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旺忽然轉頭看了一眼李虎丘所在之地,搖頭道:“錯了,我還沒到那個境界,每個武者從出生到死亡,就算付出全部心血時間來鍛煉,所能達到的境界也是受限製的,華夏人說的神道之境和印度講的佛陀之境其實是一迴事,這樣的境界隻有張大彪那樣的天賦極高之人才能達到,這是定律也是武者的悲哀,是與天爭的無妄,這十五年裏我隱居皇宮鑽研佛法中醫,終於證明了一件事,以我資質成不了佛也做不了神。”


    本部朝道:“先生能戰勝張永寶那等人物,難道還不算神道中人?”


    “當然不算!”圖拉旺擺手歎道:“十五年前我的身體修為已達圓滿境界,卻因為心境未達圓滿終究遜了張永寶一籌,從華夏敗走迴到泰國之後我便隱居到皇宮裏,鑽研佛經的同時以北派瑜伽的拉伸之法提高身體素質,卻不料欲速則不達,反而因此受了重傷。”本部朝麵色一變忙問是何緣故?圖拉旺沉聲道:“人力有時盡,窮盡難勝天,越是以為自己能勝天,妄想的越激烈毀滅的便越快!我用超乎自身極限的方式提升境界付出的代價便是生命。”


    本部朝問道:“既然如此,先生又是如何達到今日之境界的?”言罷,深深鞠了一躬,意態誠懇道:“求先生賜教!”


    這廝教會徒弟打死師父的惡名遠播,圖拉旺雖有耳聞卻並不在意,嘿嘿一笑,說道:“你就算不問我也要說的,我受傷之後渾身血管經絡受損,隻需稍加用力便會周身劇痛無比,無奈之下,隻好鑽研起中醫藥理之學,卻沒曾想無心插柳柳成蔭,在藥物的刺激下,我的身體竟發生了質的變化,雖然變的越來越胖卻也越來越堅韌,後來居然可以發揮出曾令我身受重傷的巨大潛力!”


    本部朝大為驚訝,忙問道:“這又是什麽道理?”


    圖拉旺從懷中掏出一塊蓮蓉糕放到口中嚼咽之後說道:“就是說我的身體境界提升了,不過不是依靠修煉武道磨練身體達到的,而是依靠藥物強行做到的,這是典型的人與天爭的做法,結果便是我越來越胖。”


    本部朝奇道:“胖又如何?先生難道還會在乎這身皮囊在世人眼中是何形象?”


    圖拉旺慘然一笑道:“這其中的原因就不足跟你講了。”


    本部朝道:“先生隻說這麽多,難道便算是還了當年的人情?”


    圖拉旺嘿嘿一笑道:“武道修煉千辛萬苦,但有一點心得無不敝掃自珍,我今日跟你說的話乃是我用性命換得的教訓,其背後隱藏的價值絲毫不亞於你當年對我的救命之恩,你若是還覺得不甘心……頓了一下續道:我讓你打我任意部位三拳,三拳之後你我便各不相欠,你看如何?”


    本部朝雙眸一閃,爍然放光,喝道:“你這句話當真?”


    圖拉旺看一眼李虎丘,道:“這個年輕人也是武道中人,我觀他身形步法舉手投足的架勢都已經入了道,境界未必比你我低了,歎息一聲,續道:華夏幾千年國術傳統,底蘊深厚的確不是你我的母國可比的,這樣的年輕人在你我的國度裏絕無僅有,華夏卻是代有人才層出不窮,他能出現在這座島上想必也不是無名之輩,正好可以給你我做個見證,我就站在這裏,任你打三拳,不躲不避不還手。”


    本部朝心中暗喜,臉上卻是怒色,斥道:“先生當年的承諾猶然在耳,如今卻用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算打發了我,如此做法卻叫人實在無法心服。”又道:“不過先生既然寧願硬挨受我三拳也不肯將心中所悟見告,我也隻好從了先生心意,三拳便三拳!請先生做準備吧,就請這位年輕人幫忙做個見證,狄西蓮·圖拉旺與本部朝為了恩怨,甘受本部朝三拳,不躲不避不還手!”


    這本部朝已是圓滿境界,過去又練過相撲,想必是已力量見長的,讓這樣的人物隨便打三拳?李虎丘想一想便覺得不可思議。心中暗忖一番,將過往所遇見的高手在心中比較了一番,心道:至少董兆豐做不到!心念電轉的功夫,那二人已經開始有動作,李虎丘連忙收了心神仔細觀瞧。


    星空下,空地上圖拉旺雙腿微分,丁字步站在那裏,宛如磐石雕琢的。本部朝突然圍著他急速轉圈。李虎丘是識貨的,已看出本部朝這麽飛轉的目的是為了將氣血行開,以其可以調動出最大的潛能,等他準備好時發出的一擊定是驚天動地一拳。


    果不其然,本部朝轉動多時,忽然止步在圖拉旺身後,身體和喉嚨同時驟然發出一聲雷嘯暴喝,呔!右拳隨聲而動,猛的揮向圖拉旺的後腦,拳若風雷頃刻便至,重重的轟擊在圖拉旺的後腦之上,發出一聲巨響。李虎丘看的清楚,聽得真切,本部朝擊出這一拳之前心跳驟然加劇,通身的骨骼爆響,腳下猛然發力,這一拳的力道從地下起傳至拳鋒,實乃本部朝通身力道之凝聚。李虎丘暗估以這一拳的威力就算打在巨石上也足以洞穿。後腦乃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這一擊打的這麽實在,圖拉旺就算再強也難有幸理。想到這心中不禁一陣惻然,覺得圖拉旺有些過於托大。一代泰拳宗師難道就此隕落?


    “好!好!好!”哈哈……哈哈,圖拉旺連讚了三聲好,之後哈哈大笑。叫道:“再來!”


    本部朝大驚失色,李虎丘雖事不關己卻也看的暗自心驚。功夫到了宗師的境界,對於一般的金鍾罩鐵布衫功夫早不看在眼裏。大高手舉手投足暗勁勃發便足以破掉這粗淺的挨揍功夫,即便是有化勁高手已童子功之法將金鍾罩練到最高境界,在宗師境界的絕對力量麵前一樣是土雞瓦狗一般。以本部朝的實力全力以赴攻擊某人後腦,即便是修煉金鍾罩達到圓滿大宗師境界的大高手也決抵受不了,圖拉旺硬抗了這一拳竟安然無恙,真是匪夷所思之極的事情。


    “披毛生甲,半人半魔!你已成為傳說中的不死魔修。”本部朝失聲叫道,滿目驚駭,身形倒退,竟似已沒有勇氣擊出第二拳!


    第219章 武道傳說


    披毛生甲,半人半魔的傳說來自於鬼子武道家們口口相傳了五十多年的一個故事。此事堪稱世界武道界的一場浩劫。但是在日本人心中,那個人卻是永生不滅的豪雄。


    四十年代初期在南洋的鬼子兵營中曾出現過一件奇事,一名叫夜須鶴的鬼子中佐偶然落海,被打撈上來之後便聲稱自己得了日本神話中管理大海的神人須佐之男的指引,已得到天叢雲劍和絕世武力,通身上下披毛生甲,刀槍不入水火難侵,已達半人半神境界。當時,鬼子兵鋒耀南洋,為了炫耀武力,在武風極盛的南洋地區搞了個名噪一時的萬國武道大會,夜須鶴當時所向無敵,打死打傷世界各地無數慕名參賽的武道高手,其中更不乏宗師級的大高手。一九四零年此人在萬國武道大會上將北美拳王劉易斯生生扯成兩片,鮮血噴灑將他全身染紅;同年三月他又在擂台上將華夏洪拳宗師蔡長茂頭顱擊碎,白色的腦漿紅色的鮮血再次將他渲染成魔,又兼夜須鶴落海逃生後通身膨脹,肌肉虯結凸顯,血灌瞳仁恍如魔君,與凡人外形差異極大。因此便得了個半人半魔的綽號。直到一九四一年九月遇上華夏無敵宗師孔文龍之前,泱泱華夏死在此人手上的宗師級高手不下十餘人。


    傳說孔文龍當時已超越圓滿大宗師之境,更身兼武道兩大絕活兒,被許多老一輩武道宗師們公推為天下第一實戰宗師。他受當時中華國術館李景林之托,代表國民政府參加了那場大會與夜須鶴決戰。當年他在擂台上連發八記聲打,以隔空潛勁將夜須鶴打的口噴鮮血渾身爆裂而死。消息傳出舉世震驚,孔文龍因此被譽為一代武神。卻不料,鬼子的醫學專家將夜須鶴的屍體帶走後沒多久便傳來消息,夜須鶴竟死而複生再次出現在萬國武道大會上。就在孔文龍聞訊後打算再迴南洋與之決戰時,太平洋戰爭於同年十二月爆發,夜須鶴在戰爭中失蹤,日軍官方消息說他被美軍的大炮轟中後玉碎。但在日本武道界卻有傳聞說此人還活著!


    本部朝的拳法力道皆已達到圓通月滿的境界,他天生神力,拳法大成後更以力為拳意,一拳擊出以萬鈞雷霆來形容都不過分。如此威力的一拳竟絲毫不能奈何圖拉旺,這樣的事實如何不讓他吃驚震駭?圖拉旺外形變化極大,身上最脆弱之地受了他一記重拳卻混若無事,此情此景與那個傳說何其相似?本部朝深受那傳聞影響,從來將夜須鶴視為偶像,見此情形哪裏還守得住道心。他驚駭的說出那句話後,竟因為心神被奪,產生畏懼之心,第二拳居然無法打出。一時愣在那裏。


    李虎丘也大吃了一驚,他是武道之中的異類,是獨一無二的先煉心後練體的宗師級高手。盡管武道境界不如那兩人,但他的心境修為卻隱約還在他們之上。他一眼便看出這兩個人都已是圓滿境界,本部朝全力以赴的一拳竟未能奈何圖拉旺這件事同樣大出他的意料。見此情形他才明白以瘋魔心入道後處處料敵先機的張永寶為何會敗的那麽慘!這圖拉旺通身如甲,抗擊打能力已強到發指的境界,難怪張永寶說二人決戰時他是被圖拉旺將體力消耗殆盡後才敗的。


    “先生可是得了武尊夜須鶴的秘術?”本部朝從驚駭中恢複後大聲喝問道。


    圖拉旺古銅色的肌膚如石雕泥塑,神情似萬古不變的塑像,沉聲問道:“你可是不想打剩下的兩拳了?”


    小鬼子的傳統文化裏向來有體察大勢詭詐變化之術,遇強則弱,進退自如。本部朝更是此道中的大家,他神色一變,竟擠出一個憨厚可愛的笑臉,說道:“恭喜先生已領悟之道,我不敢再與先生過招,這兩拳不打也罷。”


    李虎丘在一旁聽得清楚,不禁暗想到這個本部朝很不簡單,有勇有謀能進能退是個人物。卻不知這兩頭南洋之虎攙和起這賭王大賽究竟是何用意。


    圖拉旺點點頭以示客氣,轉而看向李虎丘,問道:“少年人,你可是來參加賭王大賽的選手?”


    李虎丘情知剛才介紹選手時,自己的影像已在眾人麵前展示過。坦然點頭道:“正是,晚輩李虎丘見過狄西蓮·圖拉旺大師。”


    圖拉旺的聲音如金屬敲擊般硬脆,口氣似有指教之意:“世上武者千百萬,有機緣跨入宗師之境的卻寥寥無幾,凡是能邁過化勁難關之人,有幾人會將世俗財物放在眼中,不求長生便求天下無敵,這才是宗師境界該有的追求,你的武道境界雖隻是絕頂,但心神修為卻似還在我們之上,以你接近神道境界的心神修為,賭桌上那些技巧如何難得住你?所謂賭王大賽不過是世俗中人一場無妄的虛夢,你這樣的人物何必要淌這趟渾水?”言罷,又從懷裏掏出一塊糕餅塞進口中大嚼,意態十分香甜滿足。


    李虎丘嘻嘻一笑道:“天地不仁將世人視若螻蟻,武者向道,體察天地自然之心,不屑與之為伍,倒也無可厚非,可是人各有誌,我的追求從來不是武道,能有今日境界也都是機緣巧合誤打誤撞得來的,此次參賽是受了朋友之托而來,絕無半途而廢的道理,前輩的苦心隻好心領了。”


    ※※※


    李虎丘迴到木棉花號時已近午夜時分,大家都沒睡,小妮娜哈欠連天還強忍著不肯去睡,直到親眼看見李虎丘平安無恙才懶洋洋的站起身迴房間睡覺。陳李李有些豔羨的看著小丫頭傲然飽滿的胸脯和一搖一搖十分可愛的臀線,咕噥了一句到底是小洋婆子,一丁點兒大的人就發育的這麽好。李虎丘想說東西方女性各有各的美好,你身上的曼妙柔嫩白皙細膩對男人的吸引力絲毫不比她差。話到嘴邊卻生生咽了下去,嗬嗬一笑。


    何洛思看出這廝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問道:“你要說什麽?你跟蹤本部朝和那個泰國人去了哪裏?為何這麽晚才迴來?”


    李虎丘剛迴來時注意到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何洛思更是到現在還一副心神初定的樣子,忙賠笑和聲道:“讓你們擔心了,沒事,就是閑聊了兩句。”


    陳李李道:“圖拉旺和本部朝都是南洋十虎中的人物,我師兄曾說過,這樣的人物隻會參與對他們修行有幫助的事情,賭王大賽這種事怎麽會把他們吸引到此?”


    李虎丘道:“武道宗師也是人,平日裏吃喝拉撒睡他們一樣都少不了,練武需要器材藥物輔助,這些都離不開世俗人的支持,所以他們也無法隔絕自己跟世俗的聯係,他們來到這裏都是充當保鏢打手的,隻不過他們的級數高了些,自主性強了點而已。”


    何洛思不滿道:“隻是閑聊幾句怎麽搞的這麽晚?”


    李虎丘歎了口氣道:“哎,本來聊的挺好的,圖拉旺勸我放棄比賽專心武道,我沒同意他也沒說什麽,後來我問本部朝什麽叫披毛生甲半人半魔,他就給我講了四十年代日本武道宗師夜須鶴的故事,他當時那口氣把夜須鶴說的天下無敵蓋世無雙,我一時沒忍住氣,就拿夜須鶴被孔文龍打的渾身爆裂這事兒嘲諷了一句,沒想到就把這胖鬼子給惹急了,非要跟我決戰,我不想跟他鬥的兩敗俱傷給圖拉旺撿便宜隻好跑,這家夥追著我的屁股跑了兩個多小時才被我甩脫。”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其中的曲折卻絕非這麽簡單。艙室內除了小楠哥之外,都是冰雪聰明之輩。陳李李眼睛一眨道:“本部朝在南洋十虎中從來號稱是最能忍的,他曾經三次拒絕師兄的挑戰,絲毫不在乎武者的虛名,怎麽可能會因為你一句話就要跟你決鬥?我看他是想借機除掉你!”


    李虎丘點點頭,深以為然道:“嗯,大概是這麽迴事兒。”又對何洛思笑道:“我這不是完好無缺的迴來了。”


    何洛思沉吟道:“這個本部朝我也聽說過,他向來自詡是武者中的智者,連你都想到圖拉旺有可能坐收漁翁之利,他怎麽會想不到?”


    李虎丘笑道:“這家夥被圖拉旺一個驚人之舉嚇破了膽子,錯誤的估算了圖拉旺的實力,認為圖拉旺那樣的武者絕不會幹這種事兒,所以才會急迫的找借口跟我動手。”


    尚楠忽然問道:“圖拉旺做了什麽驚人之舉?”李虎丘將經過講說了一遍。尚楠聽罷吃驚變色,不禁問道:“你說本部朝也是圓滿境界,他全力以赴的一擊打在圖拉旺的後腦上都沒奏效?”


    李虎丘點頭道:“沒錯兒,就是這樣!”又道:“覺得不可能是嗎?其實道理很簡單,泰拳本就是已鍛煉體魄為主的拳法,圖拉旺以童子身苦練類似於金鍾罩的功夫大半生,已達圓滿宗師之境,他的抗擊打能力本就強過其他人太多,否則多年前他也不能從張永寶手下生還,後來他又以藥物配合北派瑜伽強身改造體魄,十五年苦熬下來他通身早煉的堅愈精鋼,當年張永寶都傷他不得,如今本部朝不過初登圓滿,想要在他有準備的情況下傷他豈非白日做夢?”


    尚楠皺眉道:“這種情況下,連本部朝那種人都傷不到他,那他不是無敵了?”


    李虎丘搖頭道:“還差的遠呢,當年有個叫夜須鶴的鬼子比他還厲害呢,照樣被孔文龍用隔空潛勁打的渾身爆裂,他隻不過是靠藥物刺激使自己的身體承受力增強數倍而已,真正的實力還是在圓滿層次上,董師傅的隔空勁就是他的克星!”


    尚楠問道:“那你的飛刀呢?”


    “打過才會知道!”李虎丘雙眸一閃,口氣中帶著少年的輕狂,絲毫不為圖拉旺狀如般的表現震懾,自信的樣子讓人想起古龍小說裏的葉開的那句:“天上地下,這把飛刀獨一無二!因為他代表了一個人,一種精神!”


    陳李李道:“沒事就好,都早點休息吧,明天就開始比賽了,我的對手挺厲害呢。”李虎丘問道:“是誰?”


    第220章 殺雞?殺機!


    陳李李的鼻尖兒已經見汗,漂亮的丹鳳眼眯成了一條縫,盯著對麵氣定神閑的金發碧眼中年人。


    紮雷德利,拉斯維加斯赫赫聞名的撲克之神,數度晉級世界賭王大賽前八的人物。陳李李十分不幸的成為此人的首輪對手,抽簽選擇賭具時又更不幸的抽中了對方最擅長的撲克項目。二人正在較量的是梭哈,陳李李已經輸掉了一半籌碼。紮雷德利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精神,此刻已然神采熠熠全神貫注的盯著牌,大有宜將剩勇追窮寇將陳李李趕盡殺絕的氣勢。


    另一邊李虎丘正跟越南5t黨女高手阮忠英較量投骰子,情形跟陳李李卻正相反。他麵前摞著一大堆籌碼,而他對麵穿著極其暴露,開賽後煙視媚行極盡魅惑之能事的中年美婦卻已滿頭大汗,眉目緊鎖。這為大媽的賭術十分特別,她的手法不過中上,主要手段卻是靠魅惑之術迷亂對手心眼,她若年輕二十歲,李虎丘這風流浪子保不齊真能著了她的道兒,但現在她看上去比虎媽燕雨前的年紀還要大,李虎丘剛找迴母愛,對她顯然沒興趣。二人的技術有著天淵之別,李虎丘對骰子的控製力和判斷力勝過她百倍。交手一小時之後,她麵前的籌碼已寥寥無幾,這還是她搔首弄姿瞎耽誤功夫磨蹭時間的結果。


    比賽時間是兩小時,中間可以休息十五分鍾。中間休息時陳李李有些擔憂的來到李虎丘身邊告訴他自己遇上對手了。李虎丘告訴她盡管放心,等他料理了越南大媽就去給她站腳助威。陳李李看他說的篤定,心頭稍安。問他有什麽辦法製勝?李虎丘笑道:“附耳過來。”


    中間休息結束後,陳李李果然按照李虎丘囑咐過的無論拿到什麽牌都選擇棄牌,隻是一味的輸底。幾分鍾之後,李虎丘那一桌的對手,越南大媽阮忠英柳眉倒豎杏眼圓翻殺氣騰騰的瞪著李虎丘用越南話咒罵了幾句。李虎丘笑道:“大媽你就別白費力氣了,你說啥我都聽不明白,臨別贈言送你,你那套路數靠的是青春飯,看你的樣子年紀一大把了,攢點錢不容易,別賭了,你那賭術年紀越大就越退步。”說罷轉身步向陳李李那一桌的觀戰區。


    李虎丘過來後第一把牌,陳李李的底牌是梅花5,明牌是黑桃9,十分不樂觀。而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手的明牌時,便看見李虎丘在場邊向她做了個梭哈的手勢。她心中大惑不解卻在盲目崇拜的心情作祟下依然選擇了相信。堅定的將麵前的籌碼盡數推到桌子中央。紮雷德利見狀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嗤笑一聲用英語說道:“想用梭哈嚇跑我?還是打算次次梭哈的戰術?”將手中牌拿起來輕輕往桌上一摔道:“我不跟!”


    第二把。李虎丘再次做出梭哈的手勢,紮雷德利繼續不跟。


    第三把。陳李李照舊梭哈,紮雷德利不跟。


    第四把。紮雷德利依然不跟,看樣子竟似打算一直輸底到耗盡比賽時間。


    第五把。李虎丘在陳李李拿到第二張牌時才示意她梭哈,二人交手一迴合,各自下了幾十萬籌碼,紮雷德利經過長時間考慮後棄牌。李虎丘示意陳李李將底牌給紮雷德利亮出來。陳李李遂將底牌紅心3亮了出來,另外兩張牌分別是草花6和方片j,組合到一起後成為大牌的概率極低。此舉果然刺激到了紮雷德利。


    第六把。紮雷德利牌麵大先說話,他一上來就丟了個一百萬的大籌碼。陳李李偷眼看李虎丘,得到的是一個跟的手勢。二人終於再交鋒,在後兩張牌到手後桌子中央的籌碼已有近千萬,後邊三張牌發下來後陳李李在李虎丘示意下梭哈,紮雷德利棄牌。陳李李再次亮出底牌隻是一個小對子,比紮雷德利略大一點。至此她在紮雷德利眼中徹底被確認為一個輸紅了眼急於求勝翻本的小賭徒。紮雷德利拿出老釣手等魚兒上鉤的架勢來等一個機會,他要利用對手的心浮氣躁和連勝之後的大意心理將對手一擊致命的良機。


    第七把。陳李李再次在最後一張牌到手後梭哈,紮雷德利果斷棄牌。又輸迴兩三百萬的籌碼。至此陳李李之前輸掉的籌碼已基本迴歸,所差者在三百萬之內。


    第八把。陳李李的兩張牌,明牌是草花2,暗牌卻是一張9,紮雷德利的明牌卻是一張方片k,而他的底牌則是一張q,如此良機自然不容錯過,紮雷德利不動聲色的下了個一百萬的大籌碼,李虎丘示意陳李李跟。接著發到第二張明牌,陳李李是一張6而紮雷德利卻是一張a,他猶豫了片刻後很謹慎的又下了一百萬。上一把他的牌不大下了一百萬,這一把他的牌麵是k和a,贏麵很大卻依然下了一百萬,這種下注節奏恰到好處,賭注不大也不小,讓對手很難從注碼上看出端倪。可惜他的對手根本不看他。陳李李依舊遵照李虎丘的指示主動提高注碼下了五百萬。紮雷德利心中得意一閃而過,如猛虎發現獵物一般立即跟上,隨即又反大陳李李一百萬。陳李李不甘示弱緊隨其後跟了一百萬。紮雷德利至此認定陳李李已上鉤,這把牌將要一局定乾坤。麥高繼續發牌,陳李李又分了一張2,而紮雷德利則再次分到一張k,他在先說話的情況下卻垂頭喪氣的丟進一枚五十萬的籌碼。陳李李隻有一對2,而對手暴露在外的已經有一對k,她憑經驗判斷對方手上一定是大牌,因此對李虎丘讓她梭哈的手勢有點猶豫,思想鬥爭一番後終於下定決心將全部籌碼推了上去,跟著便看到了紮雷德利眼中的獰笑,這次他沒有棄牌,而是氣勢如虹的跟了上來。陳李李見狀,不禁暗自猜測對方的底牌很可能是老k,她的心頓時沉到穀底,自己想贏除非最後一張牌拿到一張2,而對方一定不能是三條k!這種概率何其的低?


    最後一張牌很快發下來,陳李李吃了一驚,她竟真的發到了一張2,而紮雷德利的最後一張牌卻又是一張a。陳李李已梭哈,二人直接亮牌。紮雷德利看到陳李李的三條2後,頓時如遭雷擊傻了眼……三條對兩對,陳李李完成了驚天大逆轉!


    玩梭哈鬥的是運氣和心理,主要表現在賭手的神色變化和注碼變化上,陳李李在這兩方麵都差著紮雷德利幾條街遠,卻硬是糊裏糊塗完成了屠龍爆冷之舉,完全靠的是對李虎丘無保留的信任。


    “你是怎麽知道那把牌我會發到三條2的?”賽後陳李李興奮的抓住李虎丘的手臂問道。李虎丘神秘兮兮的沒說話,隻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陳李李深表懷疑說他離得那麽遠怎麽可能看得見聽得清。李虎丘懶得跟她解釋說自己在這百十米範圍內飛花落葉蟻走蟲鳴都能知曉,隻是嘻嘻一笑說:“我可在你身上下了重注呢。”


    第一天比賽結束,陳李李大爆冷門將北美青幫的代表紮雷德利淘汰,雅庫紮在這場比賽之前單場開出的盤口中她的賠率是一賠十,李虎丘早指使尚楠下了重注在陳李李身上。此次參賽他早打算好在外圍把自由社起步乃至前期發展的資金搞到手。


    大賽要比三天,第一天決出八強,第二天再決出四強,第三天便是最終決賽了。當天比賽結束後八強人選產生,除李、陳二人外還有葉離,淺野正雄,高陽,黃石竹,一位副賽晉級的民間高手和那個孟買長腳幫的格萊塔。第一天比賽的結果證明了那句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賽前很被看好的幾位賭壇老將紛紛意外落馬,亞洲賭壇上赫赫有名的老將中隻剩下葉離和淺野以及黃石竹三人。老將們已經守不住半壁江山,但這股賭壇青春風暴卻看來仍不肯罷手,晚宴前噩耗傳出,越南幫黃石竹突發心髒病而亡,他的八強資格被蓮花幫的猜遜頂替。


    黃石竹的死十分蹊蹺,但島上的人們懶得關注一個死人,隻有李虎丘記得晚宴前抽簽的時候圖拉旺曾跟黃石竹閑聊幾句,分別時還在他背上拍了兩下。化勁透體,足以致命。以圖拉旺的功夫這看似輕描淡寫的兩下足以讓黃石竹猝死。


    晚宴現場何洛思,尚楠,陳李李三人正焦急的四下裏尋找李虎丘。


    ※※※


    四幕合攏,星光點點。蒼穹下,海濱,李虎丘迎著帶有淡淡腥味的南太平洋海風負手而立,雙眸如夜星將身前的日本巨漢照定。“鬼鬼祟祟的單獨約我到這裏總不是請我陪你吹海風的吧?”


    巨漢正是本部朝,“我有幾句話奉勸閣下,你……”李虎丘抬手打斷他的話,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聽說每年這個時候便到了南太平洋的捕鯨季節,成千上萬的鯨魚會在這個時期被捕殺,從那邊吹來的風也是腥的,現在海風中已有了腥味兒。”李虎丘似有所指道。“狄西蓮大師出手不凡,看樣子你也不甘寂寞了?”


    本部朝的臉被星光掩映的半明半暗,此刻他全身的氣血收斂,力量貫通於雙足之下,蓄勢而待,氣息牽引已將李虎丘鎖定。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麵前的年輕人太過篤定,神色之間絲毫不見緊張,氣勢上鬆鬆垮垮全無半點麵臨生死搏殺的覺悟。這樣的舉止讓他有些吃不準。“有人在雅庫紮的盤口下了八千萬買陳李李最終獲勝,雖然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今天的比賽過程卻有些奇詭,正雄認為這其中是你做了手腳,如果真的被那人買中了,雅庫紮的損失會很巨大。”


    李虎丘嗤笑一聲,道:“怎麽?怕輸不起嗎?亞洲最大黑幫也會輸不起?就這麽大胃口還想吞下澳城博彩業?在澳城興風作浪?”哈哈,連問了五個問題後李虎丘朗笑一聲,續道:“有人在開賽前分別在澳娛和澳博會的兩個盤口各自下了五億買淺野正雄獲勝,曆屆賭王大賽都有人玩外圍控製比賽,許你們玩得就不許我玩兒?”


    “這個遊戲很俗也很大,本就不適合你我這種人參與,你是參破大道的武者,小小賭台上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你的心眼,在賭場內你就像一個已光耀世界的巨星偏偏要在打穀場中表演,這個舞台對你而言太小了,而在賭場外,你卻像一隻扣在玻璃罩中的蒼蠅,所有為夢想做出的努力都隻是幻覺和無妄。就算是巨星也是戲子,而戲子終究隻是戲子,你不僅選錯了舞台而且還丟失了本分,你在自甘墮落,妄想成為巨人麵前的絆腳石,而我的責任就是用強迫的手段讓你明白你的選擇是錯的。”本部朝的聲音越來越高,氣勢也越來越盛,說出最後一個字時他已經將身子半蹲下,仿佛將要出膛的炮彈。


    李虎丘的手上忽然多了一把閃閃放光的飛刀,“我這人從來不喜歡迷信權威,所以你說的話在我聽來屁都不如,正如很多年前你們在盧溝橋頭做的那樣,無論多冠冕堂皇的借口都需要武力作為支撐,咱們還是手上見真章吧。”他的口氣神態有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蔑視,從本世紀初的甲午戰爭開始一直至今,小鬼子對華夏的壞心眼就沒消停過,前五十年是如狼似虎,後五十年是癩蛤蟆落腳麵不咬人膈應人。在華夏的江湖上,即便是最讓人瞧不起的花盜拐子都瞧不上這幫生理上雖然已不矬但心理上依然是矬子的家夥。


    武道宗師的感覺最敏感不過,李虎丘的態度讓本部朝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的天性裏,隻要對手不如他強大,他是絕不會忍受半點侮辱的,但如果情況相反,他卻是個大便當飯狗血煲湯的主兒。李虎丘在這廝眼中就是個軟柿子,一個剛臨絕頂境界的年輕武者,滅殺這樣的武道天才絕對可以給他帶來巨大快感。昨夜他追了李虎丘兩個小時,今晚他本不指望李虎丘今天會準時出現,卻不料這小子竟有這般豪膽,居然敢單獨前來赴約。現在他的殺機畢現,氣機牽引下已將李虎丘鎖定,感受著李虎丘的氣血波動,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無論是實戰經驗還是武道境界,二人之間都存在極大差距,本部朝心中正想著一句話華夏古語,殺雞焉用牛刀!


    殺機!殺雞!


    本部朝自詡為牛刀,他把自己越戰李虎丘的作為形容成殺雞用牛刀。此刻牛刀的殺機已動,對麵的雞一樣的少年武者可有迎接死亡的覺悟?


    第221章 善隱者善部殺局


    李虎丘的手上有一把刀,從他推開武道之門的一刻起,這把刀便從未離開過他,無論是敗還是勝,它已跟它的主人的精神氣質融為一體!看似平凡其實殺機暗藏,所有輕視過它的對手都已作古。它決不同於本部朝心中的牛刀,它是一把隨主人心意而動的殺人刀!


    好的殺人者大概可分為兩種,一種是殺氣衝天,這種人都是在刀山血海中闖過來的,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這樣的人身上的殺氣隱不住藏不下。而另一種人最擅長的卻是將無情的殺機隱藏起來,以一種咬人的狗兒不露齒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麵前,看似輕鬆和善,其實早已下定殺人決心。前者如李罡風楊大彪之流,後者便是李虎丘這樣的。出道至今,賊王動殺機的時候極少,但隻要他決心除掉的人,便無一幸免!他的殺機被深埋在心底,隻有絕命一擊的時候才會如雲龍現爪般驚魂一現。


    兩年前對陣蘭青峰時李虎丘隱藏了一手三飛刀,對陣楊牧峰時,他早知對方底牌是量天尺所以在胸前暗藏了一枚銅板,最關鍵時刻終於藉此保命殺敵!他的殺人術最妙處便在一個隱字。一如最好的賭手總會留一手在最關鍵時刻翻本。隨著他不斷在進步,接觸的層次也在不斷升高,現在他終於要在生死決戰中麵對圓滿大宗師了,這次他的底牌又是什麽?


    閃亮的飛刀在本部朝如巨象發怒一般雄渾的氣勢麵前看上去像個小玩具。隨著本部朝的氣勢不斷升騰,李虎丘看上去似已有了幾分懼意,他的腳步在緩緩後退。本部朝卻在步步緊逼。李虎丘每退一步氣勢便弱一分,而本部朝每前進一步氣勢便更勝一籌!本部朝的腳步沉重如山,跺在地上聲如戰鼓,那鼓點越來越急,李虎丘則越退越快!


    “你害怕了嗎?見識到真正的強者後,你該明白武道之上你還差的遠!”


    李虎丘的麵色已蒼白,眼神中似有慌亂之意,但猶在嘴硬說道:“害怕?武者之道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實是與天爭命的逆天之路,爺有今天境界豈是偶然得來的?你打贏了再說爺害怕也不遲!”


    李虎丘畢竟是在後退,速度遠較本部朝的追擊慢些。眨眼的功夫本部朝的巨拳探出已到李虎丘前心,毫厘之間便要抓到賊王的衣襟。李虎丘忽然出手,並指如刀在本部朝拳鋒處輕輕一點。這一下以小打大,以快打慢正中本部朝拳鋒最脆弱處,本已堪稱妙招,隻可惜二人之間力量上差距極大,本部朝的拳鋒處暗含的潛力無窮巨大,李虎丘這一下乍一接觸便感到了那股如山巨力潛流一般湧了過來。震的他手臂劇顫!就在這時,李虎丘亮出了他的飛刀,刀身藏在手中刀尖向前,以一種武俠小說中俠士們通常十分不齒的方式迎上本部朝的拳尖。


    生死搏殺,無所不用其極,這是人類同大自然鬥爭數千年總結出的道理,到了現在怎麽就成了卑鄙無恥的暗算行徑了?反正李虎丘是不這麽看的,他要做的隻是擊敗眼前的胖鬼子。他的原則跟他的對手正相反,他可以敗卻從不肯認慫,所以他曾數次敗於強敵之手。而他的對手卻絲毫不介意在強大敵人麵前認慫,因此一生隻逢一敗。李虎丘的刀尖已經讓本部朝感覺到了痛,但他卻沒有退,他隻是微微一縮手,變拳為抓,力道絲毫不減,巧妙的抓住了李虎丘的刀尖的同時,用如山的巨力將賊王壓迫的節節後退。


    “臨敵詭變,不拘一格,你做的很好,但終究代替不了你的真實力量!”本部朝的巨靈掌下,李虎丘奮力抵擋,周身的骨節被壓迫的咯咯直響。自覺一切盡在掌握的本部朝眼露兇光,獰笑著說道。他這一下便打為壓雖是受刀尖所迫不得已為之,但此時二人驟然交手就陷入僵持較力狀態卻是本部朝喜歡的變化。他其實一直都擔心李虎丘會不戰而逃的,那樣的話他最多有機會在這少年轉身的刹那將他打成重傷,而現在,他完全有把握就這樣活生生將李虎丘壓死!


    李虎丘的耳中聽到的是本部朝胸膛裏那顆大心髒發出的如同戰鼓般的心音,眼睛裏看到的是本部朝通身賁起的肌肉,他的心在瞬間收緊到靜止狀態,通身的氣血凝結在丹田處,這一刻的寧靜宛如海嘯前瞬間的靜止。緊接著他忽然發出一聲暴喝!嗨!瞬間被釋放的氣血瘋狂湧入四肢,之前已岌岌可危顫抖不止的雙臂忽然力道倍增,竟將本部朝的巨大體魄生生推出一尺遠。與此同時,李虎丘在這一下的反作用力的推動下,整個人飛退而出,徹底擺脫了本部朝的氣機牽引。


    就在本部朝以為他會藉此良機逃跑時,刀光一閃,李虎丘的身子還在半空時飛刀已出手。這一刀如流星劃過,絢爛奪目處宛如飛仙駕著七色祥雲奪麵而來。但在本部朝眼中它卻好似閻王拜帖,追魂奪命。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而李虎丘的飛刀也比過去可怕的多。危急關頭,本部朝沒有躲,更來不及如張永寶一般用手接,他隻來得及抬起雙手用粗壯的手臂來抵擋。他的手臂足有二尺粗,厚厚的肌肉包裹著臂骨,氣灌全身的狀態下那麽短的飛刀最多能讓他受些皮肉之傷。他清楚這一點,李虎丘又何嚐不知道?他冒險跟本部朝較力才換得這膽小鬼的大意之心,拉近了雙方的距離的同時給了他這個用飛刀解決戰鬥的機會,又豈能這麽簡單就錯過?所以這一刀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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