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如果放到從前,我心裏隻會有感激,但是現在我的心仿佛蒙了一層冰,對這些話免疫了。我笑了笑,轉臉看著麻爹,說:“麻爹,幹嗎對我這麽關心。”


    “你是八爺的兒子嘛。”麻爹朝著小胡子他們消失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在老子心裏,你還隻是個孩子,這一路上的事,老子多少知道一些,你是被胡子他們硬拉下水的。”


    我的笑容就掛在臉上,看了麻爹很久,才慢慢挪開了目光。對我來說,一切真的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一直在這裏等了兩天,然後彭博那一隊人傳迴來消息,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可疑的地方。因為本身的山體和封土之後的入口是不可能完全一樣的,彭博帶著人正在挖。我們也跟著趕了過去,那是圓山東北方向山腳下的一個地方,已經被擴出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幹燥的泥土夾雜著一些碎石被不斷的挖出來,隨著挖掘的深入,那些帶出來的土樣就更證明了彭博的推測,他說這些是熟土。


    這一行裏,土樣分生土和熟土兩種,一般都是由洛陽鏟帶上來之後由老手親自測試。測試的方法很多,眼睛看,鼻子聞,手指捏,嘴巴嚐,基本都可以分辨出來。所謂生土,就是埋在地下沒有被人翻動過的土,熟土則是被挖出後又反填進去的。


    這裏的工程量真的很不小,口子也被擴的越來越寬,幾個夥計同時紮在裏麵幹。口子是被平行推進的,好像開掘山洞隧道一樣,大概挖到七八米深的時候,就遇到了硬家夥,根本挖不動。他們把這些東西外的土層全部清掉,裏麵是大塊的石頭疊加壘起的一道牆。彭博拿了根鐵釺子過去,在上麵紮了幾下,迴頭對我們說,大石塊之間可能填充的是雞蛋清混砂漿,這東西如果陰幹之後,硬度和鐵塊都沒什麽分別。


    沒有別的地方可以打進去,那等於是在開山。他們換了一些工具,還有一種和醬油顏色的液體,是老輩土爬子傳下來的秘方。因為在以前,科技不發達,土爬子的工具受到很大限製,所以就不得不從技術方麵入手,做一些劃時代的突破。這種液體過去是秘方,現在很多人都在用,一般用來破墓磚。


    他們避開雞蛋清混砂漿澆出的那部分,隻從石頭入手。大石頭直徑都在四五十公分靠上,鑿開一塊就費老了勁,那邊又調過來幾個人,不停的幹,終於把石牆鑿出一個直徑一米的洞。


    這可能就是真正的入口了,有人拿著一支香在試探,嫋嫋的白煙非常輕微的在飄動,這說明,這估計不是一個死洞,有輕微的空氣對流,所以裏麵的空氣質量應該不算太惡劣。


    緊接著,在洞口那邊查看的夥計就反饋迴來一點消息,他們說,就離石牆不到五米遠近的地方,吊著一隻很大的罐子。


    “什麽樣的罐子?”


    “看著很象粗陶罐子,很大,用鐵鏈吊在入口這裏的。”


    應該說,這是個非常非常反常的現象,因為特殊原因,這個坑的入口沒有墓門,也沒有迴龍石,但是在入口這裏吊一個大罐子,會有什麽用意?罐子不可能象六指大門一樣擋住準備進去的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失效的機關


    裏麵的空氣質量沒什麽問題,夥計報了信之後,我們幾個人就過去看。光線照入直徑一米左右的洞口,前麵好像是一條很寬且筆直的通道。接著,我就看見了罐子,確實是那種粗陶罐,外麵上了一層黑釉,被幾根鐵鏈吊著。


    我們看了之後就猜測,平白無故的掉著一個罐子,裏麵估計是有東西的。但具體是什麽東西,不好說,也可能是一個陷阱,觸碰罐子就會糟道。


    彭博叫幾個人進去,想辦法先把罐子弄下來,這個東西既然出現了,就沒法當它不存在。人一個個鑽了進去,我們都退到比較遠的地方,唯恐會有什麽東西從洞口一湧而出,躲避不及。離的遠了,裏麵的情況就看不清楚。我站在哪裏忍不住的想,其實從看到這個大罐子開始,我就想著,裏麵會有什麽?


    老頭子曾經在空墓裏奪到了一隻罐子,不過根據杜青衣的講述,那個罐子遠沒有現在的這個大。


    有人守在洞口那邊,迴頭跟我們講著裏麵的進展情況。這個大坑裏麵的空氣稍有些潮,鐵鏈鏽的很厲害,有的地方已經鏽成死疙瘩了。幾個夥計試了一下,他們發現這個大罐子非常的沉重,想要取下來可能有些困難。


    圍在外麵的夥計又進去幾個,他們想了很久,然後做了一個簡易的腳手架,架起一個小吊,慢慢把罐子從鐵鏈中鬆脫出來。


    前後很長時間,他們才把罐子完整的放到了地麵,但是罐子沒辦法運出來,它密封的非常好,如果僅從外麵,是不可能看穿裏麵的東西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就地打開。罐子真的很沉,放在地上用腳踢都踢不動。


    “弄開吧。”小胡子在外麵看了幾眼,彭博就叫裏麵的人出來,隻留了兩個,負責打開罐子。


    留下的兩個夥計開始很仔細的觀察這個罐子,罐子口封了封泥,還澆了一圈錫水。他們把那一層錫打開,又慢慢去掉裏麵的東西。我還站在比較遠的地方,不過打開罐子的同時,在洞口附近的夥計就聞到一股很輕的氣味,說不出來,有點象藥味。


    罐子被打開了,裏麵全都是那種漆黑的象墨一樣的黑色液體,夥計拿鐵釺子在裏麵攪動了一下,鐵釺子沒有變化。但是隨著這一次攪動,黑色的液體就翻滾了一下,露出影影綽綽的東西。


    “是個人。”一個洞裏的夥計轉頭對外麵的人說,因為黑色液體裏的東西露出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一隻蜷曲的手掌。


    他們把黑色液體裏麵的東西撈了出來,是一具泡在裏麵的屍體,因為這麽多年都蜷縮在罐子裏麵,所以有的部位已經定型了。它就被放在罐子旁邊的地麵上,保持著一個很怪異的姿勢。在聽到那些黑色液體中泡著一具屍體的時候,我馬上就衝了過去,把洞口的人擠開,親自去看。


    “把它拖過來。”我對裏麵的兩個夥計說,然後又迴頭找人要手電,幾把手電一起照過去,我第一時間看的,就是它的左手。


    六指!


    我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這具屍體被泡在黑色液體裏已經不知多少年了,它沒有腐壞,隻是被泡的發脹,整顆頭都窩在胸前,我看不到他的麵貌,也不敢去看。因為我腦子裏迴想著麻占小城,那具很像我的屍體,它同樣也被泡在黑水中。


    兩個夥計繼續看了下,大罐子之所以沉,因為滿滿一罐子都是這種液體,除了這些,罐子裏再沒有別的東西。可以說,這個罐子,好像就是專為保存這具屍體而留下的。


    在入口這裏留下一個罐子和一具六指屍體,這究竟為了什麽?我就站在洞口外想,這幾天我的脾氣不好,別的人明顯都怕了,不敢過來打擾我。我想著想著,之前在紅石坳那座船上的鐵屋子時的一幕,就浮現出來。


    這具罐子裏的六指屍體,還有鐵屋子裏的那具六指屍體,給我的感覺仿佛都是一樣的。是誰把它吊在這裏的?是路修篁?說實話,這具六指屍體讓我覺得它還是一個無形的餌。打個比方說,如果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裏,第一次看到一具長著和我一樣環形六指的屍體,心裏肯定會不可抑止的產生一個念頭,想要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的思維漸漸越過了這些事,向深處縱深了一些,在思考罐子背後的某些信息。這個地方,十有**是路修篁留下的,那麽這隻泡著六指屍體的罐子,也是他留下的。


    我曾經推測過輪轉石啟動的幾個要素,路修篁什麽都不缺,他缺少的是血。而這種血,我猜測,是否和六指有關?


    如果我的推測能夠成立,那麽就出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路修篁控製了這個黑水中的六指,可以說,啟動輪轉石的一切要素都齊全了,但他為什麽還是失敗了?沒有得到那種輪轉永生?


    我就在想,難道啟動輪轉石,還需要一些我目前還不知道的要素?


    那具六指屍體被裏麵的夥計從洞口硬傳了出來,屍體都定型了,把幾根骨頭都掰斷了才讓它佝僂的腰稍稍挺直了一些。當這具屍體被搬到外麵的時候,它就那麽靜靜的躺在陽光下,沒有一絲煩惱,沒有一絲憂慮。恍惚中,我好像產生了錯覺,好像是我這樣躺在地上。


    我叫人找東西過來,把這具六指屍體燒掉了。看著它在火光裏一點點的燒成灰燼,我心裏的悲哀在逐漸的加深,仿佛眼睜睜看著一個同類,被獵人無情的殺戮,剝皮。


    外麵的人手被重新安排了一下,小胡子江塵他們已經準備進去了。我在彭博之後鑽進了洞口,那種有點發潮又有點藥氣的空氣一下子就撲進鼻腔。我們在這裏朝前看了一下,這個地方在最開始建造的時候確實是按陵的要求施工的,入口之後是一條長且寬的甬道,被打的很平,傾斜著延伸到前麵。


    沒有人挖過真正的帝陵,連小胡子這樣的人都不行,關於帝陵的一些事情,全部都來自資料和道聽途說。如果按元昊與路修篁所處的北宋時期來講,帝陵有資料可以依據,但是沒辦法朝這裏硬套。


    整條通道被打磨過,但是有意留下了一層凹凸不平的平麵,可能是要運送大量的東西進去,凹凸麵可以增加摩擦力,方便民夫和車輛。如果是規製的陵,這條通道應該是磚搭的圓穹頂,不過這裏沒有用上一塊磚,人工將其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們走出去不遠,就遙遙的看到了通道的盡頭,那裏有一道門,很高大。我看不清楚,但是幾乎可以猜到,那一定是一道刻著六指手印的門。通道這裏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被清理的很幹淨,隻有當時施工時一些放燈的地方保留下來。不過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可以看得出,這一定是個半吊子工程,有頭無尾。


    整條通道幾乎都是封閉的,不過可以排除那些最常見又普通的機關,以路修篁的心機,肯定不屑使用那種效率很低又難以殺人的東西。我們走到通道大半的時候,那道門的輪廓就比較清晰了。而我的左手又開始條件反射似的隱隱發痛,想搞開這道門,不流點血是不可能的。


    大門越來越近,那個六指的掌印也越來越清楚,和尚跟彭博上去看了一下。這道門的材質和我之前見過的那些門應該是完全一樣的,裏麵可以養很多蟲子。我也不需要誰提醒了,就準備搞開這道門。


    我伸出了左手,慢慢的放入了那個掌印中。很快,刺痛感電擊一樣的從手掌傳入了大腦。我暗中咬牙忍著,一直到那種隱隱的吸力消失之後,才收迴了手掌。和尚拿著藥在旁邊等,我的手一收迴來,馬上給我止血包紮。


    按照大門開啟的原理,血流入下麵的機關中樞時,聖山龍就會牽引機關開始啟動。這個過程不算長,因為大蛇對我的血非常敏感,一滴血就能讓它不要命的逃。但是這一次可能出現了點情況,一直到和尚給我包紮完畢,大門後都沒有任何聲響傳出。


    “再等一下。”小胡子就趴在門邊,仔細的聽。


    但是一直過了有十幾二十分鍾的樣子,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我當時就暈了,這是為什麽?如果機關中樞失效,那就隻有兩種可能,第一個是疏通血液的導管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從中堵塞,第二個就是大蛇死掉或者掙脫鎖鏈逃走了。這個活零件是整個精巧機關樞紐最薄弱的環節,它可以活的很久,但是不能長存於世。如果出現料想不到的意外,機關等於失效,我再放血都沒有用。


    “下麵的中樞出問題了。”小胡子終於放棄機關自動開啟:“破開這道門。”


    和尚出去喊了一個負責爆破的夥計,小胡子他們又拿了很多固體燃料,在大門外邊滿滿擺了一圈。負責爆破的夥計打眼放藥,他按照吩咐嚴格的卡著爆破強度,隻把大門炸出一個很小的缺口。


    固體燃料全部都被點燃了,象一個巨大的大火球,緊緊圍著大門。我們退出去很遠,很快,大門那邊就傳出一聲悶響。固體燃料燃燒產生的熱度已經隨著空氣傳到大門那邊,隨即,令人頭皮發麻的一幕就開始了,大門被炸出的缺口上,一層又一層的蟲子哢哢的跳動出來,朝大火球撲過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複蘇的響動


    大門上的這個缺口就好像地獄的一扇門,那些蟄伏的蟲子全都被溫度給激活了,它們對熱度有一種狂熱的執著,前赴後繼的朝火球裏衝,一個個啪啪的炸裂,一股股黑水就從蟲子的腹腔噴濺出來,灑的到處都是。那絕對是很惡心也很恐怖的東西,隻要沾上一點,整個人都會爛透。


    這種誘殺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看著蟲子在火球裏被成片的燒死,我就產生了一個想法,這道門的機關中樞因為時間的原因而失效了,小胡子他們是在用暴力的手段強行打開門,如果暴力手段管用的話,那麽要我這個人,要我的六指,有什麽用呢?


    最終,門裏湧動的蟲子越來越少,直至消失不見。固體燃料的火光仍在跳躍,他們把火堆暫時清理了一下,又等了半天,那個負責爆破的夥計就想從另一個角度打眼爆破,把所有的蟲子全部都誘殺。


    他在那邊忙碌著,身子突然就一震,然後捂著手臂,手裏的東西都拋了一地。緊跟著,就聽見這夥計驚恐的叫起來。江塵的動作非常快,兩步就跨過去,拉著那夥計的胳膊一看,一個鼓起的肉包正快速在皮下湧動。


    江塵和小胡子的性格有點相像,沉默但是很果斷,反手就握住一把鋒利的匕首,直接從那夥計胳膊上挖下一塊肉。鮮血噴的到處都是,核桃大小的一塊肉裏,一條黑色的蟲子剛蹦出來,就被江塵一腳踩死。


    這個夥計疼的半死,但是雷英雄的規矩嚴,他不敢半路撂挑子,把傷口處理了就接著幹。來迴折騰了很多次,這道門裏的蟲子差不多都死絕了,才加大了藥量和爆破強度,要把門炸開。


    轟......


    這一次悶響過後,那夥計就挺著身子準備過去,但是他還沒走到門邊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同時就感覺整條通道仿佛很輕微的一震,隨即,一種仿佛深藏在山陵深處的轟鳴聲就隱隱傳了過來。這種響動雖然聽著並不刺耳,不過排除距離和角度原因的話,就像是一群被埋在地底深處的怪獸開始複蘇咆哮,又像是一根無比巨大的鐵索在山陵的內部舞動。


    “這是怎麽搞的!”


    我們幾個人都有點遲疑,機關中樞那裏肯定是出問題了,但是炸藥的爆破強度一增強,立即就引起了這麽巨大的反應,是中樞某個部位被牽引了嗎?不過從這陣響動中能夠聽的出來,波及的範圍很大,不可能僅僅是大門中樞產生的反應。


    響動持續的時間很長,聽的我們心裏發毛,麻爹就忍不住拉著我朝後退。江塵和彭博他們都有所動作,因為從這樣的響動裏能夠感覺到,肯定會發生一些事情,說不定整道大門都被突然開啟。


    但是等了很久,那種響動變的越來越輕微,到最後就幹脆感覺不到了,而大門還是紋絲未動。到了響動全部消失的時候,夥計就迴頭望著小胡子和江塵。


    “繼續炸。”


    那夥計接著就去幹,前後幾次,把大門直接炸出了一個能夠通行的洞,又誘殺了殘餘的蟲子。和尚過去探路,從很厚的大門外爬了進去,在得到安全的提示後,我們一個個跟進。當我探頭從大門進去的時候,心裏就稍有點震撼,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眼前的一切。


    門後不遠的地方就深深的凹進去一塊,一條巨大的裂縫就像一把天刀在這裏留下的印記,透過裂縫,能聽到很清晰的水聲,空氣一下子就變的很潮濕。裂痕非常寬,我們還沒有完全走到跟前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像水車般的東西從裂縫下冒出來一截,在緩緩的轉動。


    路修篁所選的地方,一般都有地下水係,可能對當時施工也有一些幫助,可以做人力無法企及的事。


    我們就朝裂縫那邊靠攏,因為那個巨大的如同水車一般的東西太紮眼了。裂縫就像一條峽穀,非常的深,目光落下去的時候,馬上就看到了那架水車的全貌。它真的很大,仿佛鑲嵌在裂縫中,隻露出一小截,像水車,又像一個碩大的齒輪。


    這並不是一個單獨的東西,在水車的下麵,可以看到很多小一些的齒輪全部都在轉動,正是這些部件的轉動,才牽引了大水車或者說大齒輪的運轉。裂縫的底部無疑是一片地下水係,這些東西是靠水力在運作的。


    跟雲壇峰和紅石坳相比,這個地方的人為痕跡非常重,雖然整個工程沒有完工,但是已經被改造到相當程度。如果按小胡子他們以往的經驗來說,甬道之後,應該是前殿。不過這個地方真的很大,無法用殿這個字來形容。


    大片大片的岩石都被人為的平整了,但是有意的保留了一些自然起伏的痕跡,看上去,這就仿佛是一片微縮的天地。我們眼前是一個大坡度,坡的下方像一塊被山圍住的盆地。


    小胡子他們在裂縫的邊上看了很久,然後又朝四周看。在這樣一個地方出現了這麽多簡單的半機械化組合,肯定有它的用處。而且在裂縫的周圍,可以明顯的看到一些痕跡,這是個不太完整的而且很龐大的半機械動力群組,一部分被拆掉了,剩下的一部分則作用不明。


    “下去看一下?看看這究竟是幹什麽用的?”和尚在旁邊問了一句,我也覺得有必要看看,這麽大的群組,經過水力所產生的力量是相當大的,而這些力量不會無用。


    麻爹當時在紅石坳被地下河給整慘了,可能真對水產生了心理陰影,一聽要下去,馬上就拉著我朝後縮。我們就這六個人的班底,不過臨時多了兩個帶裝備的夥計,都是雷英雄的人,江塵說了一聲,讓一個夥計下去看。


    整個大裂縫幾乎讓巨大的水車給沾滿了,這個夥計找了個縫隙朝下麵滑,光線被下麵的東西遮擋,他下去了一會兒,就什麽都看不到了,隻能聽到很沉悶的齒輪相互碰撞摩擦的聲音。


    “這裏的東西,和門有什麽關係沒有?”麻爹迴頭看了看身後的門:“老子怎麽老是心裏不踏實?衛少爺,你有這感覺嗎?”


    “難說。”我和麻爹交談的**少了很多,隨口答了一句,但是心裏也在想。說起來可能是巧合,不過在一個幾百年都沒有人涉足的地方,那邊把門一炸,這邊龐大的齒輪組就開始運轉,這巧合確實讓人感覺不安。


    我和麻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那邊的繩子就越放越長,下麵的東西大而且多,一時半會看不完,我們就很耐心的等。大概是那夥計下去了有二十多分鍾的時候,繩子突然很劇烈的一抖,拉繩子的人頓時就緊張了。


    還沒等我們心頭的緊張消退,從裂縫下麵的轟鳴聲中就傳出了撕心裂肺的一聲哀嚎,因為雜音太大了,哀嚎聲聽的並不真切,但是包含在聲音裏的恐懼讓我感覺脊背上冒雞皮疙瘩,就好像一個人遭遇到了根本承受不了的恐懼時才會發出的嚎叫。


    “出事了!”彭博他們趕緊就朝上拉繩子,但是下麵的夥計仿佛是被什麽東西墜住了,死沉死沉的,有點拉不動。


    “又他娘的是地下河的那種東西?”和尚罵了一聲。


    “那還等什麽,快拉啊,老子就吃過大虧的。”麻爹在旁邊催促,但是站的比誰都遠。


    我雖然對紅石坳的事也後怕,但是沒有麻爹這麽誇張,看著彭博他們力量不夠,馬上跟和尚過去幫忙,幾個人一起用力。不過我跟和尚拉住了繩子之後,剛才還死沉的繩子瞬間就變的很輕,幾乎是沒有任何停滯的就飛快的被拉了上來。繩子在裂縫邊緣的一塊石頭上被絆了一下,然後繩子另一端綁著的夥計啪的就摔在我們麵前。當我看到他的時候,一直都沒消退的雞皮疙瘩頓時又密密麻麻的冒起一層。


    被拉上來的繩子另一端,綁著的是半個人,我隻能這麽形容。繩子緊緊勒到了這夥計的胸口處,但是從他小腹下麵的身體,已經沒有了。鮮血混著內髒從腹腔裏不斷的朝外流,和尚想把他從裂縫邊上拖過來,但是繩子一動,一截腸子就從夥計斷裂的傷口處拖拉出半米長。


    如果不是過去見的惡心事多了,我肯定忍不住要吐。小胡子他們的心理素質頓時就彰顯的淋漓盡致,馬上圍著隻剩下半截的夥計,很仔細的看。人已經斷氣了,那種無盡的驚恐直到現在還凝固在他的臉龐上。


    “非要讓人下去。”麻爹在旁邊冷嘲熱諷:“這下好了吧?下麵那麽多大齒輪,被碾進去就粉身碎骨,這還好,好歹搶迴來半截身子,拉到火葬場還能燒出半盒骨灰......”


    他們都知道麻爹這張嘴,所以沒人理會他。我開始也以為人是不小心被壓到了轉動的齒輪裏的,但是小胡子看了看,就否定了我的觀點。


    “是被什麽東西咬斷的。”小胡子說:“活生生咬斷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千屍 祝糖糖天天的寶寶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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