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索超拜別師尊宇文成都後,一路迤邐而行,似乎心事重重,又好像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知不覺之際,已然到了永和閣。隨即他抱拳舒腿,練起了拳腳功夫……

    目送著愛徒離去,宇文成都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手腕輕按,三聲銅鈴驟然而響。

    響聲劃破了欣悅小築的夜空,聽起來分外清脆刺耳。

    少刻,隻見一個肌膚微豐,香肩細腰,身材中等,鴨蛋臉麵,俊眼秀眉,神采奕奕,年約十五歲的勁裝宮女從一樓激移蓮步踏了上來。她對著宇文成都行了一個萬福之禮後,便即朱唇微張,細語輕聲地說道:“大人有何吩咐?奴才即刻去辦。晚餐已準備妥當,馬上就會送上來。”

    “不必送了。秋月,趕快去將內務大臣傑瑞-奧裏斯侯爵請來!順便要鄒副總管來此一聚。”宇文成都邊說邊凝神思索著什麽。

    秋月答應一聲,轉身疾走而去。行至走廊中途,迅即翹臀微蹲,腳腕忽下忽上,已然憑空拔起,竟然直接從陽台欄杆上飛躍而下。“撲騰”一聲,她便左轉右彎地消失在了月夜之中。

    宇文成都喃喃自語:“沒想到這個臭丫頭的輕功竟然有了一絲長進。隻是小殿下的拜師之舉似乎來得遲了一些。但不知鄒偉雄副總管半年之前為殿下準備的無極輪盤怎麽樣了。此物勞神費力,修煉外功效果極佳,奈何殿下年紀尚小,體力有限,意誌較差,承受能力勢必有限,隻怕難以持續堅持。即便擁有了聚魂聖戒的輔助,也將花費不少時間。盡管去病如抽絲,但也不能拖得過長。否則的話,骨骼一旦定型,再想塑造便難如登天了。看來還得為他鋪墊鋪墊。隻是老夫從不求人,這可如何是好呢?”

    言罷,宇文成都來迴度步,禪精竭慮地思索起來。猛然,他高唿一聲:“有了!唯有親情,才能敲開那扇大門!”

    緊接著,宇文成都便興衝衝地走向了書案旁。

    案上擺放著一隻牙雕龍紋筆格,通高10厘米,圓雕五峰二龍,形態精美逼真。可見龍騰水怒,山勢險峻。

    還有一隻秋蟾桐葉玉筆洗。通體雕成內卷桐葉形狀。可見經脈絲絲縷縷,一隻秋蟾棲身葉上。此筆洗形象生動,桐葉邊緣被蟲子啃食過的痕跡都曆曆在目。尤其是那隻秋蟾,背上的斑點宛如沐浴在了串串朝露之中。

    筆筒是用紫檀木精雕細刻而成。其上鏤刻著麒麟紫藤。花朵姹紫嫣紅,枝葉輕舒漫卷。

    宇文成都仔細地將一塊羊毛氈襯墊於一張漂泊得一塵不染的白色羊皮卷軸下麵,隨即從牙雕筆架內拿起幾隻象牙筆管貂鼠筆,二塊漱金墨,五碟青花硯,迅即聚精會神地蘸水磨墨,揮毫作畫。

    第一幅畫麵是人物畫。宇文成都先用淡墨在右下角勾勒出了一個搖籃。搖籃內一位嬰兒正在酣睡。左邊一名美女愛憐地注視著嬰兒,右手輕輕搖晃,似乎在低吟淺唱。其後又用濃墨將人物的麵部輪廓塗抹得栩栩如生。

    那位美女依稀便是年輕時候的玉麵羅刹瑪利亞。隻不過畫麵上其餘的線條盡是淡墨勾勒而成,加起來不過二十餘處。即便如此,依舊顯得形象飄逸,雖不怎麽逼真,倒也像模像樣。隻是那位嬰兒看不出是誰。

    第二幅畫麵依舊是人物畫。隻不過宇文成都卻在其左邊塗抹了一個在地麵上爬行的幼童。那位幼童光滑的肥臀一扭一扭的,胖胖的小圓臉上那對眼睛靈動傳神,四肢並進,頭顱微仰,滿麵笑容,煞是可愛。

    小孩的前麵竟然亭亭玉立地站著二個美女。右上角則是一個奇醜無比的醜女。奇詭的是,三位女子的身材幾乎不分彼此,令人費解,不知何意。

    離小孩最近的那位美女玉手輕揚,似乎在向小孩子招手。中間的那位美女竟然還穿上了甲胄,麵龐上似乎還噙著淚花,對著小孩欲語還休的樣子,似乎很是痛苦。

    第三位女子,也是唯一的那位醜女竟然騰空而起。她衣服飄飄,麵部輪廓隻有半邊,似乎便是一個麻婆。奇怪的是,她臉上那些橫七豎八的線條又與麻婆迥異,甚是恐怖怪異。但有一點比較顯眼,那就是她與地上爬行的幼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從她若即脫離,欲罷還休的神態中,愈發凸顯出其眼神中濃濃的牽掛韻味。

    第三幅畫的正中央勾勒出了一個兒童。他雙膝跪下,腦袋輕揚,麵部輪廓似乎便是小王子索超。隻是不知何意,他竟然對著一位老人三跪九拜。老人個子高大,模樣不甚清晰,但卻高大魁梧。

    第四幅則是一副山水圖畫。畫麵上大氣磅礴地勾勒出了一座山岡。山岡的中腹有一處大水池。池內蒸汽嫋嫋升騰,似乎便是一座溫泉。

    待到墨跡將幹未幹之際,宇文成都又用焦墨輕輕點綴。四幅圖畫的做工幾乎一氣嗬成,前後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看著四幅頗為傳神的圖畫,宇文成都搖了搖頭,接著竟然又點了點頭。但聽他喃喃自語道:“本意在傳神而已,幸好勉強做到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潑彩渲染!否則過於直接,反而弄巧成拙。”

    正當宇文成都猶豫著是否按下拓印之時,他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不由埋怨起來。“辦事如此拖拉,不知是怎麽迴事。哼!”

    “宇文總管,副總管鄒偉雄因故耽擱,讓您久等了。不知可以進來嗎?”

    “請進!”宇文成都似乎又變得開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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