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聞凜被封成寒嗆了一肚子的氣,憋屈了好久,終於甩甩衣袖淩空而去,這家夥武藝高強,就算是襄親王府也來去自由無影無蹤。


    封成寒望著他飛離的方向,好半天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家夥將來會是一個大麻煩。


    如果他不是那個身份就好了,或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偏偏他卻是……


    皺眉揉了揉泛痛的太陽穴,他的身體難受的快要站不穩了,夜聞凜那家夥不是個好東西,想要威脅他合作,給他身上下的毒自然就不會是好下的。


    緩緩一步一步的從內廳走到自己居住的內室,封成寒張了張嘴角,冷冷的喚來丫鬟,“來人。”


    錦繡推開內室房門,帶著幾個小丫鬟就走了進來,“殿下,請問您有何事要吩咐?”


    封成寒望著素日伺候自己的掌事姑姑,沉默片刻低聲問道:“王妃人呢?哪去了?”


    想到之前在夜聞凜麵前趕走白予澈,封成寒的眼睛裏閃過一些心累和疲憊,此時此刻,那般心高氣傲又本就不在乎他的白予澈,估計早就氣滾了吧。


    也好,他本來就是他讓他滾的,現在他滾遠了,他也應該安心了,整天有他待在身邊,他煩都煩死了。


    封成寒不認為自己不知道白予澈在成親後為什麽不繼續厭惡他,反而還對他越來越好了,報恩和贖罪是麽?他還是滾吧,誰稀罕他的報恩和贖罪?


    錦繡聽了他的問話,恭敬的迴答道:“迴王爺的話,王妃方才出王府去了,他也沒和奴婢們說他是去做什麽了!”


    “是麽?隨他吧。”冷淡的揮了揮手掌,封成寒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了,最近是怎麽了,為什麽病情爆發的這麽迅速?


    原來他中毒,也不過是身體疼痛而已,而現在,不僅是疼痛,居然整日整日的還身子乏累和貪睡起來,常常臥在床上,一睡就是半天。


    現在,他又想睡了,而且肚子裏還空蕩蕩的,感覺虛的難受,他好想吃白予澈之前帶給它的那些小話梅,酸酸的,甜甜的,特別好吃……


    但是想到那個人現在對他溫情照顧的原因,他又冷冷一笑,倔強的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對丫鬟們說:“全都出去!”


    他不吃小話梅,不要白予澈,也不稀罕他的報恩和補疚,就這樣,睡吧!睡了就不想吃東西,也不覺得身子骨難受的沉重如山了。


    “奴婢們告退!”錦繡眨眨眼睛大膽的望了一眼自家王爺的情況,隻見王爺已經躺下睡了,感覺依命退了出來。


    “姑姑,小的有事要向您通報。”剛一出來,後廚房的幫忙小廝就跑了過來,嘿咻嘿咻的說道:“廚房裏的酸菜沒了,小的稍後要出去買一些來!”


    王府裏的下人和丫鬟是不準隨意外出的,有什麽事必須得向掌事姑姑稟告,然後再出門,這是規矩。


    但是錦繡聽了小廝的話卻驚奇的說道:“不是前兩日才買的酸菜麽?怎麽這麽快就沒了?”


    隻聽那小廝抓抓後腦勺笑眯眯的迴答說:“姑姑您有所不知,這幾日王爺身體不好胃口不佳,可是卻極喜歡吃酸的,別的菜王爺一動不動,隻有帶著酸菜的菜色就動了些許,廚房的張師傅讓我速去街上的集市買些新鮮酸菜來,可不能耽擱了王爺的晚飯呢!”


    “既然是這樣,那你出去吧,速去速迴。”錦繡聞言這才點頭,心裏卻泛起了一些異樣的情緒,原來王爺這一陣子喜歡吃酸的啊。


    皺了皺畫著俏眉的眉頭,錦繡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但是那個不對勁的理由她大膽的猜了一下,立刻把她嚇出了一聲的冷汗。


    “不不不,這是不可能的,王爺那樣威武冷酷的人怎麽會……”嘴裏慘兮兮的念叨著懷疑的話,這可憐的掌事姑姑差點自個兒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姑姑,您怎麽了?”身後,有懂事的小丫鬟見自己的掌事姑姑滿頭熱汗,連忙張嘴體貼的問道。


    錦繡瞪了瞪眼眸,神經痛苦的搖頭:“我沒事,咱們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去,去去去……”


    一些猜疑的念頭,給錦繡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隨便的說出來啊,就這樣,伺候襄王的丫鬟們就全都散了,各人守著自己的差事。


    這邊,白予澈從襄親王府出來後其實哪也沒去,而是陰著一張臉來到了他和杜越見麵的茶樓裏。


    啪的又是一個酒壇被砸在地上,杜越捂著自己的小心肝縮在一旁的桌邊,望著自己對麵白衣翩翩麵色恐怖的年輕男子不住的抽搐著嘴皮子。


    “我說白小子,你能不能別拿我這裏的美酒出氣?這些被摔碎的酒壇子你可得賠錢給店家,我可不賠!”


    杜越雖然不知道白予澈這是怎麽了,但是他卻知道他肯定是在襄王府裏受了氣,至於受的是什麽氣嘛……


    “怎麽,襄王對你沒愛了,你在襄王府裏失了寵?”嘖嘖兩聲,杜越唯恐天下不亂的咧了咧嘴一副幸災樂禍的說道:“人啊,真是苦命喲!”


    白予澈聞言忍無可忍,一個酒杯甩過去頓時卡在杜越的嘴巴裏,“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閉嘴!”


    他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哪裏禁得住杜瘋子還這樣嬉笑鬧騰,猛地一記冷眼掃過去,杜越發誓,白予澈的這記冷眼絕對已經趕得上淩遲之痛了。


    “嘿嘿嘿,我是開玩笑的嘛!”連忙從嘴裏拿出酒杯,他寫滿了我愛八卦我愛八卦的眼睛湊到白予澈身邊,對他不住的眨啊眨。


    “快告訴我快告訴我,你今天怎麽了?為啥不高興?我和你認識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借酒澆愁呢!”


    白予澈的腦門彈起了幾根青筋,杜瘋子這副極有興趣的樣子,反而刺激了他本就不悅的心,他為什麽生氣?這還用說麽!


    封成寒這混賬,他怎麽可以因為夜聞凜而把他遣退身旁?不是說他對他有多麽嚴重,但是對比曾經傷害過他的邪教夜聞凜,他怎麽說也親近一些吧!


    白予澈因為這件事簡直要氣炸了,心裏的氣怒和意想不到幾乎快要將他壓垮似的,他從來都沒想到說著想要得到他的封成寒有朝一日會這樣對他!


    他這是在冷落他嗎?還是在夜聞凜的麵前給他臉色看和擺王爺的架子?難道他素日在他麵前甩出來的討厭和排斥,不是薄臉皮和倔強,全是真的?


    封成寒已經真的不在意他了,反而厭惡他,恨著他,甚至不惜和夜聞凜那樣的敵人好聲好氣,也要對他冷冷排斥?


    白予澈猛地放下捏在手心的酒杯,重重落在桌上的時候,這個可憐的杯子被恐怖的內力震的應聲而碎。


    “唉!又有一個杯子!小白,你已經摔了五個酒壇子三個杯子了,這些全都是要賠的啊,你再出身貴族名門也不能這麽浪費東西吧!”


    杜瘋子的哀嚎隨之而起,但是如果仔細去聽,你是能聽到在杜瘋子的聲音裏,其實也還暗藏著一些竊竊歡喜的意味的。


    嘿嘿嘿,白小子這一臉的冷冽和陰怒哦,他怎麽越看越覺得這其中有戲?他若不是因為襄親王而起的,他杜神醫以後就跟狗姓!


    溜溜的轉了轉眼珠子,杜越計上心來,突然無比奸詐的故意問道:“白小子,你伺候了襄王這麽久,他的身體怎麽樣了,吃了我的藥有沒有好點?”


    想到自己暗中在藥裏動的手腳,杜瘋子嘿嘿得意的笑了笑,同時在心裏偷偷的算起了現在距離自己動手腳的日子有多久了?已經快一個月了吧?


    白予澈聽了他的這句問話卻心裏一抽,本就難受的心裏頓時隻覺得更加堵的慌!


    “他的身體……誰在乎!”咬著牙說著違心的話,白予澈一張俊美精致的臉龐真是惱怒的不知該怎樣才好。


    他心心念念的盼著封成寒的身體能夠盡快好起來,已經一個月,就連杜越都知道他伺候了封成寒很久,怎麽封成寒這人卻對他越來越排斥和疏離?


    他若是還記恨著自己之前的那些混賬行為,怎麽也無法原諒他,那好,他是應該的,任誰都會恨一個冤枉了自己還侵犯了自己的人!


    可是,他也不怪他啊,他怎麽能在外人麵前對他這般冷漠?特別是夜聞凜,他算什麽!他又算什麽!難道他真的已經在他心裏什麽都不是了?


    俊眉難受的皺在一起,幾乎要把眉頭給擰斷了,白予澈不知道自己這滿腔的怨氣和不甘是從哪裏來的,酸酸澀澀的還有漲痛到極點的滋味。


    “他到底還要我怎麽做……”他覺得不安,也覺得陌生,好像一個被忽略和辜負了的孩子,委屈落寞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他怎麽越來越在意封成寒對他的態度和冷熱了,還有那個夜聞凜,他幾乎想把他從封成寒的身邊踢了出去,誰讓他來的?


    痛苦的喝下又一杯烈酒,向來眼目高傲而冷漠傲然的白予澈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心涼的味道,還有憤怒和怨恨,來的這般茫然和手足無措。


    他是無視封成寒的,他一直都是,他在意的隻是他自己的心安,還有當初答應了要治好的封成寒的身體,是這樣的,沒有錯!


    “我不喝了,迴去!”搖搖晃晃的從桌邊站了起來,白予澈發現自己糾結鬱悶的心境在烈酒的浸染下不但沒有放鬆幾許,反而更加壓抑失落起來。


    杜越看著快要醉酒的他反而哈哈大笑幾聲滿意極了,眼珠子一轉,連忙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一顆小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彈入白予澈的鼻間。


    “你要迴去了?好吧好吧,好兄弟,以後有空記得來陪陪我啊,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最喜歡和朋友一塊了……”


    杜越嘿嘿一笑,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哈哈哈哈,他在心裏和白予澈揮了揮手,無比歡笑的對他說:快迴去吧襄王妃,有了他的幫助,你會解決掉一切不開心的原因的!


    “誰要來陪你?沒有下次了!”白予澈卻不知道杜瘋子暗中動的手腳,已經很有幾分醉意的他冷笑幾聲,冷著俊容從這裏轉身出去。“我走了!”


    他向來都知道杜越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損友,隻是現在他的心壓抑的太難受了,那些正經朋友裏,恐怕沒幾個能讓他自由發泄情緒的。


    身後,杜越卻望著他的背影笑成了一個傻逼——


    “白小子,你以後不來找我最好!不然明天,我怕你要來找我拚命呢!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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