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漢王目光掃過自家的文臣武將道,“你們的擔心是多餘的,他楚九根本沒有那麽多大炮,那些大炮用來守衛金陵都不知道夠不夠。他就是虛張聲勢,嚇唬咱的。”


    “王爺千歲,不是我質疑咱們的戰果,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組織有效的抵抗,就潰敗了。”王軍師擰著眉頭看著南漢王說道,“這不符合楚九以往的行事風格。”


    “他有什麽行事風格,現在還不是跟喪家之犬似的。”南漢王輕蔑地冷哼一聲道,“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家的威風,”


    “啟稟王爺,我覺的軍師說的也有道理,這我怎麽都沒見到百姓。”


    “如此輕鬆的拿下這幾座城,卑職怕這其中有詐。”


    “這個你們不知道,楚九以仁義美名傳天下,以愛護百姓標榜自己,所以知道咱們來了,這百姓都被他安置妥當了,城郭裏沒有百姓的身影很正常。”南漢王黑眸看向他們輕飄飄的說道,言語裏對此很不以為然。


    “有一點兒我還是擔心,那些兵卒直接跳江了。”王軍師緊皺著眉頭看著他們說道。


    “不跳江難不成被咱殺了嗎?”南漢王輕哼一聲道,“就他們北方來的旱鴨子,跳水裏也是死路一條。”


    “軍師,咱城內的府庫和糧庫都留著呢!”


    “就是這城郭小了點兒,這金銀和糧食都不多。”


    “實在不夠咱塞牙縫的。”


    “知足吧!你沒看那城鎮才多少人口,守衛才多少,也就三五千人。”


    南漢王大笑著擺擺手道,“哎呀,軍師你就別操心這個了,咱接下來要一鼓作氣,乘勝追擊,殺向金陵,活捉了楚九。”


    船艙內,武將們紛紛振臂高唿,“殺向金陵,活捉楚九。”


    一個個群情激奮,洶湧澎湃,激動的滿臉通紅跟吃了大力丸似的。


    王軍師撚著自己顎下三縷胡須,擰著眉頭,總覺的這事透著古怪,這順風仗打的太順利了。


    南漢王看著麵色凝重的王軍師笑著說道,“哎呀!軍師,小心是好,可以也別總是疑神疑鬼的。他楚九也就這幾年才發跡起來的,要不是顧從善那個短命鬼,他個要飯花子能繼承人家顧部!”忽然想起來,豎起食指道,“他楚九繼承顧部也是因為是人家的外甥女婿,不然他憑什麽?鄉下來的窮小子,要什麽沒什麽?”


    “王爺說的對。”


    王軍師看著紛紛附和的文臣武將,反駁的話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希望是自己多慮了,楚九是真的虛張聲勢,而不是誘敵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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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二楞站在江邊,手裏拿著望遠鏡不停的張望,忽然眼睛定格在某一點,“來了,來了。”嚷嚷道,“快燃起篝火來,薑湯煮起來……”激動地又道,“棉衣,棉被,都給趕緊拿過來。”


    “是!”兵卒們紛紛行動。


    何二楞接到金陵的消息,每日都在江北等著接應紛紛跳江的兄弟們。


    “今兒終於等到了。”何二楞激動地說道。


    不大會兒自家兄弟紛紛趟著水走了上來,“趕緊的脫了濕衣服。”


    都是兄弟,這江邊早被何二楞他們給清理過了,一個個脫的光溜溜的,立馬被棉衣披上,棉衣裹上。


    “趕緊地坐在篝火旁。”何二楞看著他們催促道。


    “何將軍!”


    “李千總,行了,別行禮了,都是自家兄弟,大冬天的,別著涼了。”何二楞擺擺手道。


    何二楞看著他們都圍坐在了篝火旁,開始輕點人數,兄弟們都在。


    何二楞看著李千總問道,“渡江還好吧!”


    李千總笑嗬嗬地說道,“何將軍,禿水咱練過的,橫渡長江而已,小意思。”


    “兄弟們等等,這薑湯好了去去寒!”何二楞黑漆漆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不急,咱們寒冬臘月禿水都沒問題,現在這江水算暖和的了。”李千總傻乎乎的笑著說道。


    “安心的呆著,等候主上的調遣。”何二楞拍拍他的肩膀道。


    “是!何將軍。”李千總朗聲應道。


    安慶和太平的兄弟們都渡江撤了迴來,他得盡快寫信向主上匯報。


    心裏腹誹道:隻是這啾啾沒來,要怎麽送信啊!


    不管了先寫下來,何二楞進了自己的帳篷,拿出文房四寶,將情況寫明了。


    轉過天,就聽見啾啾的叫聲,真是不經念叨。


    何二楞先將啾啾給喂飽了,然後將紙條塞進了竹管,看著它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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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九接到何二楞遞來的消息,鬆了口氣,“這些小子,幹的不錯。”看向姚長生他們道,“安慶、太平的兄弟們都平安無事,人都到了江北了。”


    姚長生他們齊齊鬆口氣,“據咱們的斥候來報,南漢王的水師是全速朝咱們撲來。”特意的加了一句道,“是攜大勝之勢。”


    “現在想辦法將他們引到新河,這裏河道狹窄,要是在遇上退潮的時候,就更對咱們有利了。”姚長生深邃的雙眸劃過一抹幽光看著他們說道。


    “退潮?”唐秉忠一臉困惑地看著他說道,“什麽意思?”


    “就是潮汐,初一,十五,漲潮、退潮。”姚長生深邃清澈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什麽意思?”唐秉忠一頭霧水地又問道。


    “這個我無法跟你說,隻能說航海經驗來說。秉忠兄隻要知道退潮時水位下降,對我們是有利的。”姚長生目光平和地看著他說道。


    “等等,航海?”唐秉忠敏銳發現了不得的事情,看著他問道。


    “這個我迴頭詳細告訴你,現在還是想想如何部署。”姚長生黑眸輕閃看著他們說道。


    “部署好辦?現在我最擔心的是南漢王不上套怎麽辦?”李道通擔心地說道。


    “不會,南漢王非常的自負,他欺負我們沒有水師,對水戰一竅不通,跟旱鴨子似的。”楚九冷靜地看著他們說道,“順風仗打慣了,腦子熱的很,就不可能考慮那麽多。”


    “那他身邊的文臣武將,不可能沒有清醒的吧?”林觀邦看向他們開口道。


    “有,可是在大多數人都被勝利衝昏頭腦的時候,這清醒的聲音就被淹沒了。”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現在的重點是我們要如何將南漢王誘到新河。”郭俊楠食指點著書案道。


    “這個我來。”楚九目光掃過他們開口道。


    “主上,不行。”姚長生他們齊齊說道。


    “我是最好的餌。”楚九目光平和地看著他們說道,“隻有我,才能讓南漢王心甘情願的入咱們的包圍圈。”


    “這太危險了。”姚長生直接說道,“主上不能冒這個險。”


    “長生說的對,咱們有別的辦法。”郭俊楠隨聲附和道。


    其他人也是一說不同意,二說不行。


    “根據斥候探得的結果,南漢王這次有備而來,不僅戰船多,且也配備火器。”姚長生眸光直視著楚九說道,“咱們的船根本無法抵擋他的火炮,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主上不能冒這個險。”李道通堅決不同意道,“主上的安危不僅僅是你個人的,還關係到兄弟們。”


    “咱的船輕型,跑得快,他根本就很難追上咱們。”楚九信心十足地說道,“隻要跑出他火炮的範圍就行了。”


    “主上說的容易,萬一出現偏差,這後果誰也承擔不起。”姚長生聞言態度強硬地說道。


    “我意已決!”楚九幹脆直接說道,“實在不行,我學兄弟們跳船,禿水我也沒問題。”


    “主上和兄弟們不一樣,兄弟們禿水,南漢王不會下水尋找。主上就不一樣了,他們也會跟著下水的。”姚長生想也不想地說道。


    “主上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南漢王為了激勵士氣,他們都喊出來:殺向金陵,要活捉你了。”郭俊楠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小聲地說道。


    “嗬嗬……”楚九聞言搖頭失笑道,“不生氣,我生什麽氣啊?口號而已,又當不得的真。”


    “要是主上親自去誘敵,他們會拚出全力的。”李道通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說道,“這太危險了。”


    “這樣才像嘛!他們才不會有懷疑。”楚九冷靜地看著他們說道,“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目光掃過他們道,“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咱們怎麽做才能成功。”


    文臣武將圍著沙盤開始演練,怎麽樣才會萬無一失,既將南漢王引到包圍圈,又要保障楚九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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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小北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鍾毓秀輕手輕腳的撩開珠簾,還是不可避免的弄出了聲響。


    楚九抬眼看著她溫柔地說道,“怎麽不去睡覺。”


    鍾毓秀站在門口,指指自己的耳朵道,“你聽聽這打更聲,它在催你睡覺。”


    “過來,坐會兒。”楚九眸光溫柔地看著她招招手道。


    鍾毓秀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了下來,“想說什麽?”


    “你呢?沒什麽要問的嗎?”楚九挑眉看著她說道。


    “沒有。”鍾毓秀聞言星眸輕閃看著他微微搖頭道。


    “真沒有?”楚九不太相信地看著她說道,不應該啊!她應該知道的我要去冒險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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