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什麽?”徐長清這樣的人從小沒少受傷,對什麽雲南白藥、跌打創骨貼都很了解。可他從沒見過這種光味道就能讓人精神一振的跌打藥。又不是風油精不是。


    “我自己配得。你放心給你妹妹塗上就行了。”男人在外執行任務,淤血破皮都是家常便飯。普通的傷藥實在難以保證男人能在短時間內複原,而傷口處理不好又會引發二次損傷,最後更難救治。所以許開光自己調了一種對治療跌打損傷很有效的藥膏。但其中一種化學物質挺難提取,所以產量一直不高,也算珍貴,一般許開光不會拿出來。


    不過誰讓他今天著實理虧而且特別內疚呢。


    徐長清將信將疑地從小袋子裏擠出一點藥膏塗在小拇指上,輕輕為妹妹抹起來。


    隨著徐長清輕柔的動作,小女孩痛苦的表情很快消失了,打轉的淚水也不見了,聲音清脆道:“哥哥,不疼了!感覺涼涼的,好舒服!”隨著這句話,小女孩腿上好大那塊淤血竟然肉眼可見地消散了,就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徐長清眼珠一瞪,驚訝地看向手中的小袋子。他還從沒見過這麽有效的跌打藥呢!


    想了想,他把袋子遞迴給許開光:“前輩,好了,已經夠用了。你拿迴去吧。”


    許開光嘴巴一張,剛想說話,小女孩已經忿忿不平搶白道:“哥哥,他又沒要,你幹嘛還給他?給我吧,有了這個,以後我再也不怕爬樹的時候摔下來了!而且再也不怕和外麵那些小混蛋幹架了!”


    許開光嘴角抽搐。這小女孩也太皮了。


    “畫屏,不要這麽沒禮貌!”瞥見許開光嘴角抽搐,徐長清還以為他生氣了,趕緊斥責兩句。見小女孩不滿地嘟起小嘴,他又對許開光道:“前輩,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這多珍貴。”


    “不礙事,不值錢的藥膏而已,你留著吧,”藥膏製作起來的確花不了幾個錢,但這隻是對製作者許開光而言。如果這玩意流入地下世界,那些殺手、雇傭兵會為這藥膏搶破頭。如果流到那些拍賣網站上,賣出幾十萬都有可能,“我覺得你妹妹以後能用上的機會很多。”


    不過徐長清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看這玩意的包裝,心裏也覺得這可能就是某個地方的土方子,不值什麽錢。而且以妹妹的性格,以後的確能用上,也就不婉拒了,隻對小女孩道:“畫屏,還不謝謝前輩。”


    “憑什麽要我謝他!他把我弄傷了還沒道歉呢!”小女孩不滿道,說著還瞪了許開光一眼。


    “畫屏,道歉!”徐長清知道分寸,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來頭,但連鷹三都要捧著的人物,肯定不是什麽易於之輩。至少絕對不是他們這種孤兒孤女惹得起的。當下臉一板,就用起兄長的威嚴。


    小女孩小嘴一撅,別開頭不說話了。


    徐長清見狀急了,就想嗬斥兩句。


    “沒事沒事,的確是我不對,”眼見此幕,許開光擺擺手。他一個成年人,還能和小孩子計較?當即蹲下來和顏悅色對小女孩道:“剛才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你可以原諒我麽?”


    徐長清聞言驚訝地看了許開光一眼,似乎沒想到許開光竟然這麽好講話。


    “哼!你把我踢疼死了,”小女孩頭還別著,一隻眼睛轉過來狡黠道:“你再送我一袋那種藥膏我就原諒你。”


    許開光一愣。這是在和他討價還價麽?這種事可不常有!


    “畫屏!”沒想到自己妹妹竟然這麽膽大,徐長清急了,嚴肅道:“前輩已經和你道歉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接受道歉還不行麽。”小女孩一攤手,不耐煩道,“我原諒你了,怪怪的叔叔。哥哥你別瞪我了。”


    許開光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他什麽時候道歉還要求著別人接受了?


    第一次給人差點繳械,第一次給人道歉對方還不接受,今天算是敢=趕上了。


    “小孩子不懂事,小孩不懂事。”徐長清有些無奈,尷尬地對許開光解釋道。


    許開光擺擺手,不想再糾結這件事,瞧了眼那邊的門,問道:“你知道程小姐來這幹嘛麽?”


    徐長清還沒說話,小女孩又插嘴了:“大叔,你真的是跟蹤程姐姐來的啊!我知道了,你肯定喜歡程姐姐才跟蹤她對吧?真是好怪的趣味啊。”


    許開光又摸摸鼻子,這事他還真沒法解釋。


    徐長清其實也有點好奇許開光為什麽會到這來,眼見妹妹八卦的話並沒有遭到反對。心下驚訝,難道真相真是如此。看向許開光的目光也古怪起來。


    再怎麽說,跟蹤什麽的也太過了!


    “前輩,程小姐是這兒的常客,”徐長清雖然驚訝於這位前輩古怪的“趣味”,但也沒忘迴答許開光的問題,“程小姐經常會為這裏捐些錢或者物。”


    “這裏是……”許開光忽然有點印象了,資料裏好像提過程娉婷熱心慈善,不過這並不是什麽重要的消息,他記得不牢,也就沒往那麵想。


    “這裏是夏杏花嬤嬤的托兒所啦!”小女孩清脆的聲音響起,“大家都很喜歡在這兒玩。”


    夏杏花嬤嬤想來就是剛才那位老婦人了。


    “這裏是夏杏花嬤嬤的財產,她退休後皈依天主,這裏也改成了托兒所。因為她很喜歡小孩,所以主動擔起了幫周圍人家看小孩的責任,隻收一些蔬菜瓜果做報酬。這附近亂得很,很多外出務工的家長不放心都把孩子寄養在這兒。”徐長清進一步解釋道。


    許開光點點頭,聽上去似乎這是個類似托兒所托兒所之類的地方。


    可他還是不明白程娉婷來這兒幹嘛。即使程娉婷經常來這兒捐錢捐物,也沒必要在這種敏感時期冒著風險來這兒啊!


    “今天這兒出了什麽事麽?所以程小姐才過來?”


    “前輩你怎麽知道?”徐長清有些驚訝,低聲道:“是寄養在這兒的一個小女孩,生病發燒,還蠻嚴重,喊了他奶奶過來,但她奶奶就是不肯帶她去醫院。而是去找算命的請了道符做成了符水。程小姐平時對那小女孩蠻好,所以夏杏花嬤嬤才把程小姐喊過來,想要勸勸她奶奶。”


    許開光點點頭,原來是這麽迴事。


    “走,帶我去看看。”程娉婷在外麵多待一會兒風險就越大,如果能幫上忙還是趕緊把這事解決了比較好。


    徐長清點點頭,拉起妹妹的手領頭向前走。


    “怪怪的叔叔,如果你想追程姐姐的話,你可不夠酷哦,”一邊走小女孩一邊對許開光品頭論足,上下打量會兒許開光不解道:“怪叔叔,我看你如果穿得好點,也算得上帥!你幹嘛打扮得這麽老土啊,你也很窮麽?”


    許開光一身運動褲加t恤,都有些掉色,看上去穿得比徐長清還不如。


    “畫屏!”徐長清一邊厲聲道一邊拿眼去瞧許開光,看他有沒有生氣。


    “不用這麽拘束,童言無忌麽,”許開光擺擺手,和顏悅色道:“叔叔呢,不想太顯眼。況且,頂有三尺瓦,身有蔽體衣不就夠了麽?何苦再把時間浪費在挑衣服上。”


    “你說得這些我不懂啦,我隻知道人靠衣裝馬靠鞍,”牽著哥哥的手小女孩不屑道:“而且穿自己喜歡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有什麽不對。”


    “你說得對,”許開光灑脫一笑,“其實隻是叔叔真的很窮,買不起好衣服。”


    聽見許開光這麽說,小女孩反倒不好意思了,安慰許開光道:“怪叔叔,沒有人會窮一輩子的。你隻要對自己有信心,有一天你也能買好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說著還攥起小拳頭:“你做人一定要有自信!”


    許開光失笑著點點頭。


    說話間三人已經進了屋子,穿過一樓的大廳上了二樓。二樓被隔成一個個小房間,有些小孩子從裏麵探頭探腦地向外看,在他們看的方向,走廊的盡頭,程娉婷正擋在一扇門前和一個老奶奶苦苦解釋著什麽,夏杏花嬤嬤在一旁滿臉焦急。


    走近了,能聽到程娉婷焦急的聲音:“牛奶奶,你聽我一句。香香病成這樣一定要送到醫院,什麽跳大神、畫符都是迷信,治不了病!”


    “迷信,什麽迷信!這叫信仰!”那個臉長得像馬的老太太聞言急了,指著手上一個瓷碗道:“你一個小女娃懂什麽?我小時候生病都是靠神仙的符水治好的。還迷信,要我說,你們這破托兒所才是迷信,我孫女肯定是在這兒待久了被什麽西方邪祟上了身才會病成這樣。”


    “這……”程娉婷沒想到牛奶奶竟然這麽冥頑不靈,咬緊紅唇,央求道:“牛奶奶,真不能拖了啊!再這樣下去,香香會出大事的。一定要去醫院啊!”


    “大事,能有什麽大事?還能那麽嬌貴了?不就發個燒麽?去醫院看病多貴啊!花那個冤枉錢幹嘛?”老奶奶一隻手推搡程娉婷,“你閃開,這符水冷了就不靈了。”


    “這……”程娉婷扭頭向裏麵看,見床上那個小女孩臉紅得可怕,一臉痛苦的表情,咬咬牙道:“我出錢帶香香去看病。”


    聽到這話老奶奶推搡的動作停下了,腳步也頓住了。在程娉婷焦急的注視下,她眼珠一轉,狡黠道:“讓你帶我孫女去看病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孫女這麽大個活人,也不能說給你帶走就給你帶走啊,你要是人販子怎麽辦?”


    聽到這話夏杏花嬤嬤也急了,在胸前畫十字架發誓道:“真主在上,我可以擔保程小姐肯定是一個好人。大大的好人!”


    “嗬嗬,什麽真主。我們東方可不認那家夥。”老太太翻了個白眼,不屑道。聽得夏杏花嬤嬤臉都白了。


    “那牛奶奶你想怎麽辦。”程娉婷忍氣吞聲道。


    “怎麽辦?你就交點押金吧。”牛奶奶皺得和橘子皮似的老臉上露出精於算計的表情,“也不多,交個一萬八千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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