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鵑所說的兩隻大腳印,吉喆仍是將信將疑,但杜鵑又信誓旦旦,而且還將這兩隻所謂的“大腳印”與完小教師的失蹤掛上了勾,這讓吉喆漸漸地產生了興趣。

    “杜老師,能把你知道的情況說一說嗎?”,吉喆的眼睛轉了兩圈之後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窗外萬籟俱寂,偶而從琪琪山上傳出一兩聲鳥獸的嘶鳴,天上的月光與地上的積雪交向輝映,寒風透過牆壁的縫隙吹得燭火彎下了腰,屋內忽明忽暗,一粗一細兩道喘息聲迴蕩在這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內。

    吉喆站立在窗前,用一種極度渴求的目光注視著杜鵑。

    杜鵑坐在已經鋪過褥子的舊板床上,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渾身發冷,迴憶再一次讓她的心掉進了千年的冰窯之中。

    沉默良久之後杜鵑終於勉強克服了內心的恐懼,又逐漸理清了腦子裏混亂如麻的思緒,在一聲成熟女性所特有的怨歎之後,杜鵑將她所知道的關於青雲完小女教師失蹤一事向吉喆娓娓道來。

    她一邊說一邊惶恐地看一眼月色朦朧的窗外,整個人顯得坐立不安。

    據杜鵑介紹,這位失蹤的女教師名叫淩含笑,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失蹤時才二十七歲,而且竟然也是江州師範大學畢業的,不過吉喆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什麽時候聽過這個名字,據杜鵑說淩含笑長得非常漂亮,特別喜歡白色,時常一身白衣白裙,再配以姣好的麵容和身材,純潔得有如天上的仙娥一般。

    在杜鵑來青雲完小的時候,淩含笑就是完小的校長,淩含笑為人非常謙和且低調,深受師生們的喜愛,再加上人長得漂亮,追求者甚眾。

    不過雖然她的名中帶笑,但她的表情幾乎與笑無緣,每日都是一副愁容糾集的樣子,與周圍人群的距離始遠始近,誰也猜不透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杜鵑一直覺得這個年青女孩的心裏一定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苦衷。

    說到這裏的時候杜鵑偷偷地看了吉喆一眼,不過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

    “杜老師,你還是撿重點的說吧,就從……從‘8。24遊客失蹤事件’說起,到她失蹤的31號,這段時間她在幹什麽?有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吉喆急於想切入正題,所以忍不住開口打斷了杜鵑的敘述。

    “那好,那我就從27號開始說起吧”,頓了頓之後杜鵑立即接上了話頭。

    杜鵑得知“8.24遊客失蹤事件”是在27日的下午,此時距離事發已經過了三天時間,她是被龐大的搜救隊伍所吸引的,經過一番打聽之後才知道有五男三女在琪琅山遊覽時失蹤,在一大群看熱鬧的村民中就有淩含笑,杜鵑看到鎮派出所的警察和她站在一起,正對著琪琅山上指指點點,等到淩含笑突然失蹤之後杜鵑才得知,淩含笑就是“8。24遊客失蹤事件”的目擊者。

    在此後的三天時間裏,二百多人的搜救隊伍一直在琪琅山上努力地搜索失蹤遊客,但每次都失望下山,而這幾天杜鵑並沒有看到淩含笑的身影,據說她到縣裏去了,學校的宿舍裏也一直都是房門緊閉。

    8月30日下午,天上下起了滂沱大雨,為了防止山洪暴發再出意外,搜救工作被迫停止,隊伍全部撤離了琪琅山,而就在這天的傍晚杜鵑在學校裏看到了淩含笑,不過兩人之間也隻是打了個招唿並沒有實質性的交談,隻是杜鵑隱隱覺得這一天淩含笑非常古怪。

    “非常古怪?能說得具體一些嗎?什麽地方古怪?”,吉喆再一次打斷了杜鵑的敘述。

    “也說不好,反正含笑一直以來過得都很壓抑,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但這一天似乎更壓抑,甚至可以說是抑鬱吧,我看到她的臉上還有眼淚,好象剛剛大哭過一場,整個人也變得非常憔悴,看著就讓人心疼”,杜鵑再次幽歎了一聲,眼眶再一次變得有些濕潤了。

    “嗯,是有問題,那後來呢?杜老師,你再好好想想,除此之外那天她還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吉喆眼巴巴地盯著杜鵑蒼白的臉龐。

    “沒有了”,杜鵑費力地思索了一番之後搖了搖頭。

    “沒有了?你再好好想想,這麽說吧,你最後一次看到淩老師的時候,她在什麽地方?當時她在幹什麽?”,吉喆仍然有些不信,憑直覺他斷定這裏麵大有文章,所以立即進行了具體的引導。

    “辦公室呀,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杜鵑嘴巴一張恍然大悟地說道:“我剛走進學校的時候看到她的手裏拿著電話,我覺得挺奇怪的”。

    “拿著電話?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嗎?”,吉喆反問道。

    杜鵑:“我說的不是這個,那天我看到她一會兒拿起電話,一會兒又扣了迴去,來迴重複了好幾遍,等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她就沒有再碰電話了”。

    “嗯?是這樣啊”,吉喆眉頭一展,眼睛在不自主地上下轉動著,片刻之後說道:“那後來呢?”。

    杜鵑:“後來,後來我就走了,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別大,咱們學校的排水又很不暢,我擔心校舍會進水,而且馬上又要開學了,所以天亮之後我立即跑到了學校裏,然後就……”。

    “然後就在門前看到了那兩隻大腳印,對吧?”,吉喆指著自己的房門順勢接了下去。

    杜鵑:“對,當時學校裏有幾處屋頂漏水了,我到辦公室裏取了幾個臉盆接了一會兒之後就去敲含笑的門,結果裏麵沒有迴應……”。

    “等等”,吉喆眉頭一揚再一次插話了,“你是說敲門,也就是說當時這扇門是關著的,對吧?”。

    “是的,我敲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迴應,我以為含笑大清早就出去了,後來無意之中在門前看到了兩隻大腳印,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但當時我並沒有往壞的地方想,而且雨越下越大,漏水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所以就繼續接水去了”,說到這裏的時候杜鵑又開始有些緊張起來了。

    吉喆:“那麽你是什麽時候確定淩老師不在屋裏,也就是說確定她已經失蹤了呢?”。

    杜鵑想了想之後說道:“應該是下午吧,我們把開學前的所有準備工作做完之後,含笑還是沒有出現,我們以為她到中心裏開會去了,後來我們發現屋子裏有水倒流出來,估計是這間屋子也漏水了,或者是雨透過窗戶斜進了屋子裏,所以就把門踹開了,結果……”。

    吉喆:“結果你們發現她不在屋內,所以就立即報警了,對吧?”。

    “不是”,杜鵑否定了吉喆的說法,“當時我們隻是想看看屋子裏出什麽情況了,並沒有想到含笑會失蹤”。

    吉喆讚同地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兒之後問道:“杜老師,當時你們在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是個什麽情況?”。

    杜鵑伸手指著屋頂說道:“地麵上的確有水,屋頂上有一塊瓦片被風掀開了,而且窗戶也是開著的,其他的好象就沒有了”。

    “哦對了,杜老師,你們進來的時候屋子裏和窗台上有沒有發現腳印?”,吉喆指著地麵和窗戶說道。

    杜鵑:“沒有,因為當時屋內已經嚴重漏水,地麵非常潮濕,而且那天又下大雨,光線很暗,所以並沒有發現什麽,窗台我倒是沒注意,不過如果真有腳印的話也早就被雨水衝刷掉了”。

    “對,那當時門前的這兩隻腳印其他老師看見了嗎?”。

    杜鵑搖了搖頭:“沒有,等我們踹開房門的時候,這兩隻腳印已經被水融解掉了,我早晨看到的時候就已經不太清晰了”。

    “可惜啊”,吉喆頓時感到萬分遺憾,不過這種情況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想了想之後吉喆又開口說道:“杜老師,我想這兩隻腳印的事當時你並沒有想太多,而且也沒有告訴其他的老師,對吧?”。

    杜鵑點頭說道:“是的,因為當時我根本沒有想到含笑會失蹤,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事,可能我也會忘掉這兩隻腳印的事情了”。

    吉喆一聽立即問道:“後來什麽事?”。

    杜鵑:“有人看到含笑在那天早上上了琪琅山”。

    “什麽?”,吉喆驚訝得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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