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就想了一分鍾,馬上帶著我們朝前麵走。很明顯,和尚還有彭博可能是被堵住了,否則不會不想辦法迴去。而且他們遭遇意外,既定路線肯定被打亂,不能再按圖上的標示找下去。


    “胡子!”麻爹在後麵就很不滿的說:“明知道有危險,還拖著衛少爺和老子朝前走,你要害死我們?咱們就四個人!”


    “對方想抓活的!”小胡子不跟麻爹說那麽多,頭也不迴的拉著我走。我頓時也就明白了,和尚跟彭博隻有兩個人,而那批不明來曆的人有充分準備,在這種環境下,他們想弄死和尚並不很難,但是對方想抓活的,可能是要逼問些事情,也可能有其他打算,所以才會以肉搏的方式來襲擊和尚跟彭博。


    小胡子更加小心了,按照這裏遺留的線索分析,和尚還有彭博大概就是在附近和敵人遭遇的,他們不會逃的特別遠,否則就完全可能逃過敵人的追蹤和圍捕。


    我們摸索著走了半天,走的非常慢,在途中,發現過和尚有意遺留的一點東西,這也是一種暗標,包含著一點信息和導向。小胡子馬上就稍稍調轉了一下方向,走了最多不到兩百米,有兩座小山夾著一條不深的穀地。這個地方地勢比較緊張,如果在打仗的時候可能是兵家很忌諱的地方,進去就會被人悶在裏麵。


    砰!


    我們剛在這裏停頓了不到三分鍾,一顆子彈幾乎貼著麻爹的頭皮飛了過去,轟的在不遠處的一麵土坡上炸起了一團粉塵。小胡子見機無比迅速,槍響的同時他就分辨出槍聲的方向,拉著我就朝相反的地方躲。江塵也很快,麻爹噗噗的吐著嘴裏的塵土,幾乎是捂著腦袋在後麵不要命的跑。


    我們沒辦法了,如果不進那條很淺的穀地,就完全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之下。敵人是想抓活的,但是把他們搞急了,朝著我們腿上放幾槍,大家就都完了。隻有進入這條淺穀,隱蔽在射擊者相反的山腳下麵,才能暫時躲避目前的危機。


    我們順著山腳朝前躲,從這個位置的話,應該能避過射擊者的襲殺。但是剛跑了不到十幾米,從另一個方向,砰的又打來一槍,非常險,差點點就打穿江塵的一條腿。如果不是我們在急速的行進,遠處的射擊者難以精準的掌握提前量,這一槍絕對要把他放倒。


    “戳他娘的!兩邊都有人!”麻爹頓時慌了,亂成一團。


    這真的是條絕路,兩旁的山那邊都藏著人,而且我很懷疑是受過一定程度訓練的射手,把我們死死的堵在這裏,如果身形稍稍停頓一下,很可能就要遭道。在這種狀態上受傷,和等死都沒什麽區別。


    “胡子!你他娘的不帶著我們亂跑了吧!”麻爹左躲也不是,右躲也不是,越來越急,忍不住就大罵小胡子。


    砰砰......


    我們無論朝那邊躲,從相反的方向都會時不時的來一聲冷槍,非常要命。小胡子幹脆就把我擋在身旁,在淺穀裏飛快的s型的跑,躲避子彈,伺機尋找脫身的契機。這條淺穀不長,當我們跑了一百來米的時候,大概就到了中間地段。槍聲沒有規律的響著,最險的一次,我褲管被打穿一個洞,彈頭把腿毛都給摩擦著了。


    “這他娘的要躲到什麽時候!給人當靶子練!”麻爹的嘴巴還是閑不住,也朝小胡子身邊躲,想拿他擋子彈。


    這時候,我們前麵二三十米的地方,突然就飛出一個很小的白點,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然後就落到了對麵的山腳下。白點落地就散了,好像是一塊包著石頭的白布。白布落地的同時,它旁邊就砰砰的挨了兩槍。與此同時,白布飛出的那個方向傳來一聲很短促的哨聲,小胡子精神馬上一振,他聽的出,那是和尚的哨聲。


    二三十米的距離,我們幾乎是一轉眼就跑過去的,前麵的山腳下麵有一個直徑很窄的洞,剛才的那塊白布就是從這裏飛出來的。我們還沒站穩腳步,洞裏就傳出和尚急促的聲音:“進來!”


    小胡子二話不說,拉著我兩步就跨到洞外,然後身體擋住我,把我朝洞裏推。生死一線,我的動作不由自主也變的靈敏了,嗖的就鑽進去。小胡子整個人靈巧的動了幾下,也鑽了進來。洞外隨即就傳來子彈打空貼著石壁化成流彈飛出去的聲音。


    這是個很窄的洞,洞口窄,裏麵也窄,我鑽進去就拚命的朝前擠,給後麵的人騰出位置。和尚跟彭博都在裏麵,伸手拉我。江塵和麻爹本來就不是那麽熟,這時候誰也不讓誰,爭先恐後朝這裏躲,麻爹還是慢了一步,被留在最後,等他鑽進來時鞋子都丟了一隻。


    幾個人一起擠在洞裏,空間馬上變的非常緊張,但是外麵被一個神槍手堵著,我們還不得不使勁朝裏麵縮。和尚還有彭博被困在這裏有段時間了,始終出不去,讓兩支槍封鎖的寸步不能動。


    “這下好了!”麻爹跑的滿頭大汗,伸手擦了一把:“誰也不要想著出去了,就在這裏當龍蝦吧!”


    “消息漏了。”和尚縮在最裏麵,給我騰了點位置,他可能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皺著眉頭說:“不知道對方是誰的人,但是人不少,而且事先就到了這裏。”


    情況暫時安全,之前就萌生的那些懷疑馬上又冒了出來。雷英雄手下這些人裏,誰最有可能把消息賣出去?毫無疑問,消息是被人傳遞出去的,因為那些根源信息隻有一份,別的勢力不可能從根源信息上獲得地點和線索。


    又他娘的有內鬼!而且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暴露了他的巨大危害!


    “被困在這裏,熬不過多久的。”彭博在裏麵開口了,他長的有點文氣,嗓子也清脆,但是我看著每個人都不保險,對彭博和江塵極度的不信任。


    幾個人可能都暫時沒辦法逃出眼前的困境,洞裏一下子就沉默了。最後還是麻爹忍不住,衝著小胡子說:“胡子!事情是你挑起來的,你帶人出去,把他們引走!”


    洞裏隻開著一支手電,但是我看到小胡子微閉的眼睛唰的一下子就睜開了,他的雙眼裏閃過兩點像刀尖一樣的寒光,非常懾人,仿佛僅憑目光就能把人洞穿。我不由自主就微微打了個冷戰,這樣冷酷的目光讓人感覺壓力很大。


    小胡子的目光是望向麻爹的,緊跟著,他的手閃電般的一動,一把抓住麻爹的手腕:“你想怎麽樣?”


    “有的人能死,有的不能死。”麻爹也急了,反手抓住小胡子的手腕:“兔子急了也咬人,誰再拿別人的命不當迴事,老子不答應!”


    ☆、第一百六十一章 來曆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麻爹和小胡子較上勁了,但是這一次,我看著小胡子的雙眼裏閃過的寒光中,明顯帶著非常濃重的殺機。麻爹不肯服軟,就在洞裏直接大嚷大叫,我趕緊去拽麻爹,可他犯了倔,死活都不鬆口,一定要小胡子負責,出去引開敵人。


    “我求求你們!不要再鬧了!”我感覺腦袋瞬間大了一圈,尤其是經過老王那件事,讓我心裏非常的煩躁,勸了一會兒就想吼。


    最終還是小胡子先讓了步,慢慢鬆開麻爹的手腕,麻爹也哼了一聲,抖抖袖子。手雖然送了,但是他們的那股氣還在,麻爹依然逼著小胡子去想辦法。其餘三個人也坐不住了,和尚跟彭博都開始勸。


    小胡子最後看了麻爹一眼,眼睛裏根本沒有任何表情,之後他慢慢閉上眼睛,靠在石壁上:“再等等,說不定很快就會有轉機。”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麻爹跟彭博也不熟,但就拉著人家的手,說:“周圍都是人,暗地裏藏著兩杆槍,難道指望老張帶著那些後勤過去救老子?”


    “麻爹,不要再說了。”我也忍住心裏的急躁,事情到了這一步,搞內訌隻會讓隊伍散的更快。


    肯定是出不去了,否則和尚跟彭博不會一直被堵在這裏。但是小胡子始終靠著石壁閉目養神,連一句話也不說,更不和別人商量怎麽脫困的問題。我就覺得他的心是不是太寬了,這明顯不是他的作風。這次行動的所有班底我是知道的,靠那些搞後勤的夥計,根本沒用。


    一直熬到天黑的時候,我就說能不能趁夜闖出去,但是和尚搖搖頭。他和彭博躲在洞裏,那些敵人不敢冒險攻過來,否則肯定要死不少人。不過他們好像要在這裏死耗,到了晚上的時候,淺穀兩端都有人在暗中隱伏,不知道對手在什麽地方,這樣硬闖出去必然要吃大虧。


    “你們出一個人。”沉默的江塵終於說話了,他看看小胡子:“跟我一起出去衝,吸引住對方的注意力和火力,你們想辦法朝另一端走。”


    “不用。”小胡子閉著眼睛搖搖頭:“我相信會有轉機。”


    所有人都不知道小胡子究竟是怎麽想的,不過說實話,他這種鎮定很讓人欽佩,而且一定程度上能安住隊伍的心,如果大家都亂成一團,那就真的是沒辦法了。


    他們輪流守住洞口,把我安置在最裏麵。這樣的情況下我也不可能睡覺,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鍾的時候,從很遠的地方就傳來了隱隱的槍聲,但是沒法分辨槍聲距離這裏究竟有多遠。


    “有情況了嗎!”其他人馬上就豎起耳朵去聽。


    這一聲槍響好像隻是序幕,緊跟著,四麵八方陸續傳來了槍聲,不算密集,但是在寂靜的深夜裏非常刺耳。這時候,小胡子就睜開眼睛,默默朝洞外那邊的方向瞟了一眼,這個位置上不可能看到什麽,不過他好像是在跟所有人說,他所說的轉機已經來了。


    槍聲越來越雜亂,就好像有人在四麵不斷的點燃一串串爆竹,毫無疑問,有兩幫人就在外麵幹起來了,而且非常激烈。


    這場黑夜裏的激戰來的很突然,但是去的也很快,大概就是半個小時時間,槍聲越來越稀疏,直至最後完全消失。我們心裏很緊張,因為不知道是那兩幫人在交火,也不知道究竟誰占了上風。我們仍然躲在洞裏不敢露麵,又過了半個小時之後,外麵明顯來了一些人,不過他們好像沒有什麽敵意,緊跟著,一個高大魁梧的影子就站在一麵高坡上,朝下喊:“請衛老板出來吧。”


    “可以出去了。”小胡子睜開眼睛,直接就從洞裏往外鑽。我的心也完全穩了下來,跟著他們鑽出洞。


    皎潔的月光下,對麵高坡上的那道身影愈發的清楚了,是十三!


    我看看在前麵慢慢走著的小胡子,心裏頓時明白了。雷英雄忙成這樣,杜青衣會一動不動嗎?他們很可能早就計劃好了,一部分人在明麵上做事,杜青衣的人則在暗處,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十三這幫人不會露麵。


    十三對我很客氣,他常年都在杜青衣身邊,所以非常守規矩。而且十三這個人跟和尚一樣膀大腰圓,但是腦容量肯定不小,做事很謹慎周密。我們這邊出現意外,他一定知道,卻始終隱忍不發,直到計劃好了一切,有完全把握的時候才一擊而中,徹底把對手打散。


    “換個地方說話。”


    十三帶了很多人,有的還在四麵警戒,我們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坐下來談。是誰在偷襲我們,十三想了一下,揮手讓夥計帶過來兩個人。盡管光線不亮,但是我看到兩個人其中一個的時候,還是大吃了一驚。


    “齊見?!”


    我真的有些吃驚,這個叫齊見的是江北的人,年紀不算小了,從老頭子紮根到江北的時候,他就跟著做事,為人比較老實,不會鑽營。我對他有印象,以前在江北的檔口上玩,他見了我不多說話,但是會低著頭叫聲天少爺。


    這樣的人,難道也反水了?


    齊見明顯也看到了我,他馬上就低下頭,不敢正視我的目光。我心裏清楚了,衛勉沒有死心,他仍然在一路跟著。但是他那裏來的這麽大的能量,能去撬開雷英雄的陣營嗎?


    “齊見。”我已經見過了不少關於背叛和欺騙的事,所以見到齊見那一刻的驚訝很快就消退了。我叫他的名字,問了他幾句話。齊見這個人本來就很悶,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一句話都不說。他身後的夥計急了,一腳就把他踹出去很遠。齊見迴頭看了對方一眼,很倔強的重新站起來。


    那夥計還要再動手,我出聲攔住了。我跟十三打了個招唿,他就吩咐下麵的人暫時到遠處去。


    “你們迴避一下。”我對小胡子還有江塵他們說:“我單獨和他談談。”


    他們都很識趣,退到了一旁,我叫齊見過來,但是沒有給他鬆綁。我拿出兩支煙,全都點燃了,塞到他嘴裏一支。我沒罵他,也沒責備他,就是默默的抽煙。齊見嘴裏的煙來迴的抖動,等煙抽完的時候,我伸手從他嘴裏把煙屁股給拿掉。齊見就有些受不了了,看著我,神色有點愧疚。


    我開始說話,而且扯的很遠,從老頭子開始立足江北扯起,期間的一些事是我聽說的,但是齊見基本都經曆過。我要讓他自己感到內疚,而不是用逼問的方式。


    很快齊見就頂不住了,打他罵他沒有用,隻有攻心才有用。最終,他說了一些事情,從衛勉反水一直到他收編了江北的班底,說的很清楚。這些情況其實沒有什麽太大的價值,因為我已經知道了衛勉反水,結果注定,再問他如何反水的細節,毫無意義。


    衛勉從何處知道塔兒溝這個地方,齊見不清楚,衛勉是否親自過來,齊見也不清楚。其實江北那批老班底到了現在,戰鬥力已經明顯不如以前,畢竟衛勉沒有太多威信,是靠錢和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收斂的殘部。所以遇見十三這樣的人,就馬上被打的落花流水。


    但是齊見說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衛勉手下,並非全部都是江北原來的人,有一些齊見從來沒有見過的夥計。那兩個隱伏在高坡兩旁的槍手,齊見就從來沒有見過。


    我問了很久,但是齊見能知道的也就這麽多,更為機密的事,衛勉不會告訴他,我能看出齊見沒有撒謊。


    “天少爺......”齊見被綁著,突然就有點想落淚,他忍了很久,抬頭對我說:“天少爺,我求你件事,求你件事,留我一條命,家裏還有母親要我養老送終......”


    我看著齊見,自己對自己歎了口氣,一個人如果心裏還惦記自己的爹娘,那麽良心算是沒有完全爛掉。齊見說著就開始哀求,讓我心裏那股惻隱漸漸發作。


    “沒什麽,真的沒什麽......”我閉上眼睛對自己說:“能放了曹實,也就能放齊見,放了他吧......”


    我默默的點點頭,答應了齊見的要求。他幾乎要跪下來磕頭,但是我不想再看他。看著一個背叛者,但他又是個孝子,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我轉身就要走,齊見突然在身後說:“天少爺,你等等。”


    我迴頭望著他,齊見朝遠處看了看,說:“還有件事,你沒有問,但是我得和你說。”


    “什麽事?”


    “我看到......看到麻爹好像也在你身邊。”齊見壓低了嗓子:“如果麻爹在江北混,我一句話也不會多說,因為我不想惹什麽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他混到你身邊......天少爺,他怎麽跟你混了這麽久,我不知道,不過我想告訴你,麻爹最開始的時候,並不是八爺的人。”


    “齊見,你說什麽?”我馬上就快走了兩步,蹲到他身邊:“麻爹不是老頭子的人?”


    “真的,天少爺,我不敢騙你。”齊見有點急迫,可能是怕我不相信他所說的話:“我可以發誓,那些事情我經曆過,麻爹最初的時候真的不是八爺的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入口處的罐子


    “齊見!你說仔細點!”我聽了齊見的話,就有些頭暈,而且有種想要一頭栽倒,永遠都爬不起來的感覺。我始終認為,我身邊的人是很不可靠,最起碼小胡子他們瞞著我一些事情,不肯說實話。但我對麻爹,一直都很信任,從當初昭通檔口血案之後,我們兩個幾乎是相依為命。而現在,麻爹仿佛底子也不幹淨了。


    齊見看見我的神態,就想上來扶我,但他雙手被綁著,我自己站穩了腳跟,示意他沒事,讓他接著往下說。


    “天少爺,是這樣的。”齊見朝四周看了一下,小聲說:“麻爹最早的時候是薛金萬的人。”


    齊見是老頭子到江北搶地盤之後收到手下的第一批人其中之一,那個時候老頭子的人不多,但是他很可能得到了許晚亭的援助,很多人暗地裏替他做事,不過明麵上就隻有不到十個夥計。薛金萬最初是占了絕對上風的,而隨著事態的變遷和發展,兩邊就鬥到旗鼓相當,老頭子的人漸漸多了,會和薛金萬發生一些直接的衝突。


    齊見就是在一次械鬥中親自和麻爹照麵的,他記得很清楚,麻爹當時也是那個樣子,雖然混在一幫人裏,但是根本就不出力,推著一些年輕的夥計打頭陣,自己貓在後麵。


    本來麻爹這個角色是不會引起齊見太多關注的,但是薛金萬被徹底打垮,永遠離開江北最多半年之後,齊見就發現,麻爹竟然又混到了老頭子名下的檔口上。他當時很訝異,因為老頭子打薛金萬,隻是為了江北的地盤,江北後麵的元山是啟動輪轉石的特定地點。所以老頭子心裏非常清楚,他不接受薛金萬的舊部。


    麻爹混到檔口之後始終都沒有得到重用,不過齊見心裏已經有點吃不準了,他不是個多事的人,揣摩不透事情到底是怎麽樣個情況,所以他沒有多嘴,平時也極力避免跟麻爹打交道。


    聽著齊見小聲的說,我就在想,薛金萬很可能也知道一點關於銅牌的事,所以當初才會讓他兒子到西夏故地去,不過他知道的肯定不多,在整個銅牌大事件裏,薛金萬已經屬於淡出舞台的勢力,這麽多年沒有翻起過多大的浪花。那麽麻爹本身,究竟是什麽情況?他是在兩個勢力交替中鑽了空子的老油條嗎?


    是的,是的......我站在原地,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但是心已經象玻璃一樣碎了。我心裏對最後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也開始動搖了。無論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我知道,再也沒辦法象以前那樣看待麻爹。


    他們全都走了,一個都不剩。我不知道誰還能體會到這種感覺,當自己被所有人都欺騙或者傷害的時候,可能覺得自己活著都是一種壓力和負累。


    我遵守了自己的承諾,要十三把齊見放掉。他有點猶豫,但是我不可能再象過去那樣任人當麵團捏,我加重了語氣,一定要他放了齊見。張猴子也過來幫著勸,十三猶豫了下,轉頭去看小胡子。我當時就火大了,雖然對十三印象一直不錯,還是忍不住對他發了脾氣。我想告訴他,也告訴旁邊的其他人,衛天已經不是以前的衛天了,下坑的事我管不了,但我想做的事,就是我說了算!


    最終,十三答應放人,不過要等我們完全撤走的時候,因為周圍的形式不明,他對齊見還是不放心。我沒再說什麽,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不會食言。


    我們撤迴了當初第一個落腳地,把分散在四周的夥計都找了迴來。誰都不敢保證殺到塔兒溝的人得到了多少信息,他們或許一批在截殺我們,另一批已經開始動手。不過和尚說,他和彭博勘墓的時候,周圍還平靜,是在迴來的路上發生了意外。


    “這個坑很大,如果非要按葬製去看,隻有葬帝才配得上。”彭博說:“但是坑有點不同,我們找不到虛位,就像一個死籠子,沒有任何薄弱點。”


    這就真的沒辦法了,可以確定,這個地方是路修篁留下的,隻有他有這個能力,師盤在這方麵比不上他。路修篁留的這些未完工的陵根本沒想著葬人,所以也沒有虛位留下。把唯一的入口封死,再經過這麽多年的變遷,幾乎和整座山陵都融為一體了。根源資料裏隻留下一個大概的位置,至於其它,都要自己去找。


    我們就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十三帶著人護送我們過去。間的過程不多說了,沒有什麽值得說的事。等我們到了和尚和彭博具體勘墓的地點附近時,那個如同一個圓土包般的山就出現在眼前。十三帶著人守住幾個緊要的要道,小胡子他們馬上就開始著手。山陵沒有虛位,要靠人去找。這樣大一座山,一點一點去找,真的很困難,不過彭博很有經驗,他說,入口被封住的時候做不到百分百的完善。


    人分成了兩批,從同一個出發點出發,朝兩個不同的方向走,等於無形中把山給圍了。我做不來這些事,就在原地等。麻爹和小胡子他們都不融洽,等人散出去十多分鍾之後,他就朝我身邊湊。如果在平時,我至少也要和他打個招唿,但是此刻,我沒心情了,麻爹那張原本很清晰的臉,現在也籠罩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楚。


    麻爹在我旁邊坐下,發了幾句牢**,說著說著,他的神情就又肅穆起來,跟我說:“衛少爺,不要嫌老子煩,老子舊話重提也是沒辦法。你究竟好好想過沒有,要不要就此退出,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你說句話,如果胡子他們從中作梗,老子拚了也要護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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