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如何,縣城裏的酒家廚子要麽都要男的,就算是要廚娘,也不要我這麽年輕的啊。”梨花很苦惱,去過幾家問了,瞧她這麽年輕,都瞧不起她呢,最好是要已經成了親的又生過孩子的。


    “那就自己開館子唄,你要是做的好吃,還愁沒客人嘛。”寶兒想起林子裏的菜園,又看著眼前地梨花,心裏瞬間就有主意了!


    梨花被寶兒盯地有些悚然,“寶兒姐,你瞧著我這麽久做什麽,怪難受的。”


    寶兒迴了笑著搖頭,“不告訴你,那你說的那張大娘呢,不是身子不好麽,施府人員少了,廚房裏不是更忙,她身子不好能撐得住麽。”


    說著梨花也露出擔憂地神色,“我也擔心這個,可出來了張大娘一個人能去哪呢,我現在也沒法養活她,若是我能夠賺些銀子,真想把她接出來,這樣就不用這麽累了。”


    寶兒笑地越發的神秘,接出來的好,接出來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梨花迴了墨家村就閑下來了,幹脆就去寶兒家偶爾幫她帶帶孩子,寶兒儼然已經是家庭小保姆了,小慎會滿院子跑了,又多了個小寶貝,果真是沒多少時間自己做秀活,於是她十分心安理得地照顧兩個小寶貝,順便把針線活都丟在了一旁。


    “寶兒姐,這我在施府都沒瞧見呢,你是打哪找來的。”梨花嚐了一口寶兒拿來的番茄問道,“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錯呢。”


    “你說,若是拿這個下麵吃,是不是特別開胃。”寶兒獻寶地親自給她下了一碗番茄麵來,梨花嚐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湯汁點點頭,“若是施老夫人的話,應該愛吃。”


    “那可是咱們的私房菜,誰都不能說的。”寶兒催促她全吃了,“我這有好些咱們這還沒種的菜,你這會迴來了,有的是時間嚐了。”


    寶兒忽然覺得嫁給徐庚寅的好處此刻猛然體現了,他家地多,可以種好多東西呢o(╯□╰)o。


    十一月一入,如火如荼地清查貪官工作進入了尾聲,各縣都戰戰兢兢地,但是那些真正大戶地又十分淡定,損失了一點點,又不是連根拔起,等到風聲過了還可以再來,民不與官鬥,不然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蘇濟林這一路還算順暢,甚至讓他順藤摸瓜查到了一些這個州走私的事情.


    蕭條的秋天在墨家村今年體現的尤為明顯,大旱的一年,朝廷撥款是有,到了這已經是少之又少,對於損失很大的農戶來說,這就是杯水車薪,根本彌補不了多少,就算是走在路上,大家士氣也不高,上個月收的穀子,由於旱情影響,不至於顆粒無收,可收成減少了很多,許多人家一年靠著買這些米換錢來過日子,這下糜子旱死了,穀子卻又沒剩下多少,難道要天天啃著鹹菜過活不成。


    於是蘇濟林新官上任的第二把火,就是施米,米從哪裏來,大戶人家唄,要你們表現的時候到了,家裏囤積這麽多米做什麽,喂米蟲麽,蘇濟林是帶著旨意來執行這個任務的,當然朝廷不是大糧倉,物資來源還得靠這些商戶人家。


    徐老爺很自覺的拿出了一部分的糧食,與其等著他們敲門來要,不如早點送出去,免得到時候查的有幾條褲衩都清楚了就來不及了,於是徐老爺邊和管家清點賬目,一邊教導兒子,“你看,就算咱們家再多的糧食再多的銀子,遇上這種事,也隻有乖乖拿出來的份,為什麽呢,咱們沒有權,若是縣令老爺是權,顯然他還不夠大,一個知州足以壓死他了。”


    徐庚寅是有些不滿這種大動幹戈的行為,你先是抽了人家一巴掌,完了還要人家吐牙齒出來,就算那是多餘的牙齒,人家也吐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好人誰不會做啊,打開門做善事的隻是想要個好名聲的,可這顛倒的次序就讓人心裏不舒坦。


    “爹,就怕這主動交出來,他還會覺得咱們有所保留,要求的更多。”徐庚寅如實地說出了擔心,雖然不乏對個寶兒青梅竹馬的小心眼,可當官的可是比他們這些商戶還會翻臉呢。


    “那也得走一步看一步了,若是你這會不落榜,咱們能這麽委屈呢,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徐老爺一想起這個就來氣,猛的給了他一個爆栗,讓管家差人下去抬糧食去了。


    寶兒知道縣城有糧食領取的時候,還是裏正差人挨家挨戶來說的,帶上家裏的戶籍,一戶人家隻能領取一定的數目,不能冒領,也不能多領。


    “那裏正大叔,我們家若是不領,可不可以讓別人家能多領一些?”寶兒想著若是自己家不領,也許別人能多領一些,她家不是財大富,她沒法開倉分糧,也沒有要去領取的意願。


    “每個村子有一定的份額,若是沒去領取的,蘇大人會將糧食分給村裏困難一些的人。”


    原來是蘇濟林主持的,寶兒點點頭,“那咱家就不去了呢,裏正大叔,麻煩你過來這一趟了。”


    兩天後村裏的人潮就往縣城進發了,寶兒站在院子門口看著,也許真的是一位好官員吧,能夠想到這個,眼前看起來,不算太壞。


    十二月初,榮柱意外的帶著鄭氏她們迴來了,說是要在家裏住上一陣子,孫氏正高興著呢,鄭氏卻在此刻和榮柱提出了和離......


    116


    孫氏看著在她麵前一臉平靜的鄭氏,還沒能消化她說出來的話,不確定地問,“你...你說什麽?”


    “娘,成親七年一直無所出是我的不對,爹娘和相公寬宏大量一直沒有追究此事我心裏也很過意不去,相公不能一輩子無子,雖然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心裏的難過,不如再給相公娶一個福妻,將來為相公傳遞香火的好。”鄭氏說的委婉誠懇,在孫氏耳中卻萬般不是滋味。


    鄭氏見他們都不說話,轉頭向榮柱,柔聲道,“相公,咱們夫妻一場,若是你肯,那縣城的鋪子也一直是我在打理的,就把那鋪子贈予我可好,其餘的我什麽都不要了。”


    榮柱陰沉著臉不語,反倒是一旁的夢溪,拉著鄭氏的手勸道,“姐姐,你這又是何必呢,相公一直沒有怪過你。”


    鄭氏眼底閃過一抹苦澀,他是沒有怪過,可她怪啊,若是還有些情分在,她如何舍得離開,在外她不過就是個不能生的女人,要間鋪子不過是為了能夠自己養老用,與其看著一輩子如此下去,不如一個人的好。


    鄭氏一些想法在很大程度上受了她父母的影響,從小學著看鋪子,和別人打交道,在一些認知上,比別的姑娘家稍微明了一些。


    沈老爹吧嗒抽著煙不說話,末了抬頭看了榮柱一眼,“你自己說。”


    “我與你有何錯?”榮柱這些天情緒極不好,風聲緊張義讓他迴家來躲一陣子,帶著一家子迴來了,鄭氏卻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和離,一點都沒有患難夫妻的那種共識,反倒讓他不快了起來。


    “你與我沒錯,是我的錯。”鄭氏不卑不吭地看著他,孫氏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她多少還是懷著些希望,人還說命裏相克,若是和離了,兒子還年輕,再娶上一房,或許還能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一屋子都靜謐著不說話。


    良久,榮柱才沙啞著聲音開口,“那鋪子是你的心血,你便拿去吧,改天去趟縣衙。”


    “那我收拾下東西,先迴縣城去了,爹,娘,你們保重!”鄭氏聽他應允了,頭也不迴地出了屋子收拾東西去了,孫氏見兒子答應的這麽痛快,還真將鋪子留給她了,有些不滿,“走了就走了,那鋪子你還留給她做什麽,這狼心狗肺的,我得去看著,免得收拾了什麽值錢的東西!”說罷提腳要跟出去。


    “娘,她不是那樣的人,既然留不住的何必強留,我累了,先迴屋子休息去了。”榮柱臉上帶著淡淡的愁容,孫氏完全覺得是因為兒子不開心了啊,媳婦都丟下自己了,能高興麽。


    於是轉頭數落沈老爹,“你這做爹的怎麽就不說兩句。”


    “我能說什麽,主意全讓你們拿了,這會要我說兩句,我說什麽去。”沈老爹抽了兩口煙將杆子放在桌子上,“這老四家的,從來自己主意都這麽大,做生意也好,去縣城開鋪子也好,我這老頭子的話能起到多少作用,你兒子這忽然迴來的,你該多問問到底怎麽了。”沈老爹總覺得自己兒子迴來的不合時宜,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什麽忽然迴來,迴來陪陪我這老婆子還不好啊,竟胡說。”沈老爹卻不這麽認為,這麽多年從來沒有這麽早迴來過年過,換了他自然會多心兩分...


    蘇濟林的派米結束了之後,墨家村的氣氛才稍微好了一些,一戶按照人丁來算,領取了穀子糜子還有作物的種子,蘇濟林十分慷慨,反正慷慨的不是自己的東西,無視那後頭一群大戶內心的悲憤,一定要戶主本人來了才能領走,一時間讚聲四起,到了這大冬天的偶爾路上經過還能聽到說他好話的,寶兒笑著和祿生說這,“看吧,這就是手段,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人民吃的飽了,自然會感恩國家,若是都饑荒著,這離敗國也不遠了。”


    “縣城氣氛可沒這麽好。”祿生笑著,將一顆剝好的桂圓遞給正在玩的小慎,寶兒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哪能好呢,大出血呢,沒抽死你,也沒抽慘你,可就是讓你心疼的很,“徐老爺家也出了不少吧。”


    “徐老爺還是頭一份出糧食的,蘇大人還將各家出的糧食都掛了紅字榜出來,一目了然,也讓他們清楚自己沒有貪了一顆,還列了各家領取的清冊,他們是一句話也沒的說。”祿生很讚賞這種做法,也不會讓人抓了把柄。


    寶兒將蘇濟林之前送過來的東西統統都拿去了喜兒那裏,對其中一個盒子甚是糾結。


    據送來的人說,這是蘇濟林給她添的嫁妝。


    打開那盒子一看,裏麵竟然是一些珠寶,有串起來的珍珠項鏈,還有沒串起來的大珍珠,更有一些金釵首飾的根本沒有好好整理過,全放在一塊塞了慢慢一盒子,她不是蘇濟林的親人,頂多算是熟悉的朋友,這種添嫁妝法,她哪能喜歡的起來,而且她怎麽看都覺得這個像是人家賄賂了蘇濟林的東西啊。


    可送出來的東西他斷然沒有收迴去的道理,寶兒抱著那盒子也糾結了很久,幹脆都扔給了喜兒讓她幫著整理,眼不見為淨。


    到了快過年的時候,寶兒才知道四叔和四嬸和離的事情,那時候鄭氏已經和榮柱在縣衙辦理好了手續,將當初那家鋪子留給了鄭氏,鄭氏搬出了住的宅子,也沒有迴娘家,自己在鋪子後頭租了個小院子,就這麽住了下來。


    鄭氏一走榮柱就想要把夢溪給提做正妻,讓沈老爹和孫氏給阻迴去了,趁著新年之際,孫氏的首要任務就是再找一門好親事,給自己兒子說個好媳婦。


    於是沈老爹家就上演了這麽一出鬧劇,頗有幾分林妹妹梨花帶雨的氣勢,哭的榮柱那個揪心,關鍵人家可不是哭鬧著非要扶正,而是哭自己沒用,沒能為他生個孩子,又說日日要想著他去別人屋子裏,明知道應該大度,心裏可糾著疼呢。


    這就是真愛啊!


    榮柱更加鐵了心要對這個紅顏知己好了,早就應該認識她了,這樣就可以阻擋她落入青樓,如今還要遭受這份罪。


    可這還是沒有辦法阻擋孫氏的腳步,還沒過年呢,就已經神速了看中了一戶人家,按照寶兒見過之後的描述,若說之前的鄭氏說不上漂亮,但是端端正正很有氣質,孫氏這迴選中的那戶人家,簡直就是要和那個新妾侍pk來著!


    沒錯,孫氏就是抱著再也不能讓你這個狐狸把我兒子迷的神魂顛倒了的想法,找了一個姿色上乘,家室還不錯,也是個富農家的,姑娘還是識字不少,完全符合能夠武文弄墨地要求。


    那家姑娘在聽說還沒進門就已經有倆妾侍,其中一個還是從宜春院來的就死活不願意了,這不是坑人麽,於是孫氏隻能懨懨地另作打算。


    第一場大雪落下的時候,已經是快過年了,今年的天氣異常的連雪都不舍得多下一些,寶兒哈著氣走進了二叔家,梨花正在灶間裏燒著水,寶兒做到灶火前烘了烘手,“你迴去縣城看過張大娘了?”


    “恩,去過了,張大娘似乎身子越發不好了。”梨花倒了碗熱水給她,和她一起做了下來,兩姐妹擠在灶火前小臉紅撲撲地聊著天。


    “那你開春了再去問問她,願不願意和你一起到我們自家開的館子裏幫忙。”寶兒捧著碗將懷裏的小暖爐塞給她,拿起一旁的柴火往灶火堆了塞了兩根,火勢又旺了一些。


    “自家開的館子?”梨花抱著那暖爐跑去一旁堆洋芋的地方拿了幾個過來,拍了拍泥之後小心的放在柴火邊上烘著,“寶兒姐要開館子了麽?”


    “不是我要開,是咱們要開。”寶兒拿起一根小棍子在地上撥了一下,“你看哈,若是咱們能在市集開個館子,你和張大娘做掌廚子。”


    “請我們做廚子,可是家裏現在也沒多少錢,不夠開的。”


    “你是廚娘啊,那就是最大的資本了,要是沒有你們,這哪能開的起來,所以你開春去問問那張大娘,我們這的工錢肯定是沒有施府出的高的,也沒有那些老爺夫人給的賞賜,但是咱們這不累,你不說要照顧她麽。”寶兒說地梨花有些動容。


    “那...那我去了問問她。”梨花應答了下來,寶兒這才開心的把話題轉移到別的地方,過了年梨花就十四了,祿明更是不小了,難道要兩兄妹打一輩子光棍不成,但是她又做不了主,村裏頭說著二叔的離開有貓膩,二嬸又是這般情況走的,梨花險些去了宜春院,村裏頭說閑話的太多,誰都沒有那個說親的心思,寶兒試探過了幾迴,倆兄妹都給了她沒這想法的意思,可愁死她了。


    “寶兒姐,你就別說這個了。”梨花一聽寶兒又提起這個,忙羞紅著臉要去捂住她的嘴,“好好,我不說,到時候讓爺爺給你們說,看你還捂爺爺嘴巴不。”


    梨花幹脆不理她了,一跺腳自己跑迴屋子去了,寶兒手中拿著捂熟的洋芋放在灶台上也跟了出去,一麵還喊著,“我還沒說完呢,你跑什麽。”...


    寶兒說到做到,大年初一拜年去的時候,她就讓祿德和沈老爹說起了這個事,孫氏整個人都精神了,兩兄妹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了,祿明甚至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一出就是兩筆。


    “這是我給忘了,老三家的,你給祿明和梨花看看,去找了黃媒婆說說,這倆孩子都不小了,再不定下來,年紀也大了。”沈老爹沒有讓孫氏去辦,反而囑托了李氏,這讓寶兒放心了不少,三嬸靠譜多了。


    可沒等過了年李氏去找黃媒婆呢,說親的就上門了,來說親的還是寶兒家的大熟人,陳百年的兒子,陳潤生。


    作者有話要說:修了下文,稍微晚了一會


    過年還是照常更新的,涼子等下就要坐車迴鄉下過年去了,去電信買了無線網卡,哈哈,特地為更文準備的,希望到時候表卡死了不讓我登陸來著~~~


    感謝可愛莫,花憐指尖的地雷~~~


    117


    這更加出乎了陳大叔和戚氏的預料,兒子一直沒有成婚的念頭,可倆人隨意聊到寶兒的妹妹梨花年紀也到了的時候,竟然自己來和他們說,要向他們家提親。


    起初戚氏並不答應,和眾多村裏的婦人一樣,對梨花這一家子,總有著不詳的感覺,不論是沈二叔的事情還是陳氏的事情,有那樣的娘,女兒的教養問題又能有多上心,再說這兄妹倆的婚事,嫁在不遠處的姐姐都沒有過來操心,直接讓兄妹倆像是沒爹沒娘地過著,戚氏有些介意。


    可陳百年不這麽想,這可是兒子自己提出來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他倒是看這姑娘不錯,還是在大戶人家當廚過的呢,幾番爭論之下,戚氏妥協了,親自去找了黃媒婆在過完年的時候就上梨花家說親。


    梨花一人做不了主,祿明也有些猶豫,於是就去找了寶兒,寶兒的嫂子就是潤生的妹妹,寶兒知道的應該多一些,梨花告訴了寶兒之後,寶兒也有些驚訝,她是沒覺得潤生不好,隻是奇怪他會主動要求,於是揶揄她道,“難道潤生哥早前見過你不成。”


    梨花被她說的羞紅了臉,“瞎說呢,我都和他不熟,沒說過幾次話。”


    “那你自己覺得呢?”寶兒將趴在床榻上的平兒翻了個麵,小家夥甚是舒坦地躺在上麵,小慎還在一旁佯裝照顧妹妹。


    “我也不知道。”梨花露出了迷茫地神色,有些不開心地低下頭,“成親了,是不是都像爹和娘一樣。”


    “瞎說呢,成親了怎麽都和二叔二嬸一樣呢。”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寶兒拉著她的手柔聲道,“成了親就是好好過日子的,哪能還沒成親呢,就盡想些不好的,潤生哥就是個老實人,比大哥還老實呢,陳大叔家雖然是外來戶,沒有水田,隻有自己開坑的幾畝荒地,可隻要你們有心的,日子總能好的。”


    “我不嫌棄他們沒地。”梨花囁囁地說了一句,寶兒笑著,“成,那我幫你去問問人如何,好不好?”


    梨花倏地抬頭看了寶兒一眼,又立即低下去,滿臉通紅地點點頭。


    寶兒不能當麵去問,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到了喜兒手上,做了倆個孩子的娘了,喜兒這事上也十分說的開,把哥哥喊過來了,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就問了個清楚,隔天寶兒就去找了梨花將喜兒問到的告訴了她。


    “我說潤生哥一直沒說親呢,原來是等你這個小丫頭長大。”寶兒揶揄了她一句,說的梨花雲裏霧裏的,“你還記得當年你要被你娘賣給張婆子的時候,哭著來找我,那時候不止小山哥知道,原來潤生哥也知道。”


    “那個時候我才五歲。”梨花想起當年自己躲著偷偷哭的時候,是有那個幾個大哥哥安慰過自己,可那時候哪能記得誰誰誰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麵,就想著能不被陳氏賣了。


    “是啊,那時候你才五歲,可潤生哥就記得你啦。”若要問為什麽,情人眼裏出西施,哪有這麽多的原因,記得了就是記得了,當年潤生也不過十幾歲。


    “那...”梨花咋紅了臉,寶兒繼續說道,“後來你不是迴村過了嘛,時隔五年了,他自然還記得你了,都是大姑娘了,潤生哥就去打聽了你原來簽的是活契,到了十五歲就能夠迴來了,你說,是不是在等你長大呢?”


    梨花驀地抬起頭,眼中盡是詫異,過了一會才慢慢地垂下頭,若是有個人這麽一直記得她,這麽多年來,除了在哥哥和寶兒姐身上有感受到過,親人之外的她知道的一個是張大娘,她不知道的,一個就是他。


    “後來你娘要再賣了你,賣去宜春院的事情,他都知道。”說到這寶兒的語氣也有幾分沉重,宜春院的事情在梨花心裏一直有著不可磨滅的恐懼在,果真她眼神一閃,露出一抹懼意,寶兒握緊了她的手安慰道,“他很想幫你,可是幫不了你,後來知道你迴來了,想著不需要等你十五歲,現在就可以了,才向著陳大叔提了這個事,潤生哥已經二十出頭了,年紀比你大上不少,他害怕你嫌棄他。”


    梨花搖搖頭,她哪裏會嫌棄人家,她隻怕別人嫌棄了她,嫌棄她做過丫鬟,嫌棄她有這樣的娘,嫌棄她晦氣,寶兒心裏明了幾分,也就說破了它,“那我就讓你大哥去迴了黃媒婆,就說應了?”


    半響,梨花點點頭。


    那真像是小說中的情節,一個十幾歲的時候,一個才是五歲的小丫頭,年紀差距很大,可竟然就是喜歡,寶兒也有些不置信,這不就是大叔戀麽,可卻有愛的很。


    潤生跟著陳大叔學打獵,人也勤快的很,以前讀書的那點斯文勁將他給掩飾的不錯,乍一看之下不像村裏其他獵戶那般的粗,人也高大的很,寶兒覺得不錯,梨花已經羞的說不話來了。


    一個村的日子定下來也快,黃媒婆來迴跑過了幾趟,日子就定在了明年,比寶兒晚幾個月,畢竟潤生的年紀真的不小了,和他一般大的,小孩子都已經是跑的很溜了。


    喜兒的婚事是說成了,可祿明的婚事才是頭等難題,嫁出去的容易,娶進門的不易,李氏受沈老爹所托找了有幾戶,可都給迴了,同村的迴了就算了,隔壁村的竟然也給迴絕了,說是賣女場麵太過於轟轟烈烈,他們都聽說了。


    孫氏也管不著這點事了,她還操心兒子的事呢,天底下有錢還娶不到老婆的能有多少啊,她兒子又不是瘸了拐了,酗酒爛賭,怎麽就沒人家呢。


    可她似乎忘了,這年頭,名聲真的太重要了,能娶一個青樓女子的,對於平常百姓家的,實在是難以接受啊,於是孫氏將目光放在了縣城,村裏的目光短淺,她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春天悄然而至,融雪過後整個墨家村複蘇了一般,山路田埂間盡顯著嫩綠,就像是早春的預告,農田裏又開始忙碌了,潤生婚事一定下,戚氏就忙著找人修繕屋子,寶兒家年前就擴建了屋子,又起了好幾間,讓翠兒也單獨一間睡了過去,還留了一間客房過年過節有客人的時候可以住一下。


    寶兒這會計劃著開鋪子卻沒法準備,林子裏的番茄要下種,茄子要下種,最重要的是,她快要成親了,喜兒生完了孩子補好了身子之後就開始抓著她惡補秀活,嫁衣有人繡了是吧,那鞋子襪子帕子,將來要拿去夫家必須得拿得出手的東西,都必須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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