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鍾毓秀眸光清明地看著楚九說道。


    “你居然不攔著我了。”楚九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我攔著你有用嗎?”鍾毓秀目光凝視著他說道。


    “呃……”楚九被問的深吸一口氣道,“沒用。”


    “這不就得了。”鍾毓秀眸光凝視著他說道,“幫不上忙,總不能讓你跟著分心吧!”


    “放心吧!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會有事的。”楚九長臂一伸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握著。


    鍾毓秀迴握著他的手,除了支持還能怎麽辦?攔是攔不住的。


    “早點兒睡覺,養足了精神,好將南漢王打的落花流水。”鍾毓秀咬牙切齒地說道。


    “好!”楚九看著孩子氣的她說道。


    “現在可以睡覺了吧!”鍾毓秀扯扯他的手道。


    “走睡覺去。”楚九站起來拉著她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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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漢王來的是那樣的快,冬季西北風吹著加快了船行的速度。


    江麵上黑壓壓的船隻,如巍巍高山一般壓了過來。


    楚九站在甲板上麵色凝重地看著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的戰船。


    “近距離看南漢王的水師,果然名不虛傳。”楚九放下手裏的望遠鏡道。


    “他吞下的可是大燕王朝的水師。”姚長生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一國之力打造的水師,雖然投入比不上步兵和騎兵。但指頭縫裏漏點兒就比一般勢力強。”


    “走迎上去,質問他是誰?”楚九冷靜地看著他說道。


    “主上,你就這樣單刀赴會。”姚長生聞言展開雙臂攔著他說道。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楚九充滿興味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我相信南漢王這點兒規矩還是懂的。”


    “喂喂!你來真的。”姚長生看著興奮過頭的楚九說道,“這萬一南漢王不守規矩,不按牌理出牌呢!”


    “就現在這麽遠的距離,咱喊話他也聽不見啊?”楚九黝黑的雙眸看著他朝江麵歪歪頭道,“達不到爭取人心的效果。”


    “爭取人心?”姚長生聞言黑眸輕轉,“主上的意思是站在道義的製高點。”


    “對!”楚九聞言微微頷首道,“咱不能白讓他這麽不聲不響的打到家門口。”豎起食指道,“師出有名!”冷哼一聲道,“沒有討伐檄文,也得當麵罵得他不仁不義。”


    行吧!姚長生無法反駁,他說的有道理。


    “那咱就在這裏等南漢王得了。”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主上這‘檄文’不能咬文嚼字。”


    “那當然了,我說的太文雅了,南漢王未必能聽懂了。”楚九眉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楚九他們站在甲板上耐心地等著南漢王戰船一點一點的朝他們駛來。


    南漢王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楚九他們的船隊。


    南漢王端坐在甲板上,杏黃色的寶蓋在身後杵著,戰船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旌旗插在欄杆上,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寶蓋雕鞍金絡馬,蘭窗繡柱玉盤龍。”姚長生莫名的念叨道。


    “這是將稱帝的野心都刻在身上了。”楚九冷眼看著豪華戰船輕哼一聲道。


    “就現在地盤,實力,人馬來說,他確實是義軍中最強的。”姚長生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一眼望不到邊的船隊實話實說道。


    “很快就不是了。”楚九聲音低沉地說道,言語中盡顯傲氣。


    “喲!還真不怕死。”南漢王看著近在眼前,明顯矮自己一頭的戰船輕蔑地說道,身體前傾,胳膊肘放在膝蓋上,目光掃過楚九的船隊道,“這應該是他的全部家當了吧!”不屑地撇撇嘴道,“嘁……”卻越想越生氣,奶奶的,亂石灘讓人家這百來艘小船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都是天黑的關係,如果是白天的老子怕他個球。


    “王爺。”王軍師出列,雙手抱拳道,“這是不是楚九全部的實力我們不得而知。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他隱藏實力了沒有,或許這是他的誘敵之計。”


    “這江麵寬闊,擺明車馬,還怎麽誘敵。”南漢王一撩眼皮子輕蔑地看著一望無際的江麵道,“就他看老子打他個屁滾尿流,以報亂石灘之仇。”


    王軍師動了動雙唇,滿肚子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垂眸盯著甲板,隻希望自己是多慮了。


    “就他那些小破船,老子的戰船就是橫衝直撞也將他給撞碎了。”南漢王得意洋洋地看著楚九說道,態度非常的囂張。


    楚九看著在離自己一射之地停下來的南漢王的超級戰船,心裏腹誹:這沒打算撞自己啊!對自己的實力人家很有信心。


    楚九雙手抱拳裝模作樣地說道,“王爺千歲,駕船親自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南漢王移步到船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假模假式做給誰看啊!


    南漢王黑眸輕輕晃晃,上下打量著神色如常的他,忽然咧嘴一笑道,“亂石灘一別甚是想念楚千歲,我這不就來了。”


    裝腔作勢誰不會?看誰先受不了。


    楚九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那個不可一世的南漢王居然也會客套了。


    楚九看著站在甲板上的南漢王,身高馬大,肩寬背厚,麵如淡金,真不亞於金甲天神,鳳翅金盔,二龍鬥寶,身披八大金鎖連環甲,外罩皂羅袍,濃眉大眼,長的是威風凜凜,相貌堂堂。


    作為一方霸主,這些年,養出來的氣度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來的好呀!”楚九臉上綻放如花一般的笑容看著他說道,“作為東道主,一定好好招待王爺千歲。”伸手道,“請吧!”


    南漢王看著大大方方的楚九,這麵上看不出任何的芥蒂,奶奶的,真是看不出來。


    南漢王黑眸看著他忽然微微一笑道,“楚千歲盛情難卻,我就卻之不恭了,來人揮旗,我們全速開向金陵。”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老子看你怎麽接。


    楚九古井無波的雙眸看著他開口道,“哎哎!王爺,你這大船恐怕無法靠近金陵城,還是乘我這小船吧!”食指點點自己的船,笑眯眯地看著他又道,“客隨主便,對吧!”


    “嘁……”南漢王一撇嘴嗤笑一聲道,“本王可沒有閑情逸致跟你楚九磨嘴皮子。”撕破了臉上那脈脈溫情的麵紗,“楚九,我所謂何來?你會不知道,識相的讓出金陵城,本王饒你不死。”


    “南漢王你這未免太霸道了吧!”楚九呱嗒撂下臉看著他說道,“這義軍中你也算是一方豪傑了,不想著推翻大燕,解救萬民於水火,卻攻打自己人,不覺得不合適嗎?”


    滿臉漲得通紅看著他痛斥道,“老百姓都知道十八路義軍,對義軍寄托了無限的希望,希望咱們十八路義軍,結成同盟,早日趕走大燕,光複二十萬裏錦繡河山,老百姓這些年是受的夠夠的,哪知道是事與願違,咱們義軍內部是連年征戰,互相不服,互相吞並,這是什麽道理。


    就拿你南漢王來說,咱跟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咱們共同的敵人是大燕,為什麽不打大燕,卻要骨肉相殘,你為何派兵來圍攻金陵,讓大燕在一旁拍手稱快。


    真是親者痛、仇者快,你安的什麽心。


    我楚九也不是什麽顯赫人物,我說話也沒人聽。但是你我二人相熟,有話就不能不講。


    我奉勸王爺千歲,別再一錯再錯。王爺千歲,咱們摒棄前嫌,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


    今後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共同對付大燕,何樂而不為呢!”


    南漢王小指掏掏耳朵,吹了吹小指,不耐煩地看著楚九說道,“說的比唱的好聽,你交出兵權啊!交出金陵城啊!我就算你有誠意,不然的話,你剛才那慷慨陳詞就跟放屁一樣。”


    “南漢王你這話好沒道理,結盟是大家勁兒往一處使,一起推翻大燕,不是上來先奪權。”楚九麵色陰沉地看著他說道,冷哼一聲道,“若王爺不聽良言相勸,覺得你兵多將廣,非要試一試。那咱也舍命陪君子,戰場上見真章。”


    “楚九你是個什麽東西,在本王麵前胡說八道。”南漢王陡然拔高聲音,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哪兒有你說話地兒,一個窮要飯花子,就你也配跟本王平起平坐。不想全軍覆沒,識相的交出兵權饒你不死。”大喝一聲道,“來人,哪一個要了楚九的小命,孤重重有賞。”


    離的太近,隻有一射之地,南漢王這船上的大炮根本起不到有效的打擊。


    楚九這手上有震天雷也不行啊!投擲的話,人力投不了那麽遠的距離,也隻能望著震天雷興歎了。


    既然是一射之地,那麽雙方用最原始的弓箭,攻擊對方。


    南漢王的戰船大,明顯比楚九的戰船高,射箭的話,就占據著有利的位置,射程要遠。


    相較之下楚九就處於劣勢,隻能狼狽的用高過人的盾牌,擋住而來的箭雨。


    “快撤,快撤。”楚九狼狽的大聲的嘶喊道,“到了城下咱的紅衣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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