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葉白把葉彎彎受傷的消息捎迴府,葉正一聽,神色嚴肅起來,他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葉彎彎雖不是他親生女兒,可到底還有些感情的,打小她就癡傻,自己跟她又比較親,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明世子可有說是何人所為?”


    葉白答得極快,“不曾。”


    看向臉色沉悶的男人,他又道:“爹,您是不是也覺得這件事和丫頭的身世有關?”


    “嗯。”葉正應了聲,除了同她的身世有關,他實在是想不出別的了。


    葉彎彎是他抱來的,那時正值彎月當空,便取名為彎彎。


    “爹,您把丫頭撿迴來時,她身上沒有別的象征身份的東西嗎?”


    葉正搖頭,“沒有,一開始,我以為她出生便智力不全。可後來,我請來大夫給她看,方才得知她的病是娘胎裏帶來的。”


    葉白微微吃驚,“您的意思是丫頭在娘胎時,她母親就被人下藥,有人意圖不讓這個孩子生下來。”


    “當然不排除這個可能,但也有另外一種可能。”葉正冷笑,“沒準她母親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


    當初把葉彎彎撿迴來,他沒想那麽多,以為是窮人家養不起這孩子。而自己上戰場多年,手上沾滿鮮血,抱迴來撫養,無非就是想積點德,沒想到撿迴來的孩子,身份竟是如此的撲朔迷離。


    “爹,那是不是意味著丫頭的身份已經被人懷疑了,又或者是已經確認了,這才痛下殺手。”葉白捏了把冷汗,葉彎彎可是三腳貓的功夫都不會,要是離了涼王府,那豈不是有生命危險。


    “我們目前還不能確認她的身份,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的身份不一般,還極有可能和皇室中人扯上關係。”


    這是很棘手的一點,葉正不免想起,晚宴結束後,皇上突然留下自己的緣由。話中含沙射影,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可終究聊不開葉彎彎。


    “您怎麽知道丫頭有可能和皇室的人有關係呢?”葉白不解,雖說這後宮之中,向來不乏勾心鬥角之術,什麽暗箭傷人之類的更是多不勝數。


    可有人的地方,哪一處不缺爭鬥。


    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不管是為錢,為權,還是為名利,皆離不開一個“鬥”字。


    就好比將軍府,表麵上平平靜靜,可大房和二房鬥的還少嗎?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即便是兩個女人,照樣也能把戲給演下去。


    葉正也不瞞他,“還記得昨晚皇上突然召見我嗎?”


    他點頭,“孩子記得。”


    “皇上問我,彎彎今年多大了,爹不知皇上何意,但也不敢瞞著皇上,便如實告知。”撿到葉彎彎那會,她眼睛都還沒睜開,全身就包裹著塊布,更沒有清洗。


    那時,他並沒有馬上把人帶迴府,而是去了客棧,吩咐小二端來熱水給她清洗了遍,才瞧見屬於她的唯一標記,那就是臂彎間那抹月牙形的胎記。


    吃驚之餘,葉白迫不及待的道:“皇上當時是什麽反應?”


    他哪裏看直視龍顏,隻聽得皇上低喃一聲,“巧了。”


    隨即再無旁的話,揮手讓他退下了。


    “巧了?”葉白重複了句,驟然瞪大眼,“難不成丫頭是皇上的女兒?”


    葉正擺手,語氣堅決有力,“不是。”


    果斷如斯,似乎不做絲毫的猶豫,他這迴答倒是令葉白微愣,“為何?”


    葉正沉默了瞬,才道:“直覺。”


    “······”


    葉白徹底被哽住,什麽時候他老爹也學會這般不正經的,還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隻不過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葉彎彎真的皇上的孩子,皇上怎麽可能這般淡定,還不得趕緊來場滴血認親。


    房梁上,一黑衣人閃身離去。


    半隱的月光下,突兀顯現出男人冰冷的鐵麵具,卻隻是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皇宮。


    “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沒有背叛您,臣妾更做對不起您的事。”


    夢中,那身裝華貴宮裝的女子拉著明黃色衣袍的男人,苦苦哀求,華美的容裝被淚水打濕,滿眼通紅,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雲煥被噩夢驚醒,守在殿外的張公公聞聲趕來。


    張公公雙手呈上條毛巾,“皇上,您可是做噩夢了?”


    “你說,當年那件事,朕是不是做錯了?”皇上接過,擦拭著額上的汗水。


    張公公知道他說的那件事是指什麽,到底是跟了幾十年的人,皇上的心思多多少少都能猜得出一些。


    “皇上,您並沒有做錯,那件事證據確鑿,您不過是做您該做的事罷了。”既然是帝王,又豈能輕言對錯。


    皇上又道:“朕見到那個孩子了。”


    張公公心下一凜,腦子閃過一人的麵孔,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說的可是世子妃葉彎彎?”


    皇上輕應了聲“嗯”,像是想到了什麽,他道:“那個孩子和她還真有幾分相似,你說,這天底下真有這般相似的人嗎?”


    “皇上既然心存疑慮,為何不去查一查,查證便可。”皇上這是試探的口氣,張公公當即對症下藥。


    雲煥輕笑,“你這狗奴才,倒是把朕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張公公跟著一笑,“皇上誇獎了。”


    “成,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奴才遵旨。”


    張公公不敢多嘴,在查出葉彎彎的身份後,皇上會怎麽處理。


    畢竟這是一號不該來到這世上的人,當年沒能死在胎中,如今又豈有安享晚年的機會。


    要是真的查證葉彎彎的真實身份,她就是那個女人的孩子,那她的下場隻有一個,那便是死,即便她已經成了世子妃。


    葉彎彎養病的第三天裏,再也閑不住了。


    她終於感受到什麽叫牢籠,宗政燁對她的規矩還挺多的,這不許,那也不許。


    除了吃就是睡,葉彎彎在養病的期間,毫無疑問的順帶把肉養迴來了,臉也肉嘟嘟的,刹是可愛。


    她每次都嚷著喊著要減肥,可沒法子,明世子對她的飲食習慣拿捏得很是清楚,專門吩咐廚房準備她喜歡吃的。


    這樣一來,葉彎彎管不住自己的嘴,那隻能吃了。


    不得不說,明世子還是很明智的。


    這晚,葉彎彎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肩頭的傷口已經慢慢痊愈,並開始結巴了,托明世子的福,那刀疤已經慢慢消下去了,但依稀能看得清新長出來的嫩肉。


    爬了床,葉彎彎習慣的趴著睡,她還等著明世子給自己上藥呢。


    “我發現你這人寶貝還挺多的。”宗政燁方在床邊坐下,葉彎彎便開口。


    要不是看在兩人在同一個屋簷下,且還是以夫妻的名義,恐怕這東西她已經想盡辦法偷了去。


    難得侍候自己的小嬌妻一迴,明世子是一點也不排斥,輕輕的幫她塗抹膏藥,冷哼了聲,“算你識相。”


    傷口剛長新肉,有點癢,明世子這麽一揉,葉彎彎不自禁的,很是滿意的哼了哼,還不忘使喚他,“對,再往上一點。”


    宗政燁臉一黑,頗有幾絲牙癢癢的意味在裏頭,“你敢使喚本世子。”


    葉彎彎甚是理所應當的迴他,“哪能啊,我們不是夫妻嗎?夫妻之間互相幫忙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話是這樣說沒錯,明世子放棄與她狡辯的理由,繼續為她服務起來。


    她微閉著眼,極其無所謂的道:“其實,這疤留著挺好的。”


    宗政燁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女人說留著道疤不錯,語氣還是這般的淡然無謂。


    繼而明世子了然,他選中的人豈是那般膚淺,“怎麽說?”


    “當做留念唄,多好的。”反正不是在臉上,隻是在肩頭上而已,自己又看不見。


    對於她這說法,遭來明世子的嗤之以鼻,“這算什麽歪理。”


    “這不是歪理,這是我個人想法。”


    宗政燁懶得和她糾結這個話題,“等你養好傷,我便讓白荷教你防身的技能。”


    “真的?”葉彎彎猛然睜開眼,一咕嚕坐起來,兩眼亮晶晶的,“我要學,我想學輕功,什麽時候開始,明天好不好?”


    葉彎彎那叫一個激動啊,輕功那是她夢寐以求的神功啊,想她去偷東西還得自備道具。要是真的學以致用,那她不但在危急時刻時能逃命,當然必須是對方輕功比她差的情況下,否則免談。她還能時不時的爬牆出府,簡直是來去自如。


    她速度快,宗政燁有點措不及防,手中的藥瓶差點摔落在地,好在他眼明手快穩住了。


    “你激動個什麽勁,等你傷好了再說。”對上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明世子自然是嗬斥的話不舍得說出。


    “我已經好了,學技能什麽的都沒問題。”葉彎彎很想做出一個展示自己肱二頭肌的舉動,可自己沒肌肉,隻有贅肉,便不好獻醜,免得明世子嫌棄礙眼。


    “想學?”明世子眉眼得意。


    葉彎彎下意識的點頭,乖順得緊,“想。”


    “那就得聽我的。”宗政燁站在邊上指揮,“躺好,閉眼,睡覺。”


    大半夜的,不睡覺瞎折騰個什麽。


    葉彎彎哪敢說不,她要學技能,還不用交任何費用。


    明世子的一番指令一下,她毫不遲疑的照做。


    見她被自己吃得死死的,宗政燁唇瓣一勾,甚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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