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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建議老丈人和便宜幹爹向遼國走私食用油外,他們終於等到了擴大玻璃鏡子生產的通知,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玻璃鏡子生產成本由於是玻璃作坊直接以成本價來供應平板玻璃,所以造價很低,和每麵兩本書本大小麵積鏡子近一萬兩千貫的售價相比,成本低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王靜輝當初把玻璃鏡子送給老丈人來充實國庫的時候說此物價值萬貫,但也沒有想到趙曙和韓琦真的把鏡子賣到一萬多貫這樣離譜的價格。後來在潁王趙頊寫給他的一封信中,就引用了宋真宗大中祥符八年,王旦的一句話:“京城資產,百萬者至多,十萬而上,比比皆是。”


    王靜輝沒有經曆過宋真宗時代,不過在汴都開封生活了兩年多的時間裏,他可是充分的見識了宋朝國都的繁華。王旦的話並沒有言過其實,就拿李管事去汴都融資這當兒事來說,就輕而易舉的募集到了兩百多萬貫資金,這隻是才拜訪了請帖上不到十個人便募集到了如此巨額資金,中間他們固然是看在“皇家”兩個字的麵子上才掏錢的,但這也充分說明了民間有的是超級富豪在潛水。


    把玻璃鏡子無論是賣給漢人還是遼國人,王靜輝都不會內疚的,因為能夠有實力購買的人肯定是富豪之家,讓他們出點血來填補一下國家財政開支,這也是理所當然,就當上稅為帝國發展做貢獻了。


    既然玻璃鏡子和其他玻璃製品這麽能賺錢。所以列在海外貿易貨物訂單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老丈人和義父也希望能夠用一隻貨箱的玻璃鏡子就能換迴一船的金銀財寶,這種貿易才算是暴利。鑒於高麗和倭國地市場狹小。所以也就沒有訂多少玻璃製品,但那也足夠皇家玻璃製鏡作坊和徐氏玻璃製品坊開足馬力忙活了一段時間,然後由李管事帶著老丈人特意派出地禁軍,一路嚴密護送到楚州知州府中。


    李管事迴到楚州後。就立刻先到王靜輝這裏來報道,將從汴都開封募集的資金也存放在知州府。這一路下來可把他給嚇壞了,雖說自從認識了王靜輝之後,徐氏地產業翻番增長,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日子也不短了,但一次護送兩百萬貫的資金和價值數百萬貫的各種玻璃製品還是讓他心中有些後怕,生怕路上有哪位綠林好漢得知消息來宰肥羊,那他可真地是欲哭無淚了。不過好在一路上有大宋禁軍周到護送,一路上除了走得慢些外,到沒有出什麽岔子。平安到達楚州了。


    得知李管事滿載而歸,王靜輝立刻在後院的客廳中接待了風塵仆仆趕來的李管事。不過李管事卻沒有什麽閑情來和他喝茶,而是把他拉到門前,一一清點隨船一起運來的貨物和資金,待交接清楚後,才對王靜輝說道:“改之,這次迴汴都的成果可都在這裏了,總算是不負所托!”


    王靜輝笑著說道:“真是有勞珍泉兄了。沒有你在旁邊替我打點這些事情,我還真做不了!”


    李管事也笑著對他說道:“改之過謙了,你我相識也非日淺,這點兒事情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我聽說你把楚州商會的章程和會費繳納的額度給改了?”


    王靜輝說道:“來珍泉兄,你剛迴來咱們進客廳再細說!”說著便拉著李管事來到後廳,鎮上一杯茶水放到李管事身前說道:“你不是一直在汴都嗎?怎麽連楚州發生的事情都這麽清楚?”


    李管事笑道:“改之你在楚州這邊動靜這麽大。我能不知道嗎?!商會的商家已經寫信通過快馬把這個消息送到汴都商會分部那裏去了,他們一開始想讓我給你說情,對修改章程他們沒有意見,但對會費重新修訂,他們可是意見大著呢!不過後來我又接到消息說不用讓我和你說情了,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弄得我糊裏糊塗的,所以隻有問你了!”


    王靜輝給自己也倒了杯茶,坐在李管事地對麵說道:“珍泉兄,其實這件事我應該和你商量一下再做打算的,不過事出緊急,所以我才貿然向商會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好在商會成員比較認可才獲得通過,現在想來還是我太心急了!”


    李管事問道:“商會的人已經把你定下的章程交給我看過了,他們也把你的意思告訴了我。把商會會費從楚州財政中**出來我覺得並沒有什麽不妥,我也知道你擔心這筆會費被其他官吏貪墨,不過現在你在楚州不是挺好的嗎?那些官吏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地!”


    王靜輝知道他說自己吏治嚴明,笑著說道:“是啊,如果我一直在楚州坐鎮的話,手底下這些官吏自然是不敢胡來,但大宋例律規定的是一個官員任期是三年,當然也有可能連任,不過我是駙馬,身為外戚自然有許多不便的地方,一旦任期一滿,調離楚州這是肯定的,所以我希望能夠在剩下的時間裏把楚州地事情給理順,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製度,這樣就算我不是楚州的軍州事,在以後的日子裏麵也不會有官吏輕易想打這筆會費的主意!”


    李管事笑道:“改之,你思慮過於周全,誰能夠控製的好身後的事情呢?我看楚州商會這些人裏麵也沒有幾個傑出之士,目光短淺,說不定以後你的繼任者給他們一些小恩小惠便可以收買他們,這筆會費終究還是會落入有心算計的人的手中!不過話又說迴來,這些商會的成員如果在會費上和官員相互勾結打主意的話,那他們自己離被壓榨也就不遠了!”


    王靜輝聽後有些驚異的看著李管事,他從來沒有想到經商是把好手的李管事居然能夠看通這一關節,不禁有些驚訝。


    李管事看他地目光中有疑惑。便苦笑道:“改之。你也不用這麽看我,我也是經商大半輩子地人了。從小便和徐叔東奔西跑,也常常和官吏打交道,這裏麵的事情我清楚地很!商人逐利,天下人何嚐不是如此。不過如果要是他們自掘墳墓,你無論怎麽預防都是無用的!”


    王靜輝聽後心中也是翻倒著五味瓶:自己今天所努力的一切真的能夠改變曆史嗎?是不是命運又再和自己開玩笑?!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不過是一會兒功夫他也就對此釋然了,對李管事說道:“珍泉兄,我們之間也不用說什麽大話了,誠如你所說地那樣,但我既然站在了這個位置上,就必須盡自己的力量,至於身後事,我也管不了這麽多。唯有‘問心無愧’四個字而已!”


    李管事認識王靜輝也有近四年的時間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平時接人待物都是溫和的很,但他商人敏銳的知覺告訴他:越是這樣的人,心中一旦做出決定那必然是決絕無悔的!反觀王靜輝和他在一起的經曆,無論是收容孤兒還是汴都抗災防疫,王靜輝決定後從來就沒有後退過一步,那份執著也著實令他為之驚歎。


    兩人說完後,相顧無言。但李管事頗為能夠理解王靜輝的心思,說道:“改之,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盡力的盡管說,隻要是我能夠做到地,定不推辭!”


    王靜輝也莊重的說道:“珍泉兄,日後你將隨我一同見證大宋一天天走向強大!”


    送走李管事。王靜輝來到他的書房,書房中李慎正在向蜀國公主請教詩詞的問題。王靜輝自以詩詞出名後,就不斷加強這方麵的知識,以免日後穿幫,所以在和蜀國公主在一起的時候,那一套詩詞理論常把嬌妻哄得很開心,連帶著蜀國公主的品位直線上升,詩詞水平也是高的很。李慎雖然是個不世出地小神童,但要是論起詩詞功夫,他還要和蜀國公主多學兩天才行。


    王靜輝摸著李慎的頭說道:“你爹爹剛從汴都迴來,轉日便要南下杭州和泉州有要事去辦。慎兒,今天我就放你一天的假,迴家好好陪陪你爹爹,讓他見識一下你學業的水平如何,也讓他高興高興!”


    想到李慎是自己和徐氏利益結合的象征,王靜輝也不時覺得有別扭,不過剛才在前廳和李管事的一番話,終於解開了這段心結,李管事固然是這個時代士林所不恥地商人,但在王靜輝的心中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盟友這麽簡單了,他要讓李管事來隨他一同見證大宋的強大,從此他和李珍泉的合作將會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李慎知道父親對自己期待頗高,也想讓父親知道自己最近學業大有長進,將來一定會在考場上有不俗的表現,所以這次便沒有推辭,而是向王靜輝夫婦請安後便從自己的房中收拾了一下迴家去了。


    王靜輝正想走過去抱一下蜀國公主,沒有想到書房的門又開了――趙公公端著一個托盤,將兩杯茶水放在他們之間的矮幾上,便又退了出去。這不禁讓王靜輝有些氣結,自從這個趙公公來到他這裏後,自己和蜀國公主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的親親我我了,旁邊有個神出鬼沒的趙公公,讓自己的嬌妻老是心中有些擔心被他給撞破,弄得王靜輝對趙公公十分的火大。


    王靜輝見到趙公公走出書房後,便以最快的速度抱著蜀國公主,剛說:“娘子……”蜀國公主便說道:“相公,林護衛他們從汴都開封那裏迴來了……”


    王靜輝這才想起來自己讓林護衛帶著八名侍衛護送曹老太太賞賜給公主的四名“侍女”迴汴都的事情,說道:“他們迴來就好,讓他們做的事情都辦妥了嗎?怎麽這麽長時間,連李管事都從汴都跑個來迴了,他們怎麽才迴來……”他還正問蜀國公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嬌妻的臉上正泛著紅暈,這不同於以往嬌妻害羞的臉紅,還以為蜀國公主生病了。急忙問道:“娘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來。讓我給你把把脈……”


    正當王靜輝想給蜀國公主把脈診斷的時候,自己地嬌妻卻把手急忙抽迴來。不讓自己給她把脈看病,這讓王靜輝十分納悶,正想詢問地時候,蜀國公主連紅紅的說道:“相公。我沒有什麽大礙地……”


    王靜輝知道曆史上的蜀國公主才活了三十歲,其中固然有駙馬王詵的背情負義使蜀國公主鬱鬱寡歡導致最後的悲劇發生,但蜀國公主身體弱也是很重要地一方麵。自成婚以來他便時刻嗬護著蜀國公主,讓她每天都快樂的在陽光下生活,希望能夠憑借自己的醫術使兩人能夠白頭偕老,所以他對蜀國公主的身體狀況是十分敏感的。他著急的說道:“娘子,為夫便是天下最好的郎中,你不要聽那幫庸醫的話,生病了必須讓我好好給你診治!放心,為夫的醫術天下無雙。就是閻羅王來了,我也會讓他乖乖的迴他地老家去……”


    蜀國公主看到王靜輝那份心急的樣子,心中一片溫暖――終究是自己沒有看錯人!平時說話極為利索的蜀國公主此時扭扭捏捏的說道:“相公,這段時間我很想吃酸的,而且胃口也有些不舒服……”


    王靜輝盡量掩飾住自己的不安,用溫和的話說道:“娘子不用擔心,你這些都是小毛病,不是很難治愈的!讓為夫給你把把脈。開出對症地藥方,我給你親自做藥,保證不會苦的!”


    王靜輝知道蜀國公主吃藥怕苦,所以要是她生病的時候,王靜輝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吃的藥是甜絲絲的。此時的王靜輝那還有一個大宋學士地樣子,額頭上急得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兒。就像哄小孩子一樣想讓蜀國公主把她的玉手伸出來讓他好確定嬌妻所患的是何種病症。


    蜀國公主看到王靜輝那著急的樣子,突然輕笑的用她的手指點了點王靜輝的額頭說道:“你真是個呆子!我……我半月前便感到有些……我讓趙公公把過脈了,沒有事的!”


    王靜輝急著說道:“趙公公?!趙公公他知道什麽!看病這迴事還是為夫來做更有把握,連聖上的病都是我來看的,如果娘子有什麽不妥,趙公公就是死……”


    蜀國公主聽王靜輝越說越離譜,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了趙公公那招牌似的咳嗽聲,王靜輝心中暗罵道:“這個該死的老家夥,老子不是已經把你的咳嗽病給治好了嗎?怎麽還沒事來打岔!”


    蜀國公主用手捂住王靜輝的嘴不讓他出聲,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相公,我想……趙公公以前是侍奉仁宗皇帝的親隨,是得到太醫院國手悉心指點過的,他老人家告訴我這是喜脈!”說完便鬆開捂住王靜輝嘴的手,滿臉通紅的站在他的身邊。


    “喜脈?!喜脈?!”王靜輝的嘴巴雖然被鬆開,但一時間在心中盡是翻騰著這兩個字眼兒,嘴巴張成了大大“o”型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便興奮的高聲叫到:“我終於可以做爸爸了!”還沒有等他繼續叫下去,趙公公響亮的咳嗽聲便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嚇得他急忙收住了嘴巴,激動的握住蜀國公主的雙手,輕聲說道:“娘子,剛才……嗯,剛才你說得是真的嗎?!”


    蜀國公主原本低得就很低的頭低得更低了,如蚊子在唱歌:“嗯……”


    王靜輝心中高興的都想要上房了,這是他來到這個時空後最高興的事情,再也沒有自己將要當爸爸更好的消息了!


    “趙公公已經把消息傳到汴都了,老祖宗已經知道這事了,不過她讓林護衛又把侍女送了迴來。我想以後幾個月就不能夠再侍奉相公了,又她們來照顧相公,我也放心……”正當王靜輝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麽表示慶祝的時候,蜀國公主的一番話又把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雖然他心中又把慈壽宮的曹老太太給腹誹了一番,但還是擠出了笑臉對蜀國公主說道:“娘子不用為這種小事費神,現在你懷有生孕,不宜想得過多,這樣會影響到你的身體的!來,讓為夫把把脈,好讓你們兩個寶貝兒平平安安!”


    不過蜀國公主這次沒有順從他,說道:“相公,老祖宗也是為了我們好,那四個侍女琴棋書畫皆通,是老祖宗一直帶在身邊的,朝中有多少大員都在看,老祖宗都沒有舍得給,你還是……”


    王靜輝沒有等蜀國公主說完,便輕輕的吻住了她的櫻桃小嘴,半晌後才離開說道:“娘子,當我在潁王府邸書房中寫下《上邪》的時候,心中就隻有你一人,今天、未來、直到我們老的走不動的時候,到我們都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天,我的心中也唯有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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