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九漁隨左校尉一起匆匆來到校場。

    路上這左校尉也告訴她,今日不僅皇上來了,還有太師,三皇子等大人物也來了。而且這個時候武狀元的比試應該已經進入尾聲了,即便她到了現場也是沒機會的。

    “我不這麽認為,隻要皇上還沒走,我就還有機會。”陰九漁堅定地說。

    左校尉看向她,發現她一臉嚴肅堅定的樣子,跟之前那嬉皮笑臉的模樣竟完全不一樣了。暗道,這姑娘,倒真是與眾不同。

    到達比試的校場,左校尉先跟守衛的頭領說了情況,頭領親自檢查了陰九漁的準考證後才放他們進去。

    這個校場跟一般中學操場的大小和設計差不多,一個高高的指揮台,前麵一個寬敞的壩子。此時指揮台上坐滿了人,中間有一頂華蓋,應該就是天極皇朝的皇帝桓太宇。

    陰九漁又場上看,場中間搭了一個擂台,有兩名試生正在上麵比試。台下兩邊站著其他應試生,都很專注地看著台上的情況。一共隻有二三十人。人不多,一上午足夠了,難怪皇帝也親自來了。看來今天上午就要決出武狀元,還好自己趕來了。

    “我去給你通報一下吧,不過你別抱太大的希望,免得等會兒承受不住哭鼻子。”校尉反安慰她說。

    陰九漁微怔,忽然覺得他還真是外剛內柔,拱手說:“謝校尉大人,不過敢問校尉大人名字,今日幫了小女子這麽大忙,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

    校尉淡淡地看著她:“遊騎校尉左庭方。”

    “好名字!剛柔並濟,正如左校尉本人一樣。”陰九漁立即豎大拇指拍馬屁。

    他無語地瞪她一眼:“都這時候你還有心思說笑,看來你還真是個能人。”

    “左校尉謬讚。”陰九漁又說,無形之中居然調戲了這猛男一把。

    左庭方還從來沒見過她這樣的女人,都不知道說什麽了,幹脆走為上策,去幫她通報。

    有他幫通報,守衛也很給麵子,又幫他通報給看台上的侍從。侍從又過去告訴皇帝身邊的近侍。

    近侍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看了一下他們的方向,想了想才轉身,竟然走到皇帝右下方的一名老者身邊耳語。陰九漁猜測那人應該就是令狐玨的外公聞太師。皇帝旁邊的位置可不是隨便坐的。

    聞太師一把胡須花白,跟皇帝年齡差不多了。聽完後作沉思狀,又往皇帝的方向看。看了一會兒才跟近侍

    迴複。

    然後近侍又傳他的話,一層層傳下來。

    最後守衛頭領過來跟左庭方說:“問過了,說不行,還是聞太師親自批示。”

    左庭方點點頭說有勞了,轉身看向陰九漁,一臉“我沒說錯吧?”的表情。

    陰九漁想了想笑起來歎口氣說:“唉,原本想憑一身本事報國,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不過我既然都已經進來了,還是要感受一下這個氛圍,我到旁邊去觀看一下這總行吧?”

    大概兩人也覺得她挺值得同情的,都同意了她的請求。

    於是陰九漁走向比試的方向,左庭方跟守衛頭領繼續在原地說話。

    陰九漁走到賽場旁邊,睜大眼睛尋找顧衝等人的身影。憑借自己個頭小的優勢找縫隙朝前麵鑽。

    有人發現身後居然有人在鑽上來,納悶地轉頭看,發現竟然是個姑娘瞬間愣住了,竟然真給她讓了道。

    於是陰九漁順利地走到最前麵,往左右兩邊看,結果沒看到顧衝等人。又踮起腳朝對麵看。前方正是擂台,有兩名試生正在擂台上拿著□□比試,陰九漁對打打殺殺其實並不熱衷,所以也隻是隨眼看看,然而,這一刻頓時嚇了一跳,令狐玨!

    此時的令狐玨身著緊身短衣短褲,衣料絲質象牙白,簡單清爽,腰間係了一條腰帶將衣服紮緊,頭上還綁了一條紅帶子,小模樣也是帥呆了。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會來參加爭奪武狀元,陰九漁此時心裏竟然有點驚喜,頓時專注地看比賽。

    台上兩人都用了□□,兩隻槍不斷擊打,發出清脆的擊打聲,加上兩人的動作變化也很快,看起來就像武俠片似的格外精彩。可看著看著,陰九漁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種打法是不是有點華而不實了?

    要知道,真正的打架根本不可能跟武俠片裏一樣,雙方過招數百,上房揭瓦飛簷走壁,打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現實中的打架,三下五除二就分出了勝負,就像拳擊比賽,每個迴合才兩分鍾,雙方都累得喘不過氣。退一步即便沒有立馬分出勝負,所能看到的場景也是一人把另一人按在地上騎著,雙方僵持不動。打幾個小時甚至打幾天幾夜,那都是為了滿足觀眾的心理和視覺享受。

    而此時此刻,台上兩人似乎就在故意製造這種心理和視覺享受。

    陰九漁抱著手摸著下巴,蹙眉思索片刻,頓時恍然大悟。笑了笑,看向對麵尋找顧衝等人。

    找了一會兒,果然看到顧衝三

    人也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台上,一臉完全被如此精彩的比賽驚呆的樣子。

    這個時候跟他們打招唿也不合適,陰九漁便沒有招唿他們,繼續看台上的比賽。忽然覺得令狐玨這家夥這時候還真像個演員,臉好看動作也帥氣,視覺享受是真的不錯。

    “哐當”一聲,對手的□□掉到地上,忙認輸地一拱手。

    令狐玨耍帥地保持著揮槍的姿勢站定片刻,才瀟灑地收迴來。台下也立即響起叫好聲。

    看台上,左右的人都朝聞太師拱手,趁機拍太師馬屁。皇帝旁邊的近侍也一臉笑眯眯的樣子詢問皇帝,似乎是請皇帝下旨了。皇帝點了點頭。

    近侍隨即走到台前,高聲道:“傳皇上口諭,此次武狀元比試……”

    “等一下!我不服!”陰九漁舉起手高聲喊道。

    這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上百雙眼睛都看著她的方向。

    陰九漁走到擂台邊,一躍跳上去,得意地看了令狐玨一眼,才朝看台的方向拱手說:“稟皇上,民女姓陰名九漁,也是此次武狀元比試的試生,原本今日也要參加武狀元比試,可因為其他事耽擱了時間,失去了比試資格。但剛才民女有幸看了台上的比試,認為剛剛勝出的這位試生不如民女,民女鬥膽,在此公開挑戰今日勝出的武狀元。”

    “胡鬧!簡直目無法紀,還不快將此女綁下台!”一名四十來歲的大臣揮手喝道。

    這聲令下,立即有侍衛準備跑過來抓人。

    “陰妹妹!”顧衝等人認出她不禁驚唿出聲。

    “死女人,又是你……”令狐玨也瞪著陰九漁咬牙切齒。

    陰九漁依舊保持拱手請命的姿勢,一動也不動。皇帝在場自然不敢表現得太隨性。

    “且慢。”台上一人起身高身喊道,奔跑的侍衛立即停下來,他又朝皇帝拱手,“父皇,這女子行為雖大膽放肆,可所請之事卻並非不可,再則,既是武狀元,定要叫所有人心服口服將來才能率領眾將士啊。”

    皇帝看向他,捋著胡須說:“依我兒之意那就是讓她挑戰了?”

    “兒臣也是為了武狀元著想,還請父皇聖裁。”

    皇帝看向聞太師:“太師以為如何?”

    聞太師忙拱手道:“老臣也以為三皇子所言有理。”

    皇帝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準奏吧。”

    近侍趕緊應下,又走到

    台前大聲宣布道:“傳皇上口諭,台下女試生所請準奏。”

    此話一出,上百雙眼睛又齊齊看向陰九漁。

    “謝皇上。”陰九漁高聲道,謝完收迴手,轉身得意地看向令狐玨。

    令狐玨瞪了她一眼,突然拱手道:“啟稟皇上,這位姑娘勇氣可嘉令草民十分佩服,可草民跟她交手總覺著是在欺負女流,恰好草民的表妹也會武功,不如先讓她們兩位姑娘過招,若她連草民的表妹都打不過,那也不必再跟草民一男子當眾打鬥了吧。”

    陰九漁微怔,有點驚訝這人居然這麽滑頭。

    這個提議合情合理,再礙於聞太師的人情,皇帝自是應下了。

    令狐玨得意地瞅陰九漁一眼,瀟灑地轉身往台下走。這次比賽確實是有貓膩,跟他對打的人全都是故意輸給他的。甚至還幫他把真正能打的人給除了。

    有外公聞太師當□□,誰敢不給麵子?

    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半路殺出一個陰九漁。

    令狐玨走下去後,很快,一個胖胖的身影朝台上走來,陰九漁定睛一看猛然驚呆了!

    來者居然是冥府時小公子的侍女之一,胖胖的活潑少女:胥嬌!

    一瞬間,陰九漁的眼淚差點當場飆出來,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好說的,令狐玨肯定就是小公子!

    十七年的尋尋覓覓,十七年的朝思暮想,總算找到了……

    “喲,這還沒打就哭起來了啊,要是怕你可以馬上申請退出比賽。”胥嬌看到她雙眼飽含熱淚,抱手笑著說。

    陰九漁趕緊抬手擦掉眼淚,深吸一口氣控製住內心的情緒說:“我沒怕,隻是終於能站在這個擂台上太激動了而已,我們開始吧。”

    “慢著,赤手空拳沒什麽看頭,我們用上兵器點到為止如何?”胥嬌突然說。

    “好啊,你用什麽兵器。”

    胥嬌右手一伸:“把本姑娘的銅錘抬上來!”

    很快,兩名家丁一人懷抱著一個大銅錘走上來。看兩人那吃力的樣子,這銅錘少說也有百來斤一個。

    擂台下的人看到這一幕也都驚呆了,這也太生猛了吧!

    令狐玨扇麵遮臉偷笑,胥嬌的武功在他之上,他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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