了一聲,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粉紅的霞飛。

    吉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有親人在那場血案中罹難,所以你是專程前來祭奠他的,對嗎?”。

    “不是,哦,是,是的”,思琪低聲說道。

    吉喆笑了笑說道:“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也不象是來祭奠的,應該另有目的,而且絕對不是旅遊”。

    “你怎麽知道的?”,思琪睜大眼睛驚訝地盯著吉喆。

    吉喆指著思琪的一身大紅色運動裝說道:“如果你想旅遊,那麽肯定過不了鍾哲這一關,如果你想上山祭拜亡靈,也不至於穿得這麽喜慶吧?”。

    “你真聰明”,思琪紅著臉說道:“其實我也是受人之托的”。

    吉喆:“托你上山的這個人一定與你的關係非常親密,否則的話他絕對不會委托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到琪琅山這樣的險地去,對吧?”。

    思琪輕輕點頭。

    經過短暫的思慮之後,思琪終於拋卻了心中的顧忌,將發生在1949年琪琅山上的那一樁驚天血案說了出來,吉喆聽得非常仔細,眉間始終彌漫著一股難以驅散的陰雲。

    在這個故事裏他聽到了“吉飛龍”三個字,不過他並沒有開口詢問,隻是在心中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姓什麽?”,吉喆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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