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詢問的人是芷若,芷若是在趙如玉走了之後在東廂房守了一會兒老夫人,可是又怕錢嬤嬤會出什麽意外,囑咐了雪梅兩句就去了西麵的耳房一動不動地守著。她離開的時候怕外麵會吵醒了老夫人,隨手就把門關上。朱高熙想了一下,當時他們來到後院後,雪梅的確是從東廂房裏推門出來的。最後見到抱琴的是抱琴、紫菱、墜兒三人一起進了耳房。後來,紫菱、墜兒又陪著孫氏等人去了西麵的耳房,為了圖個清靜,她就把門拴上,早上有了那出,她也懶得再理孫氏婆媳。不過守在那裏她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後來聽見有響動,說抱琴出事了,她才從裏麵出來。雪梅的說法和芷若的說法一樣,隻是她最後見到抱琴的時間和趙夫人一樣。


    雪梅對朱高熙的每一句問話都認真考慮過之後才仔細迴答,似乎不肯多說一句自己沒有親眼看見或者是親耳聽到的話。比如對於抱琴,雖然聽趙如玉說她們兩個關係很好,在看到抱琴橫死的場麵,雪梅的表現無疑也證實了這一點。可麵對朱高熙的詢問,卻似乎有意在迴避,對於她們之間的關係,雪梅一字一句道:“不錯,我們的確是好姐妹。可如今我已為人婦,除了要照顧老夫人、老爺、夫人之外,還有照顧好我的家人,跟這些小姐妹在一起的時間就非常有限。所以,這幾年來,我們不再像過去那樣,兩小無猜,有什麽知心的話都說過對方聽。”


    第五個是紫菱,她一臉的哀痛,不時用手絹拭拭眼淚。朱高熙突然開口問道:“抱琴死了,你是不是很難過?”


    紫菱被這句話噎得好大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反問道:“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雖然到這裏的時間沒有抱琴那麽長,可和她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也有好長日子,如同好姐妹一樣,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沒了,我能不難過嗎?就算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會掉幾滴眼淚……”


    朱高熙忙道歉道:“對不起,我隻是一時失口,請姑娘你不要在意。姑娘和抱琴的關係很好?你覺得她為什麽會死呢?”


    紫菱詫異地看著朱高熙,眼睛轉了幾轉,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悲痛:“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抱琴不是被人害死的嗎?難道她是自殺嗎?”


    朱高熙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凝重:“這個……誰也說不好啊。雖然南宮大人還沒有得出結論,可是想想看,那間房子是被從裏麵反鎖上的,如果是他殺的話,那兇手去了哪裏?總不能不翼而飛吧?所以我想……”


    紫菱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看著朱高熙,半天才喃喃道:“抱琴?她為什麽要自殺?為什麽要想不開呢?琴姐姐,你為什麽這麽想不開呢?”


    朱高熙忙安慰她道:“姑娘,不要這麽大聲。這件案子還沒有結論,我也隻是跟你私底下這麽一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不過想想也是,你之前在書院裏不曾經說過,那個鄭軒房間裏發現的肚兜,在抱琴那裏見過嗎?會不會是……”


    紫菱忙擺了擺手撇清道:“大人,我想你肯定誤會了。我是說,在鄭軒的房裏發現的那個肚兜上麵繡的花,還有那布的顏色,跟我在抱琴姐姐那裏見到的差不多罷了。當時我隻是碰巧想起來,所以才順口提了一下。”


    朱高熙若有所思地看著紫菱,心裏暗暗有些奇怪,他自認為見多識廣,也會察言觀色,可眼前的這個紫菱卻讓他覺得有些奇怪,她總有一種讓他抓不住的語言在裏麵,明明覺得好像她說了什麽,可仔細一品,卻又覺得什麽都沒有說。他的心裏不由得也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看墜兒的模樣也知道她嚇得不清,哆嗦著半天才施了施禮道:“見過大人,不知道……不知道……”


    朱高熙和顏悅色道:“小妹妹,你不用緊張,我隻是隨便問你幾句話。你們老夫人暈倒之後,你都做了些什麽事情?”


    墜兒仔細想了想:“我一直都待在後院裏,守在門口,等著老夫人、夫人和姨娘有什麽事情吩咐了,我好去做……老夫人暈倒後,夫人說要給老夫人熬安神湯……安神湯老夫人之前已經教過我怎麽做,所以夫人吩咐之後,這裏有升好的小爐子,我就在上麵熬湯。熬好後倒出來送到老夫人房裏,雪梅姐接過去的藥湯,之後我就出來了。再後來抱琴姐姐,紫菱姐姐我們三個去了耳房。後來見到姑奶奶來了,紫菱姐姐去招唿他們,我也出去給姑奶奶她們倒茶。”


    朱高熙點點頭:“當時你們三個都在東麵的耳房對嗎?為什麽抱琴沒有跟你們一起出來呢?”


    墜兒一臉的難過:“當時抱琴姐姐看起來很是傷心,說不知道老夫人身體會怎麽樣,見姑奶奶他們過來了,抱琴姐姐很生氣,說她們過來是故意氣老夫人,紫菱姐姐當時說了她兩句,就帶著我出來了。”


    朱高熙饒有興趣地忙問道:“是嗎?她是怎麽說抱琴的?”


    墜兒一愣,見朱高熙正直視著自己,忙迴道:“當時紫菱姐姐說:怎麽說人家都是母女兩個,也是孫家的姑奶奶,犯得去惹這麽個不相幹的人嗎?要想讓老夫人開心,還是早點找出那個燒了柴房的兇手才好……”


    墜兒說完了之後還衝著朱高熙點了點頭。朱高熙愣愣道:“當時她真的是這麽說的?之後你們就離開了?離開東麵的耳房後,你們一直都在西麵的耳房裏嗎?”


    墜兒點點頭:“的確是。當時紫菱姐姐迎姑奶奶他們去了西麵的耳房後,我給她們倒上茶,就去了嬤嬤那裏,見姨娘在打瞌睡,我也趴在一邊眯了一會兒。後來是跟姨娘一起出來的。”


    朱高熙心裏暗暗吃驚,怎麽會這樣,隻是到了中午的時間,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打了瞌睡呢?而且他們都是聽到響動之而才醒過來。在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呢?為什麽早上明明已經被蕭沐秋要求留下來的孫氏婆媳,突然會來到後院呢?當時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第三卷】 幕後黑手 第六十七章  推翻證據


    本章字數:6341


    孫氏婆媳對朱高熙的問話簡直就是裝傻充愣,竟然擺出了一副看戲的姿態,尤其是孫氏,連諷刺帶譏笑,一點都沒有把朱高熙放在眼裏:“你們不是官府裏的人嗎?要借著官老爺的大帽子來壓人?我可不是嚇大的,孫家子孫雖然不濟,可見過世麵的還有幾個。拿出官老爺的姿態嚇唬我,告訴你,沒門!不就是丟了個文書嗎?竟然也動用官府裏的人過來查案?假仁義換來的這東西,有什麽用?以為有了那文書就能把自己變成聖母了?別以為有了個聖母的名聲,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一筆勾銷了……”


    朱高熙雙手環抱在胸前,等孫氏的話音落下了,才開口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府上的文書竟然丟了呢?昨天那文書不是已經找到了嗎?難不成偷了文書的人是你嗎?”


    孫氏臉色一變,沒有迴話,守在一邊的花非煙拉了拉孫氏的衣服,而另外一個媳婦忙迴道:“大人……我婆婆她隻是隨口說說而已……請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朱高熙看看那婦人,過了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也是她的兒媳?叫什麽?”


    那婦人忙施了施禮道:“小婦人鄧氏,是婆婆的大兒媳。這一次是陪婆婆來給外祖母賀壽……”


    孫氏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對鄧氏的話不以為然。朱高熙微微歎了口氣:“如果她能像你這樣有半點修養也算是孫家的祖宗積了德。來人哪,把孫氏收押!”


    這句話惹得孫氏對他怒目而視,鄧氏唬得忙跪下來,嚇得花非煙也跟著跪下來,鄧氏道:“大人,我婆婆她沒有做什麽,剛剛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我可以作證。墜兒和紫菱姑娘也都在那屋裏,也可以為我們作證。我們一直待在屋裏,沒有出來。”


    孫氏搖搖頭:“你們這兩個沒有出息的東西!他這是抬著自己的官帽子壓人,還不知道那個官帽子是大是小呢。你們長得出息行不行?他不是想把我關起來嘛,好啊,那就讓他關吧……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麽著。”


    朱高熙點點頭:“好!!有骨氣。我聽說昨晚文書失竊案似乎也與你有關,我想動機什麽的都好找,比如說抱琴昨天看到有人進入了後院,而且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所以才會遭了毒手……你有動機,也有嫌疑,而且又素來與老夫人不和……嘖嘖,這樣可就好了,連證據都不用查了……”


    孫氏嚇得臉色蒼白,朱高熙的一番話,虛虛實實,讓她捉摸不透,也不敢再放肆。鄧氏忙在一邊道:“大人。這文書被竊一案,雖然不知道外麵的人知不知道,可是孫家的人有大半都已經知道了。所以婆婆聽說也不奇怪。您大人有大量……”


    花非煙嚇得半句話也不敢說,隻是跪在那裏一個勁的磕頭。朱高熙無奈之下,不得不暫時放她們一馬,不過在案子沒有查出來之前,他們不許出碧溪山莊一步,同時讓她們不許再去打擾徐老夫人。


    從頭到尾盤問了一遍,朱高熙開始發愣——這些人的談話透露出來的信息,未免太離奇了,難道真的是巧合?除了孫氏婆媳和紫菱外,所有的人都借機打了個盹,而且睡得還很熟。難道是其中還有陰謀?還是她們在掩護什麽人?朱高熙正在發愣的時候,南宮峻一臉凝重的表情從耳房裏出來,抱琴的屍體被人用擔架抬了出去,想必早已經有馬車過來準備把她送到衙門讓仵作進一步檢驗。南宮峻邁著沉重的步子從耳房裏出來,第一件事情是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院子,之後又微微歎了口氣。蕭沐秋和朱高熙忙過去,小聲問道:“檢查出什麽結果了嗎?”


    南宮峻搖搖頭:“眼下我不敢肯定,極有可能是中毒身亡,她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腫脹不堪,中毒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手指,腿上有瘀青,是生前造成的。可是我檢查了一下床邊,暫時沒有發現什麽一些可以紮破人手紮的銳利的東西。除了這些之外,屋裏留下了不少線索,很有意思,而且也是迷霧重重啊。你們這裏的問話怎麽樣?有沒有什麽結果?”


    朱高熙搖了搖頭:“除了咱們自己的人之外,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但是每個人不在場的證明又不太充分。唉,好不容易查出點線索,就這樣又斷了?你說屋裏有線索,又迷霧重重是怎麽迴事?”


    南宮峻道:“在抱琴的身上並沒有發現別拿裏被傷到出血,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沒有出血,可那枝梅花上麵的血跡又是從哪裏來的呢?門窗是封死的,不可能通過門或窗丟進來,而且就算是被丟進來的,也讓我覺得奇怪,因為那血跡是新鮮的,如果是從外麵拋進來的話,應該會沾到別的上麵去,可是除了放那枝梅花的小幾上有血跡外,別的地方什麽都沒有。就好像是……好像是抱琴在臨死前自己放上去的一樣……”


    朱高熙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說那梅花是抱琴自己放上去的?那就有些奇怪了。第一,我剛剛詢問過留在院子裏的人,當時抱琴是和紫菱、墜兒一起進的耳房,她們並沒有提到那裏有梅花,如果她們進去的時候那小幾上就有了梅花,她們應該會提起。後來那房間裏隻留下抱琴一個人,除非那梅花是抱琴事先放在耳房裏的。”


    南宮峻搖搖頭:“那又有些說不過去了。你忘了在之前她們提到孫家人見到那六瓣梅花時震驚的表情了嗎?她為什麽又要把孫家人見到後嚇得魂不附體的東西留在那裏呢。那梅花上麵沾有血跡,我已經說過,抱琴的身上沒有傷口,我檢查了一下,屋子跟也沒有可以存放血跡的容器。還有些奇怪的是,耳房裏麵打掃得很幹淨,針線掉在地上都沒有沾有土,但是那麽幹淨的地方麵竟然有一片樹葉。”


    蕭沐秋在邊上插話道:“照你們這麽說的話,隻有兩種情況,第一,抱琴是自殺身亡,第二,當時屋裏還有別的人在場,可是抱琴死後那人卻不翼而飛?”


    朱高熙牙痛似的吸了口氣:“蕭小姐,除了這兩種可能之外,你還能找出第三種可能嗎?”


    蕭沐秋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第三種可能,就是有鬼……進了那間耳房,在用眼睛無法看到的方法殺人之後,又蒸發了……”


    南宮峻突然點點頭道:“眼下對現場的檢驗,恐怕隻有用第三種方式才能解釋。高熙,你在這裏詢問有沒有什麽發現。”


    朱高熙把自己的詢問的情況一一跟南宮峻說了一遍,並說出了自己的懷疑,最後不忘補充道:“我總覺得孫氏婆媳,尤其是孫氏,好像對孫家發生這樣的事情很高興似的,不知道她跟這起案子有沒有關係?”


    南宮峻聽完後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有些情況不太對。可是哪裏不對呢?他暫時想不起來。遂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過了好大一會兒才低聲道:“僅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抱琴極有可能與鄭軒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眼下……恐怕不隻是要查後院的所有人,還要查一下鄭軒和她之間的關係。”


    朱高熙點點頭:“在屋裏有沒有發現確鑿的證據?”


    南宮峻點點頭:“你可知道蘇州有一家專門製作出售繡線的繡莊,在京城裏名頭極響的?那繡莊裏售出的繡線,花色與皇宮中禦用的繡線乍看一般無二,仔細分辨卻有些不同。”


    朱高熙搖搖頭,心說又不是大姑娘,誰去理會繡花針,繡線這種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麽還提起繡線了?


    南宮峻緩緩開口道:“那個繡莊名叫巧娘繡莊,那繡線堪稱一絕:繡線不易斷,且不易散開,也不容易繞在一起。我曾經仔細研究過那種繡線,而且與宮中禦用的繡線比對過,那繡線中每一根繞有一種絲,那種絲雖然極細,卻極有韌性,別的繡線一扯就斷,但那種絲卻不會,用它繡出來的花,顏色鮮豔,而且還會透出一種馨香,就算是用再名貴的香料,也掩蓋不出那種奇特、淡淡的香味。據說那繡莊僅在蘇州、京城兩家,每年賣出的都有一定數量,到了那個數量,多一份也不會賣出來。”


    這番話覺得朱高熙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還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蕭沐秋卻對南宮峻十分佩服,這才是當捕頭的態度嘛,要是不時時處處留意的話,又怎麽能被稱為天下名捕呢。南宮峻沒有理睬朱高熙的取笑,繼續道:“在鄭軒房中發現的那個香囊上,就有一種用金絲和絲混在一起紡成的繡線,那種繡線隻有巧娘繡莊才有賣的。”


    蕭沐秋疑惑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有的繡莊見大人說的那個巧娘繡莊的繡線好用,也照著那個紡線呢?”


    南宮峻搖搖頭:“可不能。就算是有人要仿,那種獨特的光澤也不可能仿出來的。那是巧娘繡莊不外傳的秘方。我曾經三次登門求證,都被老板拒絕。後來經不住我再三打擾,隻是很隱諱地說,他們從養蠶到給絲線上色都有密方,那種顏色是一種獨特的顏色,並不像一般的絲線上完色之後有些黯淡,而是仍然保持著天然蠶絲的亮澤。還有每根繡線裏混著的那根獨特的絲線,雖然容易認出來,可卻沒有人能猜出來那是用什麽製成的。那種獨特的香味,也是模仿不來的。可在那個被丟在地上的籮筐裏,竟然也有一模一樣的繡線。”


    蕭沐秋又問道:“那有什麽好奇怪的,繡莊不是打開門來做生意,什麽人都可以買嗎?”


    南宮峻搖搖頭:“怪就怪在這裏,那筐裏的繡線,除了和那香囊上用到的那根一模一樣的金絲混紡的線外,其他的都是普通的繡線。這不讓人覺得奇怪嗎?”


    朱高熙拍了拍手,眉頭卻緊緊地皺起來:“這樣一來不是很好嗎?至少能證明抱琴和鄭軒確實有關係不是嗎?最少抱琴和鄭軒這兩個人已經被連在一起了。”


    蕭沐秋有點不太明白,查到這裏不算是已經查出點眉目了嗎?為什麽南宮峻和朱高熙卻顯得更加心事重重的呢?難道不應該值得慶祝一下嗎?隻要一鼓作氣查下去,找出文書來不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大明寺裏的和尚的話不也證實了那個和鄭軒在一起的女人就是抱琴嗎?


    南宮峻喃喃開口道:“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疑點越來越多了。根據這些可以斷定抱琴跟鄭軒有曖mei關係。可奇怪的地方也有,之前趙夫人、紫菱都曾經說過,抱琴是徐老夫人信任的大丫環,鄭軒已經有了家室。徐老夫人家教嚴格,可為什麽抱琴和鄭軒會這麽張揚地去了大明寺呢?難道他們就不怕被人發現嗎?”南宮峻的聲音慢慢地低下去:“總覺得有哪有不太多,究竟是哪裏呢?”


    蕭沐秋也跟著沉默下來。朱高熙在邊上低聲道:“那支梅花是怎麽迴事?”


    南宮峻歎了一口氣:“你提的也對啊,這梅花更加讓人起疑。之前的梅花是六瓣梅,而且還是被風幹的。可是在小幾上的這枝梅花卻像是新摘的,而且還是普通的五瓣梅花。眼下似乎還不到梅花開的日子吧?……這些,都有問題啊。”


    蕭沐秋有點著急地問道:“南宮大人,你先別愁這些問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抱琴是自殺還是他殺?總得有點結果吧?要不然接下來我們該怎麽查?總不能就這樣僵著吧,時間可是一天比一天緊了。我現在頭痛的要死,真想把自己一拳打暈過去,不再想這些事情了。”


    這句話讓南宮峻的眼前一亮,他明白自己要查什麽了,在對趙如玉說明自己的來意後,趙如玉帶著她們來到東廂房,推開門讓南宮峻進去。隻是走到門口,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屋裏飄出來,南宮峻迴頭問趙如玉道:“夫人平日裏屋裏也焚香是嗎?”


    趙如玉點點頭,低聲道:“恩,年輕時在家養成的習慣,不焚香就覺得少點什麽,所以現在就連午睡也要焚上香。”


    房間隻有一間,卻用一扇大座屏隔開,靠北牆擺著兩張櫃子,櫃子裏是一張小巧的梳妝台,台上除了一個梳妝匣子外,還有一個燭台和一個香爐。床靠著東麵的牆擺著。關上門,這裏的很安靜。南宮峻走到床邊,掀起了床單看時,卻見床底下幾個蟑螂正在努力地掙紮著。南宮峻心下明白,如果自己的推測沒有錯的話,那西麵的耳房、老夫人的房間極有可能情況與此相同。如此一來,看似完美的不在場證據,就容易被推翻了。


    【第三卷】 幕後黑手 第六十八章  還是謊言?


    本章字數:6411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南宮峻分別吩咐朱高熙和沐秋兩人去西麵的耳房和老夫人所在的廂房裏麵查看.果然,正如南宮峻猜測的那樣,在這兩個房間裏,都燃著香爐。西麵耳房裏燃的香和趙夫人房中燃的香香味相同,老夫人的房間裏卻有所不同。在西麵的耳房裏,床下、櫃子角落裏,都有在地麵上掙紮的蟑螂,老夫人的房間裏雖然沒有見到蟑螂,卻也透著相同的味道。


    沐秋臉色有點蒼白,哆嗦著幾乎說不出話來——難道說在山莊裏又出現了曾經數次在西湖迷案中被發現的曼陀羅花?南宮峻看看沐秋,又看看同樣心事重重的朱高熙:“恐怕……讓他們熟睡的就是曼陀羅花的粉末。短時間內就可以讓這裏的人陷入昏迷狀態……”


    沐秋咬了咬牙道:“好厲害的手段!……可是南宮大人,我有點不太明白,在西湖迷案中,在聞了曼陀羅花之後,人幾乎可以陷入假死狀態,可是在這裏卻有點不太一樣,這些人在我們迴來之後,不是都已經醒過來了嗎?為什麽會這樣呢?”


    朱高熙若有所思地在邊上插話道:“你不覺得在進這屋子之前,聞到的香味其實是一種……較為常見的提神的香料嗎?——薄荷的香味,對不對?”


    沐秋愣了愣神:“的確是,雖然裏麵夾著別的問道,但那種香味的確是薄荷的味道。可是……薄荷香能把蟑螂誘出來嗎?恐怕隻有曼陀羅花才能達到那種效果吧?”


    南宮峻:“我想我已經明白兇手的手法。如果是那樣的話,有一個人非常可疑,隻是眼下,還有幾個問題我想不明白?”


    沐秋眼前一亮:“難道說抱琴不是自殺?大人知道兇手是誰了?”


    南宮峻搖搖頭:“抱琴是自殺還是他殺,暫時還沒有結論。我說的那個讓守在這裏的人都熟睡、又很快讓他們醒過來的手法。”


    在讓蕭沐秋、朱高熙分別取迴西麵耳房、老夫人所在房間裏的香爐的同時,南宮峻又進了趙夫人歇息的房間,南宮峻小心地把香爐取下來,小心地打開蓋,仔細看看裏麵的香料。就在這時,朱高熙和蕭沐秋先後進來。南宮峻打開那香爐,卻隻見五六塊指甲大小的香料已經完全被燒成了黑碳。觀察了一會兒,南宮峻小心地用夾子把香料夾出來,放在朱高熙已經鋪好的帕子上。之後再看看那香爐中,竟然留有少量的粉末。倒出粉末後,那香爐的底部,竟然還有一些像是油的印跡。


    接著又打開蕭沐秋從西麵耳房裏取來的香爐:香爐裏堆了大半堆香料,南宮峻小心地把上麵還在燃著的香夾出來,果然是檀香,取出來這香之後,一股奇異的香聞裹著濃濃的薄荷香味迎麵而來,果然,就在這香的下麵,也有一些和趙夫人房中香爐中一樣的粉末。隻是爐底卻沒有印漬。從徐老夫人房間裏取出來的香爐,裏麵燃得卻是瑞腦,打開香爐,一股混著甜香的香聞撲鼻而來。冰片的香氣較為濃鬱,而且香味也比較持久,南宮峻把香爐倒了個底朝天,卻沒有發現印漬和類似粉末狀的東西。這讓南宮峻的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難道除了有最大嫌疑的那個人之外,還有人說謊?


    蕭沐秋有點不解地看看南宮峻,南宮峻卻沒有搭話,反而找來趙如玉,又仔細確認了一遍,趙如玉雖然有些不解,但仍然從梳妝台下麵拿出一個小盒子,隻見盒子裏麵有四個格子,擺著成塊的香料,三個格子裏放的是上好的成塊的檀香,但每個格裏的都已去了大半。剩下一個格子裏放的是瑞腦,仍是滿的。趙如玉又解釋道,自己有睡覺認床的毛病,早年跟隨丈夫孫彥之外出為官時,最初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睡不安穩。後來有一位官員的女眷告訴她,說檀香可以安神。打那開始她就一直使用檀香,已經養成了習慣。那瑞腦是老夫人偶爾會用的,上次老夫人買多了,就給她送來了一些,不過還沒有用過。


    聽完趙如玉的這番話,南宮峻歎了口氣:看起來那個讓她們安睡的人已經唿之欲出了,可是她為什麽這麽做?


    朱高熙在一邊插話道:“在這裏想來想去,反倒不如直接去問問她好了。”


    蕭沐秋雖然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們指的人是誰?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這樣做並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又很容易就暴露自己,反而留給他們線索,這樣做太沒有道理了。難道她就真的笨到這樣輕易把自己暴露出來。


    南宮峻心頭也繞滿了疑雲,他同樣想不明白為什麽她會這麽做。想來想去,還是朱高熙說得有道理,與其這樣胡亂猜測,反倒不如直接問本人更好。於是,紫菱就被帶出了後院,到了芙蓉榭裏。


    紫菱還在不停地用手帕拭眼淚,似乎仍然在為抱琴的死痛苦不已。南宮峻沉思了一會,才一字一句問道:“紫菱姑娘,你可知道我們把你找來是為了什麽事情?”


    紫菱臉上寫滿了問號:“大人不說,我怎麽知道大人是為什麽把我找過來?”


    南宮峻把從趙如玉房中搜出來的香爐擺在那裏,一字一句道:“好吧,你是不是先說說你在這個香爐裏做了什麽手腳?”


    紫菱被嚇了一跳,雖然還想努力掩飾,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她:“大人,大人您在說什麽。這個香爐……是從哪裏來的?哦,看著有點像是夫人經常用的那個香爐。這不是夫人用的香爐嗎?大人為什麽要來問我呢?問夫人不是更好嗎?”


    南宮峻冷冷地看著她:“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瞞過去嗎?就算你不肯承認,我也有辦法證明就不是無辜的。你再迴答我,在離開抱琴的前後,你都做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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