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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靜輝要這些政績在政治上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因為他並不在意自己的官職能夠做多大,就算他再有雄心,自己的駙馬身份也會限製他的仕途,實在沒有必要給自己找煩惱。通判薛向之雖然可以算得上是廉吏、能吏,但他也是有上進心的,他也希望自己能夠做出一番事業,能夠直達九重聖聽。王靜輝給他提供了一個既可以不用動用府庫存錢,又可以出政績的路子,他當然會樂意執行了。


    薛向之看到了其中的巨大的利益,但也對王靜輝那道奏章能不能夠被聖上批準,心中也不是很放心,盡管駙馬爺在聖上的心中是非常有分量的,上書奏章幾乎大部分都被批準,但這道奏章與士林傳統有些違背,難免要受製於言論,能不能通過還真是沒有底的事情。


    想到這裏,薛向之麵帶憂色的說道:“改之,你的想法雖好,但終究不容易被通過,到時怎麽辦?可能到時候,商會可就沒有這,麽容易說話了!”


    王靜輝笑著說道:“慶雲兄不必多慮,本官已經對此有了安排了,宰輔韓大人、曾執政、歐陽執政都來信對此表示讚成,禦史中丞司馬光雖然有些疑問,但畢竟能夠使很多貧寒士子繼續讀書,這件事在大義上他還是的,況且司馬中丞每天都在喊著節約財政,這樣讓商人掏腰包,朝廷隻給個名頭的好事,想必其中利害他會想清楚的。聖上現在還不知道。但隻要這幾個人點頭同意。本官想這道奏章被批準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薛向之聽後笑著說道:“司馬君實每次都喊著讓聖上削減宗室和皇宮地開支,手中自然是很缺錢地。這也真是難為他了!”


    王靜輝說道:“大宋每年財政收入都不會少於六千萬貫,但每年都入不敷出,不過這一狀況馬上就會得到好轉,從今年起。大宋帝國財政盈餘在沒有兵禍和特大災害襲擾的情況下,至少會有一千萬貫,如此下來五六年,帝國將會更加繁榮昌盛,軍隊也會因為兵鋒更盛!”


    通過王靜輝地細心觀察,薛向之是一個可以做為儲備的人才,他不貪婪,雖然腦子比較死板了點,但他還是很能幹的,就像他這樣的操守。在大宋官員行列裏麵也算得上是比較稀有了。王靜輝想培養他,把薛向之拉到自己地陣營當中,有些事情以後也可以用的上他。


    正如王靜輝所願,薛向之聽後笑著說道:“改之,這你可錯了!大宋去年的財政也僅僅是略微盈餘,今後的日子遠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樂觀!”


    王靜輝笑著說道:“慶雲兄,你我共事也有一年多了,你幾時見過我會說空話呢?!不錯。去年朝廷不過是略有盈餘而已,不過去年西夏已經被大宋邊疆將士打殘,諒祚身死,西夏內部後族與皇族爭鬥不休,其精銳軍隊大部分不是被俘修路就是戰死,所以西北戰線將會迎來難得的幾年平安。僅在這軍費一項每年便可以省下千萬貫;去年朝廷便開始有計劃的分流廂軍,給他們找到合適工作,今年將會繼續擴大分流安置廂軍,這些廂軍還不僅不用朝廷花錢供養,反而還可以為朝廷獲取數目客觀的賦稅。這兩樣加起來,慶雲兄以為如何?”


    薛向之知道駙馬和汴都的權力人士有著非同一般的交往,而大宋去年分流廂軍最多地便是楚州,前後共分流了近四萬名廂軍,而在王靜輝沒有來楚州之前,楚州一共才有兩萬廂軍,他自問是沒有辦法像駙馬一樣這麽妥善處理的,更重要的是駙馬不是簡單的裁汰廂軍,而是真正的給這些廂軍找到了賴以謀生的飯碗,使之不會作亂,這可是自廂軍成為大宋弊政後,所有有誌解決這一問題官員的最好成績了。至於大宋對西夏的內幕,他了解地並不多,他還不知道正是這個駙馬提供了一係列的解決方案,使得西夏在今後幾年當中都沒有實力在西北作亂,但薛向之知道王靜輝對西北邊境的樂觀估計是完全有可能的。


    薛向之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如此說來,改之對今年大宋財政的估計很可能會成為現實,在下不及改之多矣!”


    王靜輝笑著說道:“通判大人過謙了,其實還有一項是馬上將會在楚州實行的事情,將會給大宋持續不斷地帶來巨大的利潤!”


    薛向之好奇的問道:“改之所提及的是何事?”


    “慶雲兄知道興國銀行正在阜寧、鹽城大興土木修建港口,並且還組建船隊吧?”


    “嗬嗬,這件事情,我當然知道,修正港口和道路的那七千多廂兵還是我去漣水軍借來的呢!”


    “慶雲兄,這些廂兵以後將會成為下一步裁汰廂軍的典範,他們以後謀生的手段便是專門修路建橋和其他土木工程,所謂術業有專攻,這樣今後官府要做什麽工程交給他們便可以了,你可以想象一下大宋今後的土木工程將會需要多少這樣的廂兵來做?這也是裁汰廂兵,今後他們便稱為‘工程兵’。這還不是最主要的,那些碼頭和組建的船隊都是有皇家參與和興國銀行一起來經營的,主要是麵向高麗和倭國的航海貿易,楚州從中得利能夠少嗎?!”


    薛向之雖是通判,但他到現在也還是不知道楚州這兩個沿海港口為什麽會這麽大興土木,當初他接到的指示便是想用海上運輸來分擔內河運輸而已,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王靜輝考慮到今後一段時間隨著出海日期的臨近,將會有大批的航海船隻進入阜寧和鹽城兩地,現在也該是時候向自己的副手把整個事情解釋清楚了,今後一段時間內。還有很多事情必須由通判來負責解決。所以便把修港口和組建船隊事情地原委都和薛向之說了一遍。


    此時薛向之才明白王靜輝為什麽自到任開始就不斷地在楚州修路建橋,如果是沿運河沿岸來修整道路也罷了。就連到這兩個港口的道路等級也是提高了一大截,完全可以當主幹道來使用了,原來便是為了發展海運啊!


    王靜輝說道:“聖上和中書與樞密院簽發地手令都在我那裏,今後一段時間還請慶雲兄多多幫忙。按照手令簽發公文,向漣水軍和杭州官府借調水軍和戰船,為今年駛向高麗和倭國的船隊護航!”


    薛向之知道駙馬有些事情都是直接和汴都請示的,既然手令已經從朝廷發出,他也沒有必要在這些事情上過問太多,便說道:“既然有朝廷手令,在下自然會遵從照辦,大人不必擔心會有什麽耽誤!”


    “慶雲兄,航海貿易關係重大,它不僅能夠充實大宋國庫。而且還能以商養軍!其中所采辦的貨物,楚州也會占很大地便宜,今後楚州財政收入中的五分之四以上將會來自商業和貿易的賦稅,慶雲兄要從中善於把握!”


    此時的薛向之腦海裏麵亂騰的很,一下子接受這麽多的消息對他來說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需要好好的靜一靜,仔細想明白才好。王靜輝也知道薛向之現在需要消化這些消息,所以也就沒有在他那裏多待。告辭後便迴知州府去了。


    四天後,王靜輝再次召集了楚州商會的重要成員,向他們通報了朝廷即將在楚州組建“大宋皇家海運”的消息,朝廷將會在楚州設立市舶司,主要職能是管理鹽城和阜寧兩處港口有關海上貿易地事宜。市舶司的成立對於商會來說雖然也是件大事,但和王靜輝下麵宣布的事情相比起來就變成小事了:大宋將會組建規模在百艘航海大船的船隊。不日將會遠航高麗和倭國進行貿易,楚州是近水樓台先得月,這裏的商人將會得到一次難得的帝國采購訂單,棉布和食用油類將會是帝國采購的重點。


    商會成員聽到這個消息後興奮異常,這筆訂單將會是他們成立以來最大的商業訂單,朝廷采購中間利潤極大,所需要地數量也不是平常一單買賣所能夠相比的,所以都豎起耳朵想知道這筆采購是怎麽分配的。


    這個時代宋朝向國外市場出口的大宗物品都是絲綢和瓷器,還有很多的手工藝品,但是王靜輝為了能夠使治下的楚州商人得到更多地利益,將棉布和食用油類等貨物也納入了貿易貨物的範疇,想一次為契機進一步促進楚州商業的發展。在紡織和榨油行業中,由原來的廂兵轉業過來成立的作坊在王靜輝的扶植下也占有不少的份額,這一次貿易采購也會使這些“嫡係”作坊活的更滋潤一些,他們所產生的利潤會刺激朝廷高層對王靜輝采用裁軍方式的信心,堅定的按照他早就設想好的道路前進。


    如何分配訂單,這可是個非常麻煩的問題,除了從中拿出一成的訂單交給由專業廂軍所成立的“國營”作坊外,剩下的九成訂單,王靜輝按照每家商會成員作坊的規模進行分配,規模越大的作坊,得到的份額也就越多。這個方案雖然比較笨,但王靜輝在這個時候必須一碗水端平,否則以後再和這些商家打交到的時候,就可能遇上麻煩了。


    在將食用油納入貿易貨物的時候,李管事出人意料的對此采取了堅決的抵製:食用油的利潤如果是在大宋進行販賣,那還是非常有利可圖的,但這是航海,那運費可就大發了,搞不好是鐵定的虧本兒生意。


    楚州盛產油菜籽,所以榨油行業在楚州有很深厚的基礎,液壓榨油機發明出來後,在楚州應用的非常廣泛,如果不將食用油納入貿易貨物,那肯定會大大的得罪楚州商會。李管事的抵製也很有道理,這讓王靜輝非常的為難,不過他還是堅持將食用油納入了采購計劃――不過不是運往高麗,而是走私到遼國。


    遼國由於地處北方,其沿海有多個優良的產鹽地。食鹽的價格要遠遠低於大宋。契丹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將過剩的食鹽扔迴大海。而是通過走私地方法運到大宋沿海販賣牟取暴利。遼國向大宋走私食鹽非常猖狂,就連王靜輝治下地楚州都會有契丹鹽販子出現,他的職位也是掛廂軍正印地,日常處理公文的時候就有這些問題反映上來。多數的時候都是不了了之。


    受到遼國鹽販子的啟發,王靜輝決定幹脆向遼國走私食用油,不過為了穩妥起見,他給老丈人和樞密使富弼、參謀總長郭逵都寫了信,希望能夠得到朝廷地。楚州的食用油雖然便宜,但也傷害了周邊地區的榨油行業,由於成本低廉,楚州產的食用油幾乎壟斷了淮南東西兩路和京畿路,連河北路都會有一定的影響,這可不是王靜輝希望看到的。幹脆直接把“禍水”北引,也讓契丹人嚐嚐走私的滋味。


    英宗趙曙和富弼、韓琦、郭逵等人看到王靜輝的來信後,都是麵麵相覷:駙馬這手也是夠毒辣的了,並且其中的利益使他們無法拒絕。所提出地要求也很簡單,需要樞密院幫助沿途運輸,武力保護,並且受樞密院控製的在遼國境內那些“和尚道士”來轉行經營一下食用油生意。其中所得的利潤扣除訂貨外,全部可以納入大宋的灰色收入。


    現在趙曙和韓琦雖然不像以前那樣拆東牆補西牆。但也是被窮怕了,這走私的買賣現在大宋也沒有少做:自從王靜輝提出對西夏和遼國大力開展走私貿易後,不僅得到了大量的馬匹牛羊等急需之物,還使邊疆的將士生活改善了許多。大宋便開始在這上麵食髓知味,由當初的可有可無,到現在上下一起熱衷走私。而且有那些先行在遼國布下地“和尚道士”,使得走私活動異常順利,成績斐然。


    食用油如果運到高麗或是倭國,估計十有**會虧本兒,但如果是運到遼國,那是肯定的賺錢,而且還會賺不少,這筆帳老丈人和韓琦算得可是非常精明的,所以很快便給王靜輝肯定的答複了。


    王靜輝看過老丈人的迴信後,苦笑的搖搖頭:我都幹了些什麽啊!現在地大宋天天在高唱“聖人語錄”,暗地裏卻做著天下最大的走私商。不過好在自己沒有想過走私鴉片,那東西才是真是的利器,不過遼國的國土上也有半數以上的漢人,這東西現在就先做個儲備吧。


    “聽說日本的黃金比較多,號稱‘黃金國’,不知道鴉片在那裏能不嫩賣出個好價錢。如果朝那裏走私鴉片,自己是絕對沒有負罪感的……”王靜輝心中暗暗的想到,雖然有些不大現實,但他認為還是非常值得考慮的,不過罌粟花的原產地在什麽地方?現在又傳播到哪裏了……


    食用油走私將會是長期性的,而且似乎王靜輝那道申斥遼國向大宋走私食鹽的奏章刺激的英宗趙曙等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反應強烈,也要在走私上麵讓遼國喝上一壺:鹽稅是大宋財政的重要收入,可以達到兩千萬貫,這可是財政的頂梁柱,遼國的牆角挖的也太狠了。這也難怪趙曙給王靜輝的心中要求他和樞密院“妥善”的處理好此事,還要求加大走私的數量――這是那些“和尚道士”在遼國目前的權勢給樞密院的底氣。


    食用油是到不了高麗和倭國了,好在現在還不是出海時間。漣水軍水軍接到了樞密院直接下達的密函,讓他們用水軍戰船來護送一支船隊前往遼國!漣水軍以為樞密院瘋了,分別給英宗趙曙、宰輔韓琦和樞密使富弼呈報了這件事,結果當然是肯定的,而且富弼韓琦還給漣水軍下了封口令。就這樣,在王靜輝給商會成員下發訂單後的八天後,由五艘戰船護送一直三十艘裝滿食用油的船隊靜靜的從阜寧出發駛向遼國……


    “食用油事件”也給王靜輝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了生動的一課:新的生產技術確實能夠提高效率發展生產力製造更多的財富,但同時也是一把雙刃劍――它也會讓很多人失去飯碗!


    其實這樣的事情王靜輝以前在印刷機上就已經認識到了,不過當時他也考慮的很周全:控製生產規模和打開遼國市場,從而達到了逐步降價,讓同行都有個心理準備。可能也是他的角色不同往日,發展也順利的很多,這使他有些麻痹大意了,好在受製於楚州去年油菜播種麵積有限,這次食用油好在影響還不是很大,現在來彌補還來得及,今後後他在采用“新技術”的時候可要想好了再做――畢竟還有很多人指著它吃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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