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左相也是個反應極快的人,那幾日連著治理了好幾個家丁,又自個兒上了個請罪書,請了個“治下不嚴”的罪過,皇帝看他言辭懇切,態度良好,揮了揮手,讓他自省去了。


    那一廂,淑妃想到自個兒的乳母竟是不明不白地死了,等秦遠到了宮裏一說,她才得知這一切都是因著範子正而起,指不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謀劃好讓秦遠跳的陷阱,她不由得咬牙切齒,對範府,她卻是結結實實地恨上了。


    秦遠再想起當日九姨娘的事兒,一時間竟是想起張元寶死前曾經說起的,杜秋娘身負兩世記憶,能知曉未來事,一時間,竟是恨地險些將手裏的茶盞直接摔在地上。


    話分兩頭,卻說範長安連消帶打圓滿地將安平村的土地糾紛順利解決,又順便蘀他爹範仲良好好地整治了一番左相,秋娘也是過了許久才知道,因著她娘家的事兒,竟是引起了這麽大的紛爭。


    秋娘一時著急,夜裏長安急著交公糧,秋娘一腳便將長安踢到了床邊邊,長安吧嗒吧嗒眼睛,癟著嘴一點點挪到秋娘身邊,委屈道:“又不是我不告訴你的,是嶽父大人不讓我說……”


    “你什麽時候這麽聽我爹話了。”秋娘啐了他一口,“你們這一個兩個都欺負我是個婦道人家,什麽事情都瞞著我,爹受傷這麽大的事兒你都不告訴我,若爹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這個做女兒的可如何是好!旁人還不得說我是個不孝的忘恩負義的女兒!”


    長安嗚唿了一聲,心道自個兒不止聽嶽丈的話,更聽娘子的話。秋娘一沉臉,他長安的心都得跟著抖三抖,可這話他哪裏敢說,忙涎著臉道:“金寶說了爹傷得不嚴重,我才沒告訴你的。再者說,整個安平村的人都笑得秋娘你最是孝順顧家,如何都不會怪你的……”


    秋娘又是哼了一聲,長安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好在事情解決地極好。你呀,可得跟我好生親近親近,過幾天你若是忙起來,定然是要把我放在一邊的。”


    “什麽意思……”秋娘歪了頭見長安彎著一雙眼睛,心裏先是一喜,隨即便聽長安討好地點頭道:“我派人去將爹娘他們到京裏來住,他們過幾天便能到了。”


    “真的!?”秋娘一喜,見長安微微點頭,高興地一下便跳起來,嘴裏一時念叨著要去蘀娘家人安排住處,購買用具,長安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磨蹭著她的耳畔,笑道:“我什麽都安排好了,不用你操心。”


    “長安你太好了!”秋娘抱住長安便是吧唧一口,長安趁勢而起,心滿意足地吃了一頓五花肉,交了分量極夠的公糧。


    等二人都筋疲力盡,長安眯著眼睛看秋娘,暗自想:這吃肉啊,就是得有技巧!老婆高興了,自個兒才能高興,所以說,家和萬事興這句話決計是對的。


    秋娘累癱了,卻是低聲自言自語,想著該給金銀銅寶上什麽學堂好,卻見長安已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數著算著。


    “你在幹嘛呢?”秋娘疑惑道。


    長安算完卻也是哼了一聲,頗為傲嬌地將頭扭到一邊,嘟著嘴道:“我如今在你心裏都排到了十一位了……”


    “這……”秋娘這才想起來,長安有一日纏著她問自個兒在秋娘心裏擺在第幾位,秋娘當日說,他是在所有家人中排名最末的,那時長安便掰著手指算,“爹、二娘、嶽父、嶽母、金銀銅寶、若蘭……”十個手指都數完了,都沒到自個兒,長安嘴一嘟,瞧著秋娘便心生委屈,索性拉著秋娘便行了周公禮,好生地教訓了秋娘一番。


    這會見他又掰著指頭算,秋娘心裏已是咯噔了一下,又見長安歪了頭過來問她,“秋娘,你說,長安在你心裏排第幾位?”


    秋娘隻覺好笑,這呆子啊,狐狸一般,賊精賊精的。想起上一迴長安對這排名不依不饒。秋娘臉上一紅,暗想這呆子又要挖了陷阱給她跳……她才不會上這個當呢!


    當下,她忙豎起一根手指,認真道:“長安是秋娘心裏的第一位,絕對的,無可取代的,第一位!”


    長安眼睛一亮,身子已是傾過來,呷著秋娘的唇,低聲呢喃道:“秋娘也是長安心裏的第一位,無可取代。”


    說著,雙手已是不老實,漸漸在秋娘身上活躍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元寶啊,你真是禍害遺千年啊……要麽,我還是把你拉出來鞭屍吧……


    【讀者甲:二貨,元寶君已經領了盒飯,如今屍骨無存了,你鞭毛屍……】


    ☆、57魚蒙晉江獨發


    這一晌貪歡,秋娘第二日爬起來便覺得人都快榨幹了一般,長安一早便離開了,秋娘想著昨日長安對她予取予求的模樣,不由地臉頰一紅,自個兒卻默默地笑了。


    眼見著會試便要到了,梅園中的梅花花期也早早便過了。秋娘在梅花盛開時,便讓下人每日采集一些新鮮的梅花,這日見陽光甚少,便讓人將梅花取出曬幹,預備著釀製梅花酒。


    她才將那些花兒攤出去曬,便聽花叢中不知是誰,咿咿呀呀地唱道:“呀!俺向著這迥野悲涼,草已添黃,兔早迎霜。犬褪得毛蒼,人搠起纓槍,馬負著行裝。車運著餱糧,打獵起圍場……”


    這聲音婉轉卻悲愴,卻讓人徒生了淒涼。秋娘想起前幾日她同長安說起要釀梅花酒時,長安便說起過這出《梅花酒》的戲,當時還說,這戲不太吉利,全是離愁別緒。乍一聽,秋娘隱隱覺得這曲子晦氣,心裏不安地緊,卻不想,這一日竟真的應驗了——晌午,長安匆匆趕迴來,沉著臉道:太子被皇上下令,打入了宗人府。


    一想到太子被打入宗人府的原因長安便有些鬱卒:他隱隱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朝中有人竟是參了太子一本,說他當街縱馬行兇,視百姓生命如草芥。


    這事兒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偏生在這個節骨眼卻被人扒了出來。


    長安低聲道:“左相方才被責令自省,太子便出了事,這個老狐狸,果真是不得了。”


    秋娘隻覺心裏一沉:莫非這便是一廢太子的開始?她隱約記得張元寶曾經提起,太子被廢的主要原因是皇上對太子平日的所作所為有所不滿,更是對太子一黨的勢力十分忌憚。


    秋娘當日還聽不懂,旁敲側擊地問過長安,長安告訴他,這朝中的事兒,也像夫妻過日子,今天東風壓倒了西風,明日西風壓倒了東風,可總歸兩股風得是平衡的。就跟朝中兩黨一樣,兩夥人打架,總得勢均力敵才能好看,否則一個巨人打一個矮人,皇帝一個人在旁看的笑嗬嗬,指不定那巨人打完了矮人,一拳便揮向了皇帝。


    可皇上這一壓,卻是拿自己兒子開刀,是否有些過火了?


    秋娘暗自忖度著,忙拉著長安道:“長安,你可千萬拉住咱爹,這會誰幫太子說話,誰就會倒大黴……指不定,就是個大禍臨頭!”


    長安臉色陰沉,長久地歎了口氣道:“晚了,爹他已經進宮去了……”


    “什麽!”秋娘隱隱覺得不安,忙跟著長安一起迴了範府。前腳剛剛踏入範府,後腳便有傳出消息:範右丞竟是辭官了!


    秋娘和長安等了許久,直到太陽落了山,範仲良才緩緩歸來,竟是車攆全無,徒步歸來,漫長的街道,範仲良緩緩而歸,遠遠看過去,背影有些佝僂。秋娘看著便覺得心酸——範仲良為相將近二十載,功勞苦勞都有了,上一迴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條性命,可到底還是坐不穩右相這個位置。


    她這般一想,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可等範仲良一步步走來,秋娘一看範仲良臉上的表情,險些驚得下巴掉下來:她公公臉上哪有半絲方才辭官的落寞和憂傷?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緩步前進,可真是悠閑自在。


    縱是長安也有些吃驚,低聲問秋娘道:“咱爹是不是太難過,有些犯傻了?”


    “估摸著是好麵子,怕咱們瞧出來,便靠微笑掩飾內心的悲傷。”秋娘低聲應道。


    範仲良挑眉看了看門前或呆若木雞,過竊竊私語的幾個小崽子,揚了臉笑道:“都在門口杵著幹什麽?等我吃飯呢?”


    這一頓飯,除了範仲良,其他人都吃得挺不是滋味,等用過飯,範仲良的書房門一關,範子鈺先是熬不住,開口問道:“爹,你怎得辭官了?聖上應下了?”


    “應下了。”範仲良低聲道:“聖上明日便會下旨,廢太子……”


    “既是廢太子,與你辭官何幹?”長安蹙眉問道。


    範仲良拿眼看這兩兒子,一個儒雅,雖有殘疾卻心係天下,仁慈無雙。一個呆傻,可是心中有多少小九九,唯有他自個兒知道。


    一個善於守成,一個誌在開拓,即便是離了他,範家也不會差。


    “範家的將來,隻能靠你們二人了。”範仲良一句話,將這件事畫下了一個句點。


    第二日,太子齊嶽被廢,沒過幾日,淑妃封後,秦家權傾天下,恩寵一時無兩。


    在很久之後,長安才從被貶為蜀王的齊嶽口中得知,當日範仲良入宮,原本想要蘀齊嶽求一求情,還沒開口,皇帝先丟了一本奏折給範仲良——那上頭,是朝中禦史並幾大官員聯


    名上告範仲良的十大罪狀,包括操縱內閣、泄露上意、結黨營私、要挾言官等等……每一條,放在旁的官員身上都是死罪。


    要麽辭官,要麽死。沒有第三條路。而辭官,已經是皇上自認為能給範仲良的最好退路。


    那時,長安和齊嶽已經到能了勾肩搭背的交情,二兩黃湯下肚,長安拍著桌子指著齊嶽罵道:“你家皇帝老兒就是色心起了,知道要封淑妃要後,我家老頭一定反對到底,索性借旁人的手將我家老頭掃開了!真真是……□熏心,無恥無恥!身為天子,若是讓百官寒了心,他皇帝老兒的位置鐵定坐不穩!”


    長安這一通罵得很爽,齊嶽半眯著眼睛看長安也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裝醉。右相被迫辭官,誠然有皇帝要立淑妃為後的原因在,可歸根結底,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長安避重就輕,單點這個來說,不過是想敲醒他最後一句。到底,這最後一句話他記在了心上,一記,便是一輩子。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自範仲良辭官後,他的日子便空了下來,每日更是不愛在相府裏呆了,得空便往長安的梅園裏瞎晃蕩。直到杜老漢一家人在京城住了下來,範仲良卻意外找到了伴。


    說到這個事情,便是秋娘也覺得格外,你說範仲良好歹是一個前任右相,國家棟梁,杜老漢他卻是個鄉野小民,農戶出身,這兩人,他怎麽就玩一塊去呢?不說出身,這兩人都是牛脾氣,就不吵架?


    每日裏看著兩老頭湊一塊,興高采烈,時而拌嘴的模樣,秋娘便覺得這個世界委實神奇,懷著這樣的好奇心,秋娘私下便問了問杜老漢。


    哪知杜老漢一聽,一拍大腿,道:“嘿,那個範老頭啊!”


    那口氣,全然沒拿人家當大官看。


    杜老漢眯著眼睛道:“閨女,我跟你說,自從你爹我知道你嫁了個丞相的兒子時,好長一段日子睡不著,就怕你在丞相府裏被人看不起……要嚴格說,咱的出身,就是給人家當燒火丫頭都不夠格的。可我一想到長安這孩子實誠,你也不是個笨蛋,隻要你們夫妻二人同心,什麽困難也就不怕了。你爹我啊,自小見了官便犯怵腿軟,這官家的門,我真是不想進,可你這公爹我卻是喜歡,爽快,大氣,沒有架子!”


    秋娘見杜老漢對範仲良評價這麽高極為吃驚,待聽金寶說到這“爽快,大氣,沒有架子”的實質內容時,一口熱血險些噴了出來:原來,杜老漢在成為一方地主之後,不用下地,每日沒事幹,正巧李然家的舅舅送了一副馬吊與他,李然那陣子為了討好杜老漢,每日裏陪著杜老漢打馬吊,杜老漢竟成了打馬吊的高手。範仲良成了無業老人之後,杜老漢見他每日閑逛無所事事,偶然一日便將那副馬吊那出來教範仲良玩兒。


    範仲良這麽些年憂國憂民無所不能,可偏偏,他不會馬吊!


    當下,他便跟杜老漢,又叫上了李然和金寶,四個人每天打馬吊。範仲良是新手,輸錢那是自然的,可是他又端著前朝廷大員的架子,輸了之後,給錢自然得“爽快、大氣”,這樣才能彰顯自個兒的身份,牌桌上無父子,輸得多了,範仲良便會著急,可每迴脾氣才上來,又被杜老漢一句“宰相肚裏好撐船”給壓了下去。


    兩老人湊一塊,杜老漢可憐範仲良沒好好過過閑適的日子,又帶著他在山野裏竄,偶爾還去河邊釣釣魚,範仲良又同情杜老漢沒過過精致的生活,總帶著杜老漢出入各種高檔食館、飯店……兩人的互相同情,竟成了友誼最大的紐帶。


    久而久之,這“沒有架子”也就成了範仲良頭上刻著的四個大字。


    長安私下跟秋娘琢磨,這兩老人湊一塊的時機不早不晚,可真是巧透了。再加上銀寶和銅寶兩崽子透著機靈可愛,李氏和姚氏見了二人都喜歡的緊,兩家子,竟是奇異地和樂融融。


    到了三月中的時候,長安和李然都去參加了恩科會試,長安得了個會試第一名,中了會員,李然竟也中了個紅椅子,順利進入殿試。


    範仲良和杜老漢知道後,二人自是歡喜了一番,相約又去河邊釣了兩條大魚加餐。


    等考完殿試,長安和李然都安心等著放榜。從考場裏出來,李然沿街走著,看時而路過的門口有些鶯鶯燕燕朝著他直挑眉弄眼,他便想起前些年,他跟長安二人在建州花船的情景。


    李然捅了捅長安的胳膊道:“建州那些小娘子們至今還流傳著你那年的糗事呢!”


    長安臉一紅,想起那年逛花船的後果嚴重到禍害至今,不由地便抖了抖身子,低聲道:“那種風月場所你莫要再去了,若是讓若蘭知道,有你好看的!”


    “我哪裏敢去啊……”李然低聲道:“我這還沒成親呢,那日我跟若蘭提起我遠房的表妹,她便醋了我十好幾天,若是我真去花船,我這婚事不得吹了呀!”


    長安一看他這副畏懼的模樣,心裏默默掬一把同情淚,想多少風流少年好兒郎,都折在女人的醋缸裏……包括他範長安。


    二人皆是抖了抖身子,想起秋娘和若蘭老早便說好了,等他們考完便會備下酒菜等著他們迴來,忙馬不停蹄地便往家裏跑。


    待吃飽喝足,交夠公糧,又反複將秋娘折騰了幾次,長安心滿意足地正待睡著,秋娘提醒長安道:“蜀王是不是這幾日便要上路了?”


    長安“嗯”了一聲,正待睡去,卻是打了個激靈:是了,他怎麽就忘了這一茬!


    作者有話要說:馬吊:在明代天啟年間,本來作為遊戲的附屬品籌碼,經過逐漸演變,成為一種新的戲娛用具,即馬吊牌。 據胡適先生考證:麻將是由明代一種叫“馬吊”的紙牌演變而來的。在明代,士大夫整日整夜沉溺於打馬吊,把正事都荒廢了。


    明亡之後,清人吳偉業著有《綏冠紀略》,認為明朝亡於馬吊。當然,這樣下結論今日看來是有失偏頗的。


    【杜老漢碎碎念:有了馬吊,丞相也是我手下敗將!】麻將,真是有利於友誼快速增長的好東西呀,消滅了階級差異,拉近人類距離,又鍛煉了身心……


    範仲良:尼瑪,把我輸掉的錢還我!


    ☆、58魚蒙晉江獨發


    自那日太子被廢之後,太子便被封為蜀王,皇帝令他一個月之內動身離京,無詔不得還朝,算算日子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


    再加上範仲良辭官,《大齊史略》編纂工作進入尾聲,皇帝連長安也不大待見,算是徹底停了他的工作,長安忙著備考,倒是有幾日沒見過太子了。


    長安心心念念著第二日要去尋太子,沒成想,第二日,太子便來了。


    多日不見,齊嶽明顯地瘦了一圈,不知道被廢之後,他的心裏遭受了多大的打擊,秋娘眼瞧著他昨日還鮮衣怒馬,今日衣著卻換了樣子——聽說皇上罰了他一年的俸祿,吃穿用度也大不如前了。


    在太子被封為蜀王的那天,長安便說過,蜀州氣候濕熱難耐,因著山多水多,地勢起伏,多年來,蜀州百姓都極為封閉,蜀道難行也就罷了,蜀州又是在大齊與大周的交界,成了周君入大齊的天然屏障。這些年來兩國戰事不斷,入蜀道沿途的關、棧便成了抵禦外地的軍事要塞。尤其是蜀州以北的劍山,更是蜀州的咽喉,兵家必爭之地。


    而李然的舅舅曾經也說過,他曾經去過一迴蜀州,險些喪命在半途中,便是因著這路途崎嶇難行的緣故。


    秋娘噓唏了聲,提眼瞧齊嶽,他的精神倒也是不錯的。


    秋娘特意準備了幾樣好菜招待齊嶽,想來齊嶽這幾日心情不佳,直口不提自個兒即將離京的事兒,卻是猛灌自個兒酒,沒一會便醉了。長安喊了人來扶他到廂房裏休息,秋娘琢磨了片刻,自個兒卻又是去院子裏曬梅花兒去了。


    這一勞動便是一個時辰,待她要起身時,卻覺地上多了個影子,身後一股莫名的壓力。


    秋娘隻覺一陣不舒服,剛起身,便見齊嶽沉著臉,神色異常地望著她。畢竟曾是一國太子,便是沒了那虛號,齊嶽與身俱來的天子之氣便足以讓人心生畏懼。平日裏長安同他相處時他還會收斂□上的氣勢,可這會秋娘麵對著他,隻覺身上有塊大山壓著,叫她喘不過氣來。


    待秋娘發現時,她已是顫顫巍巍地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施禮道:“王爺。”


    齊嶽隻拿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秋娘看,隻到秋娘覺得自個兒後背都要沁出汗來,齊嶽方才斂了聲,一字一句問道:“你說本王可會死在蜀州?”


    秋娘一驚,已是抬頭看齊嶽,他的眼裏沒有擔憂,隻有一股凜冽,讓人心驚膽戰的認真——他似乎肯定秋娘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如何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到底知道了什麽?


    秋娘的心一下百轉千迴,隻剩下疑問,卻是強自鎮定地按下慌張,正要答“王爺吉人自有天相”這類的吉祥話,齊嶽竟是又逼近了一步,直接プ潘氖鄭玖嗣紀氛蠱惹錟錚刪馱謖饈牽賜蝗蝗砹頌勸蟮匚實潰骸澳愀嫠弑就酰就躉岱袼澇謔裰藎俊


    秋娘的眉眼抽了一抽。方才齊嶽還是一本正經的齊嶽的手緊緊的抓著她的手,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全然不似平日的模樣。倒像是個被遺棄的小孩,祈求父母不要拋棄他……


    可是在齊嶽的眼裏,那分明就是一種試探和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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