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還是說希望我以後在阿璟麵前矮他一頭?”

    “二表哥不是那種人,況且,五妹妹當妾也是她行為不端輕狂無狀,她自甘下賤,別人有什麽辦法?”楊娥昂著頭,輕蔑地說著。

    “你從哪裏學來這滿嘴的渾話,《女四書》上就寫了這個?”楊峼氣急,抬手給了她一個嘴巴子。

    楊娥捂住腮幫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三哥,你竟然打我,你竟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她有什麽好,父親偏疼她,二表哥喜歡她,就連三哥你,眼裏也隻有那個無恥惡毒的賤人?”淚水如同開了閘的洪水噴湧而出,很快地淌了滿臉。

    楊峼心下不忍,緩了神色道:“小娥,五妹妹雖親,可終究隔了層肚皮,我待她怎能跟你比?但這次確實是你的錯,你都十六了,已經老大不小了,難道不明白女子為妾的苦?同是姐妹,你怎麽就巴望她不好?”

    楊娥咬牙強道:“對,我就是見不得她好,誰讓她那麽惡毒?我永遠忘不了,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我耳光,這是她的報應,我就要看著她被踩在腳底下一輩子翻不了身,一輩子不能再迴這個家,讓她們母女兩個再見不得麵。”

    “閉嘴!”楊峼抬手又摑她一下,“五妹妹再惡毒,可她沒害過人,沒往祖母碗裏下藥。你以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其實早被別人看在了眼裏……小娥,你太令人失望了,祖母恨不得把你養在心尖尖上,你卻忍心害她生病。如果娘親還健在,她該是多麽心疼與難過。”

    “不!如果娘親在,就沒有那個賤女人,也不會生下那個小賤人,娘會疼我,爹也疼我……你認那個賤人當母親,我不認!我要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肯定幫我!”楊娥發瘋般叫喊幾聲,雙手掩住臉,“咚咚”跑了出去。

    采茵與冬明遠遠地在門口說話,見她衝出來,嚇了一跳。

    楊峼緊跟著出來,吩咐采茵道:“快跟著姑娘別讓她亂跑,要是有人問起就說……就說想到了已故的二太太,心裏難受。”

    采茵慌亂地應著,等跑出幾步才迴過神來,先二太太過世時,楊娥才一歲左右,哪裏就記得住了,說出去也沒人肯信啊。

    好在,楊娥到底是顧及顏麵,沒走多遠就止了泣聲,可臉頰兩處紅腫的指印卻消不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正當采茵急得六神無主時,楊峼手裏提一隻帷帽跟了過來,低聲對楊娥道:“今兒是我衝動了,不該動手,我跟你賠不是,可你也得仔細

    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裏……這帷帽是你頭兩年戴過的,興許小了,勉強戴上遮掩下,迴去之後好生洗把臉,別讓祖母看了憂心。”

    楊娥不搭理他,一把扯過帷帽戴在了頭上。

    楊峼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忽地又想起楊娥才從魏府迴來,而外祖母毛氏——那是根本沒法用常人心思去猜度的長輩。

    父親楊遠橋曾晦澀地提到,魏府老爺子不該因一時意氣娶了毛氏,結果兩個子女都沒有教導好,而且家宅也不寧。

    現今的武定伯魏劍鳴,楊峼是知道的,就是個碌碌無為的昏庸之輩,而毛氏跟高姨娘妻妾爭鬥在親戚間一直是笑柄,到現在還有人津津樂道。

    就是那次,楊峼隱約猜度出父親與母親魏明容的關係並不十分融洽,或者說關係非常淡。

    想到毛氏很有可能給楊娥出了什麽餿主意,楊峼心頭頓時湧起一股沉重的無力感……

    因為魏明容早逝,不管是毛氏還是魏氏都對楊峼兄妹格外的疼愛與嬌慣,楊峼還好,早早地搬到外院去住,而楊娥就是被兩府的老人家寵溺著長大。

    尤其是毛氏,隔三差五就接她過那邊住,恨不得天天摟在懷裏問張氏有沒有打罵她,有沒有苛待她,有沒有給她臉子看。

    就連楊峼過去,毛氏也會擼起他的袖子看身上有沒有傷痕,再三告誡他別穿張氏做的衣裳,別吃張氏送的點心。

    楊峼有時候都哭笑不得,張氏極為識趣,關於他們兄妹的事情一概不伸手,就這樣也能惹得一身騷。

    可鑒於毛氏一片慈愛之心,他也隻好聽著。

    而楊娥之所以長成這樣,其中未必沒有毛氏的責任。

    楊峼長歎一聲,站在原地默了片刻,拔腿進了內院往晴空閣走去。剛進院子,就見楊妡手裏捏一柄玉杵正奮力搗梨花汁子,而齊楚跟兩個小丫鬟頭挨著頭在廊下挑揀花瓣。

    楊峼臉上浮起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柔,笑著問道:“五妹妹越發能幹了,這是幹什麽呢?”

    楊妡笑答:“做擦手的膏脂,梨花味淡不像桃花那麽香,爹爹也可以用……等做成了,也給三哥一些。”

    “那我就先行謝過了,”楊峼寒暄兩句,四下逡巡番,鄭重道:“我有事跟五妹妹說。”

    楊妡聞言知雅,笑道:“那就裏麵說話,我請三哥喝茶。”

    青菱見狀,急忙吩咐紅蓮守在了門外。

    楊峼暗中點點頭,跟在楊妡身後進了廳堂。

    青菱沏好茶,很快地退了出去,順道將門掩上。

    楊妡直視著楊峼,很認真地說:“三哥請講!”

    被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瞧著,楊峼忽地有種無所遁形地感覺,猶豫片刻,才將適才楊娥的話簡略地說了說,“……我不知外祖母會打什麽主意,隻能提醒妹妹平常多加小心……也有個不情之請,這事請妹妹別告訴父親。小娥雖然錯得離譜,但畢竟是嫡親的胞妹,我……”

    楊妡低著頭,細白的手指輕輕劃著羅裙上月季花的紋路,片刻抬頭問道:“三哥,假如有天我與二表哥勢同水火,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三哥會站在哪一邊?”

    她跟阿璟?

    楊峼愣住,思量會兒才道:“要真有那麽一天,定然是阿璟不對,我,我會幫你。”

    可見魏璟在楊峼心中地位仍是非常重要,否則他不會猶豫。不過能有這樣的迴答,楊妡已經頗感意外,輕聲笑了笑,“謝謝三哥,我還想問,隻有千年做賊沒有萬年防賊的,我該怎樣小心?”

    楊峼無言以對。

    楊妡極少出門,就是到外院也不過是往竹山堂去,再沒有別的去處,所要小心的就隻要內宅,換句話說,就隻有楊娥,或者還有他自己吧。

    畢竟上次是他帶著魏璟去內院的。

    楊妡倒也沒勉強楊峼迴答,隻是又謝過他一遍,“三哥放心,我承您的情,不會告訴父親。”

    楊峼點點頭,逃也似的離開了晴空閣。

    夕陽西移,將天邊的雲彩暈染得五彩斑斕。

    霞光透過糊著綃紗的窗欞透射進來,昏黃而暗淡。

    楊妡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茫然地看著暮色一層層地籠罩下來,隻覺得滿身是汗周身發冷,整個人像是浸在冰水裏,掙紮著找不到可容她抓住的浮木。

    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張氏經曆過的無助……公婆靠不得,丈夫信不得,唯一能給她安慰的就是女兒。

    可是有一天,連女兒也變成了陌生人。

    換作是誰,都不會一下子就接受。

    可現在張氏對她那麽好,把她當成親生閨女一般看待。

    楊妡突然就落了淚,掏出帕子胡亂地擦了擦,披了件薄綢披風,急匆匆地往二房院走。

    二房院已經掌了燈,屋簷下兩隻紅燈籠發出溫

    暖的光,因被風吹著,地上的光暈隨之搖曳不停。

    楊遠橋還沒迴來,張氏站在燈前,用發簪挑蠟燭的燭芯。

    她精致美麗的臉被燭光照著,溫潤柔和,熠熠發著亮光。

    楊妡低低唿口氣,笑著問道:“娘,您還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去給您做?”

    張氏迴過頭,笑道:“半下午才吃過,還沒覺得餓,不過是陪你爹稍用點。這會該放飯了,你迴去吃吧,等久怕涼了,累得阿楚也跟你吃冷飯。”

    楊妡走上前,伸手攬住張氏腰身輕輕抱了抱,“娘要是想起什麽愛吃的就告訴我,別餓著弟弟。”

    張氏抬手拍她腦門一下,“去,快迴吧,待會兒你爹迴來又得拉你說個沒完。”

    楊妡親昵地在她肩頭靠了靠,“可我還是最親娘,以後也最孝順娘。”說罷,又笑一笑,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男主就會出場

    兩人的親事差不多應該搞定,妹子們別著急啊,你們一定猜不出是怎麽定親的~~

    第71章決定

    一晚上,楊妡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瞪大了眼睛看著頭頂的帳簾。

    窗欞映著月光呈現出銀白的亮色,窗根下的月季花已經坐了花骨朵,散發出幽幽清香。

    想起楊峼說的話,楊妡長長歎口氣,廚房裏每天備好的飯、針線房每季裁製的新衣,還有自己平常用的首飾,穿過的小衣,真存心算計,可動手腳的地方太多了。

    遠遠地,聽著街上的梆子聲響了一邊又一邊,楊妡才迷迷糊糊地闔上眼。

    似睡非睡中,聽到有腳步聲漸行漸近,又好似有輕淺的唿吸在耳邊響起,楊妡一個激靈坐起來,就聽楊姵的驚唿聲,“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楊妡氣道:“你才嚇人呢,睡得好好的在我耳朵邊兒喘氣……什麽時辰了?”

    楊姵迴答:“差一刻卯正。”

    “這麽早過來幹嘛?”楊妡萎靡不振地說,“老夫人那邊又不晨讀,我昨天一晚上沒睡,還想睡。”

    楊姵打著嗬欠道:“我也沒睡好,做了一晚上噩夢,嚇得我天剛亮就過來看看你。”

    楊妡轉頭仔細打量下楊姵,果見她神情萎頓,眼底還有些紅,看著像是哭過,便關切地問:“做了什麽夢?”

    楊姵猶豫著不想說,默了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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