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明世子說自己不守那啥所謂的婦道,葉彎彎隻好大大方方的問,“實話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良的癖好?”


    雲霄小眼一眯,分外覺得她的話很是可疑,像是質疑自己某個地方不行一般,他當即搖頭否認,“什麽不良癖好,本王哪都正常。”


    其實,他很想說不像某些人,但心知這某些人隻能是明世子,他不得不把話咽迴去。不然明世子發起火來,哪管自己是不是王爺,當即也能拿棍子打出去。


    一看他這小眼神,葉彎彎就知道五王爺準是想歪了,她無奈的撇了撇嘴,順道提醒他腦子不要這麽汙。


    “我可沒說你不正常,收起你那淫/蕩的思想。”


    此話一出,葉彎彎見明世子不悅的瞪過來,許是很不滿她這口無遮攔。


    被宗政燁瞪得不好意思,葉彎彎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繼而道:“我不過是想問你,你是不是對胎記一類的東西很好奇啊。”


    想到她大哥,自然就聯想到她那將軍爹了,這兩人有時候神神秘秘的,總感覺他們在背著她瞞著些什麽東西。


    宗政燁眸光一亮,眸光定在雲霄臉上,但並沒有過分的停留,而是一閃而過。捏著酒杯的指不自覺收緊,指關節修長好看。


    被她這問題問得一愣的雲霄,反應過來,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卻已有了應對的話,“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好奇。”


    葉彎彎暗暗吃驚,幾乎脫口而出,“為什麽?”


    雲霄的理由卻是叫人大跌眼鏡,“覺得圖案不錯啊。”


    葉彎彎,“······”


    宗政燁,“······”


    兩夫妻又很默契的無語,決定不理這廝。


    放棄同雲霄的交談,葉彎彎進入開吃模式。


    “吃吃,別顧著吃飯啊,多吃點菜。”雲霄見兩人一副不想理睬自己的樣,不由得主動開口。


    可這口氣跟他才是這涼王府的主人一般,要是看得過去,哪裏還是明世子。


    “你是這涼王府的主人?”宗政燁停箸,冷眼掃過來。


    雲霄嘴角一抽,他這不是為了活躍氣氛嗎?


    “自然是明世子,除了你,誰都不配。”他打著哈哈,一如既往的拍明世子馬屁。


    確定眼前這廝真的是個王爺?她怎麽覺得他根本就是個拍馬屁的小受呢?


    誠然,在葉彎彎眼中,雲霄莫名的被冠上“小受”的綽號。


    她咀嚼這飯,視線在明世子和五王爺之間來迴穿梭,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不得了,不得不說,這兩人要是搞/基的話,還真的很絕配,明世子鐵定是攻的,毫無疑問,五王爺就是那隻小受了。


    想想,似乎場麵還很和諧的。


    想到那辣眼睛的畫麵,葉彎彎差點沒忍住就噴飯了。


    宗政燁劍眉擰了擰,看她剛才意味深長的眼神,便知她定是想歪,冷哼出聲,“食不言寢不語。”


    葉彎彎斂起笑臉,很是一本正經的迴道:“我明明在吃飯,沒有說話。”


    明世子薄唇一勾,悠然道:“你是沒說話,你是在賤笑罷了。”


    “噗~”


    一旁坐著觀看他們夫妻倆鬥好戲的雲霄,剛端起酒杯輕搖晃兩下,酒水剛入口,還沒來得及係數咽下。冷不丁,明世子突然來了這麽一句,直接當場噴出來。


    淩王府。


    淩王大怒,當即命人把雲水蘿關在房間裏,讓她好好反省。


    淩王府上下隻知道淩王驀然發怒,至於為何生氣,卻是全然不知。


    淩王妃見自個的丈夫正氣頭上,也不好勸說,雲水蘿喊著哭著被拉下去。她雖心疼,但心知自己的丈夫斷然不做失誤的事,這麽做定是有原由的。


    雲水蘿派人行刺葉彎彎這件事,被宗政燁查出來,便命人傳了口信給淩王。


    淩王怎麽也想不到,自個知書達理的女兒,竟會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雲輕他是指望不上了,他算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誰知竟不爭氣。


    宗政燁是什麽人?明世子是什麽人?別人不知道,他到底還是能掂量得清楚的。


    雲輕卻是隱約摸出了個大概,估計就是妹妹說的“教訓”葉彎彎這件事惹出來的。


    他也是心底徒然一涼,宗政燁被行刺一事,早已沸沸揚揚傳開了,盡管自己大門不出,甚至二門不邁,但終歸在些嘴碎的下人口中,得知些隻言片語。


    他這個妹妹蠻橫慣了,恃寵而驕,如今做出此等殘忍手段來,委實令人失望至極。


    好歹是讀過四書五經的人,且不說這些,即便是出身名門,怎麽說也是懂得分寸,殺人償命,哪怕天子犯罪,也得與庶民同罪,自古並無先例。


    明世子表麵上雖沒追究起來,可私下裏恐怕也給自己的父王一定的警告。


    宗政燁不捅破這件事,於明世子而言,有利而無弊。


    明世子此舉,無一有兩個好處,一來,他賣了個人情,父王也承他的人情,即便明世子有事開口求助,父王定不好拒絕。二來,明世子也博得個好形象,盡管他並不稀罕。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你非得要把她關起來。”淩王妃見淩王拂袖而去,緊跟上去。


    淩王想嗬斥她,可到底舍不得,歎了口氣,責備的話道不出,“你呀,看看你把她慣成什麽樣了。”


    淩王妃倒是沒多大反應,這個女兒有一半的性格是自己慣出來的,其他的是天生或者後天形成的。


    “不過是蠻橫了點嘛,你知道我們的兒子,他身體從小就不好,就一個女兒,我不慣她慣誰啊。”


    瞧瞧,這像什麽話,反倒成他的不是了。


    淩王氣得負手來迴走動,恨鐵不成鋼的道:“她要是單是發大小姐脾氣不要緊,她倒好,派人去行刺世子妃。”


    淩王妃臉色大變,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她一個勁的搖頭,“不可能,我不相信。”


    淩王斬釘截鐵,“明世子都查出來了,還能有假。”


    淩王妃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出了涼王府,雲霄迎著月光往迴走,笑著搖了搖頭,可這笑卻是帶著幾絲苦味。


    那枚胎記,其實有別的含義,那一段過往是他人所不熟知的,卻深埋在他心底。


    不曾想,這頓飯會是他人生最難忘的晚飯,多年後迴想起來,卻再也找不到那最初的感覺了,也找不迴那最初的人了。


    “喏,給你吃,你不要哭。”


    身著鵝黃衣裙的小女孩將饅頭塞到小男孩手上。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小人兒,淚眼朦朧中,見自己麵前的是全身髒兮兮,且灰頭土臉的小女孩,一雙黑亮的大眼睛,格外的醒目,純真無比。


    小女孩跟著在他旁邊席地而坐,“哥哥說了不能哭,哭了就會變醜的。”


    “我不哭,不哭。”小男孩抬袖擦淚,懵懂的問,“你哥哥是誰?”


    小女孩嗬嗬一笑,露出一口沒長齊的牙齒,“你笨啊,哥哥就是哥哥嘍。”


    小男孩沒再問,隻是咬了口她給自己的饅頭,明明隻是一個饅頭,卻成了最美味的珍饈。


    “你衣服怎麽破了。”


    “我也不知道。”


    小男人指著她的胎記,高興的道:“這是你的胎記嗎?長得真好看。”


    “胎記?胎記是什麽東西?能吃嗎?”小女孩茫茫然然的。


    他笑著用她的話來迴,“你真笨,胎記就是胎記啊!”


    “我才不笨呢,你們都欺負我,我不和你們玩了。”小女孩小嘴一扁,甚是委屈。


    她明明不傻,為什麽大家都說她傻,說她笨呢。


    “你別跑啊,別跑啊。”


    小男孩料想不到她反應會這般大,心急之下,下意識去抓,卻是撲了個空。


    “別走。”雲霄自夢中驚醒。


    他睜眼一看,周圍是熟悉的環境,原來他又做夢了。


    這個夢纏了他十年,整整十年,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被驚醒。


    那一年,他八歲,他母妃死後的第一年。他母妃是宮中不受寵的妃子,臨時之前的話,如今一一在腦中重現。


    他一定不能隨母妃那般,那般被人瞧不起。


    他身份地位低,不少受那些個皇子的欺辱,唯獨宗政燁,那個人人眼中冰冷的男人,給予他一絲溫暖,教會他,這世間還有兄弟之情可講。


    厚重的宮門裏頭,也曾有那種帝王之家的孩子可求而不可望的手足之情。


    還有那個贈他饅頭之恩的小女孩。


    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個手臂上有胎記的小女孩,甚至費盡心思,可結果卻還是……失望嗎?


    或許沒有,他驚喜過,他激動過,他失望,更有失落,但更多的是欣慰,可為何自己覺得不甘呢?


    心頭那抹不甘到底又是為了什麽?


    他想過無數次和那小女孩見麵的場景,卻不曾想,結果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世界很大,轉身之間便是十年。世界很小,兜兜轉轉又遇見她,可她早已不是她。


    不是他的她了,而是別人的她。


    可笑嗎,或許吧,不甘心嗎,或許吧。


    明明是他們先認識,可最終她選擇的人,卻不是自己。


    雲霄再無半點睡意,披件外衣,來到窗邊,推開。


    高空的圓月,格外的圓。


    月滿,人不圓。


    微風拂麵,輕輕吹來,卻唯獨吹不走他滿腔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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