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寧放下手中的包子,輕輕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有些不忍心地說道:“昨兒我也是一時氣話,你一直是丫頭裏的頭一份,落雪和清風都沒你大,以後等著接你的班兒,你要做出個樣子來!”


    綠竹的眼眶又紅了,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又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不由得點了點頭:“奴婢省得的。”


    主仆倆把話說開了,也算是沒了隔閡。楚惜寧瞧見她紅著眼眶的樣子,想著一大早下著雪還去送信,心裏早就軟了。吩咐她坐下一塊兒吃些,綠竹推辭了半晌,見楚惜寧態度堅決,就挨了半邊凳子,拿著個饅頭慢慢地嚼著。


    楚惜寧用完了剛放下筷子,綠竹也起身準備去叫人來收拾,清風她們已經挑著簾子進來了,臉上都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


    “姑娘,沈國公府的二少爺來了,說是來送禮的!”清風邊說邊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衣裳。


    落雪忙著替她整理發髻,半月和青蓮指揮著小丫鬟收拾桌子。


    “沈國公府的年禮不是已經送過了嗎?我們府裏也送了迴禮,單子還是爹和我一起擬的呢!”楚惜寧的臉上露出幾分茫然,哪有人家大年初三來送禮的。


    幾個丫頭紛紛搖頭隻道不知,綠竹也在一邊發呆,她才送完信還不到一個時辰,沈家的小霸王就找上門來了。


    “姑娘,侯爺和三老爺今兒都出去了,夫人是無法接待沈家二少爺的,老夫人早上起來就喊頭疼又歇了。夫人無法,隻好讓大少爺先去前廳了,夫人讓您換好衣裳在屏風後麵,若是大少爺有應酬不周之處,你還得指點一二。”清風語速不由得加快,已經找來了大衣裳替她穿上。


    楚惜寧還有些發懵,她不知道這小霸王究竟是什麽意思,幾乎是被幾個丫鬟半推著走出了錦繡園。


    >


    作者有話要說:出來啊,看我召喚術,抓衣角,不留爪的今晚都夢見楚惜寧上輩子的渣夫= =


    ☆、066 霸王到來


    楚惜寧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幾乎轉過身子就想往迴跑。她很難想象,如果見到了沈修銘,他再鬧著霸王脾氣,不管不顧地做出什麽舉動來,她會不會被打死。


    “哎,姑娘,你跑什麽?隻是保個萬一,興許大少爺就能應對好!”清風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臉上的神色透著幾分擔憂和焦急。


    幾個丫頭哪管楚惜寧為難的麵色,在清風的指揮下,幾乎半架著她往前廳走。綠竹雖沒上手,卻也沉默地跟在一邊,看著楚惜寧糾結的神色,隻低頭快步往前走。


    一行人本來浩浩蕩蕩的隊伍,待到了前廳,也隻有清風和綠竹跟在身後從偏門進去了。


    “你們楚家的人就是有意思!”楚惜寧剛進去,就聽到沈修銘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這句話讓她差點腿一軟。又不是看猴戲,誰有意思?


    “我小時候還不算好玩兒,我聽娘親說姐姐才好玩兒呢!整日跟個......”楚希琪聽到他這句話,心裏美滋滋的,全部都當成誇獎了,一時口快順嘴就說了出來,卻又猛地頓住,他姐姐的事兒豈是隨便說與外人聽的。


    楚惜寧的眼皮一跳,讓他住口的話都已經憋到嗓子眼兒裏了,好在楚希琪停了下來。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坐到早就準備好的凳子上。


    “跟個什麽似的?”沈修銘立馬湊了過去,臉上露出幾分好奇的神色。


    楚希琪抬手捂住了嘴巴,下意識地搖著頭,他可不敢多說了,若是被娘親知道,定沒好果子吃。


    “好啊,你在我麵前說楚惜寧的壞話!待會子我派人告訴她!”沈修銘見他不肯說,不由得抬高了聲音,臉上露出幾分調侃的神色。


    楚希琪一下子急了,連忙辯解道:“才不是呢,娘親常說姐姐小時候是個鬼靈精,誰的虧都不肯吃!我姐姐好著呢,你莫胡說!”


    說完他還瞪了一眼沈修銘,六歲的他哪裏能玩得過十三歲的沈修銘。楚惜寧躲在屏風後麵,暗暗擦著冷汗,這小霸王明顯就是來者不善,兩句離不開她。


    “那倒是,我頭一迴見她也吃了個大虧!硬是又作揖又求饒,低聲下氣的才哄好她!”沈修銘輕笑著點了點頭,似乎也在哄著一個愛鬧的孩子,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懷念。


    楚希琪聽他提起自己的長姐,也乖乖地坐著,不再橫眉豎眼了。


    楚惜寧暗暗咬


    了咬牙,就知道他不會有什麽好話。當初她哭聲震天,嚎了那麽久,才得來他一個不情不願的作揖,現如今卻已經變得麵目全非。


    說了一會子,兩人就都有些無話可說。楚希琪頭一迴這樣接見客人,有些不知該說什麽,而且這迴的沈修銘和以往不同。臉上始終掛著笑,卻總覺得陰測測的,讓人不敢輕易靠近。小孩子總是敏感的,他乖巧地坐著不出聲。


    沈修銘也不說話,偶爾捧起桌上的茶盞。氣氛變得十分尷尬,楚希琪從原先的精神十足,到現在的底氣不足,連腰都彎了下去。


    坐在屏風後麵的楚惜寧,則更是著急上火,她恨不得就衝出去問清楚,卻又礙於琪哥兒在外麵。她抬手將裝糕點的盤子端了起來,塞進綠竹的手裏,對她使了個眼色。


    綠竹會意,端著糕點出了屏風,弓著身子走到沈修銘旁邊,將糕點放在桌上,輕聲道:“大少爺年幼,若有照顧不周,還請沈二少爺見諒!”


    沈修銘瞧著綠竹出來,便知道楚惜寧定是躲在屏風後麵。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毫不客氣地抓了一塊糕點,沉聲說道:“偷偷摸摸縮頭烏龜,暗地傳物混賬東西!”


    刻意壓低的男聲,透著少年獨有的沙啞,此刻帶著一種隱含的怒氣。屋子裏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楚希琪挺直了背,驚詫地看著他的方向。可惜被屏風遮住了,隻能隱約瞧見個人影。


    沈修銘特意瞥了一眼屏風,轉而迴過神看向楚希琪。臉上方才的冷意和怒氣都消失不見了,眼底透出幾分笑意,語氣溫和地說道:“這是有個人怪我做事不光明正大所寫的話,可是等我坦蕩地出現時,那個人又做了縮頭烏龜。”


    沈修銘語氣始終都很溫和,似乎是在安撫琪哥兒,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琪哥兒,眼神裏隱隱帶著一股脅迫。


    楚希琪幹巴巴地笑了兩聲,他現在隻想趕緊跑。卻又不得不附和似的說道:“是啊,自己都做不好怎麽說別人。修銘哥哥,不用理會那人!”


    沈修銘一直盯著他看,楚希琪還沒長大,依然一副粉團子似的模樣。削尖的下巴和黑亮的眼眸很像那個人,沈修銘臉上的笑意就越發濃烈。


    “不行啊,那人我必須得理會!”沈修銘搖了搖頭,似乎很無奈的模樣。


    “她喜歡光明正大,我便來了。下麵哥哥說得話有些嚇人,你要不要堵住耳朵,或者讓綠竹帶你出去避避?”沈修銘站起身,


    走到楚希琪的麵前,臉上露出幾分齜牙咧嘴的表情。


    小霸王這幾年雖收斂了許多,但是餘威還在。楚希琪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頭,站起身繞過他就要離開。


    楚惜寧的心裏“咯噔”一下,方才小霸王念的那句話,便是她的迴信。如果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小霸王要做什麽的話,當真白重活了這輩子。


    “琪哥兒,讓清風帶你出去,綠竹留下!”逼得她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這句話。雙眼就像冒了熊熊烈火一般,似乎穿過屏風已經燒到沈修銘的身上一般。


    清風雖有疑惑,卻也不敢多呆。小霸王的名聲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傳遍楚侯府了。特別是楚惜寧身邊的丫頭,幾乎各個怕他,統共見了幾迴麵,見一迴姑娘就哭一迴,能不怕麽?


    “姐姐,你不怕嗎?”楚希琪走到屏風後麵,低聲問了一句,小臉上還帶著幾分擔憂。


    楚惜寧輕笑著哄他:“姐姐不怕。”她拍了拍楚希琪的額頭,轉過臉對清風叮囑道:“帶好大少爺,讓屋外頭候著的人都離得遠些!”


    清風瞧著她冷下來的臉,連忙點了點頭應承著,拉著楚希琪的手,忙不迭地小跑了出去。


    待腳步聲走遠,楚惜寧暗暗咬了咬牙,直接從屏風裏走了出來。怒視著沈修銘,下巴微微揚起,似乎帶著幾分挑釁。


    “你別瞪我,若不是你年齡小,爺需要小心翼翼地讓人傳荷包麽?”還不待她說話,沈修銘已經提前發難。


    楚惜寧微微一怔,這傳荷包怎麽又和年齡小扯到一處了,她輕哧了一句:“你莫胡扯,年齡小你就可以寫這些東西麽?如果被旁人知曉了,我以後哪裏敢出去見人!有什麽話,你不如挑明了說,寫那些東西隻會給人把柄,陷你我於不義之地!”


    沈修銘瞧著她瞪眼的模樣,活像說驚了的貓咪,弓起後背隨時準備反擊一般。不由得心裏覺得歡喜,臉上卻是表情嚴肅:“你要我說清楚,那爺就說了,你可別反悔!楚惜寧,爺看上你了!”


    最後一句話,他看著她的眼睛,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楚惜寧滿臉的錯愕,她忽然覺得周圍都變得安靜下來,腦海裏隻有他的話一遍遍迴放。


    “你莫胡說,才多大而已......”她迴過神,有些底氣不足地反駁。


    “多大?我祖父三歲吟詩,十歲考


    上秀才,你外祖七歲參軍,十二歲時已經可以領兵打仗。我沈修銘十三歲看上你,不算早!”沈修銘說得理直氣壯,不由得往她的麵前走了兩步,兩眼圓瞪。


    一直站在旁邊充當隱形人的綠竹,已經是全身冒冷汗了。楚惜寧一時被他說的無話,怒極反笑,聽他的口氣,敢情十三歲看上她,還嫌晚了?


    “你還看上蘋果呢!你給蘋果荷包,蘋果就理你了?”楚惜寧一時情急,她萬萬沒有想到,沈修銘會站到她麵前說這句話,隻想著拿話反駁,口氣裏不由得帶著幾分孩子氣。


    沈修銘看了她一眼,隻覺得此刻著急的楚惜寧,臉上帶著幾抹紅暈,就像是熟透的蘋果,一時心底湧起一股如貓爪子撓一般的感覺。他咽了咽口水,偏過頭去,低聲說道:“我看上的東西,你見我何時讓過別人?如果我看上蘋果,才沒那功夫去猜蘋果的心思,直接搶過來吃了就是!”


    楚惜寧再次怔了怔,偏過頭的沈修銘,她隻能看到他的側臉和左耳,上麵泛著一層淡淡的粉色,像是害羞了一般。


    “你猜過誰的心思?”她死撐著翻了一個白眼,掩飾性地轉身,似乎想要找張椅子坐下。


    “就猜了你的心思,還那麽難猜,猜不中就罵我是混賬東西!從小到大,我犯下滔天罪行,都沒人敢這麽說過!”沈修銘一聽她這話,立刻就急了,一把抓著她的手腕。


    楚惜寧下意識地甩了甩,卻是沒掙開他的手,不由得也急了,疾聲地問道:“誰讓你猜不中的?”


    沈修銘瞧見她低著頭,隻奮力地甩著手,根本不抬頭看他,不由得伸出另一隻手,抓著她的胳膊按在她身體的兩側。


    “站好聽我說!”他的語氣裏不由得多了幾分命令,直到楚惜寧下意識地站直了,他才放手。


    “蕭芸去了我家後,我就沒好日子過,若不是因為過年,早就躲小五那裏去了。好在你現在年齡小,沒這樣煩心的事兒,不過也就這三兩年了。等你十五歲,我十八歲的時候,我就來送聘禮了,也不用巴巴地找了這麽個爛理由跑過來!”沈修銘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甚至連長遠的考慮都這麽直白地說了出來。


    楚惜寧被他氣得臉色發白,哪有人預約好的送聘禮,而且連個影子的事兒都沒有,他沈修銘就敢說這樣莫須有的話!


    “你又在胡說八道!”她的臉色漲得通紅,兩世為人,她都從來沒聽過如此膽大的話。


    沈修銘沉默了片刻,似乎被她這樣激動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


    “你這樣胡說,是不是存心盼我過得不好?下聘禮這種事,哪有隨隨便便就說出來的?沈修銘,你把我楚惜寧當成什麽人了?”楚惜寧說著說著,竟是有些委屈地哭了。她最害怕的就是這樣,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親事,隻會成為災難和毀滅。


    沈修銘一驚,手忙腳亂地似乎想要去替她擦眼淚,又害怕碰她會造成更糟糕的後果。他知道自己一激動,把藏在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徹底地惹惱了楚惜寧。


    “你莫哭,我這次來也不是要惹你哭的,你派人送來的紙條,我看完就被嚇住了。匆忙讓管家去庫房找東西送過來,才有了借口進侯府。我就怕你跑了或者不理我,才說過了頭。你......你別哭!”沈修銘越說越急,到了最後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麽,隻想著趕緊哄好她。


    作者有話要說:沈修銘是一激動就說過頭了,楚惜寧因為前世的事情害怕了,覺得別人的承諾都是隨口說的,當不得真,也不會珍惜她,所以才會哭了。


    本來想多寫一些,但是時間太晚了。多謝昨天留爪冒泡的妞們,麽麽~


    ☆、067 混賬東西


    楚惜寧並不理會,似乎要把心底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沈修銘站在旁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一旁的綠竹咬緊了下唇,見自家姑娘哭得可憐,從袖子裏掏出一方錦帕攥在手裏,猶豫著有些不敢上前。


    沈修銘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不由得衝著她攤開手。綠竹瞥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將錦帕遞給他。


    沈修銘繼續低聲哄著她,楚惜寧似乎哭累了,開始一下一下地抽噎著。他見楚惜寧沒有原先那樣抵抗的神情,就試探性地向前邁了兩步,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眼淚。


    “方才那些話,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這次來的確魯莽了,我給你賠不是。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還是得來這一趟,否則這心裏就是不踏實。你真的不能不理我!”沈修銘見她緩和不少,情緒也跟著平靜了下來。最後一句卻是氣勢洶洶的,似乎如果她答應,使了強硬的手段也要她鬆口一般。


    楚惜寧瞪了他一眼,剛才沒反應過來,現在才察覺到他幫自己擦眼淚,這個動作十分曖昧,而且兩個人靠得也比較近。她從沈修銘的手裏搶過錦帕,輕輕按了按眼角,啞著嗓子說道:“你今兒來了,這麽不管不顧地把人都支出去,明兒指不定有多少人胡沁。別再說這些渾話,也莫再遞那些烏七八糟的荷包,我就理你。”


    沈修銘見她肯說話了,心裏頓時一鬆,待聽到最後一句時,更是歡喜異常,也不管她前麵說得是什麽。


    楚惜寧見他一副眉花眼笑的模樣,似乎又忘了規矩似的,不由得板著臉說道:“我們都已經這般大了,以後也不會見上幾迴麵。索性我也挑明了說,你和蕭家姐姐的關係,你爹娘隻要點頭,這親事十有□會成的。如果以後有什麽風聲傳到她耳朵裏,我和她日後見了麵都會尷尬!”


    此刻的楚惜寧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她抬頭看著沈修銘,臉上帶著幾分嚴肅的神色。


    沈修銘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待聽了她的話之後,也漸漸變得陰沉下來。他偏過頭看著窗外,似乎被說中了什麽心事一般。楚惜寧的嘴角帶著一絲苦笑,輕歎了一口氣道:“國公爺和夫人定是同意的,蕭王府富貴滔天,蕭家姐姐也是秀外慧中,在各世家貴女裏頭也......”


    “夠了!”她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他猛地打斷了,此刻沈修銘的臉色透著幾分陰冷。眉頭緊緊蹙起,黑亮而有神的眼睛瞪著她,似乎她說了什麽罪大惡極的話語。


    “


    她再好也沒你好!”沈修銘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口氣不大好,微微收斂了些,緊盯著她的眼眸,似乎帶著一種懇求一般。


    楚惜寧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抬起頭,臉上泛著一股狡黠的笑意,半是調侃地問道:“國公爺和廖姨怎麽說的?”


    沈修銘看向一邊的窗口,來到這裏之後,臉上頭一迴露出了幾分挫敗,低聲說道:“我爹和娘說的時候,我就在裏屋躲著。我爹他......無論怎樣,反正我和她不會——”


    楚惜寧的下巴昂得更高,臉上的神色就帶了幾分不悅,冷聲地說道:“沈修銘,你說你是不是混賬東西?親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和蕭芸是否能定親,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卻還來楚侯府鬧騰我!”


    沈修銘被她的徒然變化的氣勢嚇得愣住了,匆忙中似乎又要上前幾步抬手想要抓住她一般,卻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乖乖地站著不動了。楚惜寧的眉頭皺得很緊,她又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著距離。


    “如果說被你看上,你就可以隨便進出侯府,把下人攆走毀我清譽,我也不稀罕您這位爺的另眼相看!至少從今日這事兒上,就體現出你自私,隻想著自己高興了,不為他人著想的一麵!”她並不退讓,甚至更加嚴厲地職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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