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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無詩急了,手中暗暗運功,欲打碎酒壺。正欲出手時,夜未央及時抓住酒壺,阻止了農秋音,“農兒,這壺酒有毒,你怎麽能喝呢?”


    南無詩鬆了口氣,心中有些迷惑,這家夥究竟想做什麽?是要用農兒威脅我嗎?正想著,夜未央又對農秋音道:“這老板娘可是好心呢,你一定要感謝她才是。”


    “可是,為什麽酒中會有毒呢?”農秋音不解問道:“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南無詩一時竟不知如何迴答。


    夜未央笑道:“我想一定是老板娘拿錯了酒壺。”他看著南無詩,問:“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南無詩心中雖然有氣,卻又不得不配合夜未央,尷尬笑道:“你猜的沒錯,的確是拿錯酒壺了。”


    “真是這樣嗎?”農秋音看著兩人,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這兩人的對話也太奇怪了,昨天不是還像仇人一樣嗎,今天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客氣了?


    夜未央道:“農兒,我屋裏似乎有老鼠,你把酒拿進去看看能不能毒死幾隻。”依然老套地支開她。


    農秋音拿著酒壺走遠後,夜未央看著南無詩,道:“怎麽樣,我們談談?”


    南無詩將夜未央帶去了酒窖,後者在裏麵四處轉了轉,道:“帶我來這麽偏僻的地方,還真怕你把我殺了棄屍此處。”


    南無詩冷笑,“我還怕髒了我這些好酒呢!”


    夜未央圍著酒壇轉了轉,聞著酒香,有些享受,喃喃道:“能與美酒長埋這裏,也挺不錯的。”


    南無詩看著他那個享受的表情,恍惚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但很快她恢複了神智,暗自責罵:“怎麽會把他想成那個人呢?他們隻不過同樣愛酒罷了,其他的,根本無可比之處。”她擺了擺頭,讓自己定下心神,問:“你想跟我談什麽?”


    夜未央開門見山道:“我非常明白你想讓我死的心情,不過,這種行為簡直太愚蠢了!”


    南無詩明白,這個時候裝傻是沒有意義的,既然要談,那就一次說清楚。她冷聲道:“我說過,為了農兒,我什麽都做得出來。我手上沾了太多人命,不在乎你這一條。”


    夜未央有些惋惜地搖搖頭,道:“枉你聰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你以為殺了我就是對農兒好嗎?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我讓農兒把那壺毒酒喝下去,她絕不會猶豫片刻。同樣,若是我讓她殺了你,她出手便絕不會留情,母女反目,也是一場好戲,不是嗎?”


    南無詩不禁大怒,罵道:“混蛋!你究竟給農兒下了什麽蠱!”


    夜未央悠悠然地開口道:“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現在沒興趣殺你。否則,以小白的能耐,你早已死了不下十次。以後別再做這種暗殺謀殺的傻事,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還有下次的話,農兒一定會成為我的擋箭牌。”


    南無詩淡淡道:“農兒待你一片真心,你何其忍心利用她?”


    夜未央不以為然,“這你可錯了,我將她用的恰到好處,成全了她,也便宜了我自己,有何不可?”他看著南無詩,道:“果然,你還是太嫩了,若我是你,一定不會使暗殺手段的,如此隻會適得其反,讓農兒更加憎恨你而已。”


    南無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這家夥在做什麽,竟然想要點化自己。她不禁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這人說的很有道理。以前她毫無牽掛,行事狠辣絕決,麵對任何困難都是遊刃有餘。可自從見了農兒之後,她變得太過感情用事了,以至犯了如此致命的錯誤。


    “我說這麽多,聰明如你,應該不會再做傻事了吧。”夜未央笑笑,抱起一壇酒,拍了拍,道:“口幹了,這個不算賬了啊!”說完就往酒窖外走。


    南無詩轉身,暗器出手,直擊酒壇。“嘭!”的一聲,酒壇碎落一地,酒水嘩啦啦地從夜未央的身上流向地麵。


    南無詩冷冷道:“想喝免費的酒,地上舔吧!”


    夜未央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衣服,心中默數:“第四件。”


    “夏星辰究竟幹什麽去了?”孟傳情不禁在心中問。


    一個人待在房間裏實在是太無聊了,有夏星辰在的時候,還可以跟他說說話鬥鬥嘴。他打開房間窗戶,望著大街上人來人往,不由得羨慕起來。鳥兒在籠子裏待久了,都會羨慕外麵的自由,在武林莊的時候,他就時常偷偷跑出來,如今卻被困在這小小的客棧裏。事實上他的身體並沒有那麽虛弱,至少逛逛街還是可以的。不過隻要他一踏出大門,立馬就會有很多人來攔他,苦口婆心地勸他要好好地留在房間裏療傷。他聽的厭煩了,也就認了。


    孟傳情的心有些癢癢,外麵的陽光多好啊!不出去曬曬還真有些不甘。爬上窗戶,望著遙遠的地麵,心想:既然不讓從大門出去,那就從這裏直接跳下去,雖然傷還沒有好,不過這點能耐自己還是有的。聚神,提氣……等等!好像有什麽人來了!他抓住窗沿,轉了個身,看著推門而進的人。嗯……似乎挑錯了時間……


    江才情隨手關上房門,麵無表情地看著孟傳情,問:“你準備好了嗎?”


    孟傳情跳下窗戶,道:“我等你很久了。”縱使心中有氣,這筆交易卻還是要做,在完全康複之前,表麵上和顏悅色的功夫還是要做到的。


    夜未央慢慢走向他,道:“那我們就開始。”伸手猛然抓住孟傳情的手臂,一扭一旋,將他按在椅子上。


    孟傳情是有苦說不出,這家夥的速度太快了,力道又極大,他根本就反抗不了。而且,他一定要用這種暴力的方式“請”自己坐下嗎?正想著,就感覺背上一熱,江才情已將雙手抵在他的後背之上,開始為他療傷。


    一股渾然的真氣慢慢地由江才情的手中抵達他的後背,又漸漸流入全身,在他體內遊走。每經過一個地方,孟傳情便感覺溫暖異常,極其舒服,就似冬日裏的暖陽,在寒風刺骨之時突然照向你。讓他有一種從地獄裏重生的感覺。


    竟然真像夜未央說的那樣,這個小白,在武林莊的時候,讓自己從九霄墮入地獄,此時,竟讓自己從地獄重生。但是,這種奇怪的感覺是怎麽迴事?怎麽會讓自己如此貪戀?


    江才情所傳輸的每一股真氣,在體內迴旋,撞擊著他的血肉,繼而聚集到胸口,讓他心口灼熱滾燙。縱是如此,他依然期盼著這種感覺。這種強烈的渴望,就仿佛相隔許久的戀人,再次重逢,如膠似漆,舍不得分開。仿佛前世他就與這個人相識,同他一起遨遊天地……


    想著想著,孟傳情的思緒就飄了很遠。與鄢商慈的第一次見麵,與她的海上曆劫,一幕幕都在心頭重演,漸漸地,那張臉換成了江才情……


    “你的心不靜,是想走火入魔嗎?”江才情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令孟傳情不禁打了個顫。他擺擺頭,努力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拋諸腦後。怎麽會這樣?一定是因為太想念商慈了。他重整姿勢,閉上眼睛,靜坐凝神,放鬆全身,接收著江才情傳過來的絲絲內力。


    心靜下來後,孟傳情便感覺神清氣爽,無比精神。正自驚訝時,一股真氣突然流竄四周,如火般灼熱,又如被千蟻肆咬,疼痛難忍。他額頭冒汗,忍不住驚唿出聲:“我好難受……”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江才情急忙收手,訝異地看著他,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孟傳情擦擦嘴角的血,道:“你練的真是易筋經嗎?為什麽我感覺自己的傷勢更嚴重了?”


    江才情變了臉色,問:“你怎麽會知道我練的是易筋經?”他家族絕學,外人甚少得知。


    孟傳情輕揉丹田,緩緩道:“不是夜未央說的嗎?他說你的易筋經三天就可以讓我痊愈,還真是了不得的本事。”他頓了頓,又道:“你該不是不想救我,所以用了別的功夫吧?”


    江才情聽了孟傳情的話後,第一次認真思考起來。方才,他的確使用了其他武功,軒轅家的另一種深厚內功——藏邊密宗功法,但並非是他不想救孟傳情。而是易筋經隻有和它相結合,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更快的療傷。以前,他一直都是用這兩種內功給人療傷的,誰曾想竟與孟傳情的體質相克,以致他受了更重的傷。想了想,他便單獨使用易筋經,再次為孟傳情療傷。


    “嗯,現在舒服多了。”孟傳情由衷道。他感覺自己吸收的極快,而且也不再有一些奇怪的念想,身體如置春風之中……


    江才情卻有些擔心,不用藏邊密宗功法的話,三天是無法痊愈的,該怎麽跟未央說呢?


    夏星辰之所以一大清早就不見人影,是因為她收到了孟凡塵的飛鴿傳書,相約在五十裏開外的荊棘林相見。不過,因為已經漸漸對孟凡塵失去了興趣,她並沒有應他的要求即刻前去相見,而是在鎮上逗留了許久才慢悠悠地往荊棘林趕去。


    當她隻身到達荊棘林的時候,已然是兩個時辰後了,孟凡塵正坐在草叢上閉目調息。聽見了腳步聲,他睜開眼睛,道:“你來了。”


    夏星辰手中捏著一根樹枝,側頭看著他,“你受傷了?”


    縱然孟凡塵偽裝的很好,她還是看出來了。她沒有高深的武功,不能從氣息判斷對方的強弱,憑的全是自己的感覺。第一次見麵時,孟凡塵便給她一種霸道、傲氣的感覺,讓她印象非常深刻,這也正是她願意追隨他的原因。但此時,這種感覺完全消失了。不僅如此,他的臉色也與之前的容光煥發大不相同,一副憔悴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有所懷疑。


    “被小人暗算了,不怎麽礙事。”孟凡塵不願向夏星辰提及事情的經過,便一語帶過。幾日前,他們父子二人被江才情重傷,行走困難,便停留在當地療養。傷勢有所好轉之後,他才約夏星辰來此商討事情。


    夏星辰聽了後,眉頭一皺,心中有些懷疑。這麽輕易就被人暗算了嗎?當初就是因為見他足夠的強才誓死追隨的,可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才發現這個江湖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夠傷了孟凡塵的人,一定要比他還要強上許多,那麽她還有必要追隨這個人嗎?她試探著問:“是什麽樣的人?要不要我去給你報仇?”她真正感興趣的,隻有強者,這一問,隻不過是想認識那個人罷了。


    孟凡塵站起身,沉聲道:“別多事!你不是他的對手。”言外之意是連我都不是他對手,更何況是你。


    夏星辰豈不明白他話中之意,但她懶得解釋,扔掉手中樹枝,撇撇嘴,問:“你找我什麽事啊?”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孟凡塵道:“你現在住在武陵鎮,可曾看見兩個男人帶著小女傳心經過?”孟傳心畢竟是他的女兒,雖然平日裏關心的少,但遇上危險了,還是會有些牽掛。


    “孟傳心?”夏星辰想也不想,道:“沒看見。”


    她曾在武林莊住過幾日,孟傳心她自然認得。不過,二人雖然住在同一客棧,卻從未見過麵。她有些好奇,又問:“怎麽,那個心高氣傲的大小姐跟男人私奔了?”她的語氣裏似乎有些幸災樂禍,顯然是對孟傳心的舉動非常支持。


    “胡說八道!”孟凡塵輕喝一聲,道:“傳心她是被人劫持了,你這幾日在鎮上多留意一下,若是見了那兩個男人,通知我一聲。”


    夏星辰聽了這話,興趣突然就來了。劫持大小姐的人會不會就是打傷孟凡塵的人?那這樣的話,她找到了大小姐不就等於找到了那個“強者”了嗎?她心中竊喜,問道:“這件事我自然會留意的,你且說說那兩人什麽模樣。”


    孟凡塵冷哼一聲,道:“兩個男人年紀相仿,一個一身黑,一個一身白。”


    夏星辰愣了一下,道:“那打傷你的是黑的還是白的?”她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問那麽多做什麽?”孟凡塵眉頭微皺,道:“總之你先留意著,切不可擅自與他們起衝突。”


    夏星辰心裏暗罵了聲“老狐狸”,遂問道:“你不去武陵鎮嗎?”


    孟凡塵道:“傳聞也受了傷,還在後麵,幼憂和商慈在照顧他,可能要些時日才能趕到武陵鎮。”


    咦?都來了?夏星辰心中暗想:這下武陵鎮可熱鬧了。她媚眼含笑,道:“沒什麽其他的事我就先迴去了。”


    孟凡塵突然問道:“我那個不肖子呢?”他問的自然是孟傳情。


    夏星辰漫不經心地道:“在客棧養傷呢,沒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她說著,轉身就往迴走。


    “等等!”孟凡塵突然叫住了她,“對麵好像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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