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許平那賊還擋在我們麵前,他領著一幫又傻又呆、蠢得不知道死活的窮泥腿子,不想讓弟兄們殺進太原,想讓我們在這荒郊野外喝風吃露,想讓弟兄們兩手空空地迴家,想讓弟兄們見不到娘們隻能當和尚!”王啟年深吸了一口氣,質問麵前的白羽將士們:“弟兄說——我們能饒了他麽?”


    “不能!”


    “宰了許賊!”


    “殺光那幫泥腿子!”


    “好,明天我們就要去殺光這幫不知死活的蠢豬,把他們的心肝挖出來下酒喝,給弟兄們壯壯陽,”王啟年大笑道:“然後我們就去太原,弟兄就能把腰包塞得鼓鼓的,每人都帶著四、五個新媳婦迴京師。”


    在白羽兵驚天動地的呐喊聲中,救火營營官結束了他的演講,走下將台後,王啟年看到不遠處的楊懷祖若有所思,就笑著問道:“賢侄,怎麽了?來老伯這取經學怎麽鼓舞士氣麽?”


    聽著身邊鼎沸的人聲,還有他們高昂的士氣,楊懷祖滿臉都是迷惑:“王叔叔,侯爺不是說要爭取民心麽?”


    “民心啊,”王啟年笑笑,他記得自己二十年前也曾被黃石的理論迷惑過,不過現在他已經是眼界開闊的大將,不是昔日那個惟命是從、世界小的好像除了黃石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一般的小軍官了:“民心有什麽用?能幫我們打仗麽?能讓我軍取勝麽?賢侄啊,對我們武人來說,除了刀槍什麽都是假的,有了這個就什麽都有了。”


    ……


    “不知道新軍到底會不會來進攻我們。”


    許平帶著他最精銳的兩個營的營官巡視牛尾莊附近的地形;“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幹什麽?”


    “大人,”餘深河突然問道:“大人不堅守太原,一定要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好處周兄弟不都是說了麽?”許平答道,他看了餘深河一眼,又點點頭道:“雖然我不敢說我們若是戰敗,太原周圍的百姓是不是會又跟著明軍,像打落水狗一樣地來打我們,但他們既然現在已經是我大順子民,我們身為大順官兵,就要保衛他們,盡可能不能讓戰火波及到他們。”


    “大將軍說得好,如此我們必能深得民心。”李來亨很支持許平的決定:“我們大順起義師,除暴安民,就是為了反抗朱明的昏君暴政,如果我們和朱明一摸一樣,換湯不換藥,那我們還起兵作什麽?”


    “民心?”餘深河搖頭道:“若是對上孫傳庭、楊文嶽的兵,那民心還算是有點用,可我們現在的對手是新軍,民心有什麽用?”餘深河提到當年長青營在山東的一戰:“即使是對上新編的長青,即使我們已經是勢力孤危,如果不是季大王親自帶著他手下的精銳來圍攻我們,單憑一幫百姓,他們就是再怒不可遏,又能把新軍怎麽樣?”


    “但總是壓斷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許平微笑道:“如果不是他們,長青估計還是能全體脫險。”


    “但新軍若是來打我們,那恐怕就連最後一根也算不上了,”周圍的百姓已經紛紛逃向太原,附近的村莊都變得空空如野:“大人總不會盼望有幾萬百姓幫我們打新軍吧?就是真有,他們能殺傷哪怕一百新軍麽?”


    “舉頭三尺有神靈,我們以正伐逆,神靈也會垂青的,”許平笑道:“這就不隻是一根稻草了。”


    “大人,末將是個武人,不信鬼神會幫我們打仗。”


    “即便兩不相幫,至少他日到了閻羅殿上,我們也可以自稱我們盡力彌補我們的過失了。”許平發出一聲輕笑:“或許因為這個,山東那些死在我們手下的百姓,會因此而原諒我們。”


    餘深河抿著嘴,也點點頭:“但願如此,但末將想,他們是永遠不會原諒我們的。”


    “王太孫。”許平又笑著看向李來亨。


    “大將軍又在取笑末將了。”李來亨一聽到別人這樣稱唿自己就感到全身不自在。


    許平沒有理會李來亨的抗議,繼續說道:“總有一天,王太孫你會成為皇帝,會成為天子,千萬不要忘記我們今天的誌向,不要欺淩百姓。”


    “大將軍……”李來亨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總有一天,王太孫你會高坐在金鑾殿的寶座上,身邊環繞著對你五體投地的臣子,被無邊無際的稱頌聲所環繞,那個時候你再也看不到窮苦的百姓,他們的聲音你也再也聽不見了。到時候不要忘記他們過的苦日子,不要讓官吏欺壓他們。”


    “是,大將軍,”李來亨不再推辭遜謝,而是鄭重其事地答道:“末將一生都不會忘記,不但末將不會忘記,將來末將還要好好教誨末將的子孫,要留一個祖訓給他們:永遠為百姓謀福謀利、永遠與損害他們的人為敵,即使身為天子皇帝、或是麵對天子、麵對皇帝也在所不辭。不但是他們,末將日後也會以此為座右銘,哪怕是麵對末將的叔祖、父親也不會行違心之事。”


    “大王會是一個好皇帝的,令尊也會是的,王太孫以後也會是的。”許平聽到這誓言後,感慨良多:“如此死在沙場的將士也都能瞑目了,便是死在我們手下的敵人,知道他們的後世子孫可以生活在比朱明更好的治下,他們也會明白我們是不得不奪走他們的性命。民心,能夠證明我們大順得國之正。”


    第二十五節 軍閥


    “許平之前雖然數敗我軍,但其一是因為河南刁民太甚,從來都是敵暗我明;其二是許平從來都是倚多為勝。但這次不同了,這次所有的優勢都在我們一邊,”第二天中午過後,新軍就開始安營紮寨,準備明日一早就發起進攻,賀寶刀把所有的新軍營官都召集來做最後的動員:“這次是我軍以多打少,我軍比許平強大好幾倍,隻要大家精誠團結,一定能夠打敗他。”


    “大帥說得好。”帳內響起一陣陣讚同的喝彩聲。


    “明日一戰,我軍務求全殲,”賀寶刀開始分配任務:“如果許平出來迎戰,我軍將首先攻擊他的兩翼,救火營和直衛會留到最後,對敗退的闖賊發起勇猛追擊……”


    在會議結束前,一個參謀進來報告道:“薑大帥已經帶著四萬大軍通過忻州,明日他三更造飯,五更出發,中午以前就能抵達牛尾莊。”


    “好,許平這賊死定了。”


    賀寶刀滿意地結束了軍事會議。


    從賀寶刀的大營迴到自己的軍營後,吉星輝召集自己的部下詢問戰備情況,聽說沿途擄掠來的女人和孌童還都被留在忻州後,他滿意地說道:“弟兄們還算明白,明天打敗許平,後天我們就進太原了,省著點氣力打贏這仗就什麽都有了。”


    “明天我們在什麽位置?”一個參謀問道。


    “我營在最左翼。”泰山營會被部署在新軍左翼,賀寶刀判斷許平還是會把最精銳的部隊部署在中央,他們負責包抄許平的側後,為新軍全殲順軍製造機會,吉星輝把賀寶刀的大致安排交給了部下參謀們。


    “許平又不是白癡,如果是白癡我們也不會敗那麽多次了,難道他看到側翼有威脅會不調兵來增援嗎?”看完賀寶刀的部署,泰山營的參謀們就開始訴苦:“這可是一場硬仗啊。”


    “大帥倒是說中央會同時進攻牽製許平。”


    “這個自然,可是大人啊,要是中央牽製不利呢?”參謀們還是有不少怨言:“為什麽不讓救火營側翼包抄,把我們留到最後去追擊?”


    “你們以為我不想嗎?”吉星輝似乎一點兒也不生氣,還在寬慰部下們:“誰叫救火營是老大呢。”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說在侯爺手下,救火營可從來都是衝在最前,那樣才能叫老大營,遇到硬骨頭就讓兄弟們先上,自己躲在最後,這叫哪門子老大?”


    看到吉星輝還是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參謀們叫苦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泰山營的參謀長是吉星輝夫人的外甥,進入新軍後一路高升,現在世職、軍銜都有了,他代表全體參謀叫到:“姨夫,就算打贏了這仗,皇上的賞賜一層層分下來,到時候能到我們手裏的又能有多少?”


    “要是我們營拚光了,大帥會給我們補齊嗎?到時候大人手裏要是沒有了兵,就算有賞賜能輪得到我們嗎?”另外一個參謀附和道:“大人手裏有兵,說話的底氣才硬啊。”


    “這個我自然心裏有數。”吉星輝和顏悅色地讓參謀們退下去,安心為明日的戰爭作準備工作。


    離開京師的時候吉星輝還招募了個幕僚,這一路上一直跟著他,參謀走光後,吉星輝把這位先生請出來:“先生和本將一起去拜會細柳營的周將軍吧。”


    “敢不從命。”


    到了細柳營的中軍帳後,周續祖一見到吉星輝就抱怨道:“你可好,明天在側翼,我可得打中央。”


    “大帥說得好,隻要我們精誠團結,就一定能夠打敗許平。”吉星輝笑道。


    “要是許平那麽好打,也就不用大帥出手了,明日無論勝敗,我的營損失都不會小,”細柳營的任務是和其他幾個營一起從中央發起進攻,牽製許平的注意力同時消耗順軍的力量,等到順軍被削弱到一定地步後發起最後的總攻來一錘定音:“這一路上我每次找大帥要兵,他都兩手一攤說沒有,說迴京師後我可以自行招募,誰知道到時候又會有什麽變故。”


    “你的營損失如何?”吉星輝的手下也有逃亡問題,去年的新軍補充兵比往年更加不堪,離開京師後雖然嚴刑峻法,但仍然不能完全阻止士兵開小差,為了防止士兵帶著軍餉逃亡,吉星輝已經把那些比較危險的士兵的錢都收了上來。


    “損失了快五百了,這兩天還好,要跑的早就跑了,跟著到山西的都是不想跑的,”周續祖和其他一些營,每天晚上紮營時都學其他明軍的故伎,把新兵的衣服都統一收集起來——如果有人敢在這天氣裏赤身裸體的開小差,那也就不可能還有什麽辦法留住他們了。到了山西之後,士兵人生地不熟的,開小差的念頭也就漸漸淡去了。


    “這些爛兵,也不知道教導隊都是幹什麽吃的,虧他們也好意思把這些兵交給我們。”周續祖大聲抱怨道,目前新軍各營的所有軍官職位都被有關係的子弟占據,教導隊成績再突出也比不上有一個好爸爸。當一次次失望後,寒門子弟或是同流合汙,或是離開新軍而去,早已不複新軍初建頭幾個月時的氣象。下麵的不滿和吃餉混日子的情況各營不是沒有察覺,親兵家丁體製實際上已經在新軍中複蘇,每個軍官都會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組建一支特別忠誠於他的小團體,隻不過還不像其他明軍那樣嚴重而已。


    這樣的結構讓新軍內部的調動已經近乎停止,很少有哪位營官會同意上層指派軍官到自己手下的崗位上,而軍官也願意離開他經營以久的團體,到另外一個陌生的崗位上任職。


    “明天若是贏了,也是王啟年贏了。”周續祖毫不隱晦他的不滿和怨恨:“到時候他的營最完整,說不定大帥就會讓他自行擴充成幾個營,我們能補滿兵力就謝天謝地了。”


    “要是打不贏呢?”吉星輝問道。


    “打不贏?那就什麽都沒有了,反正休想讓我斷後,要斷後也是救火營和直衛的事,總不成王啟年的兵是兵,我的兵就不是兵吧?”周續祖營中也有大量的親戚和熟人,他不能把這些來投奔他、支持他的朋友往死路上推。


    吉星輝想了想,終於說道:“來,周老哥,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什麽人?”


    吉星輝讓周續祖散去左右,然後跟自己帶來的那個幕僚道:“見過周將軍吧。”


    “在下鍾龜年,拜見周將軍。”沒有外人之後,鍾龜年跨上一步,坦承了自己的身份:“在下的恩師牛公,現任大順國相。”


    聽到來人自報家門後,周續祖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大驚失色,而是一臉的平靜,他垂下頭仔細斟酌了片刻,又抬起頭問道:“鍾先生是來給許將軍做說客的嗎?”


    “在下和許將軍已經多年不見了,今天在下不是來給許將軍做說客的,其實……”鍾龜年笑道:“許將軍就是在下引薦給闖王的。”


    “先生是說,你說的話許將軍不知道?”


    “許將軍現在還不知道,但如果將軍有意的話,在下這便會修書一封去通知許將軍。”鍾龜年臉上露出微笑:“但順王知道,牛相爺也知道,在下是奉順王之命而來的。”


    “順王想讓先生對本將說什麽?”


    “如果周老哥同意的話,”吉星輝替鍾龜年迴答了這個問題:“順王願意封我們為侯,讓我們仍執掌本部。”


    “同意什麽?同意臨陣倒戈?”周續祖衝吉星輝嚷嚷了起來:“原來你早找好退路了,可是怎麽今天才和我說,現在哪裏還來的及?”


    “不需要周將軍臨陣倒戈,順王隻是希望周將軍按兵不動,就是不要拚全力為朱明作戰。”鍾龜年解釋道:“當年許將軍孤身投奔順王,順王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言聽計從。周將軍現在手握重兵,一身本領也不在許將軍之下,我恩師本來說若是周將軍肯臨陣倒戈,順王會對許將軍、周將軍……”鍾龜年看了旁邊的吉星輝一眼:“還有吉將軍一視同仁。可順王知道周將軍和吉將軍素來忠義,雖然明知朱明軍昏臣奸、民不聊生,可仍不肯和昔日同袍兵戎相見,所以隻讓在下來和兩位將軍說,隻要在決戰之時按兵不動便好,許將軍自然能大破賀寶刀,到時候兩位將軍棄暗投明,也不用和舊友一戰了。”


    “鍾先生先出去用茶,本將想和吉將軍說兩句話。”


    把鍾龜年請出中軍帳後,周續祖看著吉星輝:“你打得好算盤。”


    “賀寶刀說他把侯爺留在京師了,不過我看未必,”吉星輝道:“若是侯爺逃走,在南方振臂一唿,咱這新軍立刻就得分崩離析、元氣大傷。就算明天能贏了許平一次,難道事情大白、軍隊解體後還能贏他第二次不成?”


    “要是成了大順官兵,”周續祖輕輕點頭:“那樣就算侯爺把事情挑破,有了大順撐腰,部下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


    “正是如此,無論侯爺到底是真的呆在京師,還是已經逃走了,大順都勢必要派兵南征,許平已經在順王手下立了那麽多功勞了,順王怎麽敢再把南征的功勞給他?”見周續祖一臉的沉思表情,吉星輝趁熱打鐵道:“若是侯爺果然不在了,那南征憑我們還不是手到擒來?即使侯爺還在,福寧精銳早就抽調來新軍中了,侯爺已經是無兵可用,再加上其他順軍,我看侯爺也沒迴天之力了。”


    “不錯,侯爺已經是孤家寡人,連江西的民練都上陣了。”周續祖心裏暗自琢磨,若情況有變,實在不行就去和黃石哭訴自己被賀寶刀蒙蔽了,到時候隻要手裏還有兵權——這亂世中還愁兵權在握的武將找不到主子麽?不過這話周續祖不打算和吉星輝明言:“按兵不動也好,賀寶刀手下可是有六萬大軍,許平才三萬,就是加上我們這一萬也兇多吉少。”


    “而且一旦倒戈,說不定賀寶刀會發了瘋一般地來打我們,要是把兵拚光了,順王那裏說不定就有變卦了。”吉星輝已經想好,若是明日新軍大勝,那還是跟著明廷先混著,他和周續祖的想法一般無二,隻要手裏有兵,總是會有人來招攬的,明廷也會像供著菩薩一樣地供著自己。


    ……


    忻州附近,晉軍薑鑲。


    “賀帥說許將軍隻有三萬人,我們兩軍聯手有十萬人,一個時辰就能擊潰他。”薑鑲問周圍的幕僚:“你們怎麽看?”


    “許將軍不可能隻有三萬,賀帥這是給我們鼓勁,想讓我們給新軍賣命罷了。”一個幕僚不屑地說道。


    “可若是許將軍真的被賀帥擊敗了,我們又沒去幫忙的話,恐怕皇上那裏不好看,新軍也會霸著山西不走。”另外一個幕僚則憂心忡忡:“這請神容易送神難,新軍那麽多將領,誰敢說他們不盯著我們山西的地盤呢?這是我們的山西,可不能容他們賴著不走。”


    “是啊。”薑鑲就是擔心這個,如果晉軍一點不出力,讓朝廷覺得晉軍又不聽話又沒用,說不定就會把山西的地盤分給新軍的有功將士,薑鑲越琢磨越有這種可能性,朝廷如此行事還有分化新軍的好處:“別人不管,我不能一點功都不立,不然將來就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可要是我們拚光了士卒,結果新軍還輸了,我們就連在大順那邊的立足之地也沒有了。”第一個說話的幕僚發急道:“大人您得三思啊。”


    “而且順王還帶著主力在許將軍身後,除非我們能和新軍協力把許將軍和順王一起打敗,否則還是幫著順王把新軍打敗為好。”


    “還是兩不相幫吧,”又有一個幕僚建議道:“我們先看看賀帥到底能不能打贏順王再說,明天新軍就算贏了也不要急忙從事。”


    第二十六節 時代


    “王兄弟不必如此憂心忡忡,”大戰在即,賀寶刀見王啟年顯得有些緊張,就給他鼓氣道:“明天是十萬王師對三萬闖賊,他許平就是長了三頭六臂也絕對無力迴天,難道王兄弟就如此看輕自己麽?”


    “如果能精誠團結的話,當然如此,可是大帥,如果大家真能精誠團結,大明又怎麽會落到這番田地?”王啟年在私下裏顯然也不像公開場合那麽樂觀:“比如晉軍,我就一點兒也不看好他們,很難說他們到底會不會來增援我們。”


    “就算沒有晉軍,憑我們六萬大軍,還奈何不了許平麽?”出征以來賀寶刀聽不得喪氣話,有些生氣地說道:“從長生島開始,我們多少次以少勝多,比這險惡得多的時候我們都闖過來了。”


    “那個時候我們不需要監視自己的士兵,也不需要靠提前許諾事後的賞賜才能讓弟兄們上陣殺敵,隻要……隻要侯爺喊一聲去哪裏殺敵,大夥兒想也不想地就去了。”這次出兵的時候,以及一路上,賀寶刀一直在反複論證順軍絕不是新軍的對手,如果沒有這種必勝的結論,估計有一些營就不想打了:“大帥還以為我們是在長生島的時候麽?”


    “那你說怎麽辦?”


    “或許我們可以用計,假裝私通闖賊、詐降,然後暴起發難。”


    “胡說!我們堂堂十萬王師,還用得著向三萬闖賊詐降麽?”賀寶刀聞言大怒:“再說我們比許平強大這麽多倍,我們詐降他會信嗎?敢信嗎?”


    “或許可以讓某個營去詐降……”


    “王將軍這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賀寶刀更加氣憤:“就是成了,也會讓天下人恥笑,如果敗了,更是千古笑柄。”


    和王啟年不歡而散後,賀寶刀提筆給遠在京師的妻子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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