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耐心的在大殿內徘徊,每一名士子的卷子都會略看幾眼。


    這是山河一統以來首次殿試,因而著實是英傑輩出。


    張瑞也可以笑著感慨:“天下英雄,盡入我甕中矣。”


    看關東學子試卷的好處是,關東受張瑞影響不大,能夠參與殿試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曆史上赫赫有名的文臣。


    張瑞認識的名字極多,更有收攏曆史英傑的暢快感。


    這些人中,有曹魏最精達事機,能肅清萬裏的六位刺史之一的梁習。


    有蜀漢四相之一的蔣琬,亦有奇偉著於江東的虞翻,以及曹魏頂級政治家、謀士劉曄。


    此外在《三國誌》中濃墨重彩的良臣蔣濟、王粲、涼茂、伊籍、董昭、高堂隆、陳震、高柔、杜襲、薛綜等人也盡皆在列。


    隨著山河一統,這天下已經沒有其他勢力適合投靠,這些人想出仕就隻能通過參與科考。


    隻是可惜,孟朝將來的史書上,很可能沒有他們的名字。


    這是他們的不幸,卻是整個時代的幸運。


    英雄輩出的時代,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時代。隻有時代的巨浪掀起,才會有那麽多英雄豪傑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


    一個和平的國度,一個平靜的時代,大部分人都是默默無名,撫政一方,不應該被史書所銘記。


    就像關西與關東的區別,關東風雲激蕩,所以各位諸侯,各地太守,都被天下人所關注。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臣服或叛亂,將影響深遠。


    而在關西,大部分太守的名字都不為人所知,甚至科考出現的那麽多能人英傑,也都在自己崗位上默默奉獻。


    不是他們能力不如關東英傑,而是他們在平靜的關西,難以引起影響時局的巨浪。


    當然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關西的大部分士子,張瑞都不認識。


    張瑞巡視了一遍大殿,發現隻要試卷工工整整,答案密布的,基本上就是關西士子。


    張瑞隻認識一位涼州的文臣龐淯,還不是很出名,地位隻能與龐德、許褚、臧霸、李典並傳。


    等殿試結束,輔政大臣們批完試卷,成績遞交給張瑞時,果然沒出所料。


    狀元是長安學宮的一名學子,李耀。


    論及博學多識,長安學宮實在是占盡方便。認真好學的學子能夠在各個學院旁聽,極大擴展知識水平,夯實基礎。


    所以榜首出現不認識的名字,張瑞毫不意外。


    除了向前微調了一下滿寵的名次,剩下的張瑞便沒有更改,讓禮部張貼皇榜。


    孟朝尚武,真正讓無數人關注的科考還是武舉。


    二月初四,雨過天晴。


    此時長安風景最貼切那句唐詩“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晨鍾剛剛響起,長安一百零八坊中就陸續有各式各樣的華美安車從坊門魚貫而出。


    車上或裝飾著精美花紋,或掛著柔美的絲帶。不同氣味的花香,從一輛輛安車中飄出。


    顯然坐在安車內的都是各家千金大小姐。


    千萬不要以為長安城中高官顯貴無數,就有人會輕視新科考子。


    事實上,越是在孟朝位居高位,就越知道武舉進士的重要地位。


    可以說有武進士出身,就已經注定了將來會頭角崢嶸,富貴榮華。


    長安十六衛大將軍,除了元老重將與極個別的不世出之猛將,數量最多便是出身於武舉的進士。


    比如右千牛衛大將軍劉從鈞,左領軍衛大將軍徐庶,右領軍衛大將軍王銳,右侯衛大將軍典韋。


    要知道關西大軍猛將如雲,二十萬禁軍,數十萬府兵,戰將上千員,有些人跟隨陛下征戰十餘年,卻止於中郎將一級。而出身武舉的這些進士,隻用了短短幾年就位居十六衛大將軍之位。


    怎能讓人不驚歎?


    隨著日後戰事逐漸減少,可以預料以後位居高位的必然是這些進士出身的將領。


    誰能慧眼識珠,在這些進士中挑出一位賢婿,就能保整個家族數十年的安穩富貴。


    所以在武舉的現場,圍坐的夫婦、少女,甚至遠多於青壯男子。


    若不清楚緣由的外邦使臣見此場景,恐怕會誤以為孟朝連女子也熱衷於學習舞刀弄棒。


    看著場內一位位或雍容華貴、或穿金戴銀的夫婦,張瑞就知道在座的恐怕都是長安城富貴人家家主。


    若此時有歹徒能夠劫持這些人,就能成功索要到長安城近半的財富。


    不過張瑞也好奇,若若衝進來的歹徒,看見場中無數勇冠三軍的武舉人,該是作何反應。


    “陛下想起什麽樂事,笑意如此明顯?”趙虞笑著問道。


    張瑞擺了擺手,說道:“一些不可能發生之事。梓潼找到羊承了嗎?”


    梓潼即皇帝對皇後的稱唿。其中考究甚多,梓為木中之貴者,諸夏便以梓為有子的象征,皇帝立皇後,不僅是為了母儀天下,更重要的是為了建子嗣,承大統,以延續和維持王朝的長久統治,乃國之大事。


    所以帝王家將建儲稱作立國本。因而皇後稱梓潼。


    趙虞笑著點頭,說道:“在校場最西側首位。”


    張瑞舉起遠望鏡,向場中看去,果然看見羊承正意氣風發,陽光自信的向圍坐在周圍席上的少女們招手示意。


    也不知道是兵部官員知道他與皇帝的特殊關係給的格外關照,還是他確實實力不凡,竟然給了他首位出場的順序。


    張瑞沒好氣的說道:“朕每次見他,就沒一次沉穩的時候,一直張揚高調。”


    蔡琰作為羊承的小姨,對羊承有格外寵溺,笑著勸道:“年輕人難免爭強好勝嘛。漢景帝劉啟與吳王太子劉賢下棋,氣憤之下直接拿棋盤砸在劉賢頭上,將其砸死,亦不耽誤其後來締造文景之治。”


    “冠軍候霍去病直接刺死李廣之子李敢,亦不妨礙其功勳卓著,為一代名將。”


    聞言張瑞心情寬慰了許多,雖然羊承一直意氣飛揚,但確實如蔡琰所言,作為羊氏次子,其兵法、將略、勇武都堪稱當世奇才。


    長安學宮上至大祭酒,下至普通教習都對其讚不絕口,將其譽為撐起帝國未來軍事輝煌的帝國雙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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