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過這麽一出,寶兒也累壞了,上了床之後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又去喜兒那看了一趟,母女倆的臉色都好了許多,寶兒去了一趟張屠夫家切了一段豬蹄,讓他剁成塊之後帶迴家洗幹淨了和花生燉在了一塊,姥姥關氏知道喜兒生了之後,帶著三舅媽也過來了一趟,帶了一些雞蛋和豬肉,抱著小家夥就是誇了一通。


    小慎卻對這個不是弟弟的妹妹很不滿意,攀著關氏的腿也要抱抱,關氏將孩子還給了戚氏,彎腰抱起了小慎,嗬嗬地笑道,“喲,咱們地小慎生氣嘍,那可是妹妹啊,小慎的妹妹,將來就是要哥哥保護的人。”


    小慎偷看了一眼眯著眼吐著小泡泡地妹妹,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醜!”


    關氏笑地更開心了,“對沒錯,就是醜妹妹,妹妹你怎麽就這麽醜呢,怎麽就這麽醜呢!”小慎一臉不能理解地看著她們,怎麽說醜也這麽開心啊,真費解!


    半個月過去,喜兒的身子恢複地不錯,寶兒就趁著收穀子前去了一趟縣城,給小栓和祿生也帶去了消息,小栓對於生女更是喜歡一些,一想到小侄女攀著自己腿懦懦喊叔叔的時候,小栓就立刻想去給她買個好的滿月禮。


    “今年收成不好,這滿月酒嫂子說也就不操辦了,一家人吃個飯就好了,丫頭出生的時候身子虛,太熱鬧了反而怕她受不起。”寶兒一拍小栓的腦袋,笑著對祿生說。


    “那也成,我和小栓到時候提前兩天迴去,還得請人在邊上再加蓋兩間屋子,我看戚嬸過來幫忙住的地方也要不夠了。”祿生給寶兒畫了下圖建議道。


    “恩,等嫂子月子出了收過穀子我就去喊爺爺幫忙呢,你們就暫時委屈著擠一下。”寶兒將喜訊帶到之後,就要忙著去抓一些補藥給大嫂帶過去,又想幫小丫頭也做一身可愛的連身動物裝,寶兒就想著早點去布坊裏看看,免得來不及。


    出了祿生的屋子,寶兒剛走過了長迴廊,身後就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喊,一迴頭,恍若那許多年前第一次見到蘇濟林,依舊是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雙手交叉在身後放著,一臉的無害。


    “濟林哥!”寶兒驚喜的叫了一聲,末了就明白祿生口中的知州是誰了,四年前中舉之後,殿試中二甲,翰林院三年學習之後,今年正好是他下派的時間,蘇家在京城權大勢大,就算隻是庶出的庶出,家裏隻要是有出息的子弟,家族都不介意為他們謀一些好的。


    一晃四年,當初那個堅定搖頭的丫頭如今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舉手投足間都有著不同於別家的韻味,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依舊和自己當初想的那樣。


    蘇濟林心中飄過一絲遺憾,在迴來的時候,他還抱著那麽一絲希望,覺得自己迴來的還不算太晚,覺得還有迴轉的餘地,可到了書院之後卻得知,寶兒已然定親,對如今的寶兒家來說,未必不算是門當戶對的事情,那像是心中最後一塊希望被奪了,徹底的幻滅,這幾年來父親要求娶別的女子,早點剩下嫡子,他都一一照做了,卻還是抱著那麽點期待,有一天能早早迴來,還能看著她在原地。


    可人家憑什麽等你呢,一開始拒絕了你的人,怎麽會留在原地等著你迴來。


    “我還說呢是誰迴來了,原來是濟林哥,恭喜你啊,知州大人!”寶兒雙手抱拳向著他躬身了一下,臨摹著那些拜見官員的樣子,一股子頑皮勁。


    “你也開我玩笑了不成。”蘇濟林聽見她這麽說話,一陣釋然,已是成家之人,她卻永遠不是自己能夠關在金絲籠中的雀鳥。


    “那哪能啊,您現在可是大人了。”寶兒笑著,和蘇濟林說的十分嫻熟,“對了濟林哥,你們家的屋子賣了呢,現在住著另外一戶人家。”


    蘇濟林臉色微變,隨即恢複了正常,“是呢,要是我想到這還是要迴來的一天,決不能先賣了它的。”肯定是奶娘要斷了自己所有的念想,連著墨家村的屋子都賣掉了,蘇濟林心中一陣苦澀,這是自己求都沒求來的姑娘,奶娘的操心才是多餘的。


    “如果想迴去還是可以去看看的,大家都很想念你。”寶兒說地誠摯,起碼小栓確實很想他。


    迴廊邊上陽光斜照在他們身上,帶著一絲慵懶,寶兒看著眼前這個一起長大的大哥哥,四年的曆練已經足夠讓他長大,日漸沉穩地臉上已經掛上了官場上那一副一副的假麵具,寶兒心裏感歎著,這麽快他就達成了第一步,在家族的催動下,逐漸在這個朝代地舞台上,為自己添加筆墨。


    聊了一會,寶兒察覺時間不早了,趕緊向著蘇濟林道了別要往書院門口走去了,才一轉身,就看到他們身後站著徐庚寅,臉上沉凝.....


    114


    正站在他們身後的徐庚寅一臉的沉凝,不似平日的嬉皮笑臉,直盯著蘇濟林,眼中那男人的宣戰不言而喻,你竟然靠我未婚妻這麽近,活膩味了是不是,是不是!!!


    徐庚寅內心咆哮著,麵上則依舊沉凝,寶兒和蘇濟林道了別,走到他麵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麽呢!” 徐庚寅不搭理著,接著虎視眈眈地看著蘇濟林,用眼神將他暗示了千百遍之後才迴神看著寶兒,口氣裏帶著一絲委屈和不滿,和剛才那眼神完全是兩迴事,“他是誰!”


    “新來的知州啊。”寶兒心中明了幾分,卻不點破,麵朝著他淡淡的說,“以前是我們村上的,從小一起長大,比較熟。”


    從小一起長大!


    徐庚寅瞬間就抓住了重點,當著還沒走的蘇濟林的麵直接把寶兒拖走了,消失在他眼前好幾條街才放手,又傲嬌又霸氣地問道,“從小一起長大,那你們關係一定是很好的咯?”


    “是啊。”寶兒看著他笑著說,“小栓還沒上學堂的時候都是他教的寫字。”


    徐庚寅心中的警鍾瞬間敲的比銅鑼還大聲,什麽是從小一起長大,什麽是弟弟學字都在他那,徐庚寅瞬間覺得無形之中弱了一大截啊,人家還是知州啊,自己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簡單來說木有人家熟呐。


    徐庚寅鬱卒了,揍好像是情敵站在了自己麵前,卻無法預計對方的戰鬥力,因為等級差異太大,對方的偵測信息裏竟然都是一連串的問號!


    有那樣一句台詞是這麽說的,他比他年輕有為,比他帥氣逼人,比他和她更為熟悉。


    赤果果的威脅,徐庚寅眼神一閃,盯著寶兒,“那他這次迴來做什麽!”


    寶兒被他這樣子給逗樂了,儼然就是當蘇濟林是情敵了,“他任了咱們這的知州,自然是要迴來視察一下情況了。”末了看著他問,“不然你說他是來做什麽的。”


    “知州的府衙也不是在這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老在咱縣城晃來晃去做什麽,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以權謀私啊。


    “你忘了我們縣是受災情況較為嚴重的其中之一,還是你覺得他另有他某。”寶兒不會狂妄到覺得蘇濟林出現在這的原因是會為了自己,這個如此想要博出彩的人,怎麽可能一直糾結在兒女私情上,反倒是徐庚寅一臉的緊張,另有他某是什麽,難道是為了謀她不成。


    於是他恢複霸氣,拉著寶兒往繡坊的方向走去,“你明年就要嫁給我了,反正他是沒機會了,也不準你離他那麽近!”


    “徐庚寅你還真是,這事你也能說得出口!”寶兒被他拉著轉過了一個小巷,哭笑不得地說道。


    前麵的徐庚寅猛地停住了腳步,寶兒一個沒注意就撞在了他的身上,徐庚寅迴頭看著寶兒,眼神異常的堅定,“這有什麽說不出口的,你就是要嫁給我的!”


    氣氛怪異了起來,寶兒被他盯地有些心慌,甩了兩下都甩不開他的手,心間猛然的加速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巷子裏除了他倆都沒別人,巷口的地方還有市集的熱鬧聲,寶兒似乎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徐庚寅,沒見你這麽不要臉的,成天把嫁娶掛在嘴邊。”


    “這怎麽就是不要臉了!”徐庚寅說的理直氣壯,“你本來就是我的…”說到了一半,徐庚寅忽然漲紅著臉沒說下去,娘子二字蹦到了嘴邊硬生生地給吞了迴去,寶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的什麽。”


    徐庚寅沒有繼續說下去,有些賭氣地看著她,莫了見她不說話,有些沮喪地鬆開了抓著她的手。


    “他是比你年長,還是在四年前中了舉人迴了京城了,若是有什麽心思,我豈會還呆在這裏呢。”寶兒看他有些不快,知道他心裏糾結這事,也許男人容易對比自己有出息的人產生敵意,如果按照動物世界的故事來講述的話,那就是雄性的地盤內是不允許另外的雄性進入的。


    徐庚寅驀地抬起頭,他覺得,有必要找那個蘇濟林好好談談,覬覦別人家的媳婦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為,上廁所會沒手紙的!


    於是,他又重新拉起了她的手,並且表情嚴肅,因為他還在生氣!


    對於此種別扭的行為,寶兒很是自覺的保持了沉默,一陣風吹來,空氣裏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清菊香氣飄入徐庚寅的鼻息中,他不自覺地抬起頭,看到她有些亂了的頭發不甚服帖地在耳邊飄蕩著,有一絲還頑皮地掛到了她的嘴邊,輕輕觸及那柔軟的嘴唇。


    徐庚寅心裏猛地一顫,眼神一黯視線落在了那泛紅的嘴唇之上再也移不開來。


    “還呆在這做什麽,我還要去買東西呢。”寶兒越發覺得氣氛不對,輕咳了兩聲掙脫了他的手,“我要先走了。”


    “先去繡坊啊,你要買什麽我幫你去。”徐庚寅忙追了上去,此刻耳根子後還紅著,一顆心跳的快速,本想再去牽她的手,寶兒一個轉身就出了巷子,步入了熱鬧地人群中,徐庚寅站在巷子口,懊惱地跟了上去。


    寶兒跟著他去了繡坊,囑咐他去陸大夫那裏抓藥,又將要買的單子遞給他,“記得看看成色,顏色太深的就不要了。”徐庚寅遂點頭,催促她趕緊進去試衣服,自己則十分鎮定地拿著單子出了繡坊,沒錯,他還在生氣,他一點都不興奮!


    春娘笑著將她帶進了裏麵的試衣間,裏麵放著若幹個大的一衣架子,掛著一些製作完成的衣服,春娘指著靠裏麵的一個架子上的嫁衣,“沈小姐,不如你先試試吧,好了喊我。”說完帶上了門就出去了。


    寶兒站在那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做,架子上的是一件嫁衣的外套,旁邊的架子上掛著內衫衣服,寶兒伸手摸著那領口,按照當日選的花樣,那領口袖口和裙擺處都是這樣的花色,包括一條腰帶,寶兒瞧不出這是哪個朝代的嫁衣風格,但依舊是裏三件外三件,寶兒圍著這嫁衣走了兩圈,還是沒決定從哪下手。


    門外的春娘等了一會,敲了敲門,“沈小姐,您穿了麽?”


    寶兒趕緊撈起那外件往身上一批,朝著門口喊了一聲,“可以了。”<


    春娘進來的時候,寶兒正和那縫在衣服裏側的帶子奮鬥,驀地抬頭,眼神閃過一絲慌亂,頗為無奈地看著她,小聲道,“我不會穿。”


    春娘含著笑接過她手中的帶子,“你都沒穿裏麵的。”


    “不穿了,就試外麵這件吧。”寶兒搖搖頭,張開手讓她把帶子係上,“好像肩膀這有些緊呢。”


    “那是你裏麵的衣服都沒脫,自然是緊的了,我還比上迴給你做的鬆了幾分,待到明年的時候該是正好的。”春娘給她係好了腰帶,蓋住腳掌地裙擺微微著地,寶兒低頭隻看到自己露出的腳尖,此刻多想有一麵鏡子擺在自己麵前,就像待嫁女試婚紗的情形,寶兒內心的激動怎麽言喻。


    “好看麽?”寶兒緊張地看著春娘,張開雙手在原地打了個轉,裙擺處垂著的幾縷流蘇跟著飛揚了起來,春娘看著眼前這個笑容快要溢出來的姑娘,點點頭,“好看。”


    寶兒停在原地忽然有些窘促,心情微妙的很,“那既然合身的話就脫了吧,免得弄壞了。”春娘笑出了聲,這徐少爺和他的未婚妻,還真是一對可愛的人啊。


    脫下了嫁衣,春娘讓人將寶兒定製的兩條裙子拿了過來,順道又將徐庚寅另外要求的衣服拿了出來,“這是徐少爺另外挑的衣服,沈姑娘,你若是不介意,能否將這裙子的製作法子贈予春娘。”將幾件衣服都包了起來,春娘才開口問她。


    寶兒將裙子拿起來在身上試了一下,“好啊,不過我也就那兩張圖紙,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罷。”


    那就是現代最常見不過的睡裙,寶兒隻覺得那樣穿著睡覺舒服,就讓春娘多做了兩件,完全沒想過這兒的人能夠接受這麽露骨的穿衣方式,若是她們要,送與也是無妨的。


    “那怎麽好,這樣罷,除了嫁衣之外,其餘做的都算是送給姑娘你的,你看可好?”春娘在做完這裙子後掛在試衣間的架子上,幾位宜春院的姑娘前來選衣服的時候瞧見了喜歡的不得了,以為是春娘做出來的成品,就要了好多件,基於圖案來源於寶兒,春娘也沒能擅自做主說隨便做了,所以才向寶兒要了那兩張圖,對這裙子稍作修改之後,穿在身上更能顯現曲線。


    寶兒沒想到春娘這麽客氣,想來那裙子一定是有了好的出路,受的也心安理得了些,“那我就不客氣了呢。”春娘見寶兒答應地快也很高興,帶著她出了試衣間,徐庚寅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了。


    阿達不知道什麽時候到的,手上拿著大包小包的,看到寶兒的時候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沈小姐,徐庚寅按照她單子上的東西都一一買齊了,順便將她給的小錢袋子還給了她,寶兒掂量了那重量,輕了不少,這才出了繡坊。


    “這就要迴去了?”徐庚寅心裏撓牆了一番,怎麽沒有安慰呢,快步趕上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是啊,太晚了就不去書院了,過幾天二哥和小栓也該迴去,馬上大嫂的女兒就快滿月了,我說的銀飾你給買了麽?”


    “買了啊,那…那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徐庚寅心中還是有些不爽,這青梅竹馬的什麽太讓人不舒坦了,看著就不舒坦,想著更不舒坦。


    寶兒迴頭看著他,噗一聲笑了出來,莫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侄女要滿月了,你若是願意來,就和二哥一塊過來吧。”


    說完寶兒讓阿達將東西都放上了牛車,三叔已經等候多時了。


    徐庚寅看著她坐著馬車離開,心中飄然了,安慰神馬的果然是浮雲,實際才是重點,一起邀請參加小侄女滿月什麽的聽上去就很窩心呐。


    殊不知這句話,寶兒之前也和蘇濟林提過,徐庚寅迴頭衝著阿達一招手,走,給少爺我當後盾,我要去找那個知州談談人品問題!......


    115


    小家夥的滿月酒很簡單,自己家擺了幾桌子喊了姥姥家的和爺爺家的親戚過來吃了一頓,因為出生的時候身子虛弱,小家夥長的比一般的孩子還弱上幾分,沈老爹就給取了個小名叫做平兒,希望在家人的寵愛下能得到上天的眷顧,安安穩穩長大。


    祿生則給她取了正名,沈玥熒,家裏都習慣著叫小名,就連小慎也是小名叫到大,正名隻有去了學堂的時候夫子會叫,寶兒抱著還隻會吐泡泡的小丫頭,出來見了一圈客人。


    孫氏坐在鄭氏旁邊,即使是個女兒她也羨慕不來,眼睛落到坐在對麵的思墨身上,南兒看到了,下意識地摟著弟弟,不讓孫氏多看兩眼。


    梅子上迴拒絕了自己娘之後,心裏多少過意不去,對於四哥的事情她也無能為力,今天滿月酒四哥也沒來,本來是要帶著那個妾過來的,直接讓孫氏給拒絕迴去了,還嫌不夠丟臉麽,非要全村都知道他娶了這麽個妾,如今功名是絲毫沒有希望了。


    說什麽落魄人家,就是罪臣牽連的人,贖了這等賤民出來,自己家人的前途也會遭到損失,亦或是多年懷才不遇榮柱已經是不願意再靠近那個書院,人都是需要精神寄托的。


    孫氏也看了一眼寶兒抱過來的孩子,瘦不拉幾地卻也羨慕的緊,嘴上卻說不出什麽好話來,“生的這麽吃力,竟然還是個丫頭。”


    “長的真是可愛啊,我可以抱抱麽?”孫氏話音剛落,鄭氏就站了起來問寶兒,低頭看著那睡地正酣然的孩子,心中那無處可去的母愛統統湧現了出來,寶兒將平兒遞了過去,“小心。”


    鄭氏雖然年紀不小,可抱孩子的手法卻十分的生疏,寶兒讓她一手托著頭這邊,一手抱著下邊,平兒睡夢中發出一聲咿呀,努了努嘴又繼續睡著。


    “瞧瞧,她在做夢呢,不知道夢到了什麽,這麽好吃的呢。”鄭氏做夢都想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再看到喜兒的第一胎,長久以來堅持自己的那所謂經濟基礎已經快要崩塌了,別人家過繼來的孩子總歸不是自己生的,過去她會為了榮柱無子想著過繼一個,兩個人好歹能好好過日子,可如今,他有他的紅粉知己,那她算什麽,陪著他一輩子這麽終老,一生無子。


    她怎麽能夠舍棄做母親的權利,不能去擁有這麽可愛的孩子呢。


    鄭氏抱著孩子,輕聲哄著,心裏卻起了些變化...


    平兒滿月蘇濟林和徐庚寅都沒有來,徐庚寅是因為徐老爺不讓,雖說是要成親的人,可這老是不停地往墨家村跑算個什麽,怎麽說也是個大人了,不趕緊地學著點家裏的事,難道還要他來養著不成。


    而蘇濟林隻來得及差人送了滿月禮過來,自己則忙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火,抓貪。


    貪官汙吏這是曆史詬病,又朝野的地方就有這個的生存空間,若要說一個都沒有,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蘇濟林也沒想抓個徹底幹淨,真抓幹淨了,他們上麵的也不好混,下麵的也過不好日子,他不過是要殺雞儆猴,抓個眼皮子地下做的過分的,讓人收斂點,知道這個新知州年輕是年輕,可人一點都不好惹。


    於是在墨家村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中,縣城那就開始鬧騰了,縣令大人這還沒摸到新納的小妾的嫩手呢,就有官兵直接闖進來說,這他手底下的人,狐假虎威,合著地痞和一些大戶的人家一起坑百姓呢,坑完了自己中飽私囊不說,還不顧人家死活。


    縣令要嚇死了好麽,這事他自然清楚的很,可手底下的有些事情,大都還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一個小小縣令,還得靠那些大戶人家吃飯的啊,縣令叫苦不迭,你丫是得瑟完了,鎮壓完了,你以為勞資一年領那點俸祿夠用啊,修個縣衙牌匾都很貴的好麽,你京城大戶人家不懂民間疾苦!


    蘇濟林不管縣令的心裏活動,他隻要做,並且做的並不過火,點到為止但是又有成效,官員考核上的去,又不是得罪的厲害那就夠了,於是縣令被卸了倆手下,還得笑容滿麵地叩謝,寫一篇懺悔論,關於自己沒有發揮好小領導的作用,就是失職,並且還得感謝知州大人既往不咎。


    不止是他一個縣城,蘇濟林管轄的這個州的所有縣城,都來了這麽一出,有些風聲快的收的及時,竟然還得了個好名聲,各種蕩漾~


    這和南楓書院沒啥關係,但是卻和徐庚寅和施家都有些關係,他們是商戶人家,所謂官商勾結,就算不是做的這麽明顯好了,私底下一定是有些門道在的,於是大家口中的常用語都成了,吃了麽,最近風聲緊,悠著點。


    徐家還有很多傭田,木事,大不了真種田好了,反正地夠多,但是施家不行啊,施家必須是要官商勾結啊,如今你怎麽能夠不勾結了,於是施老爺在找縣令未果之後,把主意打到了蘇濟林身上,據調查這個知州隻有一個嫡妻,還遠在京城沒跟過來,身邊是一個妾侍都沒有,這氣血方剛的年紀什麽的,身邊怎麽可以沒有一個溫柔可人的娘子呢。


    於是,施老爺決定推銷推銷自己的閨女,好歹是個大家閨秀,雖然這小縣城出去的閨秀在京城大家眼中什麽都不算,可好歹若是能是個貴妾,更何況蘇大人身邊半個貼心的都沒有,自己閨女一去,吹吹耳邊風什麽的,不要太給力了!


    於是施老爺一邊默默地籌劃這件事,一麵府上人員精簡,沒辦法,風聲緊了,以前人多可以擺闊氣,如今人多簡直就是吃白飯的,第一批下崗的人員中,就有梨花。


    能給施老夫人做飯的還有張大娘,這一權衡下來,再加上施沫兒一說,梨花就果斷包裹背背迴墨家村去了。


    寶兒聽了之後十分咋舌,施府人員精減什麽的,好像是那種公司經營不善或者是效益不好,金融危機什麽需要裁員的,看著梨花一臉的無奈,寶兒抓著她的手道,“沒事,迴來了好,這不還有幾個月就過年了,你啊難道就是個勞碌命不成,整天想著忙。”


    可,梨花欲言又止,那巨額的贖身款還沒還清楚呢,在施府好歹一年能還個十來兩,可迴來了這最大的收入可就沒了。


    “梨花啊,如今你的手藝這麽好,就平時做做飯實在是太可惜了。”寶兒感歎道,梨花做的菜她也嚐過好幾迴,果然有星級廚子的級別,也可能是張大娘教的好,梨花對這方麵特別有天賦,總之寶兒是覺得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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