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些問題,注定會沒有答案。


    就像我,做夢也沒想到會變成最不可理喻的樣子。


    我越過蘇紹愷,在一家私人婦產醫院預約了流產的手術。


    踏入醫院的時候,我一點猶豫都沒有。


    “你丈夫呢?”護士帶著口罩詢問我。


    我輕笑了一聲,“我沒有丈夫,孩子沒有父親。”


    護士一臉惋惜的看著我,然後讓我在手術單上簽字。


    我雖然沒抬頭,可仍然感受到了來自護士同情的目光。


    我坐在走廊上等著做手術的時候,我分明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冰涼。


    我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雙手,暗示自己不要害怕。


    與其生下這個孩子,繼續和蘇紹愷糾纏不清,不如就此打住。


    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痛苦的結束。


    那些痛徹心扉,我已經經曆了一遍,樂知也受盡了折磨。這個代價已經足夠大了。


    “許亦如。”


    我聽到護士叫我,忙起身應到,長大嘴巴才發現,我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我躺在手術床上,麻醉師先給我打麻藥。


    耳邊傳來冰冷器具碰撞發出的聲音。


    醫生在我耳邊問我,“準備好了嗎?”


    我點頭,並且清晰的感覺到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孩子從我身體裏剝離,那種痛一寸寸的剜著我的心。


    手術很快就結束了。


    我拒絕了醫生讓我留院觀察的建議。


    當我一臉慘白,身體十分虛弱的從醫院走出來,烈日照在頭頂,我突然感覺到一身輕鬆。


    梁超來接我。


    他跳下車,忙扶住我,“許總,你還好嗎?”


    我苦笑著搖頭,“我沒事。公司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我有一個計劃,沒有告訴任何人。


    隻有我和梁超兩個人知道。


    敲定這個計劃,是我決定打掉孩子的哪一天。


    所有的事情都應該來一個終結,對於我也好,對於蘇紹愷也好,這場從一開始就錯誤的感情,應該劃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至少,我是這麽想的。


    “許總,您放心,一切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我點了點頭,坐在副駕上,帶著帽子和墨鏡。


    到公司的時候,秘書已經在地下停車場等我了。


    她扶著我,一路走迴辦公室。


    說來,應該是我卑鄙了。


    在我得知,蘇氏股價下跌開始下跌之後,我毅然決然的用蘇紹愷放在我這裏的資金,購買了蘇氏的股票。


    結果當然是很慘重。


    不過幾個小時,蘇紹愷放在我這裏的錢,就被我虧的分文不剩。


    蘇紹愷應該是察覺了,他給我打來電話的時候,已經將手機關了機。


    與此同時,蘇紹愷的地產項目也傳來了噩耗。


    蘇紹愷衝到我的公司,秘書沒能攔住,他直接推開我辦公室的門衝了進來。


    “許亦如,你瘋了嗎?”


    我十分淡然的看著他,“抱歉,蘇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筆錢不是一個小數目,是我最後的退路,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我繼續裝傻,“蘇總今天說話,真的很奇怪。”


    “許、亦、如!”蘇紹愷一字一頓的喊著我的名字。


    蘇紹愷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你如果隻是不想和我複婚,好,從今天起,我蘇紹愷絕對不會再糾纏你許亦如。”


    他雙手直接狠狠的拍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依舊淡定,挑了挑眉,“那蘇總,請你遵守自己今天說的話。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蘇紹愷顯然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番話,他微愣。


    隨即,語氣軟了下來。


    “許亦如,你不要這樣子。你知不知道現在你這個樣子,真的好可怕。我快要不認識你了。”


    我拿起內線電話,“送客,蘇總要走了。”


    秘書推門而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蘇紹愷憤憤不平,雖然有不甘,可還是轉身走了。


    蘇紹愷走之後,我在捂著肚子。


    比較是上午剛做完的手術。


    醫生建議我要多休息,我卻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有關於蘇氏的消息。


    到了辦公室也絲毫沒有閑著,現在好像是渾身的力氣都耗盡了。


    我痛苦的趴在桌子上。


    秘書送完客,迴到我辦公室,看著我的這幅樣子,一下子就慌了。


    秘書忙打電話叫了120。


    到了醫院我才知道,因為情緒太激動加上勞累,我居然大出血了。


    躺在床上,看著瓶子裏的液體緩緩的注入我的體內。


    心,才稍微平靜了一點。


    醫生讓我留院觀察一萬,我放心不下樂知,隻好擺脫梁超把女兒接到醫院來。


    樂知一看到我就哭了,拿出手機慌亂的就準備打電話。


    我忙製止了樂知。


    樂知一直哭,“媽媽,你這樣子,我害怕。我要給爸爸打電話。”


    “樂知乖,媽媽沒事兒。樂知不哭。”


    我伸手抹幹樂知的眼淚。


    樂知拉著我的手不鬆開,“媽媽,你為什麽要在醫院裏,哪裏病了?”


    我忍住心酸,不停的安撫女兒的情緒。


    可是,根本於事無補。


    樂知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她拉著我的手,崩潰的大哭,“媽媽,我們讓爸爸來吧!爸爸很厲害的,爸爸來了,媽媽就不會害怕了。”


    我摸著女兒的臉頰,“啥孩子,爸爸又不是醫生。就算爸爸來了,可媽媽還是會痛啊!”


    聽到我說痛,樂知忙捧著我的臉,“媽媽,你哪裏痛,我去叫醫生叔叔來好不好?”


    我指著吊瓶,“樂知別怕,你看醫生叔叔已經給媽媽打針了,明天媽媽就好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迴家了。”


    樂知一邊點頭,一邊用手背去擦自己的眼淚。


    樂知表現出來的堅強,深深的刺痛著我。


    都是我不好,當不好別人的老婆,就連當媽媽都沒有資格。


    竟然還讓女兒跟著我擔驚受怕。


    樂知被病魔折磨的日子,雖然身體上不好受,可至少她還是幸福的。


    不像現在,家不像家,而我這個媽媽,也當的這麽失職。


    我拍了拍被窩,“樂知不怕,來挨著媽媽睡好不好?”


    樂知倔強的搖頭,“媽媽,我怕弄疼你。”


    “樂知如果陪媽媽睡的話,媽媽就不痛了。”麵對樂知,我總是特別的溫柔。


    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送到樂知的麵前。


    我心疼她,所以舍不得她難過。


    樂知在我懷裏睡著了,眉頭緊緊的皺起。


    我看在眼裏,心裏一陣揪起的疼。


    樂知,媽媽保證,以後都不會讓你難過了。


    -


    接下來的幾天,梁超一並帶給了我好幾個好消息。


    全部和蘇氏有關了。


    蘇氏的危機,再次上了金清市的各大媒體頭條。


    所有的都在傳,這次蘇氏恐怕是真的熬不過去了。


    “許總,據可靠消息,蘇總已經打算申請破產了。”


    我坐在辦公室裏,內心毫無波瀾。


    “網上都炸開了鍋,您要不要看看?”梁超手裏拿著一個平板,他在觀察我的眼色。


    我伸手接過平板,微博上鋪天蓋地的蘇氏的新聞,這一次的危機,比周之放折騰的更猛。


    我搜索到蘇紹愷的微博點進去,更新的日期還停留在幾個月前。


    那時秀恩愛的微博,現在看來還真像個笑話。


    什麽歲月靜好,都不過是假象罷了。


    我有蘇紹愷的賬號和密碼,我毫不猶豫的登上了他的賬號。


    這一次,算是給了蘇紹愷致命的一擊。


    我洋洋灑灑的寫了幾百字,大致是以蘇紹愷的口吻表示,他如何如何的對不起我。


    微博發出的十幾分鍾內,‘蘇紹愷出軌’這幾個字就上了熱搜的第一名。


    我在電腦的這一端,看著自己的傑作,無比的滿意。


    我以為蘇紹愷一定會打電話來質問我,誰曾想,大概半個小時之後,蘇紹愷自己親自發了一條微博,很簡單的三個字:對不起。


    這一次,換我炸了。


    我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


    小腹偶爾還會隱隱作痛。


    蘇紹愷的這個反應,是我始料未及的。


    他這算是在縱容我的胡作非為和不可理喻。


    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可能不被所有人理解。


    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自從我迴來金清市開始,這些日子發生的一件件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是折磨。


    每個人的承受都有一個度,現如今的折磨,超乎我自己承受能力。


    而我,選擇了毀滅。


    和蘇氏有合作的公司,紛紛將蘇氏集團告上了法庭。


    這天,我去幼兒園接樂知。


    蘇紹愷早早的就等在了幼兒園門口。


    幾日不見,他憔悴了許多。


    胡子拉碴,也沒有刮。


    整個人,和過去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別。


    幼兒園還沒放學,蘇紹愷從一堆家長中穿過,走到我的身邊。


    他和我並肩而站,輕言細語道,“如果這樣會讓你心裏好受一些。我願意。”


    我笑而不語。


    “夏至堯還是一個潛在的定時炸彈,你一定要小心。”


    我白了蘇紹愷一眼,“他們要對付的從來隻有蘇氏和你蘇紹愷,和我有什麽關係?”


    蘇紹愷突然發笑,露出白牙,卻顯得滄桑,“也對。沒了我,你會生活的非常好,我相信。”


    他雙手插在褲兜,故作瀟灑,“那孩子,你會生下來嗎?”


    蘇紹愷說出這番話,定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我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目光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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