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可愛?”牧碧微冷笑了一聲,“可憐的初一啊……她阿姐真正一片苦心!聞說為了叫雷墨能夠為初一說上幾句好話,這幾年的家當都白攢了?”


    阿善歎道:“龔中使複了寵,還怕沒有賞賜嗎?最緊要的是,龔中使當時模樣看著都不行了……唉!”


    “這世上想從天真無邪變得忽然穩重大方有什麽難的呢?隻要足夠的痛。”牧碧微吐了口氣,神色複雜的道,“你看,玉桐方才不也長大了一點?至少初一還有這個機會。”


    阿善抿了抿嘴:“是啊,當年的楚美人,可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就是孫氏,她仿佛也晚了一點,大勢已去了……”


    第四章 子衿


    晚上,雍純宮裏一片繁華熱鬧,不但姬深親自攜了右娥英的手入席,宴開後不久,連太後都派了宋氏公然過來送了賀禮,態度鮮明。


    戴氏舉袖掩嘴,神色詭異的湊到牧碧微跟前,道:“娘娘你看左昭儀竟沒來。”


    牧碧微看了眼左昭儀的位置,果然是空著的,便淡淡一笑:“或許是被事情絆住了?”


    她們兩個說這一句話時,上頭右娥英也留意到了,當下抬手叫樂聲稍止,皺眉問:“曲姐姐怎麽還沒來?可是不舒服?”


    就有一個宮女帶些惶恐的上來迴答:“迴娘娘的話,方才淩賢人過來,在門口說,左昭儀放心不下長康公主,又怕這兒樂聲吵了公主,所以不便帶公主過來,左昭儀就也不來了,請娘娘原宥。”又小聲道,“賀禮……”


    “哼!”右娥英冷笑了一聲,她出身高貴,才不稀罕什麽賀禮,更重視的卻是曲氏今日這次缺席所代表的含義,蹙起了螺子鈿精心描繪過的遠山眉,慢慢的道,“原來曲姐姐帶著長康公主如此的盡心,竟是片刻都不離開左右,如今還隻長康公主一個呢,本宮記得,先前也托了曲姐姐養著的西平公主如今已經迴了澄練殿了?是不是啊?牧光猷?”


    沒想到自己頭一個被點了名,蘇氏的位份放在那裏,由不得牧碧微不答,她也不起身,淡淡的道:“迴右娥英的話,玉桐今早迴的澄練殿。”說著又對姬深遞去盈盈一眼,嬌媚一笑道,“前些日子可是辛苦左昭儀了。”


    姬深微微頷首,道:“幼菽確實賢德。”


    右娥英聽了這話就是一噎,越發惱怒,便冷冷的道:“先前西平公主還在華羅殿的時候,曲姐姐帶著兩個公主,還將宮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如今西平公主迴了澄練殿,長康公主竟反而離不得人了?曲姐姐不想來給本宮道賀也還罷了,又何必淨拿皇嗣說事?叫人沒得以為長康公主怎麽了呢!”


    她把話說得如此坦白,曲氏人又不在這裏,沒人接話,殿中就有些尷尬起來,姬深便圓場道:“她不來,禮不一樣到了?如今旁的人都到了,何必為她一個不高興?”


    聽姬深這話裏對曲氏也沒太多維護,右娥英才展了下笑容,底下步氏就懶洋洋的說道:“這年頭在宮裏撫養皇嗣也太多為難了一些,若是上點心吧,就會有人說你是故意冷落了她,若是不上心呢,迴頭定然又要被進言說虧待了皇嗣!總而言之,怎麽都是錯!”


    “本宮這裏和表兄說話,你插什麽嘴?”右娥英聞言,聲音頓時一高,牧碧微也奇怪步氏為何如此公然的挑釁,就聽步氏悠悠的道:“原來右娥英不要我們說話?既然如此,那一會到了給右娥英祝壽的時候,大家該怎麽辦呢?再者,右娥英既然不喜歡咱們開口,又何必把咱們叫了過來?豈不是很沒意思?”


    這次右娥英卻沒接她的話,而是向下首看了一眼,當即就有人笑著接話道:“順華娘娘這話說的卻是沒意思的了,今兒個怎麽說也是右娥英的生辰,陛下也說莫要為了左昭儀的未到而掃了大家的興致,也並沒有怪罪左昭儀呀!順華娘娘就這樣給左昭儀打起了抱不平……右娥英替陛下委屈,自然要說順華娘娘兩句了,到底是右娥英的好日子呢,順華娘娘何必這樣計較著?連妾身聽著都替陛下和右娥英抱屈……”


    牧碧微皺眉看著這人,迴頭問戴氏:“這雪禦女……”


    戴氏冷笑了一聲,悄悄道:“娘娘可是也奇怪?先前聽說她在行宮裏的時候就投了步順華,避暑迴宮之後,就常往善嵐殿上跑,倒叫之前一直被步順華不時關照幾句的穆世婦鬆了口氣……不想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改投了右娥英,一下子把步氏氣了個半死!”


    “倒是個不安分的!”牧碧微皺眉問,“她如今還住在昆德宮?”


    “可不是?”戴氏恨道,“早先還覺得這雪隱懂事大方,看著是個知禮的,不想竟是我走了眼!這雪禦女儼然就是第二個何氏!就是何氏,也是奉承了太後和左昭儀近兩年,因著形勢才改投了右昭儀呢!她倒是變得快!”


    又說,“反倒是先前叫我不痛快的金禦女是個老實人,原來她還是雷大監族侄的遠親,到底是雷大監教導過的人,知道進退分寸!”


    牧碧微點了點頭:“日久見人心。”


    她們這邊議論了幾句,那邊步氏果然狠狠的瞪著雪隱,看那模樣,恨不得當場就上去撓了她的臉——隻是那雪隱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上頭右娥英也作出了端莊大度之色,淡淡的對姬深道:“這人多了呢,總是免不了鬧出些事情來,隨便一句話,也有人緊抓著不放,表兄今兒是為我受委屈了。”


    聽著她和雪隱一搭一唱的敲定步氏剛才的話是對著姬深去的,步氏冷笑了一聲,卻也不解釋,徑自坐了下去,看起來仿佛就這麽忍了。


    戴氏看的清楚她臉上的憤恨,悄悄對牧碧微道:“娘娘你可別以為步氏如今就是認輸了,這幾個月來,陛下一個月至少有半個月歇在她那裏,等著罷,明兒個陛下定然是要去安慰她的,到底有帝寵在身,總是吃不了什麽虧。”


    牧碧微笑著道:“有她不住的說右娥英的不是,於咱們也未必沒好處。”


    “娘娘說的是,右娥英太過霸道傲慢了,哪裏比得上左昭儀?”戴氏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筵席繼續下去,這樣的宴,座中許多人早已習慣,看過各舞,祝過了壽,氣氛漸漸活躍,就有一人起身提議道:“右娥英芳辰,咱們固然各有壽禮獻上,可座中之人,多有身懷諸藝者,何不擇一二獻之,也湊個熱鬧?”


    眾人看去,卻正是下六嬪之首的何氏,見是她,牧碧微心念轉了一轉,略有所覺,就對戴氏道:“你去告訴了金泠——著她一會若是上場,把舞跳得平常一些,不必刻意表現了。”


    戴氏有些奇怪,但還是迴頭叫阿鹿去辦,這才問:“娘娘,這何氏……”


    “她的打算你過會就曉得了。”牧碧微淡淡的笑了一笑。


    上頭右娥英聽了何氏的建議,略作沉吟,姬深正覺得教坊歌舞無趣,便開口準了。


    妃嬪們都知道右娥英善妒,在她跟前,並不敢太過表現,連六宮都推為魁首的歌聲林音灼並舞技隻在高陽王妃下的金禦女,亦隻是表現泛泛。


    看到這情景,姬深頓覺索然無味,右娥英倒是很滿意——不想這會,忽然一陣清歌傳來,歌聲脈脈,不用絲竹,卻自有一種淒婉哀怨的韻味在其中,正是《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唱至最後一句,孫氏眼眶之中積蓄已久的淚水,方悠然劃落,襯托著她今日精心淡妝過的麵龐,那滿目淒婉無助、且怨且怯的神態,皆叫姬深心頭惻隱,思及從前恩愛光景,並最近的疏遠,一時忘情,竟親自下得丹墀來,從席上扶住她,溫言道:“茂姿,何以作歌如此之哀?”


    在他身後,右娥英怨毒的看向何氏,何氏卻還她一個甜蜜的笑容。


    …………………………………………………………


    今天加更的一章


    是在19:07分


    第五章 春狩


    右娥英的壽辰過後幾日,戴氏到澄練殿探望,看過了姬恊,又和西平公主打趣幾句,等西平被黃女史叫去,才和牧碧微說到了正事:“何氏也是心思白用了。”


    牧碧微笑著道:“怎的白用了?”


    “她公然得罪右娥英來助孫氏複寵,不想陛下雖然在右娥英生辰次日去了一迴祈年殿,可隻用了一迴午膳,就被右娥英借口頭疼叫走,下午又去了善嵐殿……昨兒個歇的卻是高婕妤那裏……”戴氏感慨道,“費那麽多心思,孫氏到底沒能複寵。”


    “她能複寵那可就怪了。”牧碧微心平氣和的說道,“你想一想,孫氏當初盛寵,一是因為她姿容絕世,打從被陛下看中起,就沒有過長久不見陛下的麵的,二是因為宮裏無論是何氏還是本宮,或者你們,論容貌的確都不如她的。可若是去掉了容貌這一點,她心機城府也就那麽迴事,又沒什麽才藝氣質,一旦有了容貌與她相若、心計更在其上的步氏,並進了氣質清冷的高婕妤,還有出身高貴且豔美的右娥英,她便立刻被淹沒宮中,陛下能在右娥英生辰後去一去祈年殿,這還是念在了舊情的份上,不過,舊情也就能念那麽一兩迴罷了。”


    戴氏聽了,歎了口氣,隨即振奮精神,笑道:“孫氏複寵無望,何氏這會卻因此得罪了右娥英,她的好日子啊,可就到頭了!”


    牧碧微淡然笑道:“何氏此人奸詐非常,本宮能夠看出孫氏複寵無望,她未必看不出來,恐怕這一迴,另有籌算呢!”


    “憑她怎麽籌算,先前她就背叛過左昭儀,如今孫氏沒了指望,她又為著孫氏得罪了右娥英……”戴氏冷笑,“妾身啊就等著看她不得好報!”


    牧碧微笑著不接這個話,隻問:“這迴春狩你有什麽打算?”


    戴氏聞言又愁上麵來,歎道:“新人爭奇鬥妍的,妾身能怎麽個打算呢?”又恨道,“當初避暑那一迴,很不該被雪隱那賤人所蒙騙,若是使了金泠去便好了!”


    “那雪隱既然是個有心思的,倒是幸虧避暑那一迴叫她去了。”牧碧微道,“不然你到現在都當她是個好的呢!”


    戴氏聽了道:“都是妾身識人不明。”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誰又敢說自己看人一定是準的呢?”牧碧微安慰她,“就是何氏,她才進宮的時候竭力的奉承著左昭儀和太後,太後和左昭儀若是會知道後來的歐陽氏之事,豈會抬舉她?連太後和左昭儀都能走眼,咱們看錯一兩個人也不奇怪。”


    說著就歎道,“這一迴本宮定然是不能去的,恊郎太小了些,本宮得親自看著,何況玉桐已經在華羅殿裏叫左昭儀操心了好幾個月了,總不能本宮才把她接迴來幾日,就又把她丟給左昭儀去?若是帶著她呢,又怕她身子弱,別在行宮著了冷。”


    戴氏羨慕道:“娘娘便是留下來,兒女繞膝的也是極熱鬧的,不像妾身那皎月殿,如今空蕩蕩冷冰冰的無趣極了!”


    “你若是想要熱鬧,這迴春狩也用用心呀!”牧碧微道,“雖然子嗣是福分,但未必這一次你就也有了這福分呢?”


    戴氏一聽,又驚又喜道:“娘娘是說……”


    “昨兒個陛下過來探望恊郎。”牧碧微微微一笑,道,“本宮順勢和陛下提了春狩不去的事情,陛下準了,本宮便對陛下說,將你帶上,陛下是答應了的,雷墨也記了下來。”


    戴氏驚喜道:“多謝娘娘——妾身……妾身真是……”


    “好啦,咱們也是多年的姐妹了,你還說這些做什麽?”牧碧微說著就憂愁了起來,“你呢,本宮是不擔心什麽的,隻是葉容華這迴仿佛也在隨駕之列,她,唉……本宮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先前雲夢如還在時,還有個人能夠提點她一二,去年年底雲夢如出了閣,她身邊連個提點的都沒有!好在她還肯學,固然笨了些……你去了,多少照拂她些,到底她父親與本宮的父親……”


    “娘娘放心,葉容華雖然天真,到底沒什麽壞心眼,亦是肯學的,妾身這些個月與她相處就覺得投契,便是娘娘不提,妾身也斷然不能看旁人算計了她去!”戴氏趕緊保證道。


    見她知道了自己可以隨駕春狩就很有些坐不住,牧碧微也笑了下:“那你迴去準備罷,那西極行宮你不是頭一次去了,但如今出發的日子也近了,沒多少耽擱的功夫。”


    戴氏自然是忙不迭的就著這話告退下去,興衝衝的去琢磨著如何趁這迴隨駕多爭些寵愛了。


    等戴氏走了,阿善端了參湯上來,牧碧微問了幾句姬恊,得知一切都好,又親自過去看了片刻,心中越發的柔軟,再去西平聽課的屋子外偷偷瞧幾眼,見西平正跟著黃女史認真的習著字,心頭滿意,迴到正堂,就笑著對阿善道:“如今這樣的才算是日子呢。”


    阿善正要接話,外頭素絲卻又來報,道是柳禦女又來了。


    “著她進來罷。”牧碧微此刻心情正好,也不累,就笑著道。


    柳禦女進來,她也不能算很久沒和牧碧微照麵,兩日前才來叩過頭的,但當時牧碧微沒說兩句話,聽見內室姬恊哭了起來,哪裏還有心思管她們,直接叫人退下,匆匆換了衣服進去看了,這迴因為姬恊正睡的熟,兩下裏彼此一打量,心下都有些感慨,柳禦女是見牧碧微生產之後身量微豐,但牧碧微本就偏於瘦,這麽一來倒有幾分骨肉勻停的意思,身上是迴宮之後,內司趕做的新衣,釵環不多,且那些容易發出響聲的如步搖珠串並尖銳之物都摘了去,顯然是怕吵到了尚在繈褓中的三皇子的緣故,雖然如此,但因滿心的滿足與歡喜,使得牧碧微麵目生輝,別有一種懾人的魅力。


    再看柳禦女,之前也是個明眸皓齒的美人,如今雖然衣裙還算新,釵環也沒弱了她禦女的份子,到底顯得幾分憔悴與失意來,看著竟仿佛比牧碧微長了好幾歲一般——實際上她也才比牧碧微長了兩歲罷了。


    行禮畢,牧碧微和氣的叫她坐了,笑道:“你精神瞧著不大好?”


    “妾身聽到娘娘這一句關心,便是再不好也是高興的。”柳禦女聽了這話就嗚咽起來。


    阿善忙輕斥:“三皇子在裏頭呢,剛睡了!”


    柳禦女見牧碧微果然蹙了眉,嚇得趕緊止了淚,跪下來請罪道:“娘娘饒恕!妾身很久沒有見著娘娘與妾身說話了,一時激動,求娘娘寬容!”


    其實內室裏頭為了怕外間說話吵著了姬恊,足足拉了兩道厚實的簾子,又放了帳幕下來,以柳禦女方才的哭泣聲,並不足以吵到姬恊,不過是阿善有意打岔,免得柳禦女哭個沒完。


    牧碧微便淡淡的道:“不妨事,有什麽話你起來說罷。”


    “妾身謝娘娘大恩,娘娘在行宮這些日子,妾身萬分思念,常乞求上天保佑娘娘平安無事,如今隻求常常能夠到娘娘跟前,得蒙娘娘垂訓就心滿意足了。”柳禦女看出來牧碧微無心長談,就壯著膽子說出了願望。


    ……………………………………………………………………


    嗯,加更的一章


    第六章 迴信


    牧碧微聽了,淡淡一笑,道:“你既然是本宮的宮裏人,常常過來也不遠,想過來就過來罷。”


    柳禦女聽了大喜過望,叩頭道:“妾身多謝娘娘恩典!”


    等她走了,牧碧微便和阿善道:“春狩裏咱們宮裏也不能沒人過去,就叫柳氏去罷。”


    如今牧碧微有兒有女,阿善一心照料好姬恊,對幾個宮嬪也不很在意了,就笑著應了,道:“奴婢迴頭使人去告訴雷大監。”又說,“難為這柳氏被冷落到現在,還能這麽殷勤,旁的人竟都冷了心了。”


    “不管她們是不是冷了心,反正這長錦宮裏抬舉誰不是抬舉呢?”牧碧微慢條斯理的道,“總是柳禦女碰上,也是她的福分。”


    長錦宮裏的事情,牧碧微和阿善都不太擔心,阿善就說起了先前戴氏過來時候說的事情:“那雪禦女從采選到避暑,都是不顯山不露水,全然沒人想到她竟是何氏第二,這進宮才幾日光景,先把戴凝華騙得以為她是個好的,打壓了金禦女捧著她去了禦泉行宮,不想一個轉身,就在行宮裏頭奉承上了步順華,這邊戴凝華還沒緩過氣來呢,步順華又被她踹開,抱住了右娥英……不說她這見風駛舵之快,單是她進宮才這麽點辰光,就叫先後三位妃子都收下她這點也算厲害了。”


    牧碧微淡笑著道:“依我看她比何氏卻還差了一點!當初叫戴氏以為她是個好的,抬舉了她,接著到了行宮裏就跟上了步氏,到這裏也沒什麽可說的,畢竟她住進昆德宮的日子還短,又不像金禦女那樣是自己求著要去昆德宮的,步氏與她同出一批采女,又風頭那樣的盛,她奉承奉承不足為奇,但這裏這麽快的投了右娥英……當右娥英是個傻的麽?不過右娥英先前在行宮裏被岑平步氏那些人聯手陰了,在妃嬪裏頭的名聲很不怎麽樣,如今她雖然有高位,但宮權在左昭儀處,她單獨一個人,你看那日她生辰,步氏出言挑釁,也隻有雪氏一個人給她解圍,旁的人包括平常圓場事情幹的最多的顏氏也隻作壁上觀罷了……她呢,這不過是在賭,若是右娥英勝了,她下場總也壞不到哪裏去,若是右娥英不敵,她能有什麽好下場?”


    “雪氏與何氏當初差不多,可何氏投的右昭儀孫氏如今不也不怎麽樣了?”阿善道,“虧得女郎和何氏迴了宮來也是表麵上敵對的。”


    “何氏當初轉投孫氏那是未雨綢繆。”牧碧微慢條斯理的道,“何況孫氏當時的處境,怎麽是右娥英如今能比的?孫氏當時盛寵在身又懷了身孕,當時陛下膝下沒有子嗣,薑順華雖然同樣有孕,但已經失寵,左昭儀又沒有和孫氏相爭的意思,說孫氏是一枝獨秀也不過分……反倒是何氏若繼續奉承左昭儀,太後當時有意抬舉我,對她就十分的看不上了,屆時指不定就要她來給我做墊腳的……她不改陣營,難道等著被太後利用殆盡了丟開嗎?”


    說著牧碧微冷笑了一聲,“我在想啊,當初太後待左昭儀算貼心了,可你見左昭儀因此苛刻或者迴擊宮妃的挑釁了麽?”


    阿善一怔:“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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