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冰現在,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十分驚悚的狀態,迴不過神來。


    不可能,那麽離奇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在現實中?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林汐對他的仇恨該如何解釋?她剛剛說得對,世界上沒有無端的恨。


    想想林汐自從出獄後對他做的事情,和以前大相庭徑的性格,一手出神入化的雕刻技術,全都深刻顯示著一句話——我是林梓芸。


    傅澤冰雙手在輪椅扶手上緊緊按著,以此來控製自己全身的顫慄。


    現在基本沒有什麽賓客的大廳已經激不起他多餘的思考,他隻是看著林汐消失的那個窗口,久久迴不過神來。


    今日是一個晴天,冬日暖陽和煦的光芒削減了幾分大地的寒意,正如林汐如今燦爛至極的心情。


    「現在的訂單可是夠了?」


    王亮點頭:「要是按照本來的規劃的話,會有百分之四十的珠寶滯銷,但是剛剛經過初步統計,我們的訂單這次已經排到了三個月後。」


    林汐表示很滿意,尤其侍從傅澤冰手裏搶人過來,簡直爽歪歪。


    正說著話,顧經年迴來了,後邊還跟著一票的人。


    林汐有些鬱悶,隻是讓顧經年將賀菱給弄過來,怎麽這賀向庭這貨也跟著來了?


    姍姍而來的還有賀耀先,隻不過因為胳膊上坐著一個祖宗,所以慢了點兒。


    「汐汐姐姐!」陳珺瑤見到林汐,立刻十分激動地揮舞著兩隻手。


    賀耀先抱著她緊了點兒,生怕祖宗從自己胳膊上摔下去。


    「要不哥,我來抱。」賀菱衝著賀耀先伸出了手。


    陳珺瑤笑眯眯地撲了過去。


    林汐倒是有點兒驚訝,賀菱一個妹子,臂力還不小。


    林汐見到人來了,於是走上了中央的台子。


    下邊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很高興能在通鑑集團第一次珠寶發售會上見到大家。我是通鑑的執行董事,林汐。」


    話落,下邊響起了一陣掌聲。


    林汐簡單地將通鑑集團的理念和短期發展方向介紹了一下,後主要針對這次的珠寶發售問題做出了解釋:「一分價錢一分貨不是沒有道理,我也想降低價格給大家帶來更多的利益,但是這次通鑑公司發布的珠寶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博古斯家族所出,品質無須我多言,價格自在人心。」


    林汐這話說得很含蓄,隻是說了自己公司的情況,但是卻從側麵映射出了閱古集團壓價背後潛在的問題。


    「並且我在這裏向大家做出保證,凡是這一次在通鑑購買的珠寶,在兩年之內均有一次重塑的機會,會最大限度保證大家的新鮮感和滿意度。而重塑的珠寶設計,都出自設計師賀菱小姐之手。」


    這句話一出,下邊許多人都不淡定了。


    賀菱的名字雖然算不得名震全球,但是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在那裏。而且她除了為幾家知名雜誌做設計外,很少為公司集團動手,所以物以稀為貴……


    林汐說完之後就從台上走了下來,避免自己太出風頭。


    賀菱一臉懵逼地就看著林汐:「臥槽,我什麽時候答應你要為你服務了?」


    林汐一愣,隨後看向了賀耀先:「你不是說替我和她商量好了嗎?」


    賀耀先摸摸鼻子:「我忘記和菱菱說了……」


    這貨,簡直坑妹達人。


    於是最後賀菱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和通鑑簽下了不平等條約,理由就是自己的二哥和人家吹了牛逼,她這當妹妹的不能落了他的麵子。


    其實林汐發現賀菱不算是一個多有主見的人,本質也不壞。她的大部分的感知都來自於她的兩個哥哥,也就是說,她兩個哥哥和誰親近,她也就和誰親近。


    見賀耀先和林汐的關係莫名其妙地好起來,而且賀氏在美洲的發展也要依賴於凱利家族,所以她對林汐也沒有了最初那麽多的敵意。


    而且她挺喜歡陳珺瑤這丫頭的,這丫頭天天在她耳邊灌輸「汐汐姐姐怎麽怎麽好」的思想,她要被洗腦了。


    由於通鑑這邊的客戶太多,所以發售會很是熱鬧,一直進行到了很晚很晚。


    期間遇到了閱古的人從國貿大廈出來。


    林汐拍了拍手走到傅澤冰麵前,笑得賤兮兮:「傅總,今天真是多謝您了!」


    傅澤冰的手猛地一僵,隨後強壓下心中的不適,笑意儒雅:「沒關係,通鑑是新興公司,這個行業資源本來就很稀缺,閱古身為老牌公司扶持一下也是應該的。」


    今天這裏來了不少的記者,於是開始對著傅澤冰瘋狂拍照。


    按理來說閱古今天算是敗了,但是傅澤冰臉上卻沒有一星半點的挫敗之感,反而大氣無比,讓眾人不得不感嘆果然是那個溫文爾雅八風不動的傅總。


    這人的好麵子程度總是在不斷刷新林汐的下限。


    「希望以後會有更多機會和通鑑合作,我很期待。」傅澤冰笑著點點頭,示意身後的助理推自己離開。


    林汐表示真的很想一腳踹翻他的輪椅,但是顧及到自己顧太太的形象,還是算了。


    臉上在笑,心裏一定在滴血,嗬嗬嗬……


    見到低垂著頭一臉沉默的賀菱,林汐不禁問她:「我記得你對傅澤冰之前不是很有好感嗎?現在呢?」


    賀菱眉頭一皺,抿唇道:「沒感覺了。」


    林汐聳肩,不置可否。


    賀菱的表情很糾結,仿佛是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又處於一種要說不說的矛盾之中。


    「我記得我好像偶然一次見到過,傅澤冰和一個女人去了夜店。」半晌,賀菱還是說了出來。


    要是給有些男人,去夜店算不得什麽事兒。但是現在這對象是傅澤冰,這就不一樣了。


    傅澤冰是誰?溫文爾雅,潔身自好的代表,一片舉世汙濁中那一朵不為世俗所汙染的純潔白蓮發!


    竟然和女人去夜店了?


    還記得西卡之前就和自己說過,傅澤冰的作風有問題。她也一直想去調查來著,但是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剛才對傅澤冰那麽說,也不過是因為西卡的話所以嚇唬他罷了。


    「哪個夜店?」


    「皇朝。」


    「什麽時候?」


    賀菱想了想:「大概一個月以前。」


    哦,那個時候,皇朝還是青幫的地盤。


    現在皇朝併入龍幫了,傅澤冰應該不會再去了才是。


    這般想著,賀菱補刀:「仔細想想,我好像見到過不止一次,而是還是和不同的女人。」


    林汐驚:「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賀菱有些慚愧:「因為那時候還比較喜歡,所以就跟蹤過幾次。」


    ……女人,真是一種機智的生物。


    林汐不禁有些得意洋洋,她好像覺得自己對傅澤冰的了解,又進入了一個深度。


    ——


    一迴到公司,傅澤冰剛才的強顏歡笑頃刻間消散殆盡。


    他幾乎砸了自己的辦公室、


    夏芃推門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他狂暴無比的模樣。


    「出了什麽問題?」夏芃問他。


    傅澤冰抬起頭來的時候那狂暴無比的眼神讓她心驚無比。


    「這次的發售會黃了。」這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裏邊擠出來的。


    夏芃一驚。她當然知道這次的發售會對於傅澤冰來說是多麽重要,那個通鑑集團的興起對於閱古來說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傅澤冰也花費了好多的心思在這次的事情上邊,若是一開始讓通鑑受挫的話,便很難恢復元氣。


    可是怎麽就黃了呢?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傅澤冰一把將手裏的水晶菸灰缸扔了出去:「我一路上派人都在對這批貨嚴加看管,就怕半路出了什麽問題,但是想不到這問題最後竟然出在了海關的身上!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她會在公家身上動手腳!」


    夏芃一愣:「你當初不是分散在滬市和廣州兩個海關嗎?」


    「是,她偏偏就有本事在兩個海關都動了手腳。」這句話傅澤冰好像在齒間碾碎了一萬遍,配著他幾乎扭曲變形的臉,恐怖得可以。


    夏芃嘆息:「早知道就應該分流在京城海關,我父親還可以幫襯著。」


    傅澤冰笑得有些諷刺:「林汐上邊還有個陳政委罩著,你父親幹的過陳政委?」


    夏芃抿唇,啞口無言。


    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必須好好規劃規劃閱古集團短期的發展方向,近些日子以來,閱古明了暗裏受得打擊太多,估計再這麽下去的話,他怕是要被董事會給彈劾了。


    最近採取的行動也不少,但是每次在緊要關頭,都會被林汐那個女人橫空插上一腳然後無疾而終,這麽想著,簡直憋屈至極。


    眼珠子動了動,傅澤冰對著夏芃吩咐:「你先迴去將這次的事情告訴你父親,明天我會找時間和他去商量應對策略。」


    既然要和海關交涉的話,自然要拜託從政之人。


    夏芃點頭,離開。


    傅澤冰立刻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在一個名字上邊凝視了良久。


    撥出去之後,「嘟嘟嘟」的等待聲讓他心跳都慢了幾分。


    許久,那邊才接起來,但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於是他當先開口:「如果你真的是林梓芸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見個麵,就在建設大街的魯菜館吧,怎麽樣,我記得你最愛吃的就是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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