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內廳裏一片死一般的安靜,綠竹站在一旁,隻感到腿一陣陣發軟。大姑娘無論對誰,都沒這麽不留情麵過。就連原先的二姑娘,她都原諒了,現如今卻對著沈家二少爺發如此大的火。


    沈修銘則更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她,原本就白皙的膚色現如今泛著淡淡的青色,手指緊握成拳,抬起眼眸低聲地問道:“你瞧不起我?”


    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眼神裏也堆積了幾分化不開的難過和忐忑。此刻他看著楚惜寧,像個無助的孩子,似乎急於得到肯定一般。


    楚惜寧的心一軟,微微偏過頭,不敢對上他那雙有些暗淡的眼眸。綠竹要咬緊了下唇,她始終不明白為何今日姑娘要如此苛刻而不近人情。


    過了良久,她才轉過頭,沉靜地對上了他的眼眸,高聲說道:“沈修銘,你何時成為一個果敢而有擔當的男人,就像你的祖父我的外祖一般,我才會瞧得起你!”


    楚惜寧在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他,不曾有一絲躲閃。小霸王的性子,即使經曆了廖氏的事兒之後,雖去了些戾氣,但仍然太過霸道。也在方才那一刻,她心裏暗暗下了決定,


    要陪著小霸王一起見證他的成長。


    她哭不僅是為了前世的難受,也是因為很久都沒有人這樣沒頭沒腦地為她做一件事兒。即使這件事做得一無是處,甚至日後很可能會成為話柄,但並不影響她把小霸王的地位加重一些。


    為人處事、知識經驗都可以培養,但惟獨把一個人放在心上,為了她的兩句氣話就起了大早冒著大雪趕過來的這種態度,是無法培養的。


    兩人沉默地對視著,直到沈修銘退後一步,似乎是妥協了。他的臉上露出幾分憤慨的神色,揚高了聲音說道:“你果然是個壞丫頭,你等著,總會有爺耀武揚威訓斥你的那一天!”


    他輕哼了一聲,大跨著步準備離開,到了門檻處似乎又想起什麽,重又折了迴來。幾步走到她的麵前,猛地抬起手。楚惜寧以為他真的要動手打她,嚇得眼睛一閉,緊緊地縮著脖子,卻感到頭上一鬆。


    “瞧你嚇得,方才那股子氣勢哪兒去了!不見麵也不傳東西,總得留個念想,這迴你再哭也沒用了!”他揚了揚手中握著的發飾,嘴角咧開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楚惜寧瞧著他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模樣,張了張嘴想要補上幾句安慰話。他卻已經轉身,抬起手揮了揮。


    “壞丫頭,後會有期!”他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剛走出了門,就有丫鬟殷勤地拿著裘衣要替他穿上,卻被他一把揮開。少年的背影行走在風雪中,似乎有些單薄。


    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楚惜寧才迴過神來,挺直的背也垮了下來,臉上露出幾分疲憊的神色。她也想不管不顧恣意人生,但是不行。無論誰看上誰,他們都得先長大,才能應付一路的人和事。


    “姑娘。”綠竹鬆了一口氣,走到她的身邊,似乎欲言又止。


    楚惜寧搖了搖頭,從偏門出去了。清風立馬帶著琪哥兒走了過來,楚惜寧虛應了幾聲,便讓清風送他迴去。落雪趕忙拿著厚厚的披風走了過來,似乎要替她披上。


    “在雪地裏走走吧,好久沒見到這麽大的雪了!”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透著幾分無力。那樣尖酸刻薄地對待一個上了心的人,她也會難受。但是至少,能陪他走過這場雪。


    寒風陣陣,她凍得嘴唇發紫,手腳冰涼。最終還是在幾個丫頭反複的勸說下,裹得厚厚的迴了屋。


    當天用晚膳的時候,她就被薛茹拉過去狠狠地斥責了一頓。自楚惜寧五歲之後


    ,又懂事又聽話,薛茹就沒再教訓過姑娘。這迴在有孕期間再次感受了一迴,頗有幾分滔滔不絕的架勢。


    “寧兒,你一直都聽話,也不需要娘多說。沈家那二小子是個什麽人?全京都幾乎都知道,無法無天的土霸王!你把下人都遣走作甚......”薛茹越說越帶勁兒,她幾乎完全忽略了是她讓人請楚惜寧坐鎮的。


    楚惜寧隻在一旁陪著笑臉,偶爾為薛茹添杯茶,遞兩塊糕點。薛茹邊吃邊教訓,倒是頗有幾分享受的狀態,待她困了才放楚惜寧迴去。


    待她再次迴到寧樂齋的時候,幾個丫頭已經準備就緒,半月將被窩暖好了,青蓮生起了爐子,落雪在一旁等著替她散發梳洗。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沈國公府裏卻是鬧得一片雞飛狗跳。不知是誰在沈國公麵前亂嚼舌根子,知曉了沈修銘下午獨自一人去楚侯府送禮,而且還是兩個半大的孩子接待的。


    作者有話要說:字數為毛這麽少?因為周六要上班,次奧【允許爆粗口】盡量周一加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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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8 釜底抽薪


    “混小子,你又給我惹禍!依你現在這副樣子,蕭家能看上你,是你天大的福分!楚侯府雖沒蕭王府尊貴,但我瞧著楚昭夫妻倆把頭一個姑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會和你這樣的混小子扯上關係?”沈國公顯然已是憤怒之極,圓瞪著眼睛看向站在書桌對麵的沈修銘,幾乎快要吹胡子瞪眼了。


    沈修銘並不反駁,隻低著頭站在原地,低垂著眼瞼乖乖聽訓。


    “和蕭家姑娘的親事得從長計議,這幾個月除了陪著五皇子讀書,你哪裏都不要去了!”沈國公見他沉默,也不想多說什麽。在他的心裏,雖然疼愛幺子,但是優秀的長子離去之後,他也不想再過多苛責這剩下的兒子。


    “不,我不要和蕭家扯上關係,一點都不要。無論是親事還是其他......”沈修銘猛地抬起頭,非常堅定地說出口,顯然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麵對臉色漸漸陰沉的沈國公,他還是閉上了嘴巴。


    “胡鬧!蕭家的姑娘是貴女中的頭一份,論理你還配不上她呢!蕭王爺來找你,無非是看上我們國公府的名頭。至於你說的其他,五皇子在皇子裏頭雖然年紀較大,卻也長不了幾歲,況且楚昭儀相比其他兩位妃子,在後宮中的位份始終不及。”沈國公猛地一拍桌子,眼睛圓瞪著,似乎非常不滿沈修銘的話。


    不過畢竟是父子,他自然明白幺子未說完的話是什麽,無非就是五皇子一係。當初他迫切想把沈修銘安排出去,宮中也隻有五皇子年紀相仿,才有些倉促地和楚侯府親近。現如今的局勢依然十分不明朗,不過與楚侯府相比,顯然蕭王府更甚一籌。


    沈修銘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反駁什麽,但是對上沈國公那雙堅定的眼眸,他還是閉上了嘴巴。手指緊握成拳,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明白了。”


    沈國公見幺子妥協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麽,輕輕揮了揮手便讓他退下。


    這一個雪夜,沈修銘和楚惜寧都沒有睡好。楚惜寧一直翻來覆去,即使睡了也是朦朦朧朧的。沈修銘側躺著身子,他的眼睛睜得老大,靜靜地瞧著窗外,屋外的雪景有些模糊。他的腦海裏不停地迴蕩著楚惜寧和他爹的話,心裏暗暗有了個打算。


    珍月很快便過去了,在楚惜寧的封鎖下,初三那日沈修銘和她單獨見麵的消息並沒有流傳出去。府裏的人也隻知道小霸王來送禮,不過他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眾人也就一笑而過。


    二月份剛開始,


    沈國公府又有一件大事兒在京都裏流傳,沈國公親自上奏,請立兒子沈修銘為沈國公府世子。皇上念他失去優秀的長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再加上沈修銘是五皇子陪讀,因此當場就批準了,伴著聖旨一起送到的還有無比豐厚的賞賜。


    京都裏一片嘩然,當初沈國公的世子沒了,國公府並沒有立即上奏請立二兒子,再加上沈修銘惡名在外。一時之間,世家大族都認為這個位置是留給沈國公的嫡長孫,卻沒想到竟是兩年之後,這個世子之位依然落到了沈修銘的手裏,眾人都有些錯愕。


    不過有幾個收到風聲的世家,還是了解沈國公的用意,無非是加大沈修銘的身價,讓蕭家在選擇女婿的時候加重分量。楚昭這幾日就曾對薛茹感歎過:“沈家是在求暫時安全啊,若和蕭家定了親事,蕭王府那裏算是通上氣了,沈修銘又是五皇子的伴讀,想來算是兩頭都討好了!”


    薛茹撇了撇嘴,隻輕聲寬慰他,並不做評論。在她眼裏,這樣兩頭討好也是暫時的,最後很容易兩頭都得罪,便如蕭家既想和沈家結親,又不忍心放棄薛家一樣。最後的結果,很可能便是影響了蕭家姑娘的名聲。


    蕭王府和沈國公府的關係不像原先那樣緊繃,倒有些緩和的跡象,而蕭王妃和薛大夫人也算是相談甚歡,自然有明眼人看出來,卻不聲張都隻等著結果。


    沈國公最近有些忙,心情卻還是愉快的,不說和蕭家算是破冰成功,就連平時調皮搗蛋的幺子都老實了不少。偶爾他會去檢查沈修銘的功課武藝,都發現他認真刻苦,有了幾分世子的樣子。


    今日他起早上朝,剛出了院門便瞧見沈修銘站在外麵等他,他微微愣了一下,轉而大步走了過去,父子倆微微錯開身子走著。


    “前幾日不是都走得挺早的嗎?終於堅持不住了?”沈國公的臉上帶了幾分調侃的笑意,人逢喜事精神爽,對待幺子變得十分溫和。


    沈修銘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困惑的神情,低聲問道:“爹,一般臣子遞上去的奏折,皇上幾時能看到?”


    沈國公雖然好奇他為何會提起這個,卻也覺得不是什麽大事兒,以後遲早要知道,便索性告訴他:“當日散朝後遞的折子,若是大事兒,第二日上朝皇上便會提起。”


    沈修銘點了點頭,眉頭跟著舒展了些。沈國公瞧著他這副樣子,輕輕搖了搖頭,不由得輕笑著說道:“你問這些做什麽,混小子,是不是又想做什麽壞事兒


    了?你可不夠格遞折子!”


    沈修銘瞥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做什麽壞事,有些討好地說道:“哪兒能啊,現在兒子隻會做好事兒,決不為沈國公府丟臉!”


    沈國公點了點頭,對於他的話頗為受用。父子倆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進宮了,說了幾句話便分別上了轎子。


    很快到了皇宮,父子倆就分別了。早朝開始,皇上坐上龍椅開始,臉上的表情就帶了幾分溫和,顯然比往常要心情好。


    眾人都在猜測原因,皇上略帶嚴肅的聲音便傳了來:“蒼國自開國以來,世家大族就一直從旁輔佐,功不可沒。”


    眾位大臣一聽,皆是一驚,實在不知皇上這話是從何說起。臣子們雖有功勞,但如此直白地誇讚,還是讓他們有些惶恐,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臣等惶恐,輔佐陛下乃是微臣職責所在!”


    “昨日朕看到沈國公遞上來的折子,深感欣慰。”皇上一擺手,臉上的表情更柔和了幾分。衝著身旁的太監道:“念。”


    沈國公正驚疑著,他昨日遞上去的折子十分尋常,沒什麽重大事件,不知皇上在欣慰什麽。


    正猶疑間,太監那尖利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臣之太祖父受太宗皇帝賞識,得以封國公,沈姓一族自此平步青雲。臣之一族蒙受皇恩,願為皇上貢獻微薄之力。臣之幺子從小尚武,現邊疆蠻夷突厥一族蠢蠢欲動,猖獗癲狂,臣懇請讓小兒入伍,成為一名尋常士兵,跟隨部隊出征,保家衛國!”


    太監每讀出一句話,沈國公的麵色就蒼白一分,待整個折子讀完,他已經冷汗涔涔,勉強穩住身子。這奏折從第一個字開始就不一樣,聽都沒聽過,明顯被人調包了。昨日的折子他早就寫好了,隨手放在書桌上,第二日拿了就呈上去,並未再次檢查。聯想到今早上沈修銘的話,他已經猜出是何人所為了。


    朝堂上一片寂靜,轉而都把目光投到沈國公的身上,不少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世家大族的子弟,不用去戰場殺敵,就可以平步青雲。而沈國公偏偏選擇了這條路,死了一個世子,請封了二兒子,還沒幾日便往戰場上送,當真讓人捉摸不透。


    “眾位愛卿皆知,兩年前沈國公慘痛失了世子,對於剩下的獨子,不但沒有驕縱,相反卻放到軍隊裏慢慢鍛煉。朕昨日去了宣起殿,五皇子就說起沈家二郎的風采,進入部隊從頭開始,一直是沈家二郎的心願,朕自然不能


    阻撓。”皇上顯然是龍心大悅,邊說邊開懷地笑了起來。


    皇上昨日看到這折子也跟朝堂上其他人的反應一樣錯愕,便去五皇子的寢殿宣起殿瞧瞧,那個時候沈修銘已經迴府了,便由著五皇子來說。提起參軍一事,五皇子隻說是沈修銘的心願。五皇子眼神單純而清澈,話語也絲毫沒有多餘的鼓吹,更是讓人信服。


    沈國公微微失神,卻是下意識地跪在地上,嘴裏有些麻木地說道:“為蒼國和陛下效力,是微臣之福!”


    那一瞬間,他的心裏湧起滔天之火,他無法告明皇上實情,否則幺子的欺君之罪逃不掉。他堂堂沈國公舍不得兒子上戰場,也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他隻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將錯就錯,承認下來。


    “國公謙虛了,有沈國公和沈世子這樣的臣子,實乃蒼國之福!”皇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顯然很滿意他的說辭。


    朝堂上的眾位大臣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撩起袍子跟著沈國公跪下,高聲唿喊:“皇上英明!”


    聖旨已經擬好,沈修銘去邊疆入伍的事情鐵板定釘已成事實。散朝之後,不少世家大族的人紛紛前來祝賀,沈國公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倒是蕭王爺也跟了過來,幾個圍在一起的人看見他,紛紛都散開了。蕭王爺和沈國公的轎子一前一後出了皇宮,一路緩行著,兩座轎子離得很近,似乎為了方便他們講話。


    “令郎實乃人之龍鳳,不過國公這事兒做得實在不地道,你若瞧不上我蕭某人的門第,自可告知。我也不會巴巴地湊上去,現如今倒叫我嬌養大的姑娘,遭人恥笑!”蕭王爺撩起簾子,低聲衝著他說了幾句,連解釋都沒聽,就讓抬轎子的人加快了速度離開了。


    原本他都已經準備讓蕭王妃疏遠和薛大夫人的關係了,全力和沈府促成這門親事,沒想到沈家直接給他來個釜底抽薪。沈修銘上戰場,從一個小兵做起,沒個三五年根本混不出頭。他等得起,蕭芸的年齡可等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更晚了,抱歉,明天也是下午更新,見諒~


    ☆、069 霸王離去


    沈修銘今兒等著沈國公一起去皇宮,實則是有些心虛。他知道偷換了沈國公的奏折其實過於膽大包天,而且成功率很低,因為隻要沈國公呈奏折之前翻開看一眼,他就露陷了。


    但他還是抱著一種賭一把的心態,相比他自己偷跑出去參軍入伍,最後被沈國公知曉抓迴來來說,讓皇上親自下旨恩準要來得更直接一些。


    沈修銘在宣起殿待了沒一會兒,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和五皇子說了幾句話便先行迴去了。


    沈國公府裏,廖氏正躺在院中的貴妃椅上曬太陽,身邊伺候的丫鬟就走過來通傳道:“夫人,二少爺來了。”


    廖氏輕輕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的神色,卻還是扶著丫鬟的手坐了起來。


    “娘,你要救我!”沈修銘剛進來就跪在了地上,他挺直了腰背,抬起頭看著廖氏。


    這三年來廖氏待衛氏養好了精神,就沒再插手過後院的事兒,全權交給了衛氏。甚至連沈國公寵愛哪個小妾都不管,整日隻管著自己的院子,補著身子,效果十分明顯,她的精神已經好多了,不過身子仍然有些虛弱。


    “二郎,你這是怎麽了?”廖氏秀眉輕蹙,臉上露出些許擔憂的神情,語氣卻還是溫和的。


    沈修銘跪行著到了廖氏的椅子邊,拉著她的手輕聲解釋道:“兒子不想跟蕭家扯上關係,所以......”


    沈修銘的語氣也盡量溫和地把事情說了一遍,畢竟他犯下了大錯。他既怕嚇到廖氏,又怕沒人攔著,沈國公迴來把他打死。


    廖氏的眉頭一直緊蹙著,臉色變得有些發白。沈修銘握住她的手,似乎察覺到有些涼,不由得有些害怕地握緊了些:“娘,兒子知錯了,您不要激動,別動氣傷了身子!”


    廖氏看著他露出擔憂害怕的神色,相反鎮定了些,她抬手拍了拍他的發頂,臉色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


    “娘知道你不喜歡蕭家的姑娘,你大哥沒了的時候,娘就在想他一生下來,或許就沒快樂過。他沒有你自由,沒有你調皮,就連衛家的姑娘也是你爹做主的。現在娘也想通了,你的性子本來就不適合拘在後院和宮闈,或許是該出去摔打摔打,才能把你這性子練老實了!”廖氏沒有苛責他,相比於沈國公,她見識多了幺子所做的那些無法無天的事兒,顯然有了心理準備。


    沈修銘覺得娘親的手非常溫暖而柔軟,鼻子


    有些酸酸的,對於廖氏,他始終都有一種愧對的感覺。如果自己早些長大,或許娘親也不需要這樣苦。自從大嫂衛氏掌家之後,後院裏雖有條不紊,但是沈國公的小妾通房卻是一房接著一房,衛氏是兒媳婦無法管公公的事兒,廖氏也無心去管,那些個女人,直把沈國公府裏的後院弄得烏煙瘴氣。


    “娘,你等著我,兒子一定風風光光地迴來!”沈修銘此刻頗為眷戀廖氏的溫暖,不由得倚在她的懷裏,像小時候那樣撒嬌賣癡。


    廖氏的心裏雖有些舍不得,卻也不希望幺子再留在這後院裏,磨光了男兒的骨氣。頓時也被他的豪氣所感染,眼角帶笑。


    “你若是去參軍,靄哥兒有她娘護著,娘親也沒什麽可牽掛的了。”廖氏抬手摸著他的臉,神色有些哀傷。沈修銘的皮膚偏向於女孩兒一般的細膩,一瞧便是個富貴養大的公子哥兒。


    沈修銘的眼眶有些紅,他更加心疼廖氏,沙啞著嗓音道:“娘,您別胡說,您得牽掛著我。兒子在外麵打仗,得靠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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